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4.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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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初升，晨光熹微。

清早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真次身上，为他那头长长的白发，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他站在教学楼的楼顶，迎着晨风，眺望海面。在那遥远的海天一线，刚刚露出一小截的太阳，就像一张害羞的脸，红彤彤、怯生生的藏在海平面下，未曾将自己最为灿烂的一面展示出来。

风迎面而来，卷起他的发丝，吹动他的衣衫，同样吹得他胸前那条火红的挂坠荡漾起来。

【华真…】阿拉斯托尔的声音从挂坠中传出【现在可以说了吧？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将我从夏娜那里夺走？】

“你确定要知道这个答案吗？”真次笑了：“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他抓起链条，将挂饰抬到自己眼前，看着其中跳动的火焰，开口道：“将答案告诉你的话，在我达成目的之前，就不可能将你还给夏娜了。”

【……】阿拉斯托尔沉默片刻，突然道【你说过，夏娜那孩子夺回神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打败你，也就是说，无论我是否知道这个答案，对夏娜来说，都不存在任何影响】

真次哈哈一笑，松开了抓着链条的手：“你这几千年倒是没白活，怎么，猜到什么了？”

【我大概明白，你将我从夏娜那里夺走的意义了】阿拉斯托尔一声长叹【想不到那孩子居然可以突破火雾战士的桎梏……我也是刚刚想通，对那个孩子来说，最大的障碍不是你，而是我才对】

真次点头，感叹道：“我也没想到夏娜居然会在昨晚的战斗中迈过那道坎，因此，我更加不能将你留在她身边了。”他低头，看向在风中摇曳的挂坠，继续道：“她已经习惯了借用你的力量来战斗，即便此时，她自身也掌握着强大的力量，可是将你留在她的身边的话，那妮子恐怕还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逐渐摆脱以前的战斗习惯，真正的去发掘属于她自己的力量。”

【嗯……】不知是肯定还是沉吟，阿拉斯托顿了顿，才继续道【昨天的那颗月亮，难道是你的试探？】

“可以这样说。”真次点头：“昨天的那招月落，在接触到地面之前，就会自行溃散。”

阿拉斯托尔明白了。昨晚的那颗月亮，只是真次拿来试探夏娜的反应的。因为夏娜果断的借用了他的力量，所以真次才会果断的将他从夏娜那里夺了过来。

【那么，你又为什么会成为化装舞会的副盟主？为什么要与我们为敌？】

“我说，自闭神，你知道祭礼之蛇的目的吗？”真次突然反问了一句。

【……】阿拉斯托尔不出声了。

或者说，他无言以对。

不过是了解到真次加入化装舞会的事情，便下意识地慌乱起来，甚至连化装舞会真正的目的都没有搞清楚。

阿拉斯托尔明白，祭礼之蛇是被真次从两界夹缝之中救出来的，在他的印象中，华真绝对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目的，连伙伴的故乡也不惜毁灭的人。

也就是说，真次救出祭礼之蛇这个行为的本身，就代表着真次认为祭礼之蛇的计划不会对现实和红世的平衡产生影响。他也好，火雾战士也好，将真次归类为敌人，也不过是因为火雾战士和化装舞会长久的敌对而产生的惯性反应。

如果化装舞会的目的不会扰乱两界平衡的话，身为天罚神的他，根本就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与另一位魔神对敌。

【哎……】阿拉斯托尔一声长叹，语气缓和下来【那条蛇又在计划着什么？】

【无何有镜】这一次，做出回答的并不是真次，而是戴在真次手腕上的那个漆黑的手镯【天罚神，想不到你我之间的第一次对话，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创造神？】阿拉斯托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吃惊【你这是……】

手镯断开，变大，化作一条两指粗细的小黑蛇，随着真次的手臂爬到了真次的肩膀上，探着蛇头，一双蛇眼看向吊坠，开口道：“余身在此处，你似乎很吃惊？”

【只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创造神居然会化身成为一个不起眼的手镯】阿拉斯托尔叹了口气【你所谓的‘无何有境’又是何意？】

“是无何有镜。”祭礼之蛇纠正道：“余游荡于两界夹缝数千年，对界间之领悟逐日加深，故生出一愿，欲创‘无何有镜’，以‘镜’为轴，将现世复制于两界之间，作为分隔两界，却又独立存在的第三界。此界，即可成为吾等同胞之乐园。”

真次笑着接口道：“红世生灵遵循自己的欲望，大多都以吃人为乐。可是人类吃的太多的话，又会影响到两界平衡，迎来毁灭。姬蛇被你们放逐了几千年，整日无所事事，憋得久了，反而让他想出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在两界夹缝复制一个全新的世界，然后将所有的徒都转移到新世界里边去。新的世界独立于两界之间，本身也相当于一个能量的平衡装置，在两界能量失衡的情况下，新的世界就会调理能量。因为新世界的能量…也就是存在之力自成循环，所以理论上，新世界的存在之力是不可能被吞噬一空的，正好适合红世生灵用来发泄欲望。”

“正是如此。”小黑蛇颔首，又看了真次一眼，无奈道：“提到我的时候，你就不能嘴下留德？”

真次耸耸肩：“我只是实话实说。”

祭礼之蛇：“……”

【等等】一直在听的阿拉斯托尔终于逮着机会插话了【按照你们的说法，第三界是通过‘镜’复制了现世而形成的。这样的世界又怎么可能会有平衡能量的作用？存在之力自成循环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真次哈哈一笑：“姬蛇负责制造‘镜子’，将现世复制过去，盖亚负责承载整个镜像世界，让那个世界从‘复制体’的格位中超脱出来，我则负责调整能量平衡和能量循环系统，三大魔神齐齐开工，这计划，才算得上真正的完美无缺。”

阿拉斯托尔闻言大惊【居然连盖亚也牵扯进来了！而且，华真你这样做的话，就必然会成为支撑新世界的魔神之柱中的一员，不仅费工费力，还平添一份责任。你，又是为了什么才要参与这个计划的？】

真次轻轻一笑：“为了切身体验何谓‘造化’。”

【创造神、你、还有承载神……】阿拉斯托尔一声长叹【的确，夏娜那孩子如果没有成为棋手的觉悟的话，也只会在你们三个合力掀起的命运狂潮之中**吧】

耸耸肩膀，真次遥望天际：“自闭神，你说错了一点。在这场宏大的棋局中，棋手，可不止我们三个。”说着，他笑了起来：“并不是谁的实力高超，谁才有资格成为棋手的。在命运之中乘风破浪，借用大势向着自己的目标突进，有此觉悟之人，吾等自当平等待之。”

祭礼之蛇微微颔首：“此言甚是。”

【罢了】阿拉斯托尔的声音恢复了平稳【这一次，我就做一回单纯的看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