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鬼说2和死人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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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着，贺勰打来了电话，：“齐书记，我给县政法委、公安局都汇报了，领导们一会儿就到。白主任跟李队长家里是个亲戚，白主任也回去协调这事儿。凤镇长我俩一会儿就到。”

齐辉听完电话，长出了一口气，昨晚到现在，他一直担心书记、镇长不上来，现在俩人来了，到了政府，也看看现场，好多事儿都能商量着办，省得一个人作难。

贺勰、凤歧鸣两人把车停在了政府外面的电管所，走回了政府。不一会儿，白主任带着几个领导们回来了，政府院子里一片狼藉，门窗没有一个完整的。几个人小心地走着，省得玻璃渣弄伤了脚，到了贺勰的办公室。

贺勰：“白主任，你回来了，这事儿就全靠你了！”

白主任：“我亲戚们也太不像样了，把政府弄成这样儿！”

凤镇长：“不了，毕竟人家人死了，不过花几个钱就能收拾好。现在麻利给事儿处理好。”

白主任笑着：“我先下去，到那屋里，叫他们喊俩管事儿哩，咱好给他们商量一下，看看他们都有些啥要求。”

贺勰：“那你小心点儿，家属们情绪比较激动。”

白主任笑道：“再激动，他们还是会给我面子哩。”

白主任到了办公室，先对着李队长三鞠躬，嘴里念叨着：“李哥你走好呀！”

李奇、王杨们见白主任回来了，吭天动地哭起来：“白叔，你可回来了，你要为我们做主呀！乡政府这一帮子人见死不救，全都躲了！”

白主任：“白这样，现在不就开始事儿了吗？在之前，你们先把我老哥抬到别处，不要搁办公室，影响不好。”

李奇：“我们就是为了制造影响才搁这儿哩，不哩引不起重视。昨晚到现在，木有一个龟孙儿照头！”

白主任：“昨晚上贺书记、凤镇长两人搁县城商量了一夜，虽然木照头儿，也在想着咋处理这事儿。抬走吧，不哩我就木法儿事儿。”

李奇：“行。白叔，反正俺家木别哩依靠，就靠你了，你一定要处理公平呀。”

白主任：“放心。”

几个人又痛哭了一场，烧了纸，放挂鞭，王杨念叨着：“爹，你白害怕，给你挪挪地方儿。”

几个人抬着李队长，抬到了计生办的院子里面，王杨：“不往外抬了，就搁计生办那间开着门哩办公室。”

白主任慌忙：“抬走吧，不然哩话，我咋哩？”

李奇：“白叔，我们已经很听你哩话了，不抬走。一抬走，他们就松口气，主动权还不是掌握到他们手里了！”

计生办院子昨晚已经人去楼空，空荡荡的院子，敞开着的办公室门，好像在迎接李队长来检查计生工作。几个人把李队长抬到了孕检室，白主任苦笑了一下，不再什么，领着李奇、王杨进了一间办公室。

白主任问：“你俩啥想法？”

李奇未语泪先流，哽咽着：“人都走了，白叔你，我能咋办？”

白主任：“先把你俩哩想法儿给我，我好从中和，你们啥也不，叫我咋从中调节？人已经死了，再闹下去，也木意思，只会浪费家里更大精力，还叫人家看笑话儿。”

王杨：“我不怕人家我们搁乡政府闹，看笑话儿，处理不好才会叫人看笑话儿！我们争哩是脸！”

白主任：“白激动，谁都要脸，问题是咋争？通过啥方式争？你俩总得自己有主见，不能听别哩乱，不利于问题哩解决。”

李奇：“白叔，你是我家亲戚门儿里头最大哩官儿，你回来了，就听你哩，别哩还能指望着谁？”

白主任微微一笑，：“那好，有了侄儿、侄儿媳妇儿哩这几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想着不要把事儿再往大处闹，打住，些实际些哩。现在国家有规定，有关计划生育方面哩事儿，上访国家不接待，报纸上不发表，有苦木处诉，就是想往大处闹也闹不成。鉴于这几点，我奉劝你们，来点儿实际哩，叫乡政府赔偿你家哩经济损失，咋样？”

