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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里,被黑夜笼罩,像是被困的巨大牢笼。地上燃烧的人火堆照亮墙壁,墙上的人影倒映在墙面上,“噼里啪啦”的火烧声围绕在周围。
林西洲带着许行止回到破庙,同样,沈南风也跟着来了。先下,火堆旁,不仅围绕他们三人,还有迟迟才出现的傅彧和青稚。
几人一语不发,许行止有些安耐不住,起身,朝外走去。见状,林西洲他们也不拦着,青稚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嘀咕道:“还真安耐不住性子,这点功夫就坐不住了。”
原以为声音小而不大,却没想到还是被林西洲听得一清二楚。林西洲定定道:“性子如何尚且不知,但我们不能光看人的表面就胡乱定义一个的人脾性。”
青稚撇了撇嘴,继续手中的火,给林西洲烤红薯吃。
半晌,破庙外出现名陌生男人,清隽如玉,翩翩公子,等他走到他们面前,林西洲依旧没缓过神,而原本在生火烤红薯的青稚也惊叹的掉落手中的木棍。
至此,沈南风随意冷看了眼,斜眯的桃花眼变的危险,眼生冷如冰刃。
傅彧抬头,望去,面无表情,神情自若,单手撑起下颌,语气意味不明,道:“啧啧啧,这哪来的小白脸,大晚上的到不怕被采花贼采走了。”
“.........”林西洲回过神,微笑道:“公子走错地方了?”
这位公子生的极其好看,甚至比女子还要美上几份,气血方刚的男子,却天生长了副女相,柔中带刚,刚中带柔,上挑的眼尾好似勾人魂魄的勾子,五官冷峻,刀削般的下颌线分明可。衣衫并无过多装饰,但却是件墨绿玄衣,胸膛绣着挺拔翠竹。
即便这样,却一点也不娘。
男人伸出手,展开放置背后的折扇,扇上的风景是副山水画,清晰见底的水流,鲜花绿叶,以及那滔滔不绝的瀑布。整体观感,平平无奇的水墨山水画似是在这扇中变的栩栩如生。
扇动的折扇,掀起风,肩膀两侧的头发随之飘起,嘴角微微勾起,笑意明显,尽显眼底。他走到早已站起身地林西洲面前,微微俯身,道:“小西洲不记得我了?”
怔愣,林西洲整个人惊在原地,盯上对方的黑眸,深深的,这双眼睛好像在哪见过,记忆里,并没有这个男人。须臾,猛惊的反应过来,道:“许行止!!1
许行止哈哈笑问:“哈哈哈哈,怎么反应这么慢?难道我长了张大众脸需要你想那么时间吗?”
林西洲不可思议上下打量他,听言,面上只能附和的干笑几声,道:“呵呵,那我还真需要多想一点时间。”
这是大众脸?现在的大众脸都要求那么高了吗?
青稚猛地站起身,道:“我的妈呀,这还是刚才那个脏兮兮的大叔吗?”
简直不敢相信,不仅青稚,就连傅彧都没想到,被青稚惊叹不已的情绪带动。沈南风波澜不惊,后背靠在身后墙壁,双手抱肩,姿态懒散,昏昏欲睡的黑眸依旧透着几分冷戾,抬眸,睨着他,冷呵几声:“呵呵。”
又道:“易容术,为了逃避追兵?”
这一点,林西洲也想到了,只不过她只在书上看过,原以为易容术只是噱头,只能出现在书上或者话本上,如今,倒是让她亲眼见了次活的易容术。
林西洲镇定神情,看着他,道:“易容术原本在书上看到过,却不曾想,现实中见到了真的易容术。”
许行止刚要接话,就被沈南风出其不意的打断,毫不留情,嘲讽道:“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林西洲学着他的语气,道:“沈公子见多识广,小女子不才,并且头发长见识短,哪有沈公子见得多,识的广。”
二人之间的气氛升的微妙,好似有种生人勿进的情况。见状,傅彧插到中间,道:“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免得上了和气。”
许行止瞧着这两人默契态度,心中暗笑,手中折扇上下轻摇,扇出的风,像是要把林西洲身上莫名而来的怒气扇走。这时,傅彧又侃侃道:“女孩子,要温柔点,要不然以后找不到好的婆家,更会遭到外界嘲笑,以及会被骂泼辣少妇。”
这话,不仅让林西洲皱眉看他,就连沈南风同样用着像是听到莫大的笑话,更像是“此话甚言”的目光。许行止收起折扇,扇身拍打在手心,一下一下,漫不尽心,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听得让人心中也为止咯噔一下。
只听,他道:“生而为人,来这世界都是头一遭,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理应做自己,而非取悦旁人;将来,女子即便在家相夫教子,同样也能受人尊敬,受人体谅,受人关怀;若是如傅公子所言,找不到好的婆家,被外界辱骂,那么我相信,并不会有女子选择在家相夫教子。”
“相反,明宋律法,若也可以让女子入朝为官,那么,她们还甘愿待在家中相夫教子吗?”
