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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多了愁滋味,
纯真同学在少年。
1975年8月5日,林锦南的父亲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到火车站去接退伍回来的弟弟,也就是锦南的幺爸。
母亲和奶奶杀了一只鸡,邻居们也过来帮忙,卫东、晓秋、锦南他们这帮孩子们就帮着剥青豆子准备推豆花。
说起推青豆花,那可是西都及其周边城市或乡村生活中的一大特色食品。那几年大家饭都吃不饱,仅有的几张肉票去割肉都想方设法找熟人专拣肥肉买,目的是买回家后先在锅里熬出油来盛到一边,平日里用来炒菜、下面条吃之类的,再把锅里熬得已经发干的肉里加上许多的辣椒或蒜苗之类的炒成回锅肉,就更不用说其他食品了。
唯一不让大人们算计着让孩子们吃的就是豆花,大院子里不管谁家推了豆花,要不就叫到一起吃,要不就东家一碗、西家送一盆。现在想起来,那不仅仅送的是一碗豆花,盛载的是满满的邻爱亲情啊!
真正地道的青豆花做法是比较讲究的,农村的孩子都应该记得,那些豆子都不用专门的田地来种,就是在种好庄稼的田边、地埂边点上,在收庄稼之前豆子就成熟了。
用早收的青豆子推豆花最好,剥出的青豆米温水浸泡一两个小时,用自家的石磨碾磨成浆,加适量开水在大锅里熬煮成豆浆状,然后用纱布将豆渣隔离出来(豆渣加上油、盐、葱花等回锅炒上也是当年的一盘菜)。滤出来的豆浆状液体重新倒入大锅中急火煮沸,然后逐渐抽掉炉膛里的柴火,将兑好的石膏水慢慢均匀撒入煮沸的豆浆中并轻柔地不停搅拌,直到锅里的浆状液体凝结成丝网状为止。
这时候要撤去灶膛里的全部明火,使用竹编的筲箕反复轻压锅中已开始凝结在一起的豆花状液体,动作一定要均匀柔和,压出的水可以打走一部分,也可以让它留在锅中。压的力度和时间长短决定豆花的“老”或“嫩”,这需要掌握火候,根据众人的口味喜好而定。这样,一锅清香鲜美的青豆花就做成了,再配上红油碟子,那滋味简直不摆了!
可以这样说,至今西都及周边地区,吃青豆花的习惯依然经久不衰,受人追捧。这不仅食材来源简单,居家人户任何一个妇女都会做,但你不能因此就认为这个东西只是一个小众食品,上不得档次?
放眼现在,不说别的城市,光西都城里城外就涌现出了好多家有档次的豆花庄食府,历史悠久的有高跛子、陈麻婆,西都石磨豆花庄、西江帘子、天来镇的何氏豆腐家宴等等。
中午快12点的时候,锦南的幺爸终于回来了。他幺爸本就长得帅气,在部队历练了几年,言谈举止气度不凡,一身合体没有领章、帽徽的军装穿在身上,别提有多精神了。
一大家人加上邻居好友寒暄一阵,摆上桌的鸡肉、回锅肉虽是小碗,但每桌都有几大碗青豆花,加上其它新鲜蔬菜,热热闹闹坐了5、6桌,也算隆重的接风洗尘宴了。
中午刚吃完饭,刘万平的父亲带着万平和刘梅,江锋和他妈妈蔡文秀等人也来到了锦南家。几家人本就相处得不错,谁家有个啥事儿都会伸伸手、帮一帮,有高兴的事儿更是要聚一聚、乐一乐。
看着院子里的人越聚越多,凳子当然不够了,大家干脆就席地而坐。锦南母亲赶忙端出一大盆炒的南瓜籽,锦南的幺爸也从行李中捧出特意带回来的好些糖果来招待大家,那气氛不是今天所能体会得到的。
锦南幺爸当天是当然的主角,一边给大家讲一些几年来当兵的经历和趣事,一边拿出一大包各式各样的子弹壳,有手枪的、步枪的、还有机枪的,甚至还有高射机枪的,在场的小朋友不管男孩女孩见者有份。当然,细微差别还是有的,锦南他们四兄弟每人还额外得到了一人两个高射机枪的大空弹壳。
后来锦南、卫东、江锋他们一起玩“打弹壳”游戏的时候,万平、卫东和江锋都奇怪林锦南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各种弹壳,还以为他幺爸私下又给了他的。但他们根本就没想到刘梅和郭晓秋下来都分别把自己得到的那些弹壳悄悄地全给了林锦南。
锦南的幺爸转业回来没多久就被安排到了公社武装部上班去了,后来还当了公社武装部部长。他特别喜欢钓鱼,也特别会钓鱼,据说他当兵的时候还在嘉陵江江边钓过呢。
锦南、锦北以及刘万平、郭卫东他们就经常跟在他后边学钓鱼,江边、河沟边就经常见到他们的身影。
日子虽平淡。但终究在一天一天过去。
