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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我都没怎么跟人打过架,小时候我记得我爸总跟我说,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忍让。
所以,从小到大都是我在忍让,他们打我,我得忍让,他们骂我我还得忍让。
忍让的结果就是下一次对方的变本加厉。
忍的时间越长,我心底的那团怒火就燃烧得越旺盛,以至于在砍劈黄老三之后,彻底的爆发出来了。
我感觉我脸上的面具被一只大手给撕了下去,好勇斗狠才是我的本性,只不过父亲在的时候一直压制着我的本性,不让我走向歧途。
只可惜,他现在压不住了。
随着暖水瓶的爆开,我体内的那头野兽也被彻底的释放了出来,热水飞溅,在人群中炸开。
我听到了他们发出的惨叫,看见他们被烫得像狗一样,我知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暖水瓶的威力比一枚手榴弹还要大。
因为,这一暖水瓶丢出去,提醒了外边人这是无规则街头斗殴,他们也是可以丢东西进来的。
这帮绿马甲,开始低头捡砖头和啤酒瓶子,朝我们的方向扔过来。
噼里啪啦,叮叮咣咣,砖头砸在仓买的大铁门上,留下了一个个的圆坑。
街头斗殴,变成了街头抛掷运动。
我和于仁边扔边退,藏在了掩体后边,我们两个同时看见仓买老板正在拿手机给谁打着电话。
我猜想,他应该是在报警吧。
我们还是挺有缘分的,昨天一起打了脏野,今天又经历了这事。
上辈子的千万次擦肩而过,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回头。
看来,我们和这个老板,上辈子没少擦肩,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有缘分。
老板拿着大喇叭,让外头的人停手,要不然一会后果自负,可外边的人哪能听进他的话。
老板骂骂咧咧的,然后对我和于仁怒目而视。
他生气是有原因的,要不是我俩把人引来,他的仓买也能免于一劫。
要怪,还得怪我们。
于仁不好意思的对老板说“哥们,等我们两个有钱了,肯定给你把这损失给你补上,你放心吧。”
“我特么差你那点逼子1老板没好气的怼了于仁一句。
“你tm说话谁崩耳朵啊,信不信我连你一块干了1
眼看着于仁和老板要开始内讧,我马上制止了他们两个,我说“行了,要是这个时候你俩再打起来,咱仨可能都走不出去了,都他妈少说两句。”
老板又把那双眼睛瞪向了我,他很不客气的说“这有你说话的份吗?我让你说话了吗?”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一点点瞪得圆了起来,我的火也控制不住的撒了出来。
“你啥意思啊?”
我和于仁从掩体走出来,俩人也不躲了,一人攥着一个玻璃瓶子。
朝着罗老吉围了过去。
忘了说,那家仓买就叫罗老吉食杂店。
去你妈的!装tm什么装!
于仁一玻璃瓶子就扔了过去,我紧随其后,和罗老板厮打在了一起。
外头的人也都傻眼了,不知道该不该接着往屋子里扔了,这怎么他们自己还打起来了?
我和于仁一起扑过去,俩人摁着罗老板的胳膊,三个人以一种极其奇怪的姿势滚在一起。
外边的人也都不动了,看戏一样看我们三个滚啊滚。
我们滚到了仓买后身,在后身有一个木门,我们就像商量好了一样,腾得站起来,打开后门就跑了出去。
这时候那群绿马甲才意识到,我们仨其实是假打,为的就是移动到后门然后逃跑。
他们拎着家伙事,从窗户翻进来,开始撵我们仨。
我把双腿倒腾的飞快,肺部传来的灼热感,我感觉有玻璃瓶子顺着我的脑袋蹭蹭蹭的飞了过去,摔在地上碎了。
我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耽误了逃命,被那群绿马甲追上。
罗老吉让我们跟着他跑。
我和于仁就像是黑夜之中迷失方向的船只,没命一般的跟在罗老吉屁股后边开始狂奔。
他就是指引船只方向的灯塔。
我们跑到了市场头,就看见一辆面包车横在那里,罗老吉大喊道“我兄弟来了,我兄弟来了。”
面包车车门拉开,车上下来十几个人,这十几个人就像是橄榄球队的队员一样,往那一站,遮天蔽日,像一堵人墙。
我们马上要跑到那群人面前的时候,罗老吉从嘴里喊出了一句我这辈子都难以忘却的话。
“他妈的,认错人了1
他肯定是认错人了,因为那伙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兄弟。
那tm的是大头带着自己人,给脏野来寻仇了。
我们三个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局面。
大头拿出一把唬人的武士刀,指了我一下,拎着刀就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们现在如果往前,迎接的人就是大头,往后就是那伙绿马甲,不动就等着被他们两伙夹祝
武士刀高高的举起来,伴随着唰得一声落了下来,因为罗老吉跑在最前边,所以他很不幸的挨了这一刀。
顷刻间,他的太阳穴开始流血,半张脸都被染红了。
大头一脚把他蹬翻,拎着那把沾血的刀朝我们两个走了过来。
我和于仁赤手空拳的站在那,一动也不动。
我相信,现在的于仁看见大头,和当初的我看到黄老三是一样的情绪。
你恨他,可是又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可你还是恨他,于是愤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变成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那是什么,我不知道。
我只能清晰的感受到,大头一步一步朝我们走过来。
好像,每一步都踩在我那根脆弱的神经上。
他离我们两个越来越近。
于仁豁出去一样,从裤兜里拿出了他那把珍藏的折叠小刀。打算和大头拼命。
他的眼睛血红。
我猜想,这一瞬间,于仁应该是想到了自己那躺在医院床上,忍受着烧伤的弟弟。
而我想得则是马上要被枪毙的父亲。
还有什么都没做错,却遭此劫难的姐姐。
我也恨埃
我恨不得能让和黄家一切有关系的人和物,都付出惨烈的代价!
在大头距离我和于仁还有不到五米远的时候,我就听见右侧传来了急促的刹车声。
那是一辆白色的金杯车,车上的人像桃罐头一样挤在一起,车门一开,人流如洪水般倾泻下来。
领头的人又高又瘦,就像是条细狗。
那人看着满头是血的罗老吉,用浑厚的嗓音喊道“谁特么动得我大哥!我非整死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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