话毕,转身,用手中折扇轻敲了下林西洲的额头,含笑道:“所以小西洲,平安快乐最重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完成想完成又未完成的事。”
林西洲听得入神,被许行止这么一打,回了神,怔怔的看着他,道:“这个世界并非所有事情都如愿,有些人,一出生就背负使命,承担起将来该应该的事情。”
许行止道:“的确,但这不应该是以后该考虑的事情吗?有些人给予自己的压力过于强大,到最后,不都个个抑郁而终?历史上,又有多少为了所谓的使命,最后都落个薨逝下场?”
“在使命没真正的到来之前,我们应该先做自己,然后在做掌控棋局的人。”
几人不语,狭小的破庙万籁俱静,火堆的火灼声“噼里啪啦”的烧着。
傅彧被许行止的话震慑住,心中轻叹,轻笑道:“是我考虑不周,见谅见谅。”
坐下,沈南风斜睨着看他,低头冥思的景象映入眼帘,看不出情绪,但依旧能察觉到他身上细微的变化,这种感觉很不好,像是无人问津的小狗,找不到回家的路,迷茫,挫败。
林西洲笑而不语,坐下翻出青稚先前烤好的红薯,递给傅彧,道:“甜腻腻的红薯最容易让人心情愉快,吃点。”
傅彧接过递过来的红薯,道:“多谢。”
林西洲笑着打趣:“好了,开心点。”
傅彧强挤出笑容。许行止坐在林西洲身旁不远地方,单手枕在脑后,又展开折扇,似有似无的给自己扇风,深黑的眼眸看着林西洲,道:“怎么不给你行止哥拿一个?”
林西洲无奈,把烫手的红薯扔了过去,道:“别老不要脸,我有哥。”
男人准确无误的接到扔过来的红薯,不以为然,道:“无妨,你承不承认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承认就好。”
林西洲:“..........”
这时,沈南风的声音传来;他道:“许公子不仅是个文人,还是个懂得人生大道的理论,看年纪,你应该比我年长不了几岁。”
许行止头微偏,道:“人生大道不敢言论,我只不过说出心中所想罢了;况且,我也只比你年长两三岁,怎么说,我也比你见过的人多。”
沈南风道:“既然年长两三岁,懂得道理自然也比我们多,不过,许公子倒也谦虚。”
许行止温声道:“几年前,有幸去过京城,给我表妹买生辰礼。那次,太子游街,我站在人群中,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林西洲问:“那你看见太子了吗?生的如何?”
许行止倒是意味生长的睨了眼沈南风,道:“太子生的俊俏,英姿非凡,无人能及;而我初见沈公子时,又仿佛初见到当初太子游街的场景。”
相传,太子宋韫是个久居东宫的病秧子,包含诗书,文人雅士,久而久之,谣言四起,对于这样言论也越传越离谱。直到太子游街,那是历届太子到达十六岁时,都要到寺庙祈福,一是:保佑天下太平,风调雨顺。二是:作为皇室继承人,理应承担起的责任。助皇上打理朝政,以便将来主持大局。
那时的太子,并不传闻所说的病秧子,身姿挺拔,意气风发,反而是个被保护极好不问世事的孩子。
许行止回想种种,对当时记忆开始模糊,只记得当时他买了对平安锁。沈南风仍不动生色,不慌不忙,道:“许公子尽还见过当今太子,真令人羡慕。”
平心而论,她也没见过当今太子,平日,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除了出门和小姐妹小聚,剩下时间都基本待在府中。至于当年太子游街,她当时在做什么?貌似在练武,习画,习书法,以及练琴,所以就这样错过太子游街。
许行止道:“不敢当,比起太子的传闻,更让感兴趣的是鄢宰相女儿的传闻。”
此言一出,青稚来了兴趣,看向许行止,笑眯眯道:“那肯定都是夸赞的话,鄢小姐为人,我在清楚不过。”
一提到鄢小姐,青稚就像打了鸡血,激动万分,高涨的情绪不仅带动了许行止,还带动了闷闷不乐的傅彧。届时,傅彧抬头,道:“京师美女无数,听闻鄢小姐丑如夜叉,脾气如老虎,至于她的传闻,貌似也仅限于这些。”
许行止扇动折扇,笑了几声:“哈哈,那是她的脾性和样貌,难道你没听过‘京师双霸’吗?况且....”