几个小伙伴之间的玩法虽然差不多,可中间也在悄然起着一些变化。下西江洗澡穿上了游泳裤,刘梅、张红英、郭晓秋也不像以前总是光着身子与锦南他们一起下江里戏水,即使穿上贴身的衣服跟着一起下水也要分开一段距离。尤其是大一点的“妖精”张红英,沾了水的薄薄衣服下面,身材已凸显了出来。小便时几个男孩女孩也知道不能“随便”,而知道躲开到背静的角落里去了。
刘万平、郭卫东、林锦南和江锋都离开红旗小学上了西大附中。万平和卫东上初二,但不在一个班;锦南和江锋都在初一·一班。后来刘梅和郭晓秋也到了西大附中,十分巧合的是她们仍然还是分在了一个班,刘梅还当了班长。
西大附中出大门不远就是西都著名的六方桥,(横跨西江的一座石拱桥,1986年修一环路的时候改成了钢筋混凝大桥,因其有四跨六洞而得名六方桥)。暑假的时候,尽管学校和各班班主任三令五申不准学生们下西江游泳,特别是六方桥下水特别深,更是严禁到桥下去洗澡。可从小在西江边长大的愣小子们哪受得了那寂寞?!总是在刘万平和他们班长高翔的带领下我行我素、照样下江过瘾。
记得当时六方桥石栏杆距水面差不多有十四、五米高吧,刘万平和高翔带头从石栏杆上往下跳,郭卫东的花样还最多,锦南和江锋胆子小点,但也闭着眼睛跳过几次。什么“大鹏展翅”、“蛟龙入海”、“猴子捞月”、“天女下凡”等等千奇百怪的动作,甚而双手抱成一团,让屁股先入水,谓之曰:“高空炸弹”!经常把观战的小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叫。
正因为有如此“杰出”经历,以致后来九十年代、00年代奥运会上中国出的几个跳水名将,诸如高敏、谭良德、田亮、伏明霞之类的,在郭卫东和刘万平那儿就根本入不了法眼,卫东还大言不惭的说:“这些人也能当明星?!啥动作嘛?在老子面前统统得叫咱们一声师傅1
当时我们的国家,同样也在起着一些悄然的变化。
林锦南他们这一代不用闹钟,早上一听到高音喇叭播音,根本不要父母叫,翻身起床洗脸吃饭走到学校上早自习刚好,从没迟到过一次。
而下午六点到六点半,几个玩伴更是雷打不动的收听评书广播,直到后来家里买了收音机、收录机,可以说他们都是在刘兰芳、袁阔成那些《三国演义》、《水浒传》、《隋唐英雄传》、《岳飞》、《杨家将》等评书的陪伴下一天天长大的。家里、田地边、河堤上,从没间断过,不说他们十来岁的半大小子,连大人们也不例外,都说这些好听,绝对比“一天重复上百遍的大口号”安逸。
有个星期天下午,刘万平和他妹妹刘梅来找郭卫东和林锦南,准备叫上他们一起到张家桥边孙爷爷那儿去理发。一跨进大院后就见锦南、锦北、卫东和晓秋四个人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写作业。
锦南看看父母都不在家,就大着胆子站上石桌又搭了一根小板凳伸手摘下两串不大的葡萄给了万平和刘梅一人一串。
郭晓秋不干了,非要锦南也给她摘一串,摘下一串她还嫌没刘梅的多,非要锦南再给她摘一串大的,惹得郭卫东在一旁偷笑。
几人吃了葡萄,细心的刘梅还把扔得到处都是葡萄皮、葡萄核清理干净扔到井台边的水沟里。万平拿起锦南正在写的作文本,一脸鄙夷地说:“南娃儿,你们解老师还在教你们这样写作文啊?”又拿过晓秋的本子看了看也差不多,刘梅则诧异地看着他二哥。
原来,刘万平他们的语文老师是刚分到学校的正牌师范大学毕业生,接受的新信息多,思维方式也不一样,或许是胆子大一些,教他们写作文时大胆回归本质,取消了通常的“革命语言”套话和“标准决心”格式,允许他们“抒发情感”自由发挥。
而林锦南、刘梅和郭晓秋他们的语文老师解老师和刘老师都是“老三届”,有些因循守旧,可能还没胆量开始变,所以他们写的作文依然是循规蹈矩的“老套筒”。
当天林锦南的作文是这样写的:
一次有意义的劳动
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从小接受党和人民的教育,在新中国的阳光雨露下、在祖国和人民的哺育下茁壮成长。
为了伟大事业的未来,我决心牢记伟人的教导。从小爱学习、爱劳动,长大以后坚定不移地,成为一名合格的接班人。
因此,这个星期天的早晨,我和弟弟吃了早饭后就跟着爸爸妈妈下地干活。到了地里后,父亲和母亲开始翻地准备种红苕,我和弟弟虽然年纪小拿不动锄头翻地,但人小志气大,同样有革命的决心,在这些困难面前决不能退缩。于是,我俩拿起小镰刀,开始把地边的杂草割掉并扔到水沟里让水冲走。
我们深刻的认识到,这些杂草可不是一般的草,它们会与庄稼争抢阳光、争抢肥料营养,简直就是“毒草”!我们不仅要割掉他们,还要彻底将它们的根清除干净,让它们遗臭万年!
