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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的谢留行慵懒伏在双人枕头上,完美的君王修养和从不放松的手指也一顿。
得知将军对成人童话的理解,皇帝故作坚强的嘴角是向下的,因为他更愿意把等价交换当做稳固君臣关系的最佳方式,但在这场雾锁烟迷的残酷权利倾轧里,他不爱做美梦的心还是离奇泛起一种少年初恋的纯情、酸涩和奇妙。
谢留行看看这具性感肉/体的上下左右,他虎视眈眈评价“你别又撩我,小心我要干你了,将军,我对做1真的有兴趣,还不是一点半点。”
霍骧就知道他又造反了。
“谁做1是靠嘴上喊的?”
“我,”谢留行困住霍骧的手,“我还能让你喊破嗓子,你要不让我先试试当1的感觉?”
抄起手边枕头的将军袭击了一把皇帝的后方地位。
皇帝故作娇嗔“哎哟”一声,他刚才白送后方人家都不要,只能举手笑着投降“不敢不敢,只有将军疼我,我会很乖的,求您别抛下我,我怕冷,还怕蛇,怕没有爸爸妈妈,怕到这么大了连你对我说的表白都不敢信,我还觉得自己很差劲……”
显然,谢留行这种人就是个不知冷热,连被捂暖的感觉都不懂的傻子笨蛋,连他下午被烤箱烫了都不知道冰敷的手指都是。
霍骧巴不得用尽所有办法告诉他,我什么都不要,我要的只有你。就算你不信,我也会证明无情无义的政治里有忠贞和爱情,你怕的都不会再来了。
毕竟莫丽莎和霍骧说过一句话,千万不要等到跳下船的那一刻,再看着那双离去的眼睛不停后悔流泪。
两个从小挨过骂的蚂蚱头当然最相信长辈的话了,谢留行也赞同这点“哦,说得也对。”
情绪起伏不定的谢留行把玩着长发,他用摇摆不定的视线找到霍骧的手指勾了一下,稍微开始放弃卖弄式的讨好,霍骧看出这颗钻石心脏学会放入了一些东西。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吧,”爱玩弄心眼的大帝掏出真家伙,他放软铁打的心脏对夜王犯起傻,“我实话说,很久以前,我习惯独自一个人,改变我念头的理由是……和你做朋友比做敌人对我有利。但现在的情况真的比上床让我更喜欢,和你搞爱情也比纯友情令我更上瘾。所以,霍骧大哥,小弟谢留行从此就跟着您学习做/爱情的学徒了,我们一起展开一段友情转向爱情的不朽征途吧,我保证会做的很好的,我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这么多……”
没说完,霍骧看到某人顶着一对红耳朵先害羞爬走了。
霍骧突然也有点不自在起来,这家伙干嘛,骚也是他,臊也是他,他们何曾有过这么青涩的样子。
皇帝拍拍床问将军要不来点栀子酒。
鉴于二人早早把出访文书盖完了,两个人可以到阳台边一起看星星。
霍骧这次陪同了。
霍骧穿衣服时问,你对我们的毕业舞会有印象吗。
谢留行跳下床,那对快活撒欢的脚掌像出笼的兔子“当然,我们是彼此的舞伴,两个倒霉蛋一起跳完那支舞就分开了,霍军士长走上战场,王子留在朝堂,再见面是那次的下雪天了,哦,我收到了那颗2000块的流星……”
提及旧事的皇帝跟跳交谊舞似的蹦跳了几步,他往木星灯前抄起了两个高脚杯,头先一步探到阳台的外边“来来,给你看点东西。”
落后的脚步跟了过去。
推开窗的霍骧和君王一起爬上了阳台,他们怀揣志向,随风坐稳,双腿悬空坐在星球的最高点上。
皇室的塔是俯瞰常人的高处。
面对君王和将领的瞳孔威慑,敢在今夜出现的谋反者也像见光会上的愚蠢蝴蝶,上帝更不知有谁会想把倒霉的生命送到皇帝的手中。
霍骧的心豁然间有了一种家国和爱情共存的感想。
谢留行揽着他。
他们向月亮偷了点亮度,帝王的掌心多了一枚金色指环。中午离开前,春花做主把这个送给少奶奶做见面礼了,老保姆当时一定不知道,这枚指环是自家少爷和皇帝当年一起挣回来的,早和别人没关系了。
谢留行微微一笑“尼伯龙根的指环,让将军这双继承老亲王力量的手继续带着正正好,黄昏时代的信物见证了我们的分别重聚和各自辉煌。”
说完,透过头顶一种绿奇楠色调的幕布夜空,二人垂眸凝视起主星监狱传来的潜伏信号。
说来也挺有意思。
