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卷 第一章 第二十九节 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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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只是沈天此时不再如之前那般轻松，此时的他，一脸肃容。“小天天，那声音换到北方了，快快快。”随着梦儿的指示，沈天不断变换着方向，一开始的时候那声音变换位置的速度非常慢，沈天跟起來也相对轻松，然而此时那声音变换方位的速度已经大不如前，沈天不敢走错一步，与梦儿都是聚精会神，只要那声音改变方向，沈天便立刻更改自己前进的路线。“又换了，又换了，小天天，这次是西方，快呀快呀。”然而不仅是如此，困龙内阵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地方，由于只有梦儿能够听出那嗡鸣声的区别，沈天必须全神贯注的听梦儿的话，此前沈天与梦儿曾经试过，若是走错一步抑或是那嗡鸣声飘得太远或太近的话，声音会便忽然停止，待过了一会才又想起，沈天知道，这乃是尝试失败又重新开始的证明，这还不是全部，因为要跟上它飘离的速度，沈天与梦儿试了几次才得出最好的办法，那便是让梦儿估算出声音飘离的速度，然后以根茎在沈天的肩膀上打节拍，沈天便按照这样的节拍來前进，失败了许多次之后一人一草才默契起來。

“呼。”沈天长喘一口气，此时的他仿佛变回了凡人，而且还是那种体弱多病的凡人，即便是走几步路也会大口喘气，这不禁让沈天想起了地数洲时的黄迪。“小天天，你怎么了呀，为什么走路也会累成这样，呀，又换位置了，这一次又换到南方了，小天天！”沈天已经无暇回答梦儿的问題，早在不知道多久前沈天体内的灵力便已经快要流失殆尽。“丹药的药效一过，果然如丰傲行所说的那般，这种无力的感觉比之前要严重得多。”沈天在与双头熊蝰对战时使用过断心诀，副作用之下虚弱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只是却不至于到如今这种连走路都会喘气的程度。

“呼，呼。”转向是一个问題，不停的行走却又是另外一个问題，虽然只是普通的步行，但是对于如今的沈天來说，长时间如此下去也是在急剧的消耗他的体力，此时沈天的灵力已经几乎为零，而且那丹药带來的副作用不单单体现在灵力上，由于断心诀的副作用会同时显现在肉身以及灵力上，所以当服下丹药后得到的是肉身以及灵力的补充，而药效过后自然要遭受肉身以及灵力双重虚弱的惩罚。

“又换了，又换了，呀，小天天，你在干嘛呀，为什么跪在地上了，快呀快呀，声音要飘远了呀。”双腿已然沉重得无法迈开步子，其实早在此之前沈天便已经非常虚弱，双腿已经渐渐失去了感觉，只是他的意志在不断坚持催促沈天继续走下去，然而意志是一回事，接近崩溃的肉身最终却还是无法运作，沈天颓然跪下。

“我不能输在这里，刚开始的时候我以灵力走了一大段路，若是我在这里放弃，即便体力得到恢复也不可能再走出这个阵法。”在毫无灵力的困龙阵眼内阵中，如今的沈天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放弃或失败，那么沈天便会永远被困在这里，既然沒有灵力，那么沈天肉身以及灵力的虚弱状态便不会恢复。

“沙，沙。”摩擦沙砾的声音，沙砾坚硬锋利，然而此时的沈天却管不了那么多。“即便是爬，我也要出去，我不能死在这里。”沈天咬紧牙关，开始在地上迅速的爬行，手掌以及膝盖被地上的沙砾划破，两道血迹跟在沈天的身后不断延伸，鲜红的苦楚叫人心疼。

“呜呜呜，小天天……”梦儿见此都哭了起來，一时间竟是忘了去聆听嗡鸣声的方向。

“梦儿乖，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你也不想我死在这里的吧。”沈天并沒有粗暴的打断梦儿的哭泣，相反的，此时温柔的劝诫往往更有用。

果不其然，梦儿立刻停止了哭泣，虽然已然在啜泣，但是却重新开始仔细的分辨嗡鸣声的位置。

不知为何，那嗡鸣声变换位置的频率开始降低，而声音飘离的速度也变成了匀速，不再如之前那样忽慢忽快。“小天天，好奇怪，这声音似乎变老实了呢，不再胡闹了。”这是梦儿对嗡鸣声的称呼，梦儿的根茎在沈天的肩膀上缓缓的拍打着，速度很慢，很平稳。

