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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飞溅的水花中,渠敏秋就像是一条玲珑的美人鱼,银铃般的笑声,几乎从未停止,仿似要将天上缥缈的层层云朵都融化开来。
四个小侍女也是开心至极,她们虽不敢跟渠敏秋一般,完全释放自己本心的快乐,但娇俏的笑意,却始终挂在她们每个人的小脸儿上。
看着水花中洁白缥缈、却又无比真实清晰的一张张俏脸,李元庆的心情也是说不出的愉悦。
有时候,生活其实就这么简单。
只不过,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他有些太过注重得失,反而将最初的本心丢到了九霄云外。
几人在水池中游了嬉闹了好一会儿,盛夏酷暑的暑意已经完全散去,李元庆笑着游到了一旁还热乎着的光滑大石头前,斜躺在光滑的石壁上,舒畅的点燃了一颗雪茄。
渠敏秋这时也有些累了,施施然娇笑着游到了李元庆身边,洁白若羊脂白玉般的小手笑着捋着湿漉漉的长发,腻在李元庆胸前,笑道:“元庆,怎么不游了?在想什么?”
李元庆笑着将渠敏秋揽在怀里,又招手让四个小侍女也跟过来,到这边的大石头上暖和,笑道:“敏秋,我忽然想起了一首歌。”
“歌?什么歌?”
渠敏秋不由咯咯娇笑:“元庆,我从未知道,你还会唱歌哩。”
李元庆微微一笑:“之前不唱歌,是因为我还没有唱歌的资本,也没有那么多放松的时间。但现在~~。”
李元庆笑着在渠敏秋有些微凉的俏脸上用力亲了一口,“敏秋,你听好了。”
说着,李元庆清了清嗓子,声音微微有些嘶哑,但却又非常自如的唱起来:“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遇见某一人……”
刚开始唱,李元庆还稍稍有些生涩,但随着唱起来,完全放开来,李元庆也完全释放出了他的本心,将这首小情歌,用最原始、最粗狂、也最真诚的方式来演绎。
渠敏秋刚开始的时候,俏脸上还一直挂着甜甜的笑意,但听完李元庆唱完第一遍,又用更为激烈、更为暴躁嘶哑的嗓音演绎第二遍时,渠敏秋的小手已经不自禁的、紧紧用力抓住了李元庆的大手,恰到好处的长指甲,已经深深陷入到了李元庆的肉里。
原本晶亮的大眼睛里,潺潺的清泪,就仿若断了线的珠帘,止不住,一滴一滴,缓缓汇聚成小溪流,止不住的往外滴流。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李元庆的歌声虽是粗狂而又暴躁,充满了暴虐的煞气,但在这时,渠敏秋却早已经理解了歌声中的意思,仿似随着李元庆的歌声,回到了遥远的从前……
那一年,她才年方十五,就像是一朵娇弱而又明媚的小花儿,一直生长在山西老家的高墙大宅里。
忽然有一天,她的大娘对她说,家里已经给她订下了一门亲事。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这原本也是人之常情,渠敏秋那时虽年幼,却已经有了少女的心思,幻想着,将来能嫁个如意郎君,改变在家族里的这个牢笼。
在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时,她还非常欣喜,天真的以为,她这大娘,总算是良心发现了,要给她寻一个好归宿。
因为~,她的这个未婚夫,可是辽地有名的大才子,文采风流,一表人才。
从得到这个消息,一直到成亲的大半年时间里,渠敏秋的心里,完全将她的少女理想放飞了。
她已经无数次的幻想,未来的日子,到底要怎样过,住什么样的房子,睡什么样的床,种什么样的花儿,画什么样的画儿。
她必须要好好保护自己,让自己坚强,绝不能不再让她的儿子、女儿,像是她一样,自幼便要承受没有了娘亲的痛苦。
但~,梦~~~,终究只能是梦。
不管你是华夏梦、米国梦,还是非洲梦,到头来,只能是个梦……
直到广宁张家的迎亲队伍来到了家门口,她就要被人抬上花轿了,渠敏秋这才从张家抬轿的家奴口中听到了~,他们家的那位才子大少爷,早在大半年前,便在归途中发生了意外,差点被人弄成半死,一直卧病在床,此时,怕是大限都快要到了。
哪怕她上了花轿,这些抬轿的家奴还在纷纷低声议论:“可怜了渠家这个美貌的小娇~娘埃”
直到到了这时,渠敏秋才明白,她的那位未婚夫,根本就没有来山西。
她原本还天真的以为,那位张家大少爷,之所以要跟她这个庶女求婚,是因为倾慕她的美貌才学呢,但此时~,她才真正明白,她不过只是一个可怜的、卑微的、不值一文钱的‘喜头’。
只是为了给那位大少爷冲喜啊!