李奇哭着：“白叔，多少钱能买一条人命呀？钱花了能挣，人死了，能活？”

白主任笑道：“这道理你白叔也知道，问题是木有别哩更好哩方法儿了，是不是？追究镇干部哩刑事责任？追究哩话，一些人会得到惩罚，那可木有经济赔偿了！我劝你，还是来点儿实际哩吧！”

王杨：“白叔哩也对，事儿还能咋处理？只好这样儿了！”

白主任笑道：“那好，你俩商量一下，你们想要多少？”

王杨：“三十万，一分不少！”

白主任一愣，随即笑道：“那好，我给政府领导去。”

白主任见梓圩的领导班子除了孙太梅之外都在贺勰屋里等着，笑着：“这家人开始非要追究责任不可，我给他们了一大堆道理，他们最后放弃了追究责任哩想法儿。我叫他们从赔偿这方面事儿，他们也同意了。”

贺勰：“还是白主任有办法，不是你，我们真不知道该咋办哩！他们要多少？”

白主任：“三十万。”

贺勰：“三十万多了点儿，现在需山出个安全事故，也不过是七八万块钱，何况这不能跟需难相提并论。”

白主任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同意，你们多少？”

贺勰：“跟上需难哩标准，八万。”

白主任笑道：“你们真会砍价儿，一下子就砍下去恁多，我看我这个和事儿佬做不成了。”

凤歧鸣忙笑道：“白主任，你也不可怜可怜你侄儿！梓圩哩摊子烂，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争外头多少外账，弄哩我成天头晕脑胀哩也算不清。一到年底，我就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等过了年再出来！要账哩围破门子！年关年关，从小到现在，就这两年我体会最深了！过年对我来真是过关！现在是十月份了，工资才发到四月份儿，还是工资总数哩百分之八十。有些镇干一年到头儿木别哩收入，就靠这几个工资去维持一家人哩生活哩！一帮子人在我们手下干着，见不着一分工资，你叫他们咋办？搁这儿当领导哩心里也难受哩很！总感觉对不住同志们！去年，到腊月二十了，政府还有二百万缺口，账户上木有一分钱？我咋办？急哩我成天失眠！唉，从小到大，我还真很少流泪，这几年到年下，我就想哭。”

白主任见凤歧鸣眼圈红了，知道现在哩政府作难是真的，就：“凤镇长，你也不用搁我跟前哭穷了。好啦，我怕你们了，好不好？”一屋子人听着笑了。

白主任笑道：“我把政府哩意见给他们一下去。”

白主任见屋里李奇、王杨和几个庄上邻居在小声着什么，见白主任进来，立即停止了话，一齐看着他。白主任苦笑了一下，：“我跟他们了咱这面儿哩想法儿，政府不同意。”

李奇“嚯”地起身，：“我们委曲求全到这份儿上了，他们还不知足！不答应哩话，白叔，你也不用了，我们把我爹抬到县政府去！县政府不管，我们到市政府，市政府不管，到省政府，省政府不管，上北京！”

白主任忙：“白急，侄娃儿，到哪儿，最终解决问题哩不还是乡政府？政府不同意，我再慢慢和，你们标准往下降降，政府标准再往上提提。事儿总归能得到解决哩！我这就上去，给他们去！”

白主任到了贺书记，：“他们不同意，不解决哩话，他们抬着尸体上北京哩！”

贺书记笑道：“只怕抬不进去！万事开头难，这号事儿就是这号劲儿，慢慢儿磨。不过也不能太慢了！”

白主任站在屋子中间朝着四面看了看空窗户框子，笑道：“太慢了影响不好！”一屋子人笑了起来。

李奇不得不把价钱往下减，政府慢慢儿往上加，到了第三天，双方达成了一致意见，政府以丧葬金的形式赔偿十万元，先给五万，等死人下葬了，付剩余的五万。但是收款条子上，必须写上“收到丧葬金多少”，写别的不给钱。

李奇起初不愿意，白主任劝李奇不要在这些文字上那么在意，只要得到实惠就行了。李奇最后勉强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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