我和弟弟终于把杂草清理完了,妈妈笑着夸奖了我们,我们从内心感到高兴。
通过今天的劳动我们充分认识到积极劳动的深远意义,要想成为伟大事业的合格接班人,我们还要不断地接受劳动的洗礼!
今天的劳动真是太有意义了,我决心在英明领袖的指引下,爱学习、爱劳动,坚定不移地为伟大事业而奋斗终生!
其实,锦南他们这一届已好得多了。他大哥锦东那几届更扯,好好的学不上,三天两头的跟着停课上街串联,要不就争着抢着上山下乡支边开荒,毕业了同学们互赠的小笔记本扉页上歪歪扭扭的留言开口闭口就是:战斗的敬礼!致以崇高的革命敬礼!
“又红又专”的教育,教出了“白卷大王”张铁生,那个张铁生我们不了解,但同时代的锦东他们在“宁要什么什么的苗,不要什么什么的草”这种时代背景下,那是真的没学到什么文化知识,导致后来成年后与资州市某区某乡团委书记谈恋爱,往来情书全是靠弟弟锦南帮忙,写一封情书一毛钱。
但历史的车轮必须滚滚向前。
占世界五分之一人口的中国老百姓(尤其是绝大多数的乡村农民们)并不傻,只希望凭自己的勤劳打破“大锅饭”,渴望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收获那份能够填饱全家人肚子的粮食。
果不其然,十一届三中全会的胜利召开,如一声春雷般让东方巨人发出了变革的声音。
邓爷爷,这个矮个子的四川人,以一贯多谋善断的性格、睿智的思维、前瞻性的历史眼光众望所归的被推到了历史的前台,成为东方巨轮重新扬帆起航的引领人,真正把国计民生放在了第一位,中国历史性的向全世界敞开了大门。
对于林锦南、郭卫东他们这些普通人,当然没有资格、也没有那水平去评价领导人的对与错。但吃不饱肚子挨饿,穿不上衣服挨冻,住不上好房子大雨大漏、小雨小漏,四壁穿风,这样的日子总不算好日子吧!
刘万平的父亲是粮站的站长,如果他们家都会饿死人的话,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那几年也算锦南和郭卫东父亲的命硬,好歹都活下来了,可那些年有多少人吃过树根、树皮?甚至吃观音土?三天两头饿死人,锦南的父亲就曾帮着大队和生产队埋过饿死的人。
社会在变,学校里也在起着悄然的变化。
渐渐地,周围同学们穿的不再是单一的一个补丁接一个补盯所谓“朴素”的小号军装式和蓝色咔叽布这两种衣裤了。男生们的确良白衬衣往西裤里一扎,别提有多精神了;女生们开始穿上了花裙子,像只只花蝴蝶般穿梭于教室和操常而背上背的书包也不再是“军挎”或家长们各自缝制的旧蓝布书包,几乎个个都是买的那些品种各式各样、背着舒适、颜色五彩缤纷的牌子货了。
有一天下午上自习课,班主任解老师在讲台前的桌子上批改作业,也算守着同学们上自习课。一个5、6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跑进教室,头上扎着两根“小纠纠”十分可爱,东瞧瞧、西看看就在教室里转来转去。
江锋坐林锦南前排,小女孩拿起江锋新买的铁皮文具盒看了又看,对着江锋小声说着上面的九九乘法表她全会背,还正儿八经背给他们听呢,可惜把七七四十九背成了七七三十九,把八九七十二背成了八九七十四,几个同学被逗得捂着嘴直笑。小女孩背完之后一把抓起江锋文具盒里的双色圆珠笔就想跑,结果两只小辫子被江锋给一把抓住了,她急得小脸通红,躲到了林锦南的位子边,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他:
“大哥哥,给我画个手表嘛。”
林锦南掰开江锋的手,把小女孩拉到课桌边小声说道:
“小妹妹,画手表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们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咋跑到我们教室里来了哈?”
