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人心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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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想到李亨病了，总还得去看看，李州又出门前往皇宫而去。

直来到宫中，李亨正在御书房内跟李辅国商议着事情。

李州求见，李亨倒也没刻意避着他，将其直接召进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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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辅国这次前来，是跟李亨解释之前阻拦李隆基的事情。

见李州来了，李辅国看了看李亨，见其没反应，便当着李州的面，跪地奏道：“臣之前擅自带人护送太上皇到西内，不想惊扰了太上皇行，甚是愧疚，特此前来请罪，当日的情况，李帅也曾看到。”

李州刚要开口，李亨已将李辅国扶起，说道：“朕已知晓，这件事，朕并不责怪你。”

“多谢圣恩。”李辅国又行了个大礼，“臣以下犯上，圣人却不怪罪，真是让臣感激不尽。”

李亨安慰他道：“你也别想这些，身为臣子，特意去保护太上皇的安全，你做的并没有错。”

李州心中阵苦笑。

李亨将目光看向李州，“李卿此来，是有什么事吗”

李州行了个礼，“也没什么事，只是之前听闻龙体有恙，特来看望。”

李亨笑着道：“小小风寒，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让你们挂念，真是不好意思。”

旁边的李辅国看了看李州，又看着李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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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亨便道：“李卿不是外人，你还有什么事就直接奏来。”

李辅国犹豫了下，才奏道：“陈玄礼在岭南病死了，另外，玉真公主也出居玉真观。”

“什么”李州惊道：“陈玄礼病死了”

李辅国说道：“陈将军或许是不习惯岭南的气候，染了什么疾病，听说那边瘴气很多。”

“唉！”李亨叹了口气道：“陈将军年纪也大了，生老病死都是天命，玉真公主本就是出家之人，待在玉真观也挺适合的。”

听了这话，李州也大概猜到了，这些应该都是李亨的意思。

毕竟这两人都是李隆基身边的亲信，让其留在李隆基身边，也不太放心。

“还有事。”李辅国又奏道：“高力士潜通逆党。”

“什么！”李亨和李州同时吃惊了起来。

“证据确凿。”李辅国说道：“早就知道他不安分，我直盯着他，果然，这贼子真是图谋不轨，竟然暗中跟逆党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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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高力士竟然是这种人。”李亨也忿忿到。

李州惊呼道：“怎么可能，我跟他也认识许久，我看他不是这种人。”

李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高力士是什么人，李州心里再清楚不过。

高力士是历史上少有能留有“贤”名的宦官，他与李隆基携手并进，既是开元盛世的见证者和参与者，也经历了安史战乱的流离失所，当得知自己侍奉生的君王去世后，公中立而不倚，得君而不骄，顺而不谀，谏而不犯，前半生小心谨慎的高力士却在人生的最顶峰时犯下了致命的错误，那就是默许了个李林甫、杨国忠、安禄山的胡作非为，使得唐朝开始由盛转衰，开元盛世下，大唐承平日久，高力士的乖巧谨慎和与人为善使得他屹立不倒，然而患难见真情，当盛世的繁荣假象被无情揭穿后，李隆基仓皇逃窜到了成都，高力士不忘旧恩，亦随之。

为李隆基尽忠生，高力士的这份忠臣义节是值得赞赏的，哪怕再小心谨慎，高力士还是犯错了，当“举人不察”的错误被叛贼们膨胀的野心给无限放大，无力阻止的高力士自然就得背这个锅。

不过，无论是辅政能宦的美名，还是败亡黑手的指责，想必高力士都不会过多在意，而是将身心尽献给李隆基。

现在面对李辅国对他的弹劾，李州自然是嗤之以鼻，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李亨竟然相信了。

看来这切，是李亨早早就谋划好的。

李州虽然想帮助李亨，但并没有想过要帮助他对付李隆基和高力士等人，因为他知道，李隆基、高力士虽然有错，但他们并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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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亨皱眉想了半天，终于开口对李辅国说道：“既然高力士潜通逆党，也不能让其留在太上皇身边伺候了，潜通逆党之罪，本该杀头，但念在其伺候太上皇多年，我也不想让世人说我无情，就将其流放黔中道吧。”

“臣领旨。”李辅国行了个礼，领命而去。

李州摇了摇头，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李亨听，眉头瞬间紧皱道：“你以为我是在对付他们你也觉得我是那种无情之人”

李州没有回答，苦笑几声。

时不时，他心中自然清楚，又何须多言。

李州这举动显然惹得李亨不快，但毕竟是帮助自己掌权的功臣，明面上也不好说什么，李亨还是笑着对李州说道：“我也并不是无情之人，为我大唐出过力的人，我都记在心里呢，日后也绝不会亏待谁。”

李州的第印象，是李亨变了。

跟登基前小心谨慎的太子比起来，现在的皇帝让李州感到有些不太适应。

但转念想，人都是会变的，随着环境的改变，谁又能保证人心千百年不变呢。

“既然龙体无恙，臣就放心了，这便告退。”

李州朝着李亨深深行了个大礼。

李亨摆了摆手，“如今朝中诸事都很顺利，你这几日也忙累了，回去好好歇息吧。”

李州抬头看了他眼，点了点头，“臣告退。”

路走出皇宫，李州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虽然如今天下的形势已经渐渐好转，但李州总觉得，并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看来想要改变个时代，真的没那么容易。

就算你费尽心思，以为切都在掌握之中，却总有样东西是你不能掌握的——人心。

李州缓缓走着，走得极慢，这也给了他在路上很多思考的时间，有很多事情，他现在必须要去好好的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