快午夜了,欧阳还是迟迟不来说‘卫斯理’的生死,按皇帝的安排,葛乔应该已经见到了主星的那枚秘密‘指环’,她又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霍骧“她不知道,你一直在放过她。”
“皇帝对选择的臣子就应该包容,我对你不是也很好?”玩味的谢留行难得放高了一点期待,他挑指敲着酒杯,出声嘘了身边人一声“夜王阁下,记得我们在学校打完架的固定消遣吗?每次我们都会顶着满鼻孔的血唱着歌爬回来,那时的我们可真衰,但鲜血流淌过手后必须要用酒精奖励自己,这是对一群找死者的超度。”
将军举杯尝了一口,他跟皇帝聊起了旧时代的碎片“你是一杯倒好不好?喝酒奖励自己的是我,你吃的是南瓜挞,还都是我掏钱买单,我说我要跟你分着,你每次都挖走八成,一边吃一边气我。”
谢留行被破坏掉气氛,他倾诉起不平“您从小是有钱公子,我可是家里爸妈从不给零花钱的苦命孩子,这有什么不对吗?您以前还说过要带我去黑潮岛的精灵谷玩,带我坐轨道火车,带我见识蝴蝶湖水里的麦穗花长什么样……我天天在主星,你说我怎么看到?这都是你骗我的……”
用单纯感向他胡闹的谢陛下比熟练迷情技巧更引发岩浆对钻石的渴求,霍骧也无条件惯着,反正不过多久,这个抱怨自己是骗子的皇帝就要看到这些礼物了。
将军搂住某人长大也不成熟的头,口中提到一件事“谢留行。”
嗯?
霍骧“卫斯理和七年前的刺杀无关,我其实很早就对比过了他的刀,不是那一把,杀你的另有其人,这次之后,我们该想想拉更多盟友了,仅仅靠仙女座的支持还做不到一呼百应。”
谢留行早有所料,他隐隐觉得心被提上断头台,但在多年血誓者的面前,他总能收获一种无条件的立场。
霍骧告诉他“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的,兄长大人已经脱离了青少年都有的经济困难,全给你买。不要总想着牺牲,白钻也可以是我单纯想送的礼物,你很适合白色。”
谢留行尝到了一丝赛过南瓜挞的微妙滋味“那我就靠着兄长大人了。”
谢留行往旁边主动依靠了一把。
霍骧仅穿着睡裤轻轻接住了人。
玩闹间,将军的处女座纹身抵住了皇帝的肩头,两个人一冷一热,皇帝的冷被融化了,但他们不是为了性/欲。
此时此刻,二人厮混挑逗染上的胸口玫瑰色还在,谢留行被窗帘透出媚色的下嘴唇也是红色,这景色令二人自己的欲/念看了都心痒难耐,但他们竟都在为一件事而忍着。
谢留行感叹,看,我和他不仅友情逐步变质了,还从人间处处可见的身体取悦一步步朝着灵魂的索求去了……
因为最懂他的家伙织出了一张为期百年的波丝网。
波丝即蛛网。
它飘起来是一点不野蛮的轻柔,可也怪了,蝴蝶蛾子掉入后,背后这对花色斑斓的大翅膀能跑也会自己放弃……哪怕头顶摇晃的一把把大砍刀总把他搞出了一身冷汗,但他得活着,为了这张包住他生命的网,谢留行也再活百年,早日解决另一群想取代他的真扑棱蛾子,送他们进火炉。
谢留行清了清怕火的嗓子,他这只美丽又爱舞的蝴蝶把脆弱翅膀向炉子关好,拿起了贮备好的遇刺血包。
“1有位伟人说过,新生社会是一种抽象物,它只有一条取得血肉之躯的途径。既要一呼百应,总得歃血为誓,我何时能崛起,这就要看我的第一位宇宙盟友了。”
……
风雨欲来的黑夜,一双尖刀般的高跟鞋正走近老格林鲑鱼店。
12年前,少年帝王火烧全城,他用推翻政权的办法救下了整个国家,小熊路是那把火烧起来的第一个信号。
这就像一段国家血泪,昆仑星那帮没活下来的人都在下方,每途径过一块地基,鞋子的主人都觉得自己踩到了地底下一具无法瞑目的民众尸体,她也开始敬畏。
这时候,怀念死者们的女性嗓子唱出了一段悲伤的曲子“七颗星辰闪耀在水中,国王之女背负七重罪。白荆棘留下血祭,她的灵魂困于七重罪。”
歌词点缀了无人走过的路,不服从君王的灵魂露出了脸——是射手座那位半生沉浮的女相。
葛乔的出现带来了反叛的躁动,她还没靠近监狱这个位置,但她把玩着一堆打印出来的血红色传单。
这堆纸上是谢留行的身世。
这一步,她走的并不后悔,女相是说过不愿意叛国,但葛乔还是想让大家听听那位27岁皇帝的可悲人生。
因为谢留行这三个字能身处这个位置本身就是对公平的最大侮辱,他为什么可以把生母轻易当成垫脚石,他又凭什么那么洋洋得意,轻浮随便地活着?
