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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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两扇带有古怪花纹的黑色布帘，抬腿迈过后殿一尺来高的门坎儿，卫恒紧走几步，来到一个背对着他盘腿坐于蒲团上的老者身后。

后殿并不大，只有七尺见方，四壁如墨，无窗，殿顶高深不见构件，漆黑的殿顶垂下一根儿臂粗的铁链，上系一盏八角琉璃灯。灯影摇曳，光线朦胧斑驳，静静撒在殿中央一人一蒲团上。

“父王，孩儿不孝，苦于俗务羁绊，不得抽身，未能于座下尽孝，罪该万死。”卫恒声音略带哽咽，双膝跪地，俯首叩头说道。

“这家伙真是个人傀么？这分明便是卫恒本尊么，不，比本尊还要本尊。”

看到人傀卫恒一番声情并貌，行止自然的“表演”，卫影、卫仁、卫守、卫卓四兄弟叹为观止，齐齐看向卫毅，那意思好像质问“你不会真把卫恒给弄来了吧。”

卫毅表情平静，冷冷瞥了卫影四人一眼，赖的理他们，只是继续关注外面的情况。其实卫毅此时内心还是颇为忐忑，人傀卫恒能不能骗过那老烛龙，目前还真不好说呢。

“这家伙阿谀的有点过了吧，可别给演咂喽”卫毅心中一边担心人傀被识破一边挑着人傀卫恒首演的毛病。

芥子袋内各人各怀心事不表。

后殿内，人傀卫恒话音刚落，老烛龙便随着座下蒲团转动缓缓转过身来。

老烛龙外表看去与普通人类老头没有任何区别，身着肥大的绣有北斗七星的灰色袍子，颌下留有三缕灰白卷曲长髯，身形枯瘦佝偻，面色灰败，但一双深碧色眼睛却格外明亮。

“你！不！是卫恒。”老烛龙双眼似乎释放着冷冽的光，正在刺头人傀卫恒。同时一股君临天下的威势从老烛龙枯瘦的身体中透体而出，笼罩住了人傀卫恒。狭小的后殿空气瞬间凝固

这股力量既不是灵力也不是神识力，只是烛龙族中修为臻入化境的强者觉醒了血脉中的种族原力。

“父王，您，您何出此言？”人傀卫恒身体承受着重余万斤的老烛龙血脉原力压迫也不做任何反抗，只是惊愕地望了一眼老烛龙，然后俯首战战兢兢地说道。

老烛龙目光凛然，寒光湛湛，阴沉着一张老脸瞅着俯首跪地的卫恒不置一言。

而卫恒只是叩头于地，口中连哀呼“请父王明鉴。”

殿内时间在这一刻也仿佛凝固不动了。

芥子袋内，卫毅双眼一闭心说这回彻底完了，只怪我们太幼稚老家伙太狡猾。而卫影四人则惶恐地望向卫毅，一时不知所措。

骨洞中的小木嘻然一笑，心说这回可有好戏瞧喽。

“哈～哈～哈”

老烛龙突然仰首大笑，“恒儿，莫要惊慌，为父只是与你开个玩笑，快快起来吧。”

于此同时，殿内老烛龙的血脉原力突然便消失地无影无踪，空气也缓缓流通开来。

“可吓死孩儿了。”人傀卫恒用衣袖拭去额头的汗水，双股颤颤，缓缓站起身来。

“恒儿，你很好，刚才为父用言语激你，你除了惶恐外，并无一丝反抗和杀机，可见你心胸坦荡，对为父也无二心，吾心甚慰。”老烛龙手捻三缕长须笑道。

老烛龙脸上皱纹舒展，一扫冰寒之色，目光柔和地望着卫恒。

芥子袋中卫影四人长出一口气，又齐齐望向身边的卫毅。

卫毅故作镇定，回头对四人自信点头一笑，传递给卫影四人的意思就是一切皆在意料之中，无须大惊小怪。

若卫影四人能看到卫毅隐于袖内微微颤抖的双手就会明白，卫毅心口不一，他也被刚才的一幕吓的不轻。

“恒儿啊，来，坐到为父身边。”老烛龙一脸慈祥地望着人傀卫恒，向其招招手说道。

人傀卫恒颔首紧走两步，在老烛龙蒲团左侧跪坐于地。

“恒儿，你知道为父在你们兄弟当中独独偏爱于你么？”人傀卫恒刚一坐定，老烛龙便突然问道。

“是孩儿，孩儿对父王赤诚一片的缘故么？”卫恒低声回道。

“哼！卫毅、卫影他们，你的五位好哥哥，哪个在为父面前不是谄媚讨好，处处表现得孝悌躬亲。”老烛龙冷然说道。

芥子袋中卫影四人齐齐冷哼一声，卫毅则默不作声，五人只感觉后背阵阵发凉，手心冒汗，原来这老家伙早就看穿了一切，平日只是装糊涂演戏而已。

殿内只见跪坐的人傀卫恒摇了摇头说了声“孩儿愚笨”。

“你的赤诚孝心与别个不同，为父是知道的，但这不是主要原因。”老烛龙闭上双眼，脸上泛起了温柔的微笑，整个人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好一会儿，娓娓说道：“是因为你娘白泽惠，你娘她也是为父青梅竹马的玩伴。”

老烛龙说到这儿，脸上表情一会儿欢喜，一会儿愁苦，再次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又道：“那时仙兽界域还没有被封印，我们结伴一起遨游四海八荒，经历万千风雨，早已把对方视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可是，可是我最终还是负了你娘......。”

老烛龙一行浊目潸然而下，随之霍地努目圆睁，愤然道：“在你出生不足满月，而为父又远在亿万里之外无暇顾及你们母子时，那三个可恶的毒妇，也就是卫毅亲娘青月，卫影、卫卓亲娘丽姬，卫仁、卫守亲娘楚然竟然勾结密谋，在你娘生完你最虚弱之时，连手杀害了她。”

“啊！”

人傀卫恒惊叫一声，腾地跃起，嘶声道：“父王这，这又是您和孩儿开玩笑的吧，您不是告诉孩儿我娘是修炼时走火入魔，心脉暴裂仙逝的么？”

“唉！为父有不得已的苦衷才骗你怎么说的。”老烛龙一脸歉意望着人傀卫恒说道。

人傀卫恒跌坐于地，双手掩面，嘶声痛哭。

“唉！”

老烛龙又是一声叹息。

人傀卫恒哭声渐息时，老烛龙接着说道：“我身上带有你娘的本命元神灯，你娘陨落我第一时间便知道了，但即使即时赶回也是为时已晚，无力回天了。待我不动声色，千方百计查明原因后便弄死了那三个恶毒蠢妇，为你娘报了仇。”

“为什么？”人傀卫恒缓缓问道，“她们，她们为什么要杀害我娘？又为什么没有连我一起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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