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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楼门快锁的时候,李宇文才从外面回来,这小子一进屋就把冰凉的双手往肖国梁的脸上一捂“快给我捂捂手”,肖国梁一躲:“别碰我脸,我这边都肿了。”看着李宇文冻得冷飕飕的样,不禁说道:“你说你大冷天的,还带着对象在外面溜达,在办公室或者宿舍呆着多好!你要在宿舍呆着,我就去办公室,给你腾地方,保证不耽误你。”
李宇文一脸坏笑:“等需要你腾地方的时候,我肯定告诉你,而且让你几点回来你就几点回来,不能提前。但不是现在,还没到火候埃”
边说边在屋里来回溜达,似乎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你可不知道,谈恋爱天天冷有冷的好处,天一冷,两人自然就走得进了,你可以借机说给她捂捂手啊,三弄两弄两人就抱一起了。”
肖国梁撇撇嘴:“看你这兴奋劲儿,肯定今晚是抱上了呗?”
“看你这毛嫩!还等到今晚上?早就抱上了!就哥们我这水平,和谁谈恋爱不超过三天,保证都能抱上,而且是女方主动的。”肖国梁张着嘴吸着凉气,好让疼的牙舒服点:“你就吹吧!欺负我牙疼说不过你。”
李宇文忽然想起什么:“国梁,你天天在宿舍躺着,也不谈对象,是不是瞄上谁了?”肖国梁翻了个身:“牙疼,没心思和你穷逗。”
李宇文诡秘一笑:“”你这人貌似忠厚,实则奸诈,你小子跟我藏心眼儿。不象我,对你多实诚,从打搞对象起天天晚上回来向你汇报。让我猜猜啊,你瞄上的肯定是本院的,不然用不着瞒着,对不对?是咱们一拨分来的还是以前的老人?”见肖国梁不吭声,李宇文哈哈笑道:“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不能这么干吧?你看看,咱一起来的六十多人,哪有在内部解决的?”肖国梁脸冲着墙,没搭理他。李宇文又说:“我还有下一句呢,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碰上对眼的,那也不用客气,总不能把好姑娘便宜给别的单位臭小子吧1
肖国梁翻过身,脸对着李宇文说道:“你呀,操心你自己吧。我没啥瞒着的,根本谁都没瞄。再说了,我也没有你小子那两下子,没人能看上我。”
李宇文用手点着肖国梁:“别看我不和你在一个所,就你小子那点儿心思,我早就猜着了。我就是没点破,等着你主动和我说呢。你看,现在我问你你还不说,真不够哥们意思!我从打谈对象第一天起,啥事不跟你说?”肖国梁捂着腮帮子:“你就瞎说吧,我没精神头和你扯淡。”
“贺冬梅,是不是?”李宇文单刀直入,弯下腰,两眼盯着肖国梁。
肖国梁心里一忽闪,假装轻描淡写应了一句:“那不是你同学嘛,我可不敢动。”
李宇文直起腰,两手一拍:“要是连这个我都看不出来,我还算啥她同学?和你算啥室友?只不过我感觉,她对你比你对她更来电。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你俩呢,没看到山,纸可够厚的了!我都搞不明白,你俩这算不算搞对象?到了晚上两个人都在自己宿舍里呆着,也不一起出去逛逛,难道是整天在一个办公室看着有些审美疲劳?从那次你俩一起办板报都过去半年多了,咋看不出一点儿进展?”
肖国梁笑着骂他:“啥山了纸了的!你进了屋就开始瞎猜、乱分析、还使诈。我俩就是一般同事,都没啥别的感觉,还进展个啥?一起办板报咋了,晚饭后一男一女在一起溜达的也不少,都搞对象了?你不能拿这个做判断吧?”
李宇文笑:“看看,着急了吧?你分辩得越急,说明你心里越有鬼,只是不愿意承认,可能觉得贺冬梅哪方面达不到你要求。”
肖国梁这时显示出他反应慢、嘴笨的劣势,不知道怎么接话,李宇文则火力全开:“我从第三方的角度给你分析一下啊,也算帮你理理思路。贺冬梅长得还行,性格挺温柔的,家庭条件一般,不过你家里也不富裕呀。你俩还都喜欢文学,平常好写个诗啊什么的。这么说吧,我感觉啊,贺冬梅配你,绰绰有余。”
肖国梁勉强想起一句对付他:“我看你应该去当媒婆了。”
“二国,说真格的,你喜不喜欢欢贺冬梅?”
