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上山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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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飘落，山间而来，裹挟凉意，秋之清朗，冬之冷冽；

掠过树梢，触过茅屋，摸着河水，逐浪而动，推回岸边；

含着雨滴，合着凉风，石板跳跃，躲过戈刃，摔成几瓣，再无翩翩——

白葭躲在厅外窗下，本想见机出院，寻找伯牙，告知其情，听了半晌，看了半晌，心中暗想——两人如此这般下去，恐一时半会难有机会；她贴着墙跟，转身环顾四周，在西边竹园后，隐约见有一竹梯——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挤进竹园，确有一闲置的竹梯，搬起来刚好够到墙头，晃晃幽幽地爬上去，抬头一看，不知谁家后院，篱笆墙围拢而成，内为菜畦，篱下便有一条小径，贴着山崖，迂回而去；白葭跨上墙头，看着高墙，犹豫之际，便在脚下不远处见有一稻草垛，自是欣喜，俯身猫腰颤巍巍挪过去，犹豫再三，纵身一跃，“噗通——”一声，落在其中——墙内“哐啷——”一声响，白葭紧贴着墙壁，未敢再发出声响，便听得院内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忽而又由近及远——

报军侯——梯子倾倒——未有异动——两位精壮兵士对视而罢，怯怯地，扶手施礼向李尤说道；李尤瞪着眼睛，肃然而观，沉着而道：果真无疑——两人急忙摇着脑袋；李尤见状，冲两人挥了挥手，待其安然站于身后，才转头笑嘻嘻地朝王凌，施礼而道：王兄——小心为上——小心为上——王凌执酒还礼，面带笑意，未有言语；李尤见状，站起身来，两位兵士紧跟，自作主张地开始巡查，从正厅、偏厅到前院、后院等；王凌见此情景，熟视无睹，稳如泰山般，静坐案旁，扶着长髯，视若无人，自斟自饮，任其蓄意游荡——心里暗想：梯子倾倒，定是白葭姑娘，临时脱逃，暂可安心；李尤身份已明，今日架势，来者不善，心有所备；家母等人上山、白葭通报伯牙，尚需时间，还容争泉—

白葭蹲在草垛上，安静片刻，轻声轻脚地走上篱下小径，走出十多部，回望一眼，确定墙头未有追兵，方才加快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左闪右躲，从小径上走出来，才隐约看见巷道，复行数步，机警地躲在茅屋后，看了看巷道——未见雍兵，这才踏上正途，往北徐行，见一路口，探头西眺，便看见银光闪闪，旌旗猎猎，甲胄整齐的雍兵，面西排列在青石板街道上——恰好在伯家与王家之间，村舍中的十字路口；巷道里空无一人，白葭看着，再过两个巷口，就到十字路口，伯家近在咫尺，犹犹豫豫地探出脚步，贴着矮墙闷头向西，加快步伐到了第一个巷口，躲在墙后，长吁口气，探头向西继续观眺，便清晰看见——有村民跪在地上，身后晃动着戈刃，看不见手持长戈的人；白葭心头一紧，深吸口气，探出脚步，走到第二个巷口，探身再看，有数十个村民，面朝后山，跪在地上，身后便是举戈的雍兵；白葭见此情景，不敢执意向前，观眺多时，见未有异动，硬着头皮欲要向前，便被一只手拽进巷子——踉踉跄跄地被拽着跑进巷子深处，方才停下——

那人才松开手，轻声问道：白葭姑娘，雍兵此行，所为何事？白葭呼哧呼哧喘着气，定睛一看，说道：伯公子，原来是你，正欲寻你——伯牙机警地看着身后，疑惑地问道：怎会在此——白葭也朝身后看了看，才将自己登门王家，以及王凌所托之事，告知伯牙。伯牙长吁口气，肃然而道：雍兵突临，还家村民——还未逃离，估计均——藏在家里，路口被抓村人，定是未来得及——白葭沉默片刻，说道：伯公子，为今之计，兵分两路，吾要前去，与表哥回合，信笺之事，不可小觑；伯公子，组织村民，转移上山——有路可行吗？伯牙点了点头，思忖片刻，说道：尚有路可行，绕过后山，可用绳索——将人拉上去——白葭点头应答，忧上心头，说道：王公子，不知——伯牙叹气而道：白葭姑娘——勿忧，王兄——自会应付，安顿完毕，便去——探查张兄，协同刘禹兄，商量对策，有众兄弟在，定会脱险，倒是姑娘——伯牙犹豫片刻，思虑而道：白葭姑娘，若要出村，随我而来，护送前去!白葭施礼，婉拒道：伯公子，吾等——皆有重任，各自应付——伯牙扶手施礼道：既然如此，姑娘——勿行主道，恐有——雍兵把守，绕小巷而行，安全无忧！白葭欣然应允，施礼而道：伯公子，先行告别，后会有期——

伯牙看着白葭走出巷道，朝东而去，绕向村外，便转身离开，组织村民上山而去——王母及管家等人，进入崖窟；王母爬在洞口，俯望着村寨，这才发现，整个村寨，除过后山，其余三面均有雍兵防守，长吁而叹道：兴师动众，围包村寨，尚有村民，滞留其中，如何脱险；白葭此去，如何脱险；凌儿居其，何以脱险？管家走上来，抬起手掌，执于眉梢，仔细观眺，说道：夫人，定为——管家欲言又止，探头细看王家宅院，堆笑而道：夫人莫忧，伯舅公尚在，村民勿忧；白葭姑娘，虽为女流，不乏英气，如此之围，着实担忧，不知——能否应对；但见院内，安然如初，少主应无忧——王母随即望天，合掌施礼而道：老天保佑，将军护佑，平安脱险!说罢也探头看向，崖下王家宅院——

李尤巡视完王家宅院，回到正厅，跪坐案后，满脸嬉笑着，端起酒觞，施礼而道：王老将军仙逝后，襄国归服雍朝，爵位取缔——凭借王兄本事，缘何不学——王宇将军，谋个军职——王凌执杯还礼而道：道不同，不相为谋——雍朝虽好，志不在此，遵依母命，安保一方，此生志愿——李尤“呵呵”而笑，假模假式说道：王兄之志，绝非如此，昔日王老将军，金戈铁马，征战东西，想必王兄——不会屈尊——定是——等待时机，完成遗志!王凌扶须而笑，说道：李兄，溢美之言，妄测之语，休讲——家父已拜，宅院已查，念及兄弟——王凌正欲开门见山，直言李尤造访实意，一兵卒进得正厅，向李尤跪伏施礼而道：军侯，抓住一人，非要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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