“大哥哥,我叫谢寒冰。寒冷的寒,冰雪聪明的冰,我爸爸叫谢苍壁,妈妈叫解华,今天我感冒了没去上幼儿园,就跟着妈妈到这儿来了。”
林锦南一听赶忙放开抓住她的右手。原来是班主任解老师的女儿,怪不得敢到他们教室里乱跑。这时,解老师抬头叫了声:“冰儿,过来。”
小女孩转身两个小辫子一摇一甩地向她妈妈跑去,班里的男生女生全把眼光盯在她身上,这小女孩好可爱哟!
解老师抬头对同学们说:“同学们,这是我女儿谢寒冰。”又低头对小女孩说:“冰儿,别调皮哈!要玩就好好玩,妈妈把这些作业改完。”
教室里又归于平静,只听见同学们翻书和写字的刷刷声。
一会儿,小女孩又悄悄走到江锋身后林锦南的课桌边,一只白白地小手半遮着嘴巴小声对锦南说:
“大哥哥,你说过的给我画手表,说话不算数是小狗1
林锦南忍不住笑了,拿过江锋的双色圆珠笔,抬起小女孩白白细嫩的小手平放在课桌上,转着转着很快就给她手腕上画了一只小小的手表,而且专门把秒针和分针都画成了红色的。
小女孩高兴惨了,显摆似的把手伸到江锋面前:“漂亮吧,哼1又转身跑到讲台前她妈妈那里举起手来给她妈妈看,解老师抬头看了林锦南一眼,笑了笑没说话,把林锦南白白紧张了一下。
孰知,今日教室里的一幕,却在日后成就了江锋的一段美好姻缘,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记不清楚是初一下半期还是初二上半期的时候,具体的时间倒回忆不起了,解老师给林锦南他们上过一堂课外课,讲的是宋徽宗的一首词《燕山行·北行见杏花》。
这堂课不是正课,解老师和唐老师把初二·一班、初二·二班两个班的100来个同学组织起来一起上的一堂大课,解老师讲得很精彩,这可是林锦南和江锋六岁多上学以来听得最入迷的一堂课,至今锦南还依稀背得下这首词:
燕山行·北行见杏花
裁翦冰绡,打叠数重,冷淡燕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易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愁苦。闲院落凄凉,几番春暮。
凭寄离恨重重,这双燕,何曾会人言语。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无据。和梦也、有时不做。
这首词啥意思呢?说的是公元1127年北宋徽、钦二宗被辽国官军掳至东北辽地,历经磨难而抒发的思乡之情。词笔饱蘸深情,极目抒怀,把国破家亡,身陷囵圄、寄篱北方边陲的凄凉景象展示得淋漓尽致。
也可以说从这堂大课之后,林锦南真正爱上了文科,给他以后的成长与从事的各项工作带来了无尽的好处。
3月12日是周末,学校组织学生们春游去洪安山看桃花。除初三毕业班因为功课原因不去外,初一、初二共10个班都去。学校专门从市公交公司租了十二辆大公交车,让每名同学交3块钱的车费和公共开支费用,自己还可以带上一些食物和水。
林锦南、江锋、郭晓秋和刘梅下午放学后就相约聚到后院郭晓秋家,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如何准备明天春游的东西,你一言我一语的怎么也决定不了,最后还是晓秋妈妈洪元英拿了主意:她和晓秋今晚蒸“叶儿粑”,肉的、糖的各做20个;刘梅负责带水果,她们家粮站门口就有卖水果的,等一会儿回去还买得到;林锦南负责饮料,他妈妈做的薄荷水可好喝了,还有烙的“葱花锅摊儿”也好吃得很,可以的话叫你妈妈烙几锅;江锋负责餐具用品,记到把你爸爸那卷军用毯带上,铺在地上就可以围坐在上面休息吃东西了。
瞧,洪嬢嬢安排得多好!几个孩子都高兴极了,尤其是洪嬢嬢要出“绝招”蒸“叶儿粑”。
你们是没吃过,那味道可不摆了!锦南在郭晓秋家吃过几次,记忆深刻得很,每次晓秋过来叫他去吃“叶儿粑”,他口水就先流出来了。
他见过洪嬢嬢蒸叶儿粑,先把泡好的糯米磨成浆,里面是加了些饭米或绿豆的,用布袋滤干成一团备用。把买回来的猪肉切碎加少量的鲜生姜、葱头等调料一起用菜刀宰成细粒状,放到小盆里加上菜油、盐等拌匀,有时加点椿芽、蒿草(一种野菜,开春时田边地角长得多得很,叶带细絨毛状,会开黄花花),再用备好的糯米团包成长条状,外面用脐柑叶包上并用细线缠牢打上结,放到锅里蒸上40来分钟,出笼后可千万不要马上就吃,非把你的嘴烫得三天闭不拢不可。
而糖的叶儿粑做法也差不多,只是把鲜肉馅换成红糖、白糖加猪油和花生米、芝麻(压碎)等放在锅里熬,冷却后捏成团包在糯米团里面就行了。多年后林锦南都忘不了洪嬢嬢做的那些叶儿粑,现在也有一些地方做来卖的,但至今从没有吃到过小时候洪嬢嬢做的那种味道。