京师双霸?这个称呼这么听得这么耳熟?如果鄢小姐是恶霸,那另一个又是谁?
“........”青稚打断他,道:“等等,双霸?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许行止解释道:“京师双霸,不仅有鄢小姐,还有当今静贤长公主;这两位,出了名的不讲规矩,若是静贤长公主还讲点规矩,那么鄢小姐是真的目无规矩,能动手绝不动口。”
“跋扈嚣张,蛮横无理。”
林西洲:“.........”
青稚:“.........”
吃红薯的林西洲猛地惊住,看看手中的红薯,瞬间不香了,放下红薯,抹了把嘴唇,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事?”
林西洲看他,又道:“许公子也说了,这些都是传言,信不得,这么如今还信了。”
许行止耸肩,摆弄着手中的红薯,道:“传言无非就是人们饭后聊天的一大乐趣,尽然堵不上悠悠之口,那也只能打发打发时间,更何况,先下我们有的是时间,不八卦八卦,那我得闷的慌。”
传言,信便是真,不信便是假。许行止说的没错,不过是人们饭后谈论的乐趣,若要较真,那也显得太小家子气。
堵不上悠悠之口,那也只能诚心相待。
林西洲被噎了一下,道:“许公子说的没错。”
又聊了一盏茶,几人也就在破庙睡下,火堆逐渐烧尽,变成火星子,一闪一闪在黑夜中。沈南风只找了个角落,靠在墙壁上,闭眼假寐,这一晚,他并不打算入睡,相反,而是在守夜。
不知过了多久,林西洲从地上爬起来,缓缓走到外面,轻悄悄关上门。转身,就迎面撞上冷厉的瞳眸,林西洲几步走上前,道:“大晚上不睡觉,出来作甚?快回去。”
沈南风戏谑的盯着她,而后,双手抱肩的往反方向走,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停下脚步,回头看她,道:“就你能去城北,我为何不能?”
林西洲追上去,跟在他身边,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城北?”
她连青稚都没告诉,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沈南风脚步不停,道:“猜的,况且,从你知道城南案件开始,你不就像去城北一探究竟?若不是青稚他们几人,想必你现在已经在城北了。”
林西洲也不瞒着,道:“城南知县贪污银两,不仅没及时补发百姓吃食和补给,并且还怂恿旁人一同为他效命。”
沈南风淡淡应了声:“嗯。”过了会,他又补充道:“若不是城北发生瘟疫,朝廷派下来的补给和银两也轮不到城南知县办法,如今城北如同人间烈狱,在不想办法,想必过不了多久,城北将沦为万人坑。”
这一点林西洲也明白,从她听许行止说完城北情况,就应该想到最坏打算。她道:“我有必要提醒一下,城南的韩知县是当今王宰相的小舅子。”
闻言,沈南风蓦的停下脚步,问:“你是如何知道韩知县是王宰相的小舅子?”
林西洲毫不掩饰黑眸中的狡黠,学着他的姿势,双手抱肩,道:“王宰相的夫人就姓韩,况且,王夫人每年之处银两基本都到了这位韩知县的名下,良田百亩,金银更不用说,堆积如山。想不让人怀疑都难。”
“就王夫人那样的,一毛不拔,平日里苛刻府中丫鬟,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就这样,还想着这么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太子的床上。”
沈南风道:“看来你也很是八卦,尽然连王夫人是和想法都能猜的一清二楚。”
林西洲道:“这就算八卦了?京师上下,都传的满城风雨,王宰相的女儿早已是内定的太子妃。”
沈南风配合性点头,道:“嗯,这些的确传言过,但内定太子妃之事,无稽之谈。”
这他不知道?是她的听错了,还是她理解错了,怎么感觉这人好像是宫中的人;举止以及谈吐都不像世家子弟所能培养出来的,更重要的一点,他能明确知道城北所发生的事情,以及朝廷所派物资,以及当初在京师初遇时,裴夜阑对他的态度。
要知道,锦衣卫只听命与皇上,而对于皇亲国戚,向来不屑一顾。若沈南风是皇亲国戚,那么裴夜阑也只是面上恭敬,其态度恰恰相反。反之,对于沈南风,不仅面上恭敬,就连态度都充满了不敢造次。
林西洲思量着他言语同时,沈南风早已迈开步子走向黑暗深处,须臾,她这才反应过来,疾步追上去,跟在他身旁,问道:“沈公子很了解宫中事情?”
