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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阳知道武松出手痛打的那个机密根本就没有死,但是他不能就这么说出来,否则解释不清楚。
他假装仔细思考了一番,随后道:“既是犯下了人命官司,那还是早走为妙。”
清河县县衙的机密,大概相当于现在县政府的办公人员,只是在古代的时候,各州县的吏员一般都是子承父业,家传渊源。各个小吏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外人根本就进不去。
县衙的知县老爷那是当三年就走,押司和机密们却是世居本县,一代又一代利用手上的权力捞了不知道多少好处,掌握了不知道多大的势力。
新来的知县老爷说话甚至都不如衙门里一个老押司好使。
宋江就是个例子,他不过是县衙一个小小的押司。哪里来的那许多钱财让他挥霍,平日里几十两银子出手眉头都不皱一下,可能整个郓城县,也就只有晁盖能跟他比比富了。
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当押司的没有一个会吃那个死工资,都有赚钱的路子。
宋江家里世代在郓城县当押司,积累下来的人脉关系,金银财货不知几凡,要不然也供不起他仗义疏财埃
那个机密要是真的死了,他家里的关系一定会尽全力判死武松。
就算判不死,只要进了县衙的大牢,他们有的是方法让人暴毙于狱中。
武松叹了口气说:“我走则走矣,只是我那同胞哥哥却要代我受过。”
宋代允许亲人代罪犯受过,李逵当年在沂水县杀了人逃走了,官府就抓了李逵的哥哥李达,让李达披枷戴锁,替李逵受过。
还有宋江杀了阎婆惜,知县就命雷横去宋江家里去抓他,要是宋江不在,就抓他七十老父前来代他受过。
只是雷横和县令跟宋江关系好,明里暗里的提示,让宋江老爹做一个假的断绝关系的文书。雷横把文书带回去就算了结了。
但是武松这个就很麻烦,如果那个机密真的死了,而武松又跑了,那县衙的公人们绝不会放过武大郎。
不过还好陆阳知道个机密只是一时背过气去了,并无大碍。
如此,武大可能会受点罪,但是却不致命。
而且从县衙捞人不是个简单的活计,要打点的人物关系复杂的很,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是不行。
陆阳对时间算的很死,自己出发的早,就算到清河县绕一圈,算上绕路的时间,要在入冬之前赶到沧州,在清河县最多也就只能耽误三四天。
时间实在是太紧迫了。
陆阳道:“咱们兄弟在这大雨之夜,山神庙里相见,必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可惜我此去沧州时间紧迫,耽误不得太长时间,待我从沧州归来,便到清河县,哪怕是使尽钱财,也要保你哥哥无恙。”
武松抱拳道:“我与哥哥萍水相逢,为何待我如此之好?”
陆阳笑道:“你不是敬佩英雄好汉吗?我也一样1
武松说道:“哥哥这般仗义,就算是及时雨宋公明也不过如此了。”
陆阳问道:“怎么,二郎见过宋公明?”
武松说:“早就听闻山东呼保义,孝义黑三郎的名号,只可惜一直无缘相见。对了,哥哥你不是在郓城县做生意吗?你应该见过宋公明哥哥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阳抬起头斜视着门外乌云渐消,群星璀璨的夜空,不禁陷入了沉思:“我也不知道。将来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识见识1
武松笑着点头。
不知不觉雨已经停了,天也亮了。
武二郎站起来对陆阳说道:“昨夜与哥哥相谈一晚,胜武松蹉跎十年,原想与哥哥多聚些时日,但武松身背人命官司,实在不好连累哥哥,这便告辞了。”
陆阳问道:“二郎有这绝世勇武,加千百斤力气,到哪里都能大放异彩。只是不知你眼下可有能投奔躲避的地方。”
武二的江湖经验还停留在道听途说阶段,他原本应该在离开了清河县之后,在江湖上兜兜转转一年,才到柴大官人府上落脚。现在他哪来的那个见识,出门最远也就到过附近的几个县。
一猛地让他自己找个能投奔的地方,他哪说的上来。
只听武松断断续续的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陆阳顿时便明了,武松根本没地方能去。
他问道:“二郎若是不知前路何往,我这里倒是有几个好去处。”
武松抱拳道:“请哥哥教我。”