第二天一早,几个同学早早聚在锦南他们大院门口,晓秋妈妈一共做了60来个叶儿粑,他见晓秋拎得有些吃力,就抢过来背在背上,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向学校出发。还不到9点钟,他们统一在校门口登上了学校租的大公交车,在老师们的带领下向西都东郊的洪安山进发。
这一长串公交车开得当然不快,但车厢里依然是一路欢歌笑语,同学们都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尤其是班上几个比较“顽皮”的同学,像刘浪、裴小青等几个男同学,一会儿起哄叫数学老师王老师讲故事,一会儿又嚷着让班主任解老师唱歌。
其实锦南他们班的女同学邓艾霞歌就唱得特别好,男同学中体育委员刘小坤也有一副好歌喉。在同学们的一再要求下,在王老师、解老师的鼓励下,邓艾霞首先站起来唱了一首《兰花草》:你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夜夜闻花香。一曲唱完,在同学们不依不饶的掌声中,她又大方地来了一首《南屏晚钟》。两首歌被她演绎得如诉如泣、婉转柔美,展示了一副天生的百灵鸟嗓子。
女同学唱罢男同学登场,刘小坤被几个男同学强行拉了起来,他也不诧,双手虚按让大家静下来:
“唱就唱,想听啥歌?”同学们七嘴八舌地:拿手的、流行的,说啥的都有,还是王老师声音大:“刘小坤,上次在学校听你哼过《川江号子》,挺可以的,来一下吧。”
刘小坤清了清嗓子,突然张嘴就来:哟……哦……哟哦……哟哦哟哦哟……
一阵嘹亮高亢的川江号子在行驶中的车厢中骤然响起,绝对的原汁原味、绝对的气势磅礴!
一曲唱罢,连开车的老师傅都回过头来竖起了大拇指,更不用说同学们的掌声了。刘小坤喝了口军用水壶里的水,又来了首《英雄儿女》主题曲“红梅赞”,让同学们再次大饱耳福。
只可惜学校团委的古老师没坐这辆车,她会唱的流行歌曲才多呢!
刘小坤的父亲是邻省四川攀枝花钢铁公司的炼钢工人,没什么文化,在那些年的大环境中,凭着一颗红心向着党的坚定信念从辽宁鞍山转战大西南三线建设中,是第一批进入攀钢的师傅级人物,后因高炉事故受伤致残。母亲是厂工宣队队员,能歌善舞,年轻时挺漂亮的,美女崇拜英雄二人也就在攀钢组建了家庭,后来就有了儿子刘小坤。
小坤从小受母亲的影响自然就多才多艺,直到前年厂里为让刘小坤的父亲更好的疗养,才把他安置到了西都,小坤的母亲随之也被安排到了攀钢公司驻西都办事处搞接待工作,所以刘小坤也就从攀钢子弟中学转到了西大附中林锦南他们班上读书来了。
同学们在一路欢歌声中来到了洪安山脉半山腰,汽车还在大弯接小弯的盘山公路上爬行,那满山遍野盛开的桃花、梨花就惹得同学们一阵阵欢呼。车刚在半山腰的一个大停车场停稳,老师们分班讲了纪律和注意事项,同学们就急不可耐地扑向那一大片一大片的桃林,白的梨花、粉红的桃花,让同学们陶醉在了那花的海洋之中。
自然,刘梅与郭晓秋早就脱离她们的“组织”,跑到锦南和江锋的身边来了,他们结伴爬啊爬,一直快到山顶才在一片宽阔的草坪上坐了下来。江锋铺开他背过来的那卷大大的双面军用毯,四个人坐在上面休息,刘梅则拿出水果和锦南包里的饮料分给大家,又摸出小刀削了一个苹果递到锦南手上,不想晓秋一把夺了过去:
“小梅,我饿了,我先吃。”
“吃吃吃!你就晓得吃,这么好吃二天长得跟猪一样!南哥,我重新给你削一个。”刘梅气鼓鼓地说道。
好多同学休息了一会儿又三三两两向山顶爬,或钻进附近几片大的桃树林,刘梅和晓秋坐了一会儿也钻进桃树丛林去了。
锦南和江锋不想动,就坐在那儿喝着薄荷水看着她们,在锦南眼中,刘梅和晓秋都如妹妹一般可爱,晓秋要“差吧”一些,而刘梅则大气、含蓄一些,尤其是刘梅那一双长腿,在锦南看来漂亮极了,自然而然眼光留在她身上的时间就多了一些。
中午,同学们都各找地方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午餐。带的东西五花八门,有饭盒装的饭菜,有带的春卷,烙的饼子等等。那时候没方便面,如有的话也许很多同学都会带上方便面。
锦南、江锋、刘梅和郭晓秋四个人刚围坐在一起,刘梅她们班主任古亚琴老师过来了,古老师是个年轻老师,既是刘梅和郭晓秋她们的班主任,还要负责学校的团委工作。
林锦南和刘梅几乎是同时起身拉住古老师跟他们围坐在一起,江锋和晓秋赶忙把带来的各种吃的东西拿出来放在中间,刘梅麻利地撕开一个“叶儿粑”递到古老师手中,古老师咬了一口吃着吃着连说:
“好吃、好吃,哪儿买的?”
