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最是那一闭眼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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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容易把人抛。时间无情，并不会因为人的留恋而停驻，转眼就到了高考前夕。

班主任萧然有些动情的宣布正式毕业，班里的同学有兴奋的，也有感伤的。梁兴扬看着身边空空如也的课桌，意兴阑珊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其实也不剩什么，每到临近毕业，大把收废品的在校门口守着，梁兴扬跟王胖子前几天就卖的差不多了，几年的书跟资料，合计就卖了二十三块六，还不够吃一顿饭。

“毕业了啊扬哥，喝点不晚上？”王胖子就属于兴奋的那一类。

“那天还喝的不够啊，两天都没爬起来，明天都该高考了，你这时候喝酒家里不得打死你。”

“没事，家里现在不怎么管我，而且扬哥你的面子在我爸那比我妈都管用。”

“不喝了不喝了。”

“成吧，那我就走了扬哥。”王胖子干脆的就带了一张准考证，浪子一样拍拍屁股潇洒出门。

梁兴扬多待了一会儿，把课桌板凳里外又擦了一遍，上课无聊的时候在桌上写画的痕迹有的擦不掉，只好留给下一届了。不知道以后这张桌子上又会是谁啊，想到这，顿生人世苍茫之感。

走廊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渐渐少了下来。

梁兴扬背上包走出了教室，从边侧的楼梯下楼。雍城中学的高中部主体教学楼呈半品字型，有三个上下的楼梯，一个与初中部相连，一个在四个教室中间，一个在边侧，是半悬空的老式螺旋楼梯，因为比较陡所以一般学生都不走这个。还没下几个台阶，听见后面传来一声惊呼，梁兴扬回头，就见一个女生身子倾斜在半空，眼看就要摔下来。

梁兴扬眼疾身快，转身一个箭步跨过三级台阶，揽住了那个女生的腰，轻轻一提化解了下坠的力道，然后，一张白净的脸庞映入了梁兴扬的眼睛，是靳晨娜，黑龙潭那天向梁兴扬表白的女生。

靳晨娜只觉得脸庞发烫，梁兴扬前她一脚走出门，她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的什么鬼使神差的就跟着梁兴扬走，连脚下的路都没看，下楼梯的时候一脚踏空，要不是梁兴扬接住，说不定要从三楼滚下去了。看着梁兴扬近在咫尺的脸，靳晨娜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只是感受到腰间梁兴扬的手，她又浑身酥软动也动不了，眼神像一触即溃的逃兵，索性拉上眼帘把自己关了进去。

靳晨娜的脸距离梁兴扬只有七公分，梁兴扬甚至可以看清女孩闭上眼睛时睫毛不安的颤动。靳晨娜的五官很端正，也很干净，再长开一点或者说稍微打扮一下就会很好看。顺着睫毛向下，梁兴扬看到了女孩因为紧张而微微咬住的嘴唇。

书上说，女孩子闭上眼睛的时候，就是要你亲她。

梁兴扬心头涌起一阵冲动，他忍不住想要亲上去。

听到梁兴扬逐渐粗重的呼吸，像是猜到了要发生什么，靳晨娜的脸越发的红了。

只是梁兴扬最终没有亲上去，他扶起了靳晨娜，“没事吧？台阶有点陡，小心一点。”

……

自己终究是与渣男有缘无份，回到家的梁兴扬想到此事自嘲一笑，不过郁郁的心情疏解了许多。刘芊芊走了，裴出岫走了，梅耶也走了，生命就是这样，不停的有人来来往往。

“谁都害怕复杂，一个人简单点不是吗……”梁兴扬轻轻哼起了上辈子的一首老歌，那时候上初中流行看安妮宝贝，有一篇散文里提到了这首边走边唱，他专门找来听过。文中的黄磊有年轻而温柔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怅惘和怜惜，有一张俊美的脸和敏感的眼神，能让人感觉到爱的轻易和无常。不知道许多年后安妮宝贝再看到频繁出现在综艺节目中展现着中年人的精明与油腻的黄磊，还会不会回忆起自己写在上个世纪的这些话。

想到歌，梁兴扬又想到了小鸟儿，她上次说要勇攀歌坛高峰，自己倒是可以帮帮忙。梁兴扬泡了袋方便面简单吃了吃，打开电脑登上默默。

“小鸟儿，我思前想后，冰清玉洁的裸照还是不能发给你做梦梦见了几首歌，你看能不能用的上。”

不一会儿，海鸟回了信息，“都说了不用放在心上，没事，我这不缺歌。”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发出去，聊天界面已经被梁兴扬刷屏了。

周慧敏《最爱》，林忆莲《如果没有你》，王菲《匆匆那年》，刘若英《后来》，孙燕姿《我怀念的》，梁静茹《会呼吸的痛》，容祖儿《小小》，张靓颖《亲爱的那不是爱情》，田馥甄《小幸运》，莫文蔚《慢慢喜欢你》，邓紫棋《泡沫》，梁咏琪《胆小鬼》。

十二首歌，刚好一张专辑。

海鸟看着屏幕上完整的歌词与曲谱如瀑布倾泻，停在发送键上的手再也按不出去了，她是不缺歌，但不代表她不缺好歌。只需要有基本的音乐鉴赏力，就能看出来这十二首歌随便挑一首都能成为年度爆款吧，何况是一整张专辑！更何况这每一首歌的旋律与歌词都深深的打动着她。这是做梦能够梦出来的？海鸟觉得可能是自己在做梦，不行，得赶紧记下来，省的梦醒了忘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小鸟儿回信息，梁兴扬便下线了，关掉电脑收拾起明天高考要带的东西，又订了个明天一早的闹钟，修炼完毕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