肖国梁想了想:“说不上多喜欢,但肯定不讨厌。”
“你给我一句托底的话,如果你非常想和她处对象,我去贺冬梅那给你说媒,她无论同意还是没那意思,不能拿我这个老同学咋样;如果你觉得无所谓,谈不谈都行,还没真正动心思,我就和你说点儿别的事。”
肖国梁反问:“你把你同学说得那么好,你自个怎么不和她谈?还舍近求远地跑外单位去找?我说话也不怕你生气,我觉得你现在的对象,起码从模样上也赶不上贺冬梅。”
李宇文说:“这你别管,你先回答我1
肖国梁想了想:“基本无所谓吧。”其实他感觉“有所谓”,他已经开始有点儿喜欢上贺冬梅了,但在李宇文面前,好像自己要硬气点儿才行。他后来生活中不止一次吃过装着“硬气点儿”的亏,但每次遇到类似的情况,本能的反应还是把心里的欲望藏起来,而维持着他自以为的所谓“尊严”。
“你这么说的话,哥们就给你透点儿实底。”说着,到门口推了推门,保证门插上了。
“你以前谈过恋爱没?”
肖国梁摇摇头。
“白纸一张,纯理工科处男,那我从咱俩哥们的交情,更应该和你说了。我这个同学,贺冬梅,大学四年,可没少搞对象。本身就有点儿招人喜欢,小姑娘又有点儿手腕,本系的外系的,好几个男同学围着她转。她和我们班长谈的最长、也最深。快毕业的时候,两人知道分不到一块去,咬着牙分手了,贺冬梅伤心啊,头发白了不少,你看现在她的头发挺黑,都是现染的。”看着肖国梁正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李宇文又换了口气,“俩人肯定是断了,现在肯定一点儿联系也没有。就象我最开始说的,以贺冬梅的条件配你,肯定是富余;你要真喜欢她,你俩谈恋爱将来成一家子也不错。再说了,大学时有几个没谈过恋爱的?这个不算她的毛玻至于是不是处女,我可不敢给你打包票。作为哥们,我的话可都说了,咋办你自己拿主意吧。”
肖国梁脑袋里乱哄哄的,感觉很不舒服,比白天女牙医拿着牙钻钻他的牙时还不舒服。
李宇文拿着脸盆,要去洗漱间刷牙洗脸,站在门口说:“你知道贺冬梅小名叫啥吗?”肖国梁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她同学,咋能知道?”李宇文小声说道:“叫豆豆。估计你还想这是小时候她父母给起的吧?看她现在长的真有点儿象个小土豆。其实不是,是我们班长起的。他们分手时,班长给她念了一首王维的“红豆生南国”的诗,从那以后班长就管她叫豆豆。这些话还是快毕业时班长喝醉了哭着跟我说的,别人根本不知道,也没人敢当贺冬梅的面提这些事。你---”说着用手一指肖国梁,“千千万万不能对她说1
肖国梁看着李宇文的背影,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厌恶的感觉,这样背地里说一个女同学的“坏话”,无论出于何种动机,都有些卑鄙,至少是不仗义。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李宇文不坏,他就是“嘴上没有把门的”,何况是因为和自己是“哥们”,才掏心窝子提醒自己一下。他不知道自己在听了李宇文的这番话之后,如何看待贺冬梅,如何面对心中那一点点的“感情”---如果有的话。他能感觉到贺冬梅对他的关心和一丝丝好感。可能贺冬梅对自己的感觉,和自己对她的感觉差不多,不那么强烈,仅仅是一点儿好感而已。肖国梁躺在床上就这么胡思乱想,李宇文已经洗漱完毕,端着脸盆回来了,看到肖国梁姿势没变地在床上躺着,有些诧异地问:“咋的,我刚才说的话让你上火了?你这啥都没开始呢有啥上火的,要是真谈了恋爱分手了你还不活了呢。我告诉你啊,男女之间啊,就是那码回事吧,经过的多了,都看明白了,就不在乎了。我还是那句话,贺冬梅从任何方面来说,配你都绰绰有余,你和她谈对象,就不要纠结她过去和谁谈过。要是不那么想和她搞对象,那也简单,马上找一个,你找了,她也得找,这一篇就轻轻松松地翻过去了!