“古老师,不是买的,是郭晓秋妈妈昨晚专门给我们做的。”
“晓秋,你妈妈的手艺好哟!我从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叶儿粑。”
几个人正说得热闹,冷不防从江锋与郭晓秋二人中间伸进一只手来,抓起两块叶儿粑就跑:“啥东西那么好吃?我吃两块尝尝1
江锋一伸手没拉住,原来是裴小青那个调皮鬼。郭晓秋站起来就要去找裴小青理论,林锦南赶忙劝住她:“晓秋,算了算了,让他吃两个也无所谓,反正我们这儿还有那么多。”
刚说到这,突然看见不远处数学王老师与班长许文凯他们坐在一起,就对江锋说:“江锋,王老师在班长他们那边,你给王老师拿几个送过去。”江锋回头一看,马上从袋中捧了五个叶儿粑跑着给王老师送过去了。
古老师暗暗点点头,和他们一边吃着叶儿粑,一边对他们说:“林锦南、江锋、刘梅,你们三个都递交了入团申请书,学校准备在下个月‘五·四’前发展一批新团员,你和刘梅我都看好,应该没有问题,江锋得加把劲,要多参加一些校内外的各种活动。”
“好的,古老师,我一定加油1江锋腼腆的答道。
刘梅用一个小口袋装了5、6个叶儿粑麻利地放进古老师随身背的一个小包里,她推辞了一番还是愉快的接受了。大家闲谈着吃完东西休息了一会儿,古老师拿出相机招呼同学们合影。
古老师有一部海鸥205相机,平日里学校开会、搞活动每次都是古老师拿着这部相机到处拍照。刘梅大着胆子问古老师她和晓秋可不可以和两个“哥哥”照一张,倒把古老师搞糊涂了,林锦南和江锋咋成了你俩的哥哥啦?林锦南急忙上前一阵解释,古老师方才明白过来,笑着对刘梅和郭晓秋说:“可以可以!我给你们多照几张。”
刘梅和郭晓秋高兴地跑去找了一棵又矮又壮桃花盛开的桃树,拉着锦南站中间,两个女孩一边一个,江锋则爬上了后面的桃树蹲坐在树丫上,等古老师装好“富士胶卷”,先给“四兄妹”来了两张合影,又分别给刘梅、郭晓秋一人各照了一张,锦南和江锋合照了一张,这可能是四个孩子中午请古老师吃“叶儿粑”大餐最好的回报吧。
其实,一次春游对现在的学生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那可是十分难得的机会了。
林锦南就清楚地记得自己长到十多岁,之前5岁多时父母用“架架车巴士”拉着他们几个孩子去城西逛过一次动物园,小学四年级那年清明节学校组织他们四、五年级的学生到惠通桥(现在的西都文化公园)烈士墓前祭扫,连上今天洪安山看桃花总共就三次。
拿古老师的话来说就是学生不必非要关在学校读“死书”,也得让学生们有更多的机会走出校门,接触社会、亲近自然,多呼吸新鲜空气。现在想一想,古老师够前卫的了,在当时的时代环境下她的想法不正是与邓老先生的开放、与世界接轨的思想不谋而合吗?
