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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处的马伯看到远处过来了一队官兵,连忙吩咐手下去准备银两。
而他自己则迎了上去。
近前一看。
原来是本县的步兵都头雷横。
“我当是那位贵人到此,原来是雷都头埃都头今天怎么有功夫到我们这小地方来了。”
雷横下马,将缰绳交给了身后的一个枪兵。
“例行公务,巡查到此,顺便歇个脚。贵行不会不欢迎吧?”
马伯笑道:“雷都头哪里话,似您这等的贵客,我们平时盼都盼不来。”
雷横开心的大笑,这鱼行的接待确实会说话。
他前几次来的时候也是被招待的十分舒服。
马伯叫来了接待处的的伙计们。、
“请诸位公人进里面歇息一番,敝行略备了些酒菜,不成敬意。”
士兵们个个喜笑颜开,走了半天的路终于能歇个脚,吃些酒了。
接待处的酒肉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只要来了人,热一下就能上。
雷横吃着酒问道:“马伯,阮家兄弟在吗?叫来闲叙两句埃”
马伯一拍脑袋,皱眉道:“哎呦,都头来的真是不巧,我们鱼行最近不是正在休渔期吗?行首他们几个就另找了一份活计,现在都不在郓城县。”
雷横惊道:“竟然如此不巧,他们又找了个什么生意。”
马伯说:“是我们东家的另一样买卖,据说是去东京卖酒去了。”
这里马伯并没有说谎,陆阳的私盐买卖目前只有阮氏兄弟和去了盐场的二十个社员知道,其他人都只是听闻了最近有一批新兴的盐贩子,抢了福建盐贩子的生意。
至于这批人到底是谁,他们也不知道。
马伯眼睛一亮:“对了,虽然行首他们不在,但是我们东家却是在村里,雷都头要是想见一面,我这就去请。”
雷横听完也是大吃一惊。
陆阳的名声在济州传的很响,就连州府都得小心对待。
据说他在东京里有大关系,而且是那位枢密院的掌控者。
雷横来过石碣村好几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陆阳大官人。
可惜陆阳似乎经常往返于东京和济州之间,每当雷横到时他都不在。
今天竟然这么好运。
“那便有劳了。”
马伯答应了一声,这就要去请陆阳过来。
突然,雷横又拉住了他的手道:“算了,还是等会我亲自去拜见。”
两人正在拉扯,却见的接待处的帘子忽地透出一道光。
“官人,贵客就在这了。”
雷横打眼一看,只见帘子间的缝隙中钻进来一个身长八尺,锦衣玉带,手持羽扇的年轻人。
那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身材健硕,如武人一般。面貌清和,却有文人气象。
陆阳看到在人群中间,马伯身边,那个紫棠色面皮的大汉。
“这位便是本县的雷都头吧,小可陆阳,这厢有礼了。”
雷横急忙起身迎道:“陆官人不必多礼。”
他又上下观察了一番:“官人真是气宇轩昂,相貌不凡。”
陆阳把着雷横的手,两人坐在桌边。
陆阳道:“小可生意繁忙,大部分时间不在济州,鱼行的生意基本交给二哥他们打理,县里的诸位大人也一直不曾拜会。原本此次抽出空来,正想到郓城县结交都头,不想竟然在鱼行里相遇,真是缘分啊1
雷横看着陆阳心下感叹道:“不愧是能成大事的人,身居高位,接人待物如沐春风。”
两人商业互吹了一阵。
陆阳频频敬酒,雷横却有些招架不祝
“陆官人且慢,雷横此次是带着任务出来的,等会还要骑马,不便多喝。来日方长嘛,等陆官人来郓城县,我做东,叫上朱都头、宋押司他们,一起聚聚。今天我是真不行了。”
陆阳问道:“到底是何任务,竟需得都头亲自出马,还带了这多军士。”
雷横吃了口菜道:“知县相公收到了上面的命令,让我与朱仝每日巡逻,清除本县的盗贼,最后还得到东溪村去摘一片红叶回去交差,否则就要吃挂落。”
陆阳一听这话,便知道杨志就算没有上路,也已经在准备了。
“天天这么巡逻,不累吗?世道如此,盗贼又不可能杀绝,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雷横道:“怎能不累,我这才出来半天就腰酸背疼的了。不过还好,相公说了,只用寻到六月十五,时间也不算很长。”
六月十五,那不就是蔡京老儿的生辰吗?
