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疯、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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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爆发杀意的，是此前听到祝施久的声音后就快速离去的实验体。

从这名实验体能被祝施久感知到杀意这一点来看，他对自身信息素的掌控能力并不强，所以理所当然地没能掩盖住自身的杀意。

不过更多的，还是他没想掩盖。

之前退去是因为担心其他实验体注意到这边然后率先对这里发起攻击。

但是在观察了一阵子后，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实验体朝这边接近，反而有几个连他也能感知到信息素的弱者选择更加远离。这个时候他就意识到，他的机会来了！

祝施久的话诱惑力实在是太强。

“只要杀了他就能够结束实验？！”

这名实验体的脑海中充斥着狂喜，连带着离开的脚步都停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喊出这句话的是怎么样的一个家伙，但他已经明白了，之前听到的衣物摩擦声不是陷阱，而是代表着对方货真价实的天真！这种天真，只有那种没参加过几次实验的菜鸟才会有，像他这种经历了干百次实验的溺水求生者，早已见惯了那种弱者的消亡。

所以对方有着极大可能是穿着衣服，什么也不懂，实验经验也不够丰富的弱者！

到底是什么样天真的家伙，才会想着直接宣告出自己才是这场实验的关键啊？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像毒蛇一样隐藏到最后，然后尽可能逃避战斗，等到其他实验体都互相残杀得差不多了再出来收割胜利的果实。

太傻了太傻了！

这小子的声音听起来就很年轻，果然是个傻子！

实验体迸发的杀意被信息素带着铺天盖地地朝着祝施久涌了过去！跨越百米的距离，被涌动的气裹挟着将祝施久整个人包围！

几乎是一瞬间，信息素感知力敏感的祝施久便感受到了这股杀意。

对方对信息素的感知力或许没他强，但这种杀意威慑的技巧却是他不会的。

正常情况下，一个黑兵级的人类释放出的饱含杀意的信息素如果全部压到一个普通人身上的话，普通人轻则手脚战栗全身冷汗直冒，重则心跳骤停呼吸停滞甚至当场休克！

这是源自于生物的本能，就算是在现代和平社会当中成长到大的人类也无法克制这种来自于生物灵魂深处的对死亡天然的恐惧，而黑兵级杀意代表着一个黑兵精神意志的最强凝聚，全身心上下都充斥着“杀掉某个生物”的意念，这种强烈的意念会形成一种无形的杀意气场，摧毁目标的心理防线。

“这就是杀意威慑吗……”

祝施久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感，一时间竟不知道对方将从什么地方攻击过来。

而在黑暗地宫当中的其他实验体，则是各个偃旗息鼓，静静等待着战斗爆发。

“拜托了啊……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还是拜托你杀掉他了。”

“只要你杀掉他这场实验就能轻松结束，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太好了。”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这种天真的菜鸟，应该很好对付吧？杀了他！”

……

身处杀意气场当中，如果不释放自身的信息素将携带者杀意的信息素隔绝的话，那么信息素就将会一直侵扰身体。

于是，祝施久干脆不再隐藏自身的信息素，同样将信息素展开。

但与铺天盖地的携带着杀意的信息素相比，他的信息素则是温和了许多。

信息素交融之下，实验体也探清楚了祝施久信息素的虚实！

“哈哈哈哈哈哈……”实验体禁不住狂笑起来，“原来你还真是个没杀过多少人的菜鸟！”

他没有隐藏自己的声音，同时也不再掩藏自己的冲刺，一边狂笑着朝着祝施久冲来，一边将右手化为手刀。

在黑兵级身体的加持之下，就算只是手刀也具备了与危险管制刀具相当的威力，如果被击中的话，被指甲触碰到的地方会出现被利刃划割的伤痕，被掌侧击中的地方会出现被坚硬钝器粉碎的重创。

祝施久没有朝着对方冲过去，因为对方很快就冲到了他的跟前。

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下，他只是耳朵听到了风声，皮肤感受到了左侧传来的一股强烈的风压，闻到了从左侧传来的轻微的汗臭味，以及大脑传出的自己的左侧脖子即将被击中的预感。

在这一瞬间，祝施久快速下蹲应对这一招的袭击。

强烈的风压从头顶划过，下一刻一条鞭腿呼啸而来！祝施久又是一个侧身，鞭腿落在空中，擦着他的衣角旋转一个角度，又化为膝撞朝他的腹部顶来。

“手刀只是佯攻，实际的杀招在腿部吗……你的实力果然不是学员能够比的。”

