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时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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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霸其实并不认为汉军会出兵，毕竟之前龟缩了那么久，这一次，想必也不会有反应，那缩头乌龟只要守好他的营盘就行了。

当亲卫前来通报，汉军派出兵马来袭的时候，夏侯霸第一反应是发愣，有些不可置信，直到那亲卫重新将汉军来攻的消息说了一遍之后，夏侯霸才反应过来。

“准备迎敌！”面色一沉，夏侯霸眼中带着几分兴奋的神色，之前汉营之中受尽屈辱，如今，终于可以报仇了！

也不继续撘营，立刻带领兵马来到辕门，登上箭塔，朝着远处望去，正看到一支汉军排着整齐的队列朝着这边缓缓行来。

差距……

夏侯霸在曹魏年青一代中，算是比较拔尖的那种，参与的战事也不少，但也正是因此，此刻再见识到汉军军容之后，夏侯霸才能更真切的体会到双方的差距。

如同一座山压下来一般的感觉，哪怕还隔着一段距离，依旧能够感觉到汉军带来的压迫感，至少在气势上，魏军很难做到如汉军这般整齐划一。

队列、阵型在冷兵器时代所代表的意义可不是好看那么简单，没有有效快速的信息传递方式，军阵的指挥上，就只能靠令旗，但隔得远了也看不清，只能靠阵列的排序，根据前排将士的动作进行，这样一来，整齐队列的效果表现在战场上那就是令行禁止，这四个字说来容易，但能够做到的将领都不多。

原本，夏侯霸还有意冲杀一阵，但现在，夏侯霸在看到对方军阵之后，便放弃了这个念头，不说对方兵马有多少，单是在阵列方面，自己现在列阵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只能依托现有的营地进行防御，这样还会有些优势。

“将投石车推过来！”夏侯霸扭头，对着身边的亲卫咬牙道。

“喏！”

夏侯霸带来的投石车，可是当年河洛之战时，司马懿缴获的那一批，虽然过去十多年了，但无论威力还是射程，却依旧远超曹魏自己制造的投石车，不只是这些，曹魏中许多弓弩也是那一仗中缴获的，此外就是从东吴买来的，毕竟东吴这些年为了开发夷州，真的很缺钱，不过从东吴买来的兵装，大多是比不上直接从汉军手中缴获的。

汉军的军阵缓缓靠近，似乎并不着急，却自有一股碾压一切的气魄在里面，最终在距离大概二百步的时候停下来。

这个距离，魏军的弩弓根本够不到，看到这阵仗，夏侯霸心觉不妙，按照以往的经验，汉军弓箭的射程在一百五六十步左右，这个射程，魏军也只有一些能开五石强弓的神射手能够射到，但这样的弓不说难做，单是弓箭手都找不出几个，如今对方再两百步外排开阵势，显然是准备释放箭阵的架势。

“竖盾！”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夏侯霸可不敢有片刻迟疑，一声喝令，前排的盾手迅速举起手中的大盾。

“嗡~”

几乎就是同时，伴随着一声翁鸣，一排排箭簇腾空而起，并非同时释放，而是有节奏的一排排射出，刹那间，天空似乎都暗了一下。

夏侯霸抬头望天，但见一排排箭簇在空中交织成密集的箭雨，带着死亡的尖啸从高空狠狠攒落下来。

那场面，犹如整个天都在这一刻塌下来一般，饶是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在这一刻，看着眼前末日降临一般的场景，夏侯霸的大脑还是出现短暂的空白。

“嘭嘭嘭~”

密集的撞击声不断响起，从天而降的箭簇不断落在曹军的盾阵之上，曹军的盾牌是专门针对汉军利箭改造，不但木盾本身比较厚，而且外面会包上至少两层牛皮，饶是以汉军弓箭的锋锐，大多数都被弹开，偶尔会有一两支顺着盾牌的缝隙射进来，在密集的盾阵中撕开一道缺口。

而汉军排射的效果也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那缺口若不能及时挡住，后方紧跟而至的箭簇会迅速从者缺口中钻进去，扩大战果，也扩大缺口。

箭阵一开始，仿佛连绵不绝，没有尽头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魏军阵营中出现数十个大小不一的缺口，双方尚未接敌，对方已经凭借箭阵便将魏军打的抬不起头来，伤亡的只是少数，但对士气的打击却是恐怖的。

“呜~”

苍凉的号角声自汉军方向响起，前排的汉军开始朝着这边继续推移，而后方的弓箭似乎并无停止的意思。

一般弓箭手，拉弓十次左右，力气就差不多开始衰竭了，射程也会开始降低，但汉军的弓箭手，仿佛不知疲倦一般不断地开弓，仿佛永无休止一般。

“投石车！”看着汉军的军阵，夏侯霸咬了咬牙，示意投石车反击，再这么打下去，魏军恐怕尚未正式接战，就得崩溃。

“轰轰轰~”

一枚枚石弹随着夏侯霸一声令下破空而出，狠狠地轰击在汉军的阵型之上，被命中的汉军顷刻间被砸成了肉糜，石弹带来的巨大惯性，至少也是四五人被波及，直接被砸死还算好的，有的断胳膊断腿，才叫惨烈，痛苦的在地上翻滚、惨叫，汉军的军阵也出现波动。

“最多三万！”河对岸，高台之上，看着汉军的阵势，司马懿皱眉道。

队列整齐也有坏处，敌人将领水平若是足够，能够轻易的看清楚己方的数量。

“父亲，要动手么？”司马昭有些焦急的看着对岸的情况：“仲权恐怕不是这支汉军的对手，他坚持不了太久！”

司马懿闻言默然，三万换三万，听起来似乎并不占便宜，但看到汉军那严谨的队列以及恐怖的弓箭射程，这真实战力怕是并不对等，司马懿犹豫片刻之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想要一战而破刘毅是太理想了，刘毅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主，若能一对一的换掉刘毅手下的兵，那这一仗，还是算魏军占了便宜。

“动手吧。”司马懿叹了口气，汉军军队质量高，但数量不足，反观魏军却是走着数量路线，同等数量消耗，其实是魏军占了优势，一举击灭刘毅的时机已经错过，现在也只能先吃下这三万兵马了。

以刘毅这段时间表现出来对战争的积极性来看，想要逮到下一次刘毅主动出兵，司马懿都不知道该等到何时了。

“喏！”司马昭点头答应一声，前去传令，很快，一股狼烟自魏军大营中袅袅升起。

另一边，正在观战的姜维和邓艾很快注意到魏军军中升起的狼烟，立刻命人通知刘毅。

“姜维！”刘毅看向姜维，将一枚令箭交给他道：“之前我准备的船只记得吧？”

“记得！”姜维点点头，刘毅之前设计河道时，专门打造了一批船只，就停在孟津往西十里的地方。

“你立刻领精兵一万去那里，只要洪水一过，水势稍缓，立刻率军乘船渡河，以最快的速度杀下来，攻占箕关，这边的战事无需去管，只管拿下河东，以烽火为号，若这边胜出，我会点燃烽火，烽火一起，你便以河东为基，进取并州，太行山以西，能拿多少，便拿多少！”刘毅嘱咐道：“这一支人马，由你全权负责，后勤粮草，我自会给你送达，无需担心。”

“喏！”姜维一脸兴奋的躬身领命而去。

“其他人随时待命！”刘毅看着邓艾等人笑道：“放心，这一仗，还有的打！”

“喏！”众将轰然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