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入海 第一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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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学凡没有心情再回到国子监，请程老替自己请了假，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间内。

曹国师的身影悄然出现。

谢学凡问道：“打探到北境的消息了吗？”

曹国师点了点头：“影卫澹台明刚刚来报，北境发生的所有事都记录在这上面了。”

曹国师从储物戒指中拿出厚厚一个卷宗，递给了谢学凡。

谢峥是在最后一场攻城战中受的伤，当时乐正弘深混在金军士兵之中，偷袭谢峥。金吾卫的二人在数万人的战场上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乐正弘深的靠近，等到他们发现乐正弘深身影时，谢峥已经中了一击，昏迷不醒。

按照影卫调查的情报来看，谢峥确实没有性命之忧。谢峥毕竟征战沙场多年，尽管不能完全躲开乐正弘深不染境的一击，凭借着骏驰九阶灵兽的速度，以及本身的反应，他还是避开了要害。可惜乐正弘深的金属性灵力破坏性太强，虽然那一击只是刺中了谢峥的腰部，但不染境的灵力却在谢峥体内肆虐，导致谢峥经脉混乱，迟迟不能醒来。

谢学凡合上卷宗，看着曹国师：“辛苦曹国师了。对了，永宁真人那边，给北境送过去的是什么丹药？”

曹国师答道：“是九品疗伤丹药，生生丹。永宁真人前几日炼了一炉生生丹，刚好派上用常生生丹足以让谢峥醒转，殿下可以放心了。”

谢学凡点了点头：“国师，你对黎国皇帝下的圣旨怎么看？”

曹国师思索了一阵，答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黎国皇帝现在在思考应该如何处置谢峥，等到谢峥醒来，恐怕就要面对被剥夺军权的下常”

谢学凡轻叹一声：“谢峥虽不是我生父，但生身之恩大于人，养育之恩大于天，我视他如自己亲父。他这一生为黎国付出太多，没想到最后只换回了皇上的忌惮。”

曹国师道：“殿下，虽然谢峥对您有养育之恩，但他毕竟是当年攻破我中州国金陵城的主将，还参与诛杀了诸多皇室宗亲，朝堂忠臣，您不该……”

谢学凡抬起手，打断了曹国师：“国师，父亲这些年待我如同亲子，你莫要多说。”

曹国师恭敬道：“是——”

谢学凡起身，走到窗户边，看向窗外。

曹国师站在谢学凡的身边，目光深邃，看着窗外的天空道：“殿下，黎国清微道的保一真人数月前夜观天象，发现代表黎国国运的紫微星黯淡，是不祥之兆。黎国一直将这个消息保密，影卫的人已经证实了消息属实。”

谢学凡道：“我也早有耳闻。”

曹国师将目光放在谢学凡的身上，担忧道：“殿下，您的身体全靠七星续命大法支撑。您体内的七星续命灯，依靠的是窃取黎国国运，转换为您的生命力。若是黎国国运不济，那就麻烦了。”

谢学凡转身看着曹国师道：“如果黎国真的国运衰弱，我会怎么样？”

曹国师沉默半晌，低声道：“您体内的七星续命灯，是由七位不染境和通神境的高手，以自己一身精血为灯油，就连黎国国运不济，灯油也能燃烧十年。”

谢学凡微微一笑：“十年，够了。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治好吏部尚书的二字何青书是一个好的开始，十年之内，我要重现中州国。”

曹国师双膝跪地：“老臣愿辅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

五日后。

谢景耀，谢二，谢学凡三人站在谢府门口。

谢景耀焦急道：“不是说护送父亲回金陵的飞羽营今日午时就会到吗？怎么还没来？”

谢二安慰道：“大公子不要着急，想必是快到了。”

一个谢府的管事匆匆从街上跑来，对着谢景耀三人道：“城门口传来消息，老爷回来了，百姓们都在金陵城门口为北境凯旋欢呼呢。”

谢景耀道：“父亲凯旋而归，皇上应该派人在城门口迎接。若不是这些百姓自发夹道欢迎，恐怕城门口一个接待的官员都没有吧1

谢府的管事苦笑道：“大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城门处只有兵马司的一些人。”

谢景耀恨恨道：“父亲这些年为国征战，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恶这满朝文武，得知父亲重伤，伤后，就不再想着交好我们定远侯府。”

谢二道：“大公子，老爷为的是苍生百姓，和那些为了一己私利的官员不同。不要多说了，护送老爷的人马上就来了。”

不一会儿，数百个军士出现在了定远侯府的门口。这些军士入城前已经卸了甲，本身骑乘的灵兽也都留在了金陵城外，但是仅凭他们的精气神，就可以断定这些人都是百战精兵。

为首的青年走到谢景耀跟前，单膝跪地道：“末将费天瑞，见过小侯爷。”

谢景耀扶起费天瑞，“费将军是家父的左膀右臂，大名如雷贯耳，此番护送家父回金陵，一路辛苦了1

费天瑞看着风尘仆仆，一双眼睛却清澈明亮，让人看了就很难忘记。费天瑞指了指身后被军士围在中间的马车道：“侯爷服用了谢管家派人送来的丹药，状态好了不少，虽然还未醒转，伤势已经被控制住了。”

谢二道：“费将军，里面请。”

众人一齐将谢峥从马车上抬到屋内。谢景耀半跪在谢峥的床边，看着谢峥紧闭的双眼，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谢峥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众人默然，谢学凡也随着谢景耀半跪着，注视着谢峥。为黎国征战沙场数十年，谢峥的两鬓已经有了白发。谢学凡很少仔细看谢峥的脸，但现在他有机会仔细看看了。他发现，原来谢峥已经苍老了这么多。

过了许久，谢景耀擦去脸上的泪痕，转头对谢学凡道：“三弟，庆生堂的永宁真人一直替你医治，也是你的忘年交，能否请你去请他过来一趟。”

谢学凡道：”昨日我便去了庆生堂，永宁真人说他会在未时过来的。“

谢景耀点了点头，站起身。

费天瑞恭敬道：“小侯爷，侯爷就交给你们照顾了。末将等人还要进宫复命。”

谢景耀虽然心中悲伤，但还是感激地朝费天瑞笑了笑：“费将军去吧，多保重。”

费天瑞抱拳应了一声，就带着门口其余飞羽营的军士走了。

谢二走到谢峥身边，一股灵力探到谢峥体内，半晌后长舒了一口气：“多亏了永宁真人给的那颗九品丹，老爷的经脉被丹药药力护住，乐正弘深的金属性灵力虽然霸道，但是暂时无法进一步破坏老爷的经脉了。”

谢景耀道：“我们就在这里，等永宁真人过来吧。我谢家真是欠他太多，学凡，你说我们该怎么还？”

谢学凡安慰道：“大哥，我和永宁真人是忘年之交，我了解真人，他不在乎这些的。”

谢景耀叹道：“也罢，有他出手诊治，我就放心了。”

不一会儿，门口就有人来报：“永宁真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