“呀！”忽的，梦儿大叫一声。“快快快，小天天，东边，东边，好快的速度呀，好快！”与此同时，梦儿拍打的速度也变得飞快，沈天眉头一紧，脸上略微狰狞，然而不管如何，他也只能不顾地上坚硬的沙砾拼命的向前爬去，早已血肉模糊的双手此时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这样忽极慢忽极快的节奏持续了不知道多久。“啪，啪，啪。”嗡鸣声飘离的速度又慢了下來，沈天终于能够喘气一口，只是很快事实告诉沈天，慢并非是一种休息，由于此前沈天已经爬行了很长一段路，此时双臂的肌肉已经酸痛不已，沈天感觉手臂的骨头已经快要崩裂，越是缓慢，沈天支撑自己肉身的时间便越长，带來的痛苦也是越多，然而最可怕的还是沈天的手骨，若此时折断，沈天可真的要长眠于此了。

“小子，你看看你如今这幅模样，为何不听我的话呢，你难道还怕我抢夺你的肉身不成？在地数洲的时候你自愿放弃了肉身我都无法夺取，又更何况说是现在呢，你就乖乖的听我一次吧，此前在外阵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堕天罗又开始蛊惑沈天，只是沈天却根本沒打算理会他。

“闭嘴。”沈天喘着粗气，脸上的表情已然麻木。

“啪，啪。”行进的速度越來越慢，沈天的压力亦是如此，此时沈天已经处于停停走走的状态，那嗡鸣声虽然听在沈天的耳中还是那样一成不变，但是梦儿的根茎却是久久才会拍下來一下，而这个时候沈天更加不能有一丝松懈，一只手总是保持在空中，只要梦儿的根茎一打下來，沈天便向前爬行一步。

“啪。”渐渐的，梦儿拍击的速度越來越慢，而沈天单手支撑身体所带來的压力也越來越大，此时即便是在远方看也能看见沈天身体在颤抖，不知道是否因为太过虚弱，沈天竟能够隐隐听见臂骨发出一声声脆响，就如在风中挣扎的竹林，摇摇欲坠。

“啪！”梦儿重重的又拍了下來，这一次沈天足足等了有一刻钟之久。“轰！”然而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沈天这一步迈出后，四周的嗡鸣声突然消失，转而代之的是轰鸣声，身下的大地开始剧烈的颤动，就如天崩地裂般。

“小天天，小天天，我们成功了是不是，是不是。”梦儿开心的飞到了沈天的面前，而就在这一刻，沈天被梦儿的喜悦感染，意志松懈之下，终于不再支撑这具残破的肉身，轰然倒地。

仰躺在地上，沈天清楚的看见天空那一层阴霾开始迅速的涌动，很快，阴霾全部消失，只是阴霾之下的天空也并非晴空万里。“嘿，总比沒有好。”沈天苦笑，虽然遍体鳞伤，但是对于今时今日的沈天來说，这种凭借自身的能力完成一件事情的喜悦感却占据了沈天整幅身心，从堕天罗苏醒开始，沈天便开始依赖他的见识与力量，这一次，沈天终于找回了此前自己完成艰险的那种成就感。

“隆隆……”地面的震动也停止，沈天无力站起來去看，只是他知道此时地上已经不再是沙地，莫名的，地面有些冰凉，竟然，还有些湿润。

“灵力……”沈天心中大喜，沒想到这里的空气中居然有灵力的存在，如饥似渴般，沈天疯狂的开始吸收空气中的灵力，即便稀薄，沈天也不愿放弃。

丰兽府，地伏洲修士很少不知道这个名字，虽然“救世”横行，但是丰兽府的威严依旧在，一般的修士都要从丰兽府附近绕行，以免哪天被看见后被人随便以一个“触犯了我们家族的尊严”等理由抓起來，但是今日却有一名修士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丰兽府，这是一种挑衅的行为，在这个世道以一人之力挑战一个大家族，那是极为愚蠢的事情，虽然这名修士飞行的速度非常快，显然是修为高深之辈，但是很奇怪，丰兽府内竟然沒有人出來阻挡。

“长须道友，等你好久了。”非但沒有人出來阻挡，丰兽府之主丰傲行还特地出來迎接此人。

“哈哈，丰老头，不必客套，快带我去困龙阵眼那里，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看看你说的奇怪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來人是一名老者，就如他的道号般，满面长须及腰，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哈哈，好，我知道你最喜这等奇闻怪事，也不多客套了，走。”说着，丰傲行便与长须道人消失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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