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消除隔阂的小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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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史文煜，历任大禹国三朝帝师，受天下学子敬仰，亦是易无悔的授业恩师。

这两日，易无量已经把史太师的背景资料调查清楚。为了能在花宴上得到太师青眼，她把自己关在小院里谁都不见。

“无量今日可曾露面？你可见着端倪？”

易无悔神色担忧的看着紧闭的门窗，里面时不时传来敲打、锯木头的声音。

阿颜不知道自家小姐要做什么？也不好回答，只能实话实说。“小姐今日派人买了纸笔颜料，还命厨房熬了浆糊，但具体做什么我也不晓得。”

“那晚膳可曾用过了？”

“用过了，比往日还多吃了两碗，看着精神头很好。”

“那就好，你继续盯着，夜里到了时辰就催她睡觉，不准让她熬夜。要是熬坏了身子，小心夫人家法伺候。”

说到夫人，阿颜想起了一件事。

“大少爷，今日上午夫人来过一趟。大小姐对夫人的态度似乎有所好转，两人站在院子里说了几句话，夫人是笑着离开的。”

易无悔听完略显惊讶，抬脚朝夫人薛婉淑的院子走去。

薛婉淑是相府继室，是原配房荷清（也就是他们兄弟二人的生母）战死两年后被抬进来的。左相易晟之所以会选择她做继室，原因有二：其一薛婉淑是房荷清的闺中密友，感情颇深，她能善待房氏的孩子；其二薛婉淑母家为商贾出身，不涉及朝中关系，避免了皇帝过分猜忌。

如易晟所判断，薛婉淑对房氏的一对儿女格外慈爱，只可惜易无悔自小对她有偏见，故二人多年来相处的不咸不淡，无甚感情。倒是易无悔颇为尊重这位继母，他偶然得知薛婉淑之所以多年无所出，是因为她常年服用避子汤的缘故，其中缘由不用多想他也知道。

“夫人，大少爷来了。”

奴婢冬青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易无悔打起帘子走了进来。

“儿子见过母亲”，易无悔躬身行礼，见薛氏手中正在把玩一个小木头人，颇为好奇。

“这是无量今日送我的，做的很是精巧，娇憨可爱。”

薛婉淑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嘴角的笑意始终没有散去。一旁的廖嬷嬷笑着打趣，“以后咱大少爷怕是要往后稍一稍了，这主院变了天，是要为大小姐马首是瞻了呢。”

薛婉淑笑着嗔她一眼，这才与易无悔说话。

“无量说太师府花宴那天让我带着你们一道去，无悔觉得如何？”

易无悔奇怪，他这位宝贝妹妹是要唱哪出？他不好接话，只能问道，“母亲素日不喜欢与那些官眷来往，若是为了无量倒是不必委屈自己。”

薛婉淑摇了摇头，“无量在禹都鲜少露面，外界对她多少有些传言。特别是在陛下赐婚后，心悦宁王的富家小姐群中传的就更难听了。那日你多数时间要留在外院，后院只她一人我不放心。”

“母亲说的极是，是无悔思虑不周了。对了母亲，今日无量与你说了什么？竟能让母亲这般高兴。”

薛婉淑好笑的看着他，就是不说。易无悔被她盯的颇为尴尬，起身告辞仓皇逃跑了，甚至都没听到屋里传来的大笑声。

“夫人何必逗他，您是知道的，大少爷一向疼爱大小姐，好奇也是正常。”

薛婉淑借着廖嬷嬷给顺气的功夫，又把那个木头娃娃拿了起来。

“荷清姐姐曾经答应我要送我一个小木雕，她没做到，但她的女儿做到了”，看到易无量的变化，薛婉淑甚是欣喜，她想往后她的姐姐能在天上安心了。

“夫人，贾姨娘和二小姐来了。”

薛婉淑收起笑容，端做起来，脸上再无刚才的真情流露，反而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微微笑意。

五日后，相府门口。

“易昭昭见过母亲、兄长、大姐。”

相府二小姐易昭昭俯身行礼，一举一动颇有嫡女风范。只可惜对面三人都不待见她，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马车上，易无悔小心翼翼的观察自家妹子，不知道她是否生气。

易无量低头翻书，“兄长看了我半天，可是我今日美得太过分了？”

薛婉淑笑的得意，她花重金把女儿从头到脚包装了一遍，是个男人都会多看几眼。不过易无悔却很有自知之明，她生的远不如易昭昭好看，更别说拥有倾城容貌的薛婉淑。

“母亲与我本不打算带着易昭昭，可是贾姨娘求到了父亲跟前，不得不带着。”

“为什么不带？我觉得带着她反而更好。她容貌极佳，最好能把所有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我还落个清净。”

易无悔摸了摸妹妹的发髻，“你现在是待嫁的宁王妃，只要站在那里就扎了许多姑娘的心，想要被无视怕是不可能。”

易无量啪的一下把书合上，顿觉好心情飞到了九霄云外。

不久后，马车停靠在太师府门前。太师府长孙史季疾步迎来，与先下马车的易无悔见礼。

“你总算来了，赶紧帮我照顾下几位贵人，我这里忙的脑袋顶都要掀翻了。”

易无悔懒得搭理自己这位发小，温柔的将薛婉淑与易无量扶下车。

史季是头一次见相府夫人出门应宴，更是头一次见’阳光明媚’的易大小姐，瞬间憋了一肚子疑惑想追问自己的好友。可今日实在太忙，只能把问题憋在肚子里，找空闲了再说。

“见过易夫人、易小姐。”

“史公子不必拘礼，你带着无悔去忙吧，我们跟随府里丫头自行去后院就行。”

史季感激上前再拜，赶忙拉着易无悔去招呼人了。

薛婉淑领着易无量和易昭昭在奴仆的带领下到了后院，史老夫人、史大夫人正陪着客人们说话聊天。见薛婉淑和易无量进门，屋内顿时鸦雀无声，谁都没想到相府夫人居然也来参加宴会了，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真实贵客临门，赶紧赐座奉茶。”

一瞬间的尴尬被史老夫人打破，在场的各位夫人小姐也赶忙起身见礼，气氛一下子又热络起来。

易无量见眼前一片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景象好不容易松口气，谁知道就有不长眼的蹦跶出来了。

“你就是那个长相普通、性格阴郁的易无量？”

说话的是一位妙龄少女，她话音刚落，全场再次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