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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沉默。
阮母的确是这样的性格,很少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就连张延城跟秦子珊,跟阮舒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情谊,但也只是面上过得去而已,私底下也是瞧不上的。
对张延城是不满意他搞乐队,对秦子珊是不满意她天天窝家里不找个正儿八经工作,哪怕人家俩人一个月挣得也不少。
至于章翊,阮母也不是完全没意见,但综合各项来说还算是条件不错,这才没反对。
不过,她记得上高中时,阮母倒还真是跟他真心实意的夸过一个人。
那时是开家长会,阮母踩着高跟鞋进到校园第一件事就是去公告栏看最近的表彰。
排名第一的就是陆祁迟,那时的他刚拿了“菁英杯”的一等奖,算得上是风头无两。
“菁英杯”是物理方面的权威赛事,从市里到省级再到全国一层层比赛,往年一等奖都会被bj学校垄断,四中只要是能获奖已经是天大的喜事儿了。
这次陆祁迟算是自己组的队伍,找的bj的集训老师,没成想真能把奖杯夺回来。
这一段时间学校甚至市里都是张灯结彩的,恨不得把陆祁迟扒个底朝天,就连他小学的启蒙老师,逢人就说陆祁迟小时候是他带的。
反观阮舒,当时只占了公告栏的一个小角落,标题写着:其他赛事获奖人员。
“这个就是陆祁迟?”阮母问,“他是哪个班的?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起过,你呀,就该多跟人接触接触,别整天就跟秦子珊还有张延城瞎混。”
阮舒低着头不说话,她很不喜欢妈妈这么诋毁自己的朋友。
还有,她也拿了奖,也获得了表彰,怎么自己妈妈眼里就看不见呢?
她倒是有点想看看妈妈如果见到现在的陆祁迟,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还跟之前一样,让她多接触接触吗?
微信提示音响起,把阮舒的思绪拉回来。
秦子珊又发来一条:【不过,就算陆祁迟再落魄,跟渣男比也绰绰有余?
后面跟着一个冲冲冲的表情包。
阮舒没再回。
次日约好的采访时间被鸽,等到马上下班那边才通知一个小时后可以腾出时间接受采访。
光是赶到目的地就得半个小时。
阮舒看了下时间,驾校是去不成了。
她翻出手机,刚要给龙哥发微信却想起来,现在教练已经不是他了,但是又没办法,她根本没有陆祁迟联系方式,只能发给龙哥。
【龙哥,我今天请假,练不了车,麻烦跟陆教练说一声,我没有他微信。】
过了一会儿那边才给回复:【我不在驾校,你自己跟他说。】
紧接着,就推过来一个好友名片。
头像是一辆很酷炫的机车,昵称却是新兴汽修店,前面挂着几个大写的字母a。
阮舒面色古怪,忍不住怀疑,这个真的是陆祁迟的微信?
她点进去,写好友申请:阮舒。
这次,那边几乎是秒回通过。
阮舒犹疑着发了条消息:【陆祁迟?】
【?】
阮舒见对面没否认,脑子里莫名闪过一个想法:这人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接地气。
【我今天请假一天,不去练车了。】
【好。】
陆祁迟刚冲了个澡,换了件短袖准备出门,收到消息后停了脚步,把手里捏着的一沓纸重新放回里屋桌子上。
“迟哥,客户要来提车,那辆新尼桑。”虎子说。
陆祁迟见到来人,熟练地从兜了拿出烟盒散了支烟,来人接过来,就这么聊上了。
“车没大问题,灯已经换过了。”
“行,这车你检查过了我才放心,多少钱,扫个码。”顾客也是个爽快的性格。
“虎子,看单子结账,老板头一次来,给打个折。”陆祁迟招呼虎子过来,又对着来人寒暄。
等他从驾校回来,天已经擦黑。
汽修店门口支了个小型的烧烤架,里面放上红通通的炭火,虎子坐在烧烤架前给烤串刷油。
旁边还坐了两个人,一个是凑热闹的张铭宇,一个是黄毛花臂挺着大肚皮的程顺。
张铭宇见他回来,递给他一个鸡翅,“来来来,快吃快吃,刚烤好,你别说虎子的手艺真不错。”
陆祁迟接过烤串坐下,又拎起瓶啤酒对着桌沿一磕,瞬间啤酒沫溢了出来,“你怎么有空过来?”
问的是程顺。
张铭宇吃了串金针菇,塞了牙,这会儿正拿着牙签剔,听见问话也转头看程顺。
“下个月有个比赛,江家办的,想让你去,前两天喝大了忘了跟你说,这事儿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程顺开口。
张铭宇一听就敛了神色,他就知道这黄毛一来准没好事儿!
陆祁迟脸上倒是一派平静,没什么起伏,他在乎的只有命跟钱。
“哪条线?赢了能分多少?”
程顺用手比了个数,张铭宇眼睛都瞪大了。
陆祁迟却笑了,“这个数是要我拿命换?”
停顿了下,他又说:“不接,我惜命。”
气氛有些僵持。
张铭宇把牙签扔地上,笑眯眯开口:“顺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祁迟家里还有老母亲需要照顾,要是他一个人也就豁出去了。”
说罢,他拍拍程顺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体谅体谅?”
程顺把啤酒瓶往桌子上一搁:“我明白了。”
散了场,程顺找了个代驾回去,虎子在收拾残局,张铭宇靠在椅子里,拎了瓶啤酒,跟他碰了碰,“我听说你今天去当驾校,遇见老同学了?”
陆祁迟笑了声:“龙哥真是个大喇叭。”
张铭宇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开口:“你不知道中国人最大的特色吗?就是爱凑热闹。自从你家出了事儿以后,那些个同学跑的比谁都远,今儿遇见谁了,竟然没被吓跑?”
陆祁迟拎起酒瓶也喝了口,漫不经心道:“你认识,阮舒。”
张铭宇一下直了身子,转头看他:“你说谁?阮舒?”
“嗯。”声音很低。
沉默。
“收拾好了哥,那我回了。”是虎子。
“回吧,路上慢点。”
“好嘞哥。”
这几声把张铭宇喊回了神。
他一口气把手里的啤酒喝得见了底,心底暗叹了一句孽缘,但转念一想,这又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迟子,要我说,你要是对阮舒还有心思,不如就试试,江家那小子手再长没回来也不顶屁用,不如就趁此只会直接暗度陈仓得了。”
张铭宇越想越觉着靠谱,语气也逐渐兴奋:“我就不信你俩在一起了那小子还能忍得住!一举两得啊迟子1
陆祈迟没说话,点了支烟,后背弓起,他身后是清冷的弯月,映的他身影孤寂且萧索。
“我不敢。”半晌他才憋出三个字来。
张铭宇一愣,直了身子,躺椅被他动作带的一偏,脚边的啤酒瓶子咕噜噜朝一边滚去。
“艹。”
张铭宇骂了一句,他什么时候见过陆祁迟这副模样,饶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也没忍住红了眼圈。
反倒是陆祁迟笑了,把啤酒瓶子捡回来,“宇哥,你这不行啊,修养不到家,张口闭口的都是脏字。”
张铭宇白他一眼:“我是没你能忍也没你有能耐,我他妈就是想骂人,这操蛋玩意儿!老子就是怕,你在这一直等着,那小子他不回来。”
“会回来的1这次陆祁迟的语气变得十分坚定。
“我在这,阮舒也在这,他忍不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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