本来什么都没发生嘛。来来来,轻松点儿,给你来个性启蒙,省得你把谈恋爱看得那么重。”说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书,扔到肖国梁的脑袋边上,“禁书,看看吧,老刺激了,你这纯小伙看完了要是‘跑马’可别怪我。”说完脱了衣服往床上一躺,眯上眼睛懒洋洋地说道:“今天折腾太累了,睡觉。”肖国梁拿过书来一看,封面上竖排的书名《绣榻野史》,书名边上简单地画着一男一女,都光着身子搂抱在一起,两个人的性器夸张地露在外面,光看封面就能看出印刷得极其粗劣。肖国梁回手把书撇了回去:“这破书留着你自个看吧1书碰到桌角掉到地上,李宇文捡起来扑打扑打往床底下一塞:“不看拉倒1翻了个身,背对着肖国梁,仿佛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你知道,女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吗?嘿嘿嘿,身上哪都软1
肖国梁睡得有点儿晚,牙经过“四环素牙医”处理后,基本不疼了,但睡前李宇文关于贺冬梅的一番话,还是让他心有点儿乱。早上六点钟肖国梁就醒了,悄悄起了床,穿好衣服,出了单身楼。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早起,小时候早起是因为要帮父母干农活,等初中之后,早起读书,这个习惯一经养成,无论头天晚上睡得多晚,第二天早晨只要天一放亮,他就醒了,醒了就不可能再睡“回笼觉”,脑袋在枕头上多躺一会儿都觉得难受,非得要起床才行。大学时因为这个,董卫国要求他必须睡下铺,“你醒的早自己悄没声的溜达去,别搅了我的好梦”。和李宇文一个宿舍多半年,李宇文一开始也受不了,嚷嚷着要换宿舍,只不过这家伙觉大,脑袋沉,肖国梁起床时有点儿动静把他弄醒了,他翻过身还能睡着。
走出宿舍楼,东边太阳还没出来,天有点儿冷,肖国梁把军大衣的的扣子又系上两个,从口袋里掏出收音机。这台收音机是他大学四年级的时候下了很大决心买的,45块钱,全波段调频的globalworldreceiver,他买来专门用来学英语,一般听bbc、voa,有时也听听澳大利亚的abc。听收音机学英语,效果比通过录音机听磁带好得多,内容新,形式多样,另外也能听听最新的国际新闻。bbc和voa都是全天24小时播放,如果晚上有时间,肖国梁也会听,但早晨听效果最好,频道干扰少,在室外比在室内接收的效果更好。曾有人问过他美式英语和英式英语听起来有何不同?以肖国梁的感觉,美国佬说话都透着一股子傲慢,你看看他们那几个总统,从里根到现在的布什,讲话时神态都差不多,仰着脸“weameri---”,voa的广播员也是一个德行,播新闻也是鼻音很重地拉着长音“youarelisteningtovoa,voierica---”,最后那个“可”音足足要拖两秒长。英国人说话,基本是清晰短促的,没有那么重的鼻音。
肖国梁基本是先听6点的voa,等到6点半的时候,还有个慢速的voa,将前半个小时的新闻重复一遍,特别适合英语听力差点儿的人收听。出了钻采院大门,往东一拐,走不上一百米,就没有路了,往东是一望无际的稻田地。此时的原野空荡荡一片,有些料峭的东北风掠过稻田地里低低的稻茬,扑面而来,吸一口冷气,从嘴到肺,又冰又爽,混沌的脑袋顿时清醒不少,连眼睛都透亮了许多。这时就似乎听到了歌声,从远处田埂飘过来的,似莺啼,如鹤唳,时而清脆悦耳,时而细腻绵长。肖国梁以为自己没睡醒,或者听英语听糊涂了产生幻听,但歌声持续传来,他眯着眼睛向歌声飘来的地方寻找,这时候太阳光刚刚越过地平线,在不远处的田埂上,背着晨光,有一个女孩的身影,正慢慢往自己的方向移动。歌声就是从她那里传过来的。