陆阳按住武松抱起的双手说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气。我要说的这第一个去处,便是我的鱼行。我的鱼行发展到现在规模不小,正打算开展别的业务,正是用人之时,二郎若来,我必许高位以待。”
武松说:“不是武松不愿意去,只是我身上背着人命官司,去了恐会连累哥哥。”
陆阳又问道:“那你可愿意落草为寇,济州梁山泊,方圆八百里。中间有蓼儿洼,宛子城。上面聚集了五七百人,为首的唤作白衣秀士王伦,第二个唤作摸着天杜迁,第三个唤作云里金刚宋万。我与王伦虽然有些过节,但他不知道你我的关系,以你的武艺,到了梁山定有出头之日。”
武松却坚决的摇摇头道:“不行,男子汉大丈夫,父母给予的清白之躯,岂可落草为寇。这不是败坏门风吗,武松绝不会做打家劫舍的强寇。”
他果然还是想做个好人,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落草,像是张青孙二娘那样的反社会人格的变态还是极少数的。
现在的武松可以算是大宋王朝的死忠了,他甚至对体制内的生活由衷的向往。
无论是阳谷县的知县还是孟州的张都监,只要对他递出橄榄枝他都会立刻接住,然后单膝跪地口称恩相。
其实也没什么,**老百姓一百个至少有九十个以上觉得当官好,现在也还有很多人就觉得***才是体面的工作。人之常情嘛。
陆阳沉吟道:“那事到如今,能给你庇护的就只有沧州横海郡,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了。”
武松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亮:“柴大官人却是个奢遮人物,早就在江湖上听闻他的大名,要是有缘能见一面也好。”
“那柴大官人手中有太祖武德皇帝御赐的丹书铁券,整个沧州无人敢到他庄园里搜查犯人。他也是仗义疏财,广招天下英雄好汉(罪犯),养在家里帮他们提供庇护。就算是养上个百十人,对柴大官人来说也就是九牛一毛罢了。二郎说的有理,清白之躯不可轻易玷污,你既然不愿意落草,那便随我去一趟沧州吧,正好我顺路,可以送你过去。你身上的这点小案子,在柴大官人眼里根本不叫事。”
武松感动道:“那便多谢哥哥了,武松来日若有机会,必报哥哥大恩。”
陆阳拍了拍武松的肩膀说道:“你既然叫我一声哥哥,那就别跟我客气了。”
武松筋骨强健,似天神一般,体重超过五百斤,陆阳怕枣红马经受不起,于是便下马和武松一起牵马步行。
不得不说,陆阳的运道真的好,正遇见了初出茅庐的武松,要是等武松在江湖上历练了一年,那可就没这么好忽悠了。
陆阳与武松走了十几日,渐渐进入了沧州地界。
两人出了盘环山路,却见得前方古道孤村,路傍酒店。杨柳岸晓垂锦帜,杏花村风扶青帘。
门墙上两面大旗,右面道开坛三分醉,左面写迎风十里香。
武松见了大笑一声:“这酒店好大的口气,竟敢挂出如此门联。”
两人进得酒店里来,随便找了个空桌子坐下,只见这酒店不大,三五个伙计忙前忙后的招待着,手忙脚乱,经常搞的各种物件东倒西歪。
陆阳见自己在这坐了半刻钟了也不曾有伙计过来招待。
顿时面色有些不悦。
武松却没有陆阳这么客气,当下便拍桌子道:“怎么,你这店家好没道理,见我们人少就以为我们好欺负吗?”
那小二连忙过来道:“客官息怒,小店人少生意忙,多有怠慢,您想要点什么,我这就去安排。”
陆阳道:“我在外面看到了你们这的门联,你店中是不是有好酒啊?”
小二说道:“那是自然,小店有东京来的极品美酒,不是我吹,整个沧州,除了各位官老爷和柴大官人的府上,就只有我们这能吃到这种美酒了。”
武松很好奇:“到底是何美酒,先上一坛来漱漱口。”
小二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武松脸红,一把拉住小二的脖领子道:“你为何取笑我?”
陆阳赶紧把武松拉开:“小二,你说的美酒就是醉仙游吧?”
小二眼睛瞪得老大:“这位客官倒是真有见识。不错,我们东家是柴大官人舅子,柴大官人每隔一段就能从大名府弄来一批醉仙游。一部分送给了沧州的各个官人们,每次都会剩一点喝不完,便吩咐道我们这些小店里卖掉,下个月再买新的。两位今天算是来着了,今天刚来了十几坛。”
然后他又对着武松说道:“客观对不住啊,不是小人要笑,实在是这醉仙游跟寻常浊酒不一样,酒量不错的,一碗也就好了。哪有人能喝一整坛的。”
武松心道,这酒能有这么厉害。
“先上两碗来尝尝,再切三五斤牛肉来。”
小二说:“客官,牛肉已经卖完了,要不来两只烧鸡如何。”
武松正想发作,却被陆阳按祝
“烧鸡便烧鸡,来三只,快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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