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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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狗，启灵四阶，合格！”

李二狗浑身一哆嗦，斗鸡眼顿时瞪大，一脸不可置信望着剑游子，随即脸上表情逐渐失控，时而放声大笑，一转眼嚎啕大哭，少顷又失神低语，而后化为一声叹息，其瞬息间表情变化不定，当真是精彩无比，看得一旁剑游子内心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此子

不简单

只见李二狗昂首阔步，鼻孔朝天，迈动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高台边缘处，低头霎那间双目如电聚焦在人群中一道身影上，嘴唇动了动

“弟弟”

而后任由那道身形气得咬牙切齿，光头涨红，李二狗正了正神色，朝着台下抱拳道“多谢！多谢各位乡亲们的支持，是你们给了我信心，感谢我神秘失踪的母亲，感谢我英年早逝的父亲，是他们给了我生命！”

说到这儿李二狗抽了抽鼻子有些感伤：“当然，最应该感谢的是我爷爷，是他，在往昔艰苦岁月里一泡屎一泡尿把我拉扯大！”

台下李大爷闻言面色红润，一脸欣慰，看着自家孙子满目柔和

孩子终于长大了！

“还记得十四岁那一年，咱家还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我生日那一天晚上，爷爷一穿一身黑衣，从咱村后山打了一只鸡，跟王叔家那只会下蛋的公鸡一样壮实，爷爷当晚就麻溜的把它给炖了，把最肥美的肉都给了我，自己就留下鸡头鸡脚鸡屁股……”李二狗陷入了冗长的回忆

臭小子，只要你健康成长，这些小事又何足挂………

嘶

不对

小子快住口！

李大爷杵着拐杖，脸上笑容逐渐凝固，左脸有些发烫，似是感受到一旁一道有些刺人的目光

李二狗面带微笑，满脸温柔回忆道：“还有去年除夕夜，爷爷又是一身黑衣，去后山打了一筐鸡蛋和一大串香肠，爷爷做了顿丰盛的年夜饭，教导我做人要懂得感恩，而我一直铭记于心，从未忘记！”

顿了顿，李二狗感恩的目光望向爷爷：“爷爷还说，我们要懂得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李大爷右脸皮一抽，索性闭目养神，缄口不言，只是杵在地上微微颤抖的拐杖表明老人此刻的内心并不平静

“数月前，得知我决意修习，又是爷爷你，一身黑衣去后山打来恶犬一只，此恶犬竟是比之赵大伯家的来福还要肥壮几分，你告诉我修行路难走，年轻人要有一个好身体，要好好补补，当晚就把那恶犬给炖了。”

李大爷后背一凉，神色却是愈发古井无波

孩子长大了

是到了挨打的年纪

“而后日子更是不辞劳苦，隔三差五去后山打来飞禽走兽，您总跟我说感恩自然，可我最感谢的人是你啊！”李二狗深情道

“爷爷！”

说罢便下台走到自家爷爷跟前

李大爷顿时被数道目光死死盯住，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停渗出，不由得老脸通红，尴尬一笑，连连赔礼道歉，当真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迎着自家孙儿真挚的目光，李大爷不由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老泪纵横道：“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我孙儿测试资质合格，实乃我老李家大喜日子，往日之事改日我老李必一一登门给个交代！”

随即看着自己的孙子柔声道：“孩子，不瞒你说，你父母临走之际皆是留了样宝贝给你，爷爷只想你过平平安安的日子，本以为此二物与你今生无缘，谁知今日………也许这就是命吧！”说罢转身杵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

“难道是！”李二狗闻言心中一惊，旋即大喜，望着爷爷的背影，竟是有些高深莫测

“爷爷等等我！”李二狗急忙追上

李大爷眼角撇见自家孙儿一脸急切与欣喜，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

乖孙贼

少了父母的爱

可不能少了父母的打！

……………

凌暮看着远去的一老一少，心有戚戚

“黄鹤楼，启灵二阶，不合格！”

“阮玉溪，启灵一阶，不合格！”

“下一个，凌暮！”

定了定神，凌暮走到石碑前，手掌按在手印上，有些紧张和期待

这便是启灵圣碑

这做工，这材质，这特效

还有这苍凉的触感，仿佛来自古老的过去，穿越宇了宙洪荒，凝练天了地玄黄……

凌暮一阵心驰神往

台下一片安静，一众村民和少年少女们望着这边，连一旁失败的众人也不由收拾了一番情绪，望向这边，云小溪也是握紧了双拳，与凌暮一般，有些紧张和期待，毕竟两年多以来众人也见识少年种种天马行空的想法与不可思议的手段，也很想知道在修行一途上是否也会有异于常人的奇迹

“哦？”剑游子感受到周围的变化，也浮现出饶有兴致之色，而后便朝石碑中注入灵力

…………

…………

“咦？”过去片刻，剑游子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按理说资质越差受到的排斥力就越强，资质为零则会在自己灵力注入的一瞬间被弹开，可为何……