肖国梁暗暗吃惊,象自己这样大冷天早起到大野地里听英语,已经够特别了,怎么还有女孩也早早起来在大野地里唱歌?声音真好听,除了电视机、收音机里那些歌星,肖国梁还真没听过比这更好听的声音,他忍不住也迈上田埂,迎着女孩慢慢走去。
歌声越来越响,两人相向而行,越走越近,女孩发现有人过来了,也没停下脚步,只是把声音低下来,不再唱歌,而是“欧欧欧喔喔喔”地练声。
女孩年龄很小,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白色大衣,梳着马尾辫,瓜子脸,眉眼波动明丽,嘴尤其好看,料峭的的晨风中脸显得更白。看见肖国梁走过来,女孩把声音放得更低了,微微垂下头,同时侧身站在田埂边上,似乎等着肖国梁过去。
肖国梁走到女孩面前几米远,也停下脚步,同时把收音机的音量调小,微笑着和女孩打招呼:“这么早,练歌?”说完自己都感到吃惊,从高中到大学乃至上班快一年了,他从来没主动和陌生女孩打过招呼。
女孩似乎也有些吃惊,但还是很快抬起头来,微笑着瞅着他答道:“是啊,练歌。”“你唱的真好听。”“谢谢。”女孩指了指他手中的收音机:“你在听英语?”“在听voa。”女孩很钦佩地说:“你听voa?真厉害!我们英语老师都说,他也听不懂voa。你比我们英语老师都厉害。”“你还在念书?在大学?”女孩一笑:“我才高三,今年下半年考,考艺术类的。”
肖国梁听了点点头:“怪不得你练歌呢。艺术类的好啊,将来当歌星,挣大钱。”女孩听了“噗呲”一笑:“哪有那么容易。我是没办法,文化课成绩不行,我爸我妈就让我走艺术类,这我还怕文化课分过不了线呢。”“那你在哪念高中,局高还是市高?”“我家是地方的,局高也不让我们进。再说了,我初中成绩就不行,市高也没进去,现在读普高,三完中。”说完女孩看看他,“大哥,你是钻采院的吧?”肖国梁点点头。女孩有些羡慕地说:“看你们多好,念好大学,毕业分到油田,待遇还高。”肖国梁问:“你每天早晨都到这来练歌?”“不常来,我住校,今天正好休息,我家就住那片。”说着向稻田地边上一指,远处隐隐约约一排平房,“这片稻地就是我家的。”说完女孩冲着肖国梁笑着摆摆手:“我走了,不耽误你听英语了,拜拜。”说着,从肖国梁的身边走过,又开始“欧欧欧喔喔喔”地练声,走的越远声音越大,但在肖国梁的耳中,歌声越来越远,直到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女孩的身影也越来越小模糊不清。
如果是李宇文,刚才也许就接着女孩的话说“我可以给你补文化课呀,”如果是刘力,也许女孩就喜欢上他了,至少能多说几句话,不会这么快就走了。肖国梁望着女孩的背影,嘲笑着自己不会搭讪女孩。又觉得自己太可笑:我这是怎么了,这是个小孩啊,高中还没毕业呢!我怎么遇到个女孩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音机“嘶拉嘶拉”地响着,慢速voa里的男播音员象是喝醉了酒,音调拖得老长又含糊不清,收音机电快用光了!肖国梁觉得自己的精气神也快用光了,脑袋里一堆浆糊!应该好好清理清理!他突然决定,这个周末,一定回老家一趟,看看爸妈,在家里土炕上美美地睡一觉,脑袋里的浆糊肯定一扫而空!早晨还没起床呢,鸡在鸡窝里咕咕咕地叫着,猪饿得拱门要食吃,小黄狗在猪的身边跑来跑去忽低忽高地叫唤,这些事想想就舒坦!这时候太阳已经跃过了地平线,在早晨的冷气包裹下,阳光不是很强,甚至有些暗淡,远处的平房的房顶,也有了些许的亮色,田野在阳光的照射下,地上似乎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肖国梁身上有了一丝丝温暖的感觉,也因为想到家里更觉得身上充满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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