沈南风道:“还行,家父在宫中做事,所以我知道这些,也并不难。”
林西洲点头:“这样啊,那你当真是无所不知了。”
沈南风道:“嗯,也就那样,不值一提。”
二人穿过黑夜森林,莎莎作响的树叶互相拍打着,月亮透过树叶,照应在地面,形成斑斑点点。
城北外,低气压围绕整座城,仿佛到了座死城,推开城门,往里走,街道凌乱,被风卷起的树叶肆意飘荡,翻到在路边的街摊,林西洲上前扶起,而后又推到路边。沈南风扫视周围,面色凝重,远要比他想象的更加糟糕。
万籁俱静,房屋紧闭,就连火灼都不见一盏。远处看,整座街道仿佛是通向地狱大门。就连高挂的明月都为此变的诡异,黑云遮去半边月光,本该明亮的街道骤然变的漆黑。
林西洲往后退,肩膀处正好抵到男人宽阔胸膛。男人低头看她,问:“做什么?怕黑?”
意识到撞到他,又往旁边挪了几步,解释道:“不是,就是忽然黑下来,我有点不适应。”
这话无论真假,反正到了沈南风耳力却变成了另一种意思,到好像是林西洲是有意而为之。男人动了下肩膀,主动牵起林西洲的手腕,慢慢往前走,道:“要我牵着你也不是不可以,不必这般大费周章。”
“.......”林西洲被他牵着,跟在他身后,看不见正脸,也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只能看见健硕的后背,小声道:“我没有,分明是你多想了。”
沈南风依旧牵着她,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闻言,也只是无动于衷,顺便不忘收紧手上力道,道:“嗯,是我多想了”
听不出是何语气,更看不见此刻表情,对此,林西洲只能靠猜,但对方不是旁人,而是沈南风,为人最让人猜不透,一言一行都出奇的让人难以意料。比如,方才的话,林西洲就没听懂他的意思,甚至还觉得沈南风有些登徒子行为。
也就导致,相处时间久了,沈南风所说每一句话,林西洲都觉得话里有话。
林西洲想挣开男人的手,道:“我已经适应了,沈公子可以松开我了。”
沈南风不为所动,慢慢道:“我知道,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牵着你比较好,免得我一转身你就不见了。”
林西洲:“.......”
若可以,她想掐死面前的男人;
但,她打不过。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所饭店门口,牌匾早就掉了,门槛上的蜘蛛网泛滥成堆,林西洲乘机挣开沈南风的手,走上前,借着细微月光,仔细查看一番,透过门缝,扫视里面。饭店大堂除了桌椅,空空如也,凌乱的地面证明早已没人打扫的现象。
沈南风看着她举动,牵过林西洲手腕的手放置身后,负立在那,嘴角微勾,问:“可有何发现?”
林西洲摇头:“没有,和这大街一样,空空如也。”
沈南风转身,道:“你待着这,我去看看有没有还没睡的人家,别乱跑。”
这个点还会有人没睡觉?除了他们,貌似连家禽都睡了。
林西洲应着他。离开背影也逐渐消失在夜里,她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佛了拂裙摆,双手撑在身后,目光盯着天上被遮掉的月亮,今晚一颗星星也没有,好像一切都注定好了,空空如也的城北,就连天上的星星也空空如也。
一炷香时间,沈南风回来的时候恰巧看见林西洲坐在台阶上,一只手抵在下颌,另只手拿着树枝在地上不知写些什么,从他这个角度,小姑娘显得格外娇小,弱小纯良,他也见过不少天生美女,但像林西洲这样的,他倒是第一次见。
纯害无良的样貌,清冷绝艳,让人瞧了,就有种冲动的保护欲。但她的行为和她的样貌成反比,因此也应了那句话,越是漂亮的女子,就越不能低估她们的手段与城府。
沈南风走上前,停在还在地上胡乱画画的小姑娘面前,道:“真的就在这等我,那么听话。”
对此,林西洲猛地站起身,看着他,道:“因为你说过,让我在这等你。”
小姑娘站在台阶上,身高差距,即便这样,她还是微微仰头,看久了,脖子都有些酸痛。见状,沈南风俯下身,与她平视,笑道:“也对,但还是要夸赞下林姑娘的听话。”说完,抬手,用食指弹了下她饱满额头。
林西洲无语片刻,揉着自己额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哪有人奖励这个的。”
沈南风道:“那你想要什么?”