随后,她便被人护送上了马车,一路飘飘摇摇,远行千里,来到了广宁,但等到成亲时,她的那位才子未婚夫,却已经到了弥留……
在新婚后的那段时间,渠敏秋简直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谁又能想象,一个新婚还没几天的十五岁的小女孩,要天天守着一口大棺材过日子,天天被人戳脊梁骨,说她克夫,狐媚子,仿似要把人世间最恶毒的语言、最恶毒的诅咒,全加到她的身上。
但……这一切,真的是她的错么?
直到她的泪都已经流干了,她这才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救她,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随后,她放下了女红、绣花针,放下了诗情画意,开始拼命学习各种账房、生意知识。
仿似~,每天都生活在冰澈刺骨的寒冰里,一步一步,艰难、却又无比扎实的往前走!
原本,渠敏秋以为,她这一辈子,就要这样过去了。
到头来,她还是没有逃脱掉渠家的束缚,将用她的这一生,为渠家当牛做马。
却不料,忽然有一天,一个满是大胡子、满脸谦卑,眼睛里却又充满了说不出桀骜的登徒子,悄悄走进了她的生活……
李元庆此时已经唱了十几遍。
因为这歌的歌词很简单,李元庆也随着这首歌最熟悉的歌词,回忆起了他的前世今生。
直到有些声嘶力竭,完全发泄完了心中的莫名郁气,李元庆这才回过神来,看到了眼泪直流,嘴角边却又挂着说不出笑意的渠敏秋。
“呵呵。敏秋,怎么样?爷这歌唱功底还不错吧?不过敏秋,你这是个什么情况?要崇拜爷也不用这般吧?”看着李元庆似是有些欠抽般的英俊脸孔,渠敏秋刚刚还沉浸在歌声里的淡淡忧伤,忍不住登时一扫而空。
这个死人,还真是……
不过,让李元庆这么一闹,虽说有些破坏了气氛,但渠敏秋的芳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轻松起来。
原本,她梦想中的一切,此时~,早已经完全实现。
虽不是正妻,但她却是有了可爱健康的儿子,有了疼爱她、懂她的男人,有了可全权一言而绝的事业,尤其是~~,她的这男人,此时,已经成为了整个大明,最炙手可热的青年权贵!
在很多时候,便是皇帝,怕都要仰仗他的鼻息!
昔年,只知对她吆五喝六、颐来指使的渠家,此时却变成了她最忠诚的‘家狗’。
尤其是她那位已经快要满六十的大娘,隔三差五,便会差人给她送来一大堆各式补品。
逢年过年,必定要远道千里而来,带着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她那位名义上的二哥,死皮赖脸也要在长生岛住上几月……
渠敏秋此时很想啐李元庆一口,就像是平时一样,再用力掐这死人一把。
但此时~,渠敏秋忽然发现,她的整个灵魂和身体,仿似已经失去了控制,根本有些不听使唤了。
片刻,渠敏秋再也忍不住心中委屈,像是个小女孩一般,小手用力拍打了李元庆的胸口几下,用力扑到李元庆最熟悉的强壮胸口之前,止不住的滔滔大哭起来。
仿似~,要把她这一辈子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哎。敏秋,你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你这是哭个啥呀?让二郎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他娘了呢。”
李元庆一时也有些无言,这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那。这七月的天,都没变的这么快的……
渠敏秋却根本不理会李元庆,用力靠在李元庆的怀里,继续大哭不止。
李元庆无奈,只得小心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甜言蜜语的哄着。
好一会儿,渠敏秋这才不哭了,却是忽然用力在李元庆的胸口上咬了一口,“李元庆,这辈子,你要是敢负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李元庆索性也放弃了言语攻势,转为用更直接的动作,直接与渠敏秋‘交流’。
但这时,渠敏秋其实早已经动情,片刻间,已经与李元庆肉搏般紧紧纠缠在一起……
身边,四个小侍女的小脸儿上登时一片红晕,呆呆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随着这边的‘战斗’愈发激烈,此时,头顶上的天气却开始迅速发生了变化。
原本一直飘向西边的太阳,不知何时,已经躲进了厚重的云层里,整个天地迅速阴郁了下来,“咔嚓”,天空中响起了一道仿若要开天裂地般的炸雷,一道凄厉的闪电,骤然划过天空,转而又消失不见。
李元庆刚要抬头看一眼天空,却发现,渠敏秋的小手抱的他更紧了,仿若八爪鱼一般,死死纠缠着李元庆。李元庆也只能暂时收拾起心神,全力集中到战斗上……
几分钟之后,李元庆拼尽全力结束了战斗,这时,天空中豆大的雨点,已经仿若倾盆,噼里啪啦的疯狂倾泻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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