在训练基地的斗技场有十几战斗经验的祝施久有资格这样评价。只不过在斗技场的狼狈表现在这一刻没有体现出来，反而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废话！我早已达到了黑兵级啊！”

杀招被轻易破解，实验体有些气急败坏，扭转腰腹一拳轰出，在空气中震荡出气浪，直逼祝施久的太阳穴！

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下，他在脑海中构建出了祝施久闪避的动作和幅度，自动判断出了祝施久的头部方位，如此才能准确地攻击祝施久的要害之处。

然而下一刻。

他感觉自己的拳头一拳轰在了一堵墙壁上！随后拳头就被什么东西包裹了起来，空气当中那带着略微潮湿的血腥味传入了他的鼻腔。

他立刻意识到了包裹着他的拳头的是一只手。

自己的拳头被挡了下来，而且对方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

“妈的……”他想要抽拳离开，但在这一瞬对方的另外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胳膊，几乎是短短不到0.3秒，他的整条胳膊就伴随着咔嚓一声脱臼了。

在这一刹那，出色的战斗本能没有被丝毫影响，近距离的情况下又是一记鞭腿！然而这一击还是落在了空处！实验体迅速趁机拉开了跟祝施久的距离。

“告诉我，你为什么一下子就认定我是没杀过多少人的菜鸟？”

祝施久平淡的声音传入实验体的耳蜗。

实验体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冷汗。

在短暂的交手过后，他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对方绝对不是什么菜鸟，反而战斗经验丰富无比！

他用左手握住了自己右手的胳膊，忍痛将脱臼的胳膊接了回去，同时为了拖延时间回答道：“那不是显而易见嘛，你的信息素当中没有多少对人类的恶意，就算我想杀了你，你对我展现出来的信息素却也只有单纯的敌意。”

敌意和杀意，想要区分实在是太简单了。

只要大量杀过人，信息素就绝对不会像祝施久释放出来的那样干净。

“是这样吗……你也杀过很多人啊。”祝施久感知到了对方的信息素，略带悲悯地说道。

“混蛋！”

实验体不知道是被祝施久居高临下的态度给刺激了，还是因为回想到了那些惨痛的回忆，整个人顿时暴躁了起来，信息素也疯狂暴涨！

如果说他之前的杀意能够让一个普通人当场休克的话，那么他现在的杀意，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当场死亡！在极致的杀意之下，只要大脑认为自己已经被杀死，那么这个人就会骤然陷入脑死亡状态。

黑兵组织早已对此进行过多次实验。

祝施久一下子就做出判断，实验体进入了信息素爆发的状态。

信息素爆发的情况下，黑兵会进入更加敏感的战斗状态，但在信息素枯涸后，整个人又会对危险的感知极度迟钝。

对方已经决意要将他杀死在这里。

祝施久脚步腾挪，任由对方的拳脚悉数在身周擦过，卷起震荡不已的空气：“我再最后确认一遍，你真的不愿意停手吗？我有把握如果所有人都能够停手的话，实验就会自然终止……”

回答祝施久的是包含杀意的一拳。

祝施久明白了对方的答案，不再闪避，自下而上闪电般出手，捏住了实验体的手腕，向上一抬！

而后快速上前贴近，左手化为手刀，全力向前一刺！

柔软的毫无遮蔽的肉体的触感自指尖传来，随之而来的是狂烈地喷涌而出的灼热液体，带着铁锈味道的血腥味溅射到了祝施久的手上、脸上、身上。

“你是第二个。对不起了。”

祝施久抽出手刀，顺手挡下对方拼死一击的侧踢，最后濒死的侧踢相当有力道，然而还是没能突破他的防守，仅仅只是发出了一声爆炸般的轰鸣，对方的腿骨便被祝施久的左拳轰断。

他在插入对方胸膛的那一刻，就已经将对方的心脏捏爆了。

实验体最后一腿，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我……不甘心……”

实验体这么说着，轰然向后倒下。

空气当中的血腥味沉重得几欲令人窒息，这份沉重把祝施久的肩膀压得更低了点。

祝施久望着依旧黑暗的空间，喃喃道。

“你们不需要互相残杀了，如果你们一定要死的话，那就死在我手上吧，我会背负杀害你们的罪孽从这里走出去。”

会议室内，听到祝施久自言自语的部长们心中生出诡异的感觉。

朱部长问道：“他快疯了？”

武装防备部部长助理微微一笑，回答道：“不，他快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