林西洲道:“没什么想要的。”
沈南风道:“那先记着,日后还。”
这才,林西洲才停止了与他纠缠。片刻,沈南风又牵起她的手腕,继续往前走,道:“前面有户人家,那家人因为病痛无非入眠,所以到现在还不曾熄灯就寝。”
林西洲没了脾气,问:“走就走,能不能别动不动就牵女孩子的手?”
沈南风亦然停下脚步,回头,抬起他们相牵的手,道:“我牵的是你的手?而非手腕?”
林西洲道:“我是女子,我们举止亲密,即便在这无人时,我们也该保持距离,而非像这样,你牵着我走,有损我清誉。”
沈南风忽的笑了,靠近她,声音低沉,像是从胸口发出,又闷又低,道:“你与傅彧眉眼来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有损你清誉?在看见许行止真容时,你怎么不说有损你清誉?”
这又发什么疯?
林西洲眉头一蹙,道:“我何时和他们眉眼来去了?你别告诉我,你这是吃醋了。沈公子这样的行为很容易让人误会。”
沈南风手腕用劲,把她往自己怀里带,道:“嗯,我吃醋了。”
得,他彻底疯了。
林西洲:“.........”
门户人家,这家人还点着微弱的煤油灯,闪晃的灯芯把人影都照的摇摇欲坠。门外的二人听着里面声音。妇人的声音饱经风霜,残弱不堪,咳嗽声断断续续的传出,还有稚童在妇人身边摇晃,看此情景,像是要吃的。
林西洲上前扣了两下门,没过多久,门就被打开。沈南风提前给她递了布锦,把口鼻围好。妇人同样围住口鼻,看见门口的二人,想必也是先前来打探路的客商,她先是回屋给二人拿了干净的杯子,倒了两杯水,递上前,道:“喝吧,二位见谅,为了你们安全着想,你们还是喝了茶就速速离开吧,以免也把你们感染上。”
二人接过老夫人递过来的茶水,林西洲漏出两颗圆溜溜的眼睛,似有似无的探望里面情况,从布锦下面把茶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口,问道:“大娘,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是所有人都的了像您先生这样的病吗?”
妇人重重叹息,道:“城北都这样,只要是年轻力壮的男子都会传染恶疾,反而像我们这样的少妇,安然无恙。”她揽着自己的儿子,慢慢都是怜爱和愧疚。
林西洲掏出身上锦袋,蹲下,看着小朋友,笑道:“姐姐这里有好吃的糕点,给你吃好不好?”
锦袋里有糕点,并不多,但足够一个年幼小朋友的饭量,要不是出门前青稚非让她带上,要不然她真不知道拿什么给小朋友。
稚童接过林西洲手中的锦袋,先是看看自己的娘亲,又看看自己手中的锦袋。妇人笑着揉着他脑袋,道:“既然是姐姐给的,那就要谢谢姐姐,娘以前是如何教的?”
他笑着捧着锦袋,道:“谢谢姐姐,谢谢哥哥。”
说完就转身跑回屋内,把锦袋里面的糕点掏出来一点一点喂给久病再床的老父亲。看得出来,稚童很饿,但面对食物的诱惑,他还是把唯一的食物喂给了爹爹。
三人看着他的举动,妇人含笑,道:“见笑了。”
林西洲道:“不必见外,说说刚才的话题,您说这里染病的只有年亲力壮的男人,对吗?”
妇人道:“对。”
林西洲皱眉,问:“家中可有酒?什么酒都可以。”
妇人点头道:“酒有是有,但酒是能治病吗?”
林西洲摇头,道:“试试便知。”
只见,林西洲跨步走进屋内,妇人拿过酒壶,倒了杯酒,稚童联合沈南风一同把男人从床上扶起,她顺着把酒灌下去。半晌,原本咳嗽不止的男人好了,不在咳嗽,身体也渐渐有了温度,面色也逐渐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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