“前辈，咱啥时候开始啊？”凌暮伸出头，目光望着启灵碑后面的剑游子，疑惑问道

剑游子不曾理会，手中灵力逐渐增大，心中也愈发疑惑，此刻自己注入的灵力已然不弱于方才测试那九阶资质的少女之时的灵力，可琉璃珠未亮，至于人……

剑游子见少年神色一脸懵逼不似作伪，手按在启灵碑上就像是按着一块普通的石头，身上无丝毫氤氲之气流转

“你可有感到异样？”剑游子疑惑问道

“不瞒前辈，晚辈在触碰到石碑的一瞬间，眼中所见似是有一条朦胧光路自九天之上垂落而下，其道之上更有七十二路神仙饮酒，晚辈耳边更是仙音萦绕经久不绝，不由心中热血沸腾，胸口仿佛有压抑不住的洪荒之力欲破体而出，竟是久久不能平息，敢问前辈，晚辈这是何故？”

事到如今凌暮也算是看明白了，先前不论是合格者还是被淘汰者，启灵之时应该都与石碑发生了剧烈的反应，身上也或强或弱有着光华流转，最后无一例外都是被弹开

可到了自己这里结果却是一言难尽，凌暮也不知是好是坏，眼见这老头似乎一脸知识储备量不太够用的样子，当即便是一顿忽悠

特效不够，台词来凑

不过凌暮也是有些疑惑，依照“那个人”对自己的态度，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才是

“师尊，这弹丸之地能出两名天才已是幸运之至，我看此人平平无奇，也许是资质实在过于低下，就连启灵碑也无法有丝毫感应也说不定，天阳郡城那边可都等着呢，为其一人耽误了行程恐不甚好啊！”一旁宁长风见自家师尊神色不定，当即上前劝道

闻言凌暮心中一凉，看向宁长风，迎来后者一记轻蔑的眼神，凌暮脸色有些不好看

黄毛仔，蒜泥狠！

“说得也是”剑游子闻言点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一皱眉，看着凌暮，手指却是不停地来回掐动，神色变换不定，而后一凝眉，看着凌暮淡淡道：“你通过了”

“前辈您的意思是，我合格？”

“不错”

“好嘞，再会！”

莫非这老头也看出了我的隐藏天赋？

凌暮心中想着，不过得到结果的凌暮也懒得瞎比比，转身就下台，与云小溪打闹在一起

“师尊，为何……”宁长风也有些困惑，却被剑游子抬手打断

“为师也是不知，若真是资质平平的普通人那倒也罢，可为师方才掐指测算了一番却是算不出此子的命格，此子究竟何许人也这倒是令人匪夷所思，所以为师打算先将他引入门中，再做打算”

宁长风闻言神色一动，自家师尊早年有所奇遇，得上古神话时期宗门的占卜相天之术，虽是残缺不全，这些年凭借此术趋吉避凶倒是在这东神域闯出一番不弱的名头，在宗门地位也是十分尊崇，可今日却是在一个平凡少年身上失灵了

“此子难道真有什么不凡之处？”宁长风喃喃道，不过又看到高台之下少年少女你揪我的耳朵我捏你的脸，好不亲热，冷冷一笑

这世间最不缺少的就是天才，可绝顶强者却是寥寥无几

任你是龙是虎，进了宗门还不是任我拿捏

…………

“第一百五十二位，马利亚，启灵一阶，不合格！”

………

“第二百一十三位，田杏梨，启灵二阶，不合格！”

…………

“第三百零四位，阮忠华，启灵三阶，合格！”

“第三百七十八位，蓝娇，启灵三阶，合格！”

仪式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不过类似凌暮云小溪之类的状况再也没发生过，一个时辰后仪式结束，后续也只有寥寥一两人勉强合格，余下数百人今日之后除非有天大造化，否则从此泯然众人

“仪式结束，合格者出列！”

剑游子一声轻喝，云小溪凌暮等五人向前踏出，剑游子袖袍一挥，便是五道令牌落在五人手上

“此物为我道玄阁入门弟子令牌，七日之后持此物去往天阳郡城，届时宗门会有专人接引，切记，七日为限，逾期者取消资格！”说罢不理会众人，便要招呼着王霸，朝着云小溪的位置走去

“云师妹，此处前往天阳郡城近千里之遥，路途艰险，师妹你虽天资卓越，却还未曾踏足修行，恐生磨难，不如随我们一起，也好早日回宗门，踏上修行之路，你看如何？”宁长风却是抢先一步，目光火热，笑容如沐春风，温和道

剑游子眼神微动，不过也没说什么

“你是谁啊？”云小溪眼睛一瞪，方才到现在，总觉得这傻缺眼神怪怪的

“在下宁长风，说起来入门以后，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兄呢”宁长风笑道

“我这不还没入门么！”云小溪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着，宁长风闻言脸色一僵

“呵呵，小姑娘，你的天资还犹在你宁师兄之上，入我宗门定能得到全力培养，事不宜迟，这便随我等而去吧！”剑游子也是心喜道

特殊体质不出，九阶绝对是最顶级的资质，要不是怕回到宗门一众老古董争相讨要说法，自己也会尽一切可能收为弟子吧

“那我小暮哥怎么办？”

剑游子师徒目光看向一旁凌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