5月4日,林锦南、刘小坤、邓艾霞、刘梅、江锋等16位同学在古老师的带领下,面对鲜艳的团旗庄严宣誓,正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共青团员。仪式完成后,新老31位团员在古老师的指挥下,在刘万平高举团旗的引领下,走出校园,来到了六方桥上,清扫垃圾、冲洗人行道、擦洗桥两边的铁栅栏,搞了一次义务劳动。
虽有些流于形式,但古老师说得好:行动大于意义,意义高于形式。
入团刚几天的刘小坤和林锦南出事了。
那是周末,刘小坤、林锦南和李昆他们几个要好的同学相约放学后踢一场足球,刘梅打扫完教室卫生也背着书包走到操场边准备看锦南他们踢球。可初二·四班的马勇和一年级的黑皮、文涛他们霸着场地不让,刘小坤叫了他们好几次他们理都不理,他有些生气了,见黑皮他们的足球滚到了自己面前,随意一脚竟将球踢飞到教研室那边院子里去了。
小伙子都有火气,这下对方不干了,你一句我一句对骂起来,马勇上来就给了刘小坤当胸一拳,小坤啥脾气哪肯服输,转身一个飞腿踢在马勇腰上,自然“战争”升级,黑皮、文涛、张宇他们很快冲了上来,李昆、小涛怕刘小坤吃亏,忙冲过去拉架,那对方的人才不管你是不是拉架,照着他们就大打出手。
尤其是那黑皮,别看他才读初一,个头已超过1.7米,身体又壮,上个月已被选进校足球队担任后卫,和锦南也算队友。他冲上来几下就把小涛和李昆打翻在地,林锦南肯定气不过,不顾刘梅的阻拦,冲上去就给了马勇一拳,然后大声地把黑皮他们喝开。
正吵得、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副校长彭大全从操场边路过,一看一二十个学生围在一起吵架打架,这还得了?一声大喝方才镇住堂子。
平日里同学们都有些怕这个嗓门特别大的彭副校长,哪个还敢动弹,十几个学生乖乖的在操场上站成一排,彭副校长横着眉毛骂了一通,也不管事情的起因,也根本不听大家的解释,叫刘梅去把18个学生涉及的五个班的班主任统统叫过来。
五个班主任跑过来后,把各自的学生领着站在一起,彭老怪又“咆哮”着对着这些同学捎带班主任训了个狗血淋头。
解老师刚摸出裤包里的手绢想给小涛擦鼻血,彭校长又是一声大吼把大家吓了一大跳:“解华!你干啥子?流点鼻血又死不了人!回去各人给我写50份检查,写不深刻校纪处分!星期一各班主任收集起来交给我,听到没得?我丑话说在前头哈,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看我不把皮球给你们没收了,让你们踢个铲铲1说完,转身背着手气呼呼地走了。
刘梅本想替林锦南他们给古老师和解老师解释几句,一看古老师正在气头上她没敢开口,悄声地责备了锦南两句:“你逞什么能嘛?你去打马勇干啥子?黑皮你打得过吗?你傻呀你?!50份检讨书,看你怎么写1
说实话,林锦南心里也委屈,他给解老师和古老师说了声对不起,闷着头到操场边收拾起书包和李昆、刘梅往自行车车棚走,刘梅又悄声给他说明天下午过来帮他抄检讨书。
刘小坤与李昆都是林锦南同班要好的同学。刘小坤的家庭前面介绍过了,而李昆的父亲李大年是林锦南他们路家湾那一带有名的“阴阳”先生,凡是哪家修房造屋看地基、那天动工择日子、哪家死了人“选阴地”、下葬作“法事”,都悄悄请他父亲。
在锦南记忆里,前些年因为这个,“李阴阳”可没少被民兵们抓来整、揪来斗,连李昆他们几兄妹也没少受牵连根本抬不起头,几乎不敢与林锦南、江锋这样根子正、苗子红的小伙伴们一起玩。
刘小坤虽然父亲是四川攀钢的工人老大哥,又因公负了伤,是大家学习的楷模,作为儿子的刘小坤当然沾了不少光,可他天生冷静不足,喜欢逞匹夫之勇。歌虽然唱得好那是受他母亲这个文工团员基因遗传的影响,而毛躁的行事作风估计就是受他父亲基因的左右了。
在他身上还出过这样一个笑话:初一年级刚转入西大附中林锦南他们班上不久,班主任解华老师到他们家去家访,他父亲正在家里对刘小坤发脾气,解老师就劝解并问刘小坤犯了啥错误惹得你父亲生这样大的气?刘小坤噘起嘴气乎乎不说话,而他父亲则说小坤回来就向他要钱,不给还做脸作色的!解老师就问小坤要钱做啥?他爸理直气壮地说刘小坤要钱买书。解老师觉得孩子要钱买书没有错三,就说小坤爸爸:孩子要点钱买书是爱学习的表现,你们做家长的要支持才对嘛!
没想到小坤父亲接下来的几句话把解老师彻底气晕了,以后再也没到刘小坤家里去过!