“谢留行……你要怪就要怪自己,你谋反上位,别人也可以拿住你的把柄一辈子反对你,这就是你的命,你就和黄昏大帝那条下跪的狗一样,你和她没有一点相像——”
对这点,葛乔最不能容忍,她想起了皇室仅剩下的树,玻璃罩里的那颗生命树还是白色花朵的那棵该多好啊?为什么非得是谢留行呢?
防止后悔,她只能用这个办法,她从长风衣盖好的臂弯内取出了掩饰枪的黑雨伞。
在传单洒满三大星球前,她得找到共同密谋者。
这人曾是她的父辈人物。
葛乔知道他还活着。
他苟活下了来,一代伟人竟藏在小熊路上的破败民宅假装着颐养天年。
他应该比谁都恨谢留行才对。
葛乔举枪破门,她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亲王,晚好,您的指环呢,您的‘龙’呢。”
与之形成对比,站在一堆碎玻璃前的人还没睡,他穿了件变形的毛领衫,熬着骨胶汤。
助听器内填入了词汇。
老格林痴呆呆想事“龙?宇宙里……哪来的龙?”
“当然有,您不就是龙型人类么。”葛乔环视屋顶上破败的蜘蛛网,发出一记吹佛往事的怀念“还有白凤凰,那些会飞的血液是我的父母兄弟,可他们全都死了,死在了被定义为谋反的冤屈里,我如今就是来找您帮忙的。”
提及此事,老者哆嗦的手没一点反应,他说出满是昏词的戏弄“你是东街的寡妇还是西街的寡妇,我年轻时候倒是惹了不少寡妇……我已经老了,没寡妇上门……”
布兰部长如果在,他准会大喊别!千万别信这话!怪老头跟霍学长一样可凶了,他一巴掌能把我从东街丢到西街!
葛乔也不是好惹的寡妇,她不吃这套“别装了,老格林,谢留行和霍骧一定拿条件逼迫你交出了地笼是吗?告诉我,你想不想亲手宰了他们,您的名刀呢,被他们抢了吗,亲王,你的杀气呢……”
话音透出反骨,女谋反者用枪逼近了老亲王,被吓坏的老人见她指着新国歌的视频质问了起来“您看了白天的军演作秀也信了皇帝?”
老格林真的开始想,他神神叨叨,走来走去“皇帝?他……是个狡猾自私的小杂种……他的脑袋比兔子还跳,脾气比驴还大,嘴巴比狗还损,心肠比蛇还阴……无情无义,卑鄙下流……”
葛乔放下了心。
她也这么觉得。
若没猜错,老亲王绝对是被困住了,葛乔有了找茬的底气,但老年痴呆的下一句话给她带来了一击“可是,白云家的小丫头,他是个够格的皇帝,不死生命树下咆哮的冰原龙是自愿的,没人能逼我。”
葛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这么说!谢留行算什么!他为这个国家做出过什么努力!”
老格林起初不吱声。
久久,葛乔听到了一个他道出的往事“12年前,我也曾问过一个满肚子心眼的坏小子,他用一把火做了答案。”
葛乔咬牙切齿“他点的那把火能算什么努力?看看外面的这条路!底下后来还是死了很多人!他父亲还是跑去给人下跪!”
老格林“不止火,他还在门口给我磕了一夜的头,我记得得有五百个,不,可能是八百个,比他亲爹睡过的情妇还多。”
葛乔“不,不可能!”
见她不信,年迈的冰原龙抬起了五指,他准确握住女人乱挥的枪眼,葛乔使劲怒吼也拿不走枪,她耳朵里听到了故事的另一个版本“这是真的,他从街头跪着来到街尾的。”
葛乔愣住了。
老格林接着说“那一年,太后那老娘儿要打来了,他满头血说自己要办四件事,我答应了,他也做到了,从那时候开始,老格林就只是个老头子了。”
老亲王明显没说假话,正如今早国家继续呼唤他活下去的歌声,无数次想过放弃的老格林也放下了许多,他回忆出了最真实的那一幕。
回忆完毕的老格林告诉葛乔“我真的不能帮你,理由很简单,国王早比你先来了,他当时还有仙女座这个盟友,他要是不能做这个皇帝,也没人能做了。”
仔细想想,那一晚,王子眼底的光还像极了年轻龙将身上的火焰,深夜火光将至,一个柔弱少年磕头嗑到整张脸淤青淌血,他冷静到透出北风的声音在怒吼
“国耻难忘!”
“敌国当诛!”
“我要救一个人!”
“他叫霍骧!我要救霍骧!”
对了。
说到这里,老格林又给早老糊涂的大脑补充了一句“他当年用来说服我的四件事叫,杀亲爹,抢臣子,当国王,救霍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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