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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容治的宅院,詹歧睿夫妻上了马车。
「夫君素来率直,为什么没有在容巡按面前提起襄成侯的僭越之事呢?要知道在前几日,夫君听闻此事之后,可是怒骂了襄成侯好几句的狼子野心呢。」上了马车之后,孟纨就忍不住问道。
「纨娘想知道吗?」詹歧睿神色复杂。
孟纨点了点头。
「我曾以为容治为国贼,谁料容治鞠躬尽瘁,殚精竭虑,如今每每想起当初年少轻狂的辱骂,我总是羞愧不已。至于顾凌虚……前几日我又骂了他狼子野心,为私利而罔天下。只是……」他顿了顿,掀开了车帘,指着外面的景色。
孟纨看去,只见一身黑甲的顾凌虚穿梭于百姓之中,可谓是鞠躬尽瘁,而百姓们看向顾凌虚之时,面上是由衷的欢喜与感激,全然不似当初旁人救济灾民之时的枯井无波。「凿斯池也,筑斯城也,与民守之,效死而民弗去,则是可为也。」大抵是如此吧。
「襄成侯往来不败,是顶天立地的豪雄,而他能得百信真心信服,也可见他平日里多么的关怀百姓。这样的人,纵然有野心,但是我也不能昧实将其塑成一个女干贼。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许多时候爱逞一时口舌。也亏了纨娘你时常从旁提点,我才能冷静下来。而一旦冷静下来,就能看到这些事情的另一面来。
其实现在想来,言官执笔,上疏弹劾,是为了拨乱反正,是为秉持正义。可是在此之前,比起想好如何拟写弹劾的文词,更应该做的是不是应该仔细的想一想,自己弹劾之事,是否另有隐情,而自己的弹劾之语,是否有失偏颇呢?」詹歧睿叹气。
「敏于事而慎于言,这从来便是君子之道,圣人之言。夫君往日读圣贤之书,虽说能够铭记成颂,但是直到如今,才算是读懂这句话。来日方长,还望夫君能够长久践行,不负多年所学。」孟纨欣慰道。
「自当如此。」詹歧睿郑重点头。他放下了车帘,又缓缓叹息,又继续:「至于之所以不与容巡按提起此事……想来容巡按这些时日生病,与此事多少有些干系。容巡按这副模样,足见其几分态度。未必是反对襄成侯,但是至少不赞成襄成侯此次的行为。我一时间把握不准他的心思,不明白他是不满襄成侯的行为还是心思。既如此,我又何必多言,再等一等,又有何妨。」
孟纨目光一闪,她看向詹歧睿,「夫君的意思是……」
「你我这些时日颠沛流离,见了不少往日不曾得见的民生民情。若有机会能够改变朝廷现状,不说路不拾遗,也能路无饿殍,那往日所遵循的一些道义,弃之又何妨呢?」
「只不过,襄成侯此事办的着实有失妥当,若是夫君有他想,或许还要再斟酌一二,先看襄成侯能否事成。」孟纨明白了詹歧睿话中深意,她并没有打算反对。在这方面,她与詹歧睿是一样的心思。
詹歧睿点了点头,「是啊,其实不急。所谓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大约就是如此吧。」
秦轻鸿在屋子里缝着衣服,娴静雅然,她看到妙端走了进来,眼中掀起一瞬间的波澜,而后就归于平静,她推了杯水给妙端,便又开始忙活起了自己手中的活计,「你今日怎么来了?」
妙端坐在一旁,开门见山,「姐姐,襄成侯叫我去探望容巡按。」
从那日之后,她就知道了秦轻鸿是她姐姐,她们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当年的往事,但是从此之后,她就一直喊秦轻鸿「姐姐」。
「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也可以不去。不必同我多说,顾凌虚也不会逼你。」她这话说的不客气,但是熟知秦轻鸿的人却知道秦轻鸿这些话并不是作假。
妙端没有接刚才的话,而是换了个问题试探问道:「姐姐,你知道襄成侯做了什么吗?
他……」
「我知道。」秦轻鸿打断了妙端的话。顾凌虚没有瞒她,而且,顾凌虚也瞒不住她。
「姐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我不会劝他,更不会拦他。」秦轻鸿放下了手中的人针线,静静的看着妙端。
顾凌虚想要造反,她一直都知道,但是她不会去拦着顾凌虚。且不说她本就不喜欢如今的北齐朝廷,就算她喜欢,她又为什么要去阻拦顾凌虚呢?这本就是顾凌虚的事情,与她无关,更不比阻拦与过问。
妙端是容治的人,她往日所为,秦轻鸿虽然没有过问,但是大约也猜得出是为了北齐。妙端今日来找她,八成是觉得,她能劝住顾凌虚几分。
「可是姐姐,襄成侯若成还好,若不成,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啊!这对襄成侯自己,也说不上什么好处的。」
「那又如何呢?妙端,每一个选择都有相应的代价和风险,正如我们阿耶当年所为之事,他若成了,前程似锦,他若败了,家破人亡。顾凌虚做了这个选择,风险就由他自己承受,这是他的事情。」
「可是如今姐姐你……」
「我既然承了他的好,又怎能逃避他的祸?再说了,生也好,死也罢,我都不在乎。」秦轻鸿顿了一顿,看向妙端之时,有一瞬间的不舍,「情势如此,当选择逼到跟前,那就不得不选,一旦选了,那就是落子无悔。哪怕我私心希望顾凌虚能够成事,但是我所知不多,也说不出来顾凌虚会不会成事。所以妙端,你的选择,要慎之又慎。」
「姐姐既然都不确定他赢面大不大,又为什么要选他呢?我们只是普通百姓,若是明哲保身,未必不能存活。」妙端似有不甘。
「我别无选择,况且妙端,你从来都不是明哲保身,你也不打算明哲保身。」如若不然,也不会卷入朝廷的斗争。
至于她,她不在意生死,只有在看到顾凌虚的时候,才会觉得,活着倒也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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