小坤父亲说的啥?他是这样说的:
解老师,不是我舍不得那几块钱!他啥书不买,偏要拿钱去买啥子《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你说说看,老子炼了一辈子钢铁,炼钢把老子一条腿都搭进去了!还不晓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问我不就得了嘛!还白白花那3元2角钱去买?!这是不是吃多了嘛!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看今天刘小坤的那一飞脚,18个同学,好些个鼻青脸肿、血染操场,还一脚踢出900份检讨书来!
哎,刚入团没几天,还不知道团委古老师咋说呢?
第二天是星期天,上午林锦南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在院子里葡萄架下和弟弟锦北还有郭晓秋一起做完后,又写了一份约300字的检讨书,郭晓秋当然不知道林锦南他们在学校打架的事,听说要写50份检讨书,伸伸舌头笑锦南:“哈哈!三哥,这下你娃惨了哈1
下午还不到三点钟刘梅过来了,看林锦南才写了9份,啥也没说坐下来就帮他抄。她的字和林锦南的字差不多,都比较工整秀气,不仔细看倒还真分辨不出多大的差别来,二人直抄到傍晚六点过才抄完,看得弟弟锦北站在一边傻笑。
周一,十几个惹事的同学分别把各自的50份检讨书交给班主任,彭副校长和班主任也没再说什么。可星期二下午的团课上,古老师又把林锦南、文涛、刘小坤等几个参与了这次打架的团员狠狠批评了一番:
你们就是这样起的带头作用?打架动手冲在前边?一点小事就控制不住自己?哪有共青团员的样子?我看是不是先退出共青团队伍去,等你们想清楚了、真正合格了再吸收进来?!
当然,林锦南听在耳里,也知道古老师是从内心为他们好。但“男子汉”的自尊与血性又让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的过错,性格使然,三年后他与江锋在校外张家桥与一帮社会上所谓的“操哥”血拼一场,同样没有让自己后悔过!这是后话。
说来也怪,这件事过后,黑皮和文涛在校队里与他相处得愈发的好了。林锦南打中场组织,黑皮自然成了后防中坚,而刘小坤与文涛打前卫,8月份参加西都市中学生“三好杯”,竟破天荒的为学校捧回了一座亚军奖杯,冠军则被老牌强队西都九中揽入囊中,他们队中又新添了两员健伟、博伟兄弟虎将,博伟后来不仅一直是省队的主力,还入选了好几次国家队呢!而黑皮与文涛也不错,一起入选西华省队,一起征战当年的甲b、甲a以及后来的中超联赛,一直是省队的主力队员。
其实学生也有哥们义气。这不,林锦南在学校为踢球而参与打架写检讨书的事,刘梅没敢给她二哥说,可郭晓秋嘴巴快,立马就给她哥郭卫东说了。卫东平常特喜欢打篮球,很少与锦南、江锋他们一起踢足球。
他倒沉得住气,周一、周二、周三都一声不响,周五中午突然把刘万平、林锦南和江锋叫到一起,商量联手收拾马勇和黑皮。锦南说自己写检讨书手都写疼了,团委古老师前天下午又狠狠批评了一顿,这件事过了就算了吧,反正又没受什么大的伤害。江锋也说算了吧,马勇和黑皮打架也凶得很。还是刘万平年龄大一点稳重一些,几人一般都听他的最后定夺,他说算了吧,该忍就忍一忍,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何必再去惹那个“彭老怪”!
“彭老怪”是同学们私下给脾气火爆、脸上从不见笑容的彭副校长起的外号,在学校里学生们怕他,连一些老师都怕他。
转眼刘万平和郭卫东升入了学校高中部,林锦南和江锋也顺利升入初三年级。对他们而言,这一年遇到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中央电视台除夕晚会《春节联欢晚会》的全新改版,港台歌手费翔的一曲《冬天里的一把火》燃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也让同学们对《春晚》津津乐道。
第二件事是电影《少林寺》的上演,主题歌到处可闻,李连杰眨眼间成为千百万青少年的偶像,校园里、大街上随处可见“觉远”、“秃鹰”的经典动作,郭卫东和林锦南连看了四遍尤不过瘾,而他们学校也在暑期放假时开办了一个武术兴趣班,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第三件事就是教育改革在全国推行,对一些学习成绩一般,自认为考大学无甚把握的同学,可以从初三毕业后进入职业阶段的学习。与此相适应,全国各地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了许多的职业技术学校。
就此,解老师遵照学校统一部署,在班上进行了宣讲和摸底,但林锦南和江锋志在大学,因而对此无丝毫兴趣。
教改是比较彻底的,从学科的分类、教材的调整,尤其是对英语的重视,把英语强调为主课之一,彰显了顺应改革开放、顺应时代发展,与世界充分接轨的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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