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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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水云间，陶夫人看到瑛儿与敏心后，始终都沉默着。

敏心更是跪在地上祈求陶夫人，她这些年蛰伏在陶府，只求能知道自己的女儿凤莲是死是活。

而陶夫人却只能一直怔怔地看着瑛儿，沈娥曾在她的府上做事，她哪里会记错沈娥的容貌呢？

几乎是坐了一下午，陶夫人最后才点头答应今日会上堂，将诅咒花瓶一事，大白天下。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包括陶万瓶也是焦急不安，一直搓着手。

洪氏作为陶万瓶的夫人，说什么都至关重要。

看到陶万瓶心虚的样子，尹争争与左溱对视一眼，赢下这场官司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

而莲心，一直都想和敏心大娘说话，却被尹争争制止了。

“堂上最好不要与证人过多交涉，免得让对方有机可乘。”尹争争提醒着。

莲心没打过官司，打到现在，她在双方的唇枪舌剑中，惴惴不安，到现在还没听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这一盏茶的功夫都去了，证人为何还未出现呢？”裴方圆知道此刻他们是处于下方，也小声地问了陶万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陶万瓶却始终一言不发，让裴方圆很是恼怒。

他可是鼎鼎大名孙大状的门生，如何能输给一个小小女学生？说出去他裴方圆以后还怎么给人打官司？

不管陶万瓶到底在遮掩什么，裴方圆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个官司打赢！

史目达看着外面已经是正午了，摸着自己咕噜作响的肚子，哼哼一声，“是呀，这不是已经去了许久了么？怎么还不见人呢？尹争争，你的证人呢？”

尹争争其实比谁都着急，张了张嘴，“或许……是陶夫人路上有什么事情，来得晚了一些……”她说完就瞧了一眼外面的左溱，左溱心领神会，她们提到过要护送陶夫人亲自来衙门，而陶夫人却执意要自己来，果然……

左溱刚走挤出人群，准备亲自去找陶夫人的时候，看到有衙役匆匆忙忙地赶来，脸色匆忙。

“大人！大人！史大人1

“何人在外喧哗？不知道本大人现在正在审案子吗？”史目达十分的不耐烦，嘟囔着。

“大人，陶府出事了，陶家的管事来找陶老爷1

“出事了？这青天白日的，能出什么事情？”

“陶夫人她……她自缢了1

感觉自己的上空有闷雷在一声接着一声的响彻着，尹争争的反应和史目达一样，“哪位陶夫人？陶万瓶老爷的夫人？”

“是呀，大人，陶府都乱套了1

陶万瓶突然大嚎了起来，“夫人，夫人啊！夫人1

“请问敏心大娘和瑛儿可在此？”

紧跟着衙役后面的，是大理寺云霂的直属精兵黑衣卫，直接打乱了整个公堂。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史目达只是个府尹大人，一个迹城就有四个府尹大人，他还是最人微言轻的，哪里敢与大理寺的人作对。

“是这样的，昨日我们送到一封书信，是陶万瓶夫人洪氏所写，她说有人逼迫她做伪证，她若出了什么事情，定然和这两个女子脱不了关系1

领头的大理司直乔弈虽然骨子里是很傲慢的，但也算是交代了，而他身后的人二话不说就把敏心大娘和瑛儿抓走了。

“尹状师！冤枉！冤枉啊1

“不是这样的，大人1

不管两位女子怎么呼唤，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

“大人，此事太过奇怪1尹争争催促史目达不成，转而自己拦住黑衣卫，“几位大人，这两位是我们案子中的重要证人，其中必然有误会，恳请两位官爷通融一下1

“大理寺办事只听命于皇上，什么时候轮到要给小小府衙通融了？有什么事情，去找我们云霂大人，将人带走！史大人，这个案子，暂时归我们大理寺管了1

“啊？好1

“怎么可以这样1

“争争1在外一直抱着手观看的乐游朝着尹争争摇着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这恐怕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审案子审着审着，证人死了，其他证人成为了嫌疑人，人犯奔丧了，只剩下一个不知所措的苦主和两个状师。

“大人，此番横生枝节，要不是尹争争为了赢官司不择手段，陶家也不会因为一个花瓶搭上一条人命！真是闻所未闻的笑话！大人，我看您还是早些判莲心的罪，别耽误大理寺那边查命案才是1

裴方圆算是明白了，这个案子，他赢定了。

“尹争争，此案有了变故，本官再宽限你三日，若你再拿不出新的证据，那莲心状告陶老爷一案，你们就等着判输吧1

“史大人，怎么可以这样呢？你也看到陶万瓶他都已经心虚了啊，大人1

“争争，争争，不可1

史目达他已经走了，也就证明这场官司结束了，满星河和廖青衫赶紧拦住尹争争，劝她放弃。

“星河哥，怎么回事？怎么就不打了呢？为什么呢？明明我们就要赢了啊？”尹争争红着眼眶，她一下子就从云端掉下来，彻底懵了。

“没事，没事的1满星河半蹲着，看着尹争争委屈无比的样子，心疼到不行，环抱着她，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怀中，轻声细语，“没事的，不就是一个官司么？没事的……”

姜文茵其实也很替易争争不值得，作为凤凰组织的同伴，她希望尹争争能赢，但看到尹争争输掉被裴方圆数落，她心里又觉得解气。可现在看到了满星河这般温柔对尹争争，酸味又浮上心尖。

一场官司，没有输赢，却让一群人百感交集。

翌日。

云霂从宫里头出来的时候，天空翻了鱼肚，春日惊蛰，万物带霜。

“大人，您又陪着陛下对弈一宿，皇后娘娘知道了又要数落您不是了……”

到了大理寺高台前，青枫瞧着从马车上走下的云霂疲惫不已，忍不住嘀咕了几句。

“他是陛下，也是我姐夫，国事繁忙，后宫争风，陛下找我与他对弈，我也是为君分忧。”

“大人您可不比陛下操劳，一个大理寺一个御史台，多少大案小案您都亲力亲为，您还要管那四个人呢1

青枫语毕，“咦”了一声，“那……那位不是那位文曲星公子满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