真会公器私用
陆阳不动声色的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也有一个多月呢。都头与诸位公人真是辛苦了。要不这样吧,诸位就在我这里歇下,我派人去东溪村取一片红叶回来,”
雷横摆摆手道:“哎,不必了。这是知县相公到任以后头一次吩咐我们外出巡视。我又是县里的步兵都头,巡查剿匪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岂好偷奸耍滑。官人的心意我心领了,我这便走了,改日官人有空到县里来,我一定回请你。”
陆阳相留道:“再坐一会吧。”
雷横站起身来,将还在吃酒的军士们都赶起来:“起来了,起来了,别吃了。”
军士们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来,到外面列队。
陆阳接过马伯递过来的银两,转手交给了雷横。
“雷都头,咱们头一次见面。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礼物。这小小心意,还请都头收下。”
雷横故作扭捏的推诿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陆阳握紧了雷横的手道:“都头不接,难道是不想认我这个朋友不成?”
雷横这才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阳目送着雷横离开石碣村,回身到了自己的书房。
他拿起桌子上的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蝇头小字。
“这局该怎么破呢?”
雷横离开了石碣村,往东溪村方向去。
在村头采了红叶,就准备回县里休息。
刚走了三里路,便见前面有一座灵官庙。
里面供奉的是道教最尊奉的护法神王灵官。
在明朝时甚至享受国家祭祀。
雷横等人见庙门大开,顿觉不妥。
他知道这座灵官庙是没有庙祝的,殿门不关,里面肯定有人。
这大晚上的还在庙里。
雷横怀疑里面有贼人歇脚。
他命令土兵们打起火把,一起冲进去。
只见那供桌上赤条条躺着一个大汉,现在天气炎热,那汉子浑身酒气,将衣服脱下当作枕头,沉沉的睡在那里。
雷横借着火光看见那人紫黑阔脸,鬓边一搭朱砂记,上面一簇黑黄毛。
一看这人就不像什么良善之辈。
他把手一挥。
后面的长枪手放下手里的长枪,解下腰间是绳索。
数个三二一,一起扑上去,直接将那大汉五花大绑,拖了出去。
这人便是江湖上有名的赤发鬼刘唐,他来到东溪村是为了找晁盖一起,谋夺生辰纲。
却不想吃醉了酒,睡在灵官殿里,反被雷横先给捉了。
一行人押着刘唐到了东溪村,庄客听闻雷都头到来,连忙开门迎接。
晁盖已经睡下,却也被庄客唤醒。
雷横命人将刘唐吊在门房梁下,自己领军士们进去吃酒歇息。
晁盖赶忙相迎,将雷横接入后厅,又让庄客们招待军士。
“雷都头大晚上的,到我庄里有何贵干?”
雷横道:“奉知县相公钧旨,我和朱仝各领本部兵马分头巡捕盗贼。走的乏了,就想到保正庄上歇个脚。多有打搅,恕罪恕罪。”
晁盖道:“这值个什么。”
庄客们端上酒食安排。
雷横先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
晁盖问道:“雷都头今天可有收获。”
雷横说:“别提了,今天寻了一天,连一个贼毛都没看见。刚才到了村外的灵官庙,也不知是好运还是霉运,偏偏碰上了一个。我看那厮不像是什么好人,便先绑了,带回县衙一顿痛打什么都交代了。”
两人吃酒过半,晁盖心中寻思:“到底是谁被他捉了,莫非是本村人吗?待我找个机会出去看看。”
他假装手一滑,将酒碗打翻,浑浊的酒液和着菜汤一口气洒在了他的身上。
他连忙站起身来用手绢擦拭。
“诶呀,酒吃多了手就抖,可惜了这身衣裳。”
雷横也起身道:“保正怎么样,没烫到吧。”
晁盖道:“没事,就是这衣服脏了。”
他叫来了在旁随侍的管家,让他先陪雷都头吃着,自己去换身衣服,马上回来。
那管家坐在晁盖对面的位置上,陪雷横吃酒。
晁盖则趁机到了门房外面。
“雷都头捉的那个人可在里面?”
门房答道:“在的。”
晁盖推门便进,只见房梁之上,吊着一个浑身黑肉的大汉。下面两条黑黢黢的毛腿,脸上还有一片朱砂记。
还好不是自己村里人。
他问那汉子道:“你是哪里人士,为何被捉做贼。”
刘唐见外面来了一个面相伟岸的虬髯大汉,穿着富贵,不像是那波公人,应该是本地的富户。
于是开口道:“小人乃是远乡的客人,来村中投奔贵村保正晁盖,不想被他们误认作贼人给捉了。”
晁盖问道:“你要找晁保正,那你可认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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