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武德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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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莫辰高高兴兴地送走了刀魔，待刀魔走后，他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盖不住。

终于不用一直冷着个脸了，这一天下来，脸都有些僵了。

莫辰揉了揉脸，随后斜了叶灵溪一眼，说道：“咱们也走？”

此时叶灵溪脸色恢复如常，不去回应莫辰的目光，素手轻轻将伸出侧脸的一缕发丝拢到有些发红的耳后，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句“嗯”带上了鼻音，让她发出的声音略显稚嫩，还有些甜。

耳朵又红了，不就是有病吗，至于这么害羞吗……莫辰不理解叶灵溪为何还在意下午的事，想不通就不想。

当下，莫辰从储物袋里掏出绑着铁环的大刀，被封印多时的玄镔铁刚出来，就大呼小叫道：

“你这挨千刀的，竟然把老子关了一日，一日啊，你怎么不去死啊，老子捅死你！”

玄镔铁一边恼怒地叫着，一边向莫辰捅去。

莫辰深知玄镔铁有多硬，哪能让它捅？在玄镔铁捅来之际，一个漂亮的高抬腿，将玄镔铁踩在脚下，随即对叶灵溪伸出手道：“别愣着了，快上来。”

叶灵溪一愣，左右看了看，在玄镔铁的吵闹声引来注意前，俏脸一红，没握住莫辰的手，自己走到玄镔铁上。

莫辰也不以为意，缩回手，体内元炁涌动，“咻”地一声，驾驭玄镔铁飞向夜空。

“好小子，你还敢踩着老子飞？你别踩老子！老子摔死你，摔死你！”

夜空上，玄镔铁左右晃动，好在叶灵溪是玉衡境的肉身，只需抓着莫辰的腰，就不会摔下去。

莫辰被玄镔铁弄烦了，恶狠狠地警告道：“在乱动，我就把你砍成渣扬了！”

玄镔铁闻言刀身一颤，瞬间老实了，不再大声嚷嚷，转为轻声嘟囔，咒骂着莫辰。

“臭小子，老子诅咒你……”

话没说完，整把刀上布上了一层金光，玄镔铁的声音再也听不见。

“……”玄镔铁。

“可算安静了。”莫辰叹息一声，随即眼中精光一闪，脚下的玄镔铁“嗖”地一声，加快了飞行速度。

他的速度很快，带着叶灵溪飞，就不用陪叶灵溪空中“散步”了。

而此行的目的地是无锋山，他们回去小住几日，陪陪百里无锋，之后莫辰就要跟叶灵溪回大商，去苏家下聘。

说起来，他已经得知叶灵溪来白国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寻找仙墓，如今仙墓没找到，却要回大商，也不知道白皇昨夜跟叶灵溪说了什么，让叶灵溪放弃了寻找仙墓的任务。

莫辰有心打听，怕知道太多秘密，自己会像话本里写的那样有性命之危，就没问。

一路上，叶灵溪沉默寡言，素手捏着衣裙，时不时偷瞄莫辰的背影，见莫辰决口不提下午的囧事，渐渐的，心里彻底松口气。

还是师兄好，不像姐姐，总是嘲笑我……叶灵溪心里腹诽一句，又看了看周围的景色，一时魂游天外。

少顷，她彻底恢复心境后，拉了一下莫辰的衣角，轻声问道：“白皇跟师兄谈了何事？”

“白皇想让我入朝为官，给我开出了丰厚的条件，只是我要回大商成婚，就给婉拒了。”

莫辰轻叹一声，不一会，又感概道：“白皇的胸襟让人折服，若是她强行留我，咱们师父可护不住我啊。”

提到胸襟二字，莫辰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白皇的胸襟，对比叶灵溪清瘦的身段，白皇可是大了一倍。

也不知……

嗯？我想这些作甚？

莫辰忽地一愣，摸了摸下巴，困惑自己为何胡思乱想，他记得自己不是好色之人啊，怎么会突然想这些？

哦，我明白了，都怪师妹，这两天总往我身上靠，我这老光棍血气方刚的，肯定是被她引出邪火了。

想到这里，莫辰不动声色地拉开跟叶灵溪的距离，他可是君子。

叶灵溪不知道莫辰心里怎么编排她，听到白皇拉拢莫辰一事，她心里一紧，紧忙开口道：“师兄，你回大商后，有何打算？”

“打算？”莫辰沉吟一番，说道：“去苏家下聘，娶妻生子，届时把师父接过来享福。”

叶灵溪闻言一愣，无奈道：“师妹是问师兄打算如何谋生。”

“谋生啊……”莫辰想了想，‘莫一刀’已经死了，他是不打算做刺客了，不做刺客的话，他如何赚钱养家？

一时间，他陷入了深思。

叶灵溪见状，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之色，轻声道：“师妹这里有一条出路，不知师兄是否感兴趣。”

莫辰眼睛一亮，转过身盯着叶灵溪，急不可耐道：“什么出路？”

“来武德司。”叶灵溪温婉一笑，她虽被白皇抢先了一步，但她有自信，白皇给莫辰开出的条件，她一样能开出来，不，翻倍！

“武德司？”莫辰愣了一下，狐疑地打量叶灵溪几眼，怀疑她师妹在坑他。

刀魔已经进了武德司，他也进武德司，跟刀魔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不是自找暴露吗。

叶灵溪看出了莫辰的疑虑，解释道：“师兄不必担心，武德司除了当差的官员外，还有一个特殊的职位，不必日日上衙。”

不用日日上衙？还有这好事？莫辰一愣，问道：“什么职位？”

“白役。”

“白役？”

叶灵溪点点头，继续说道：“武德司白役，无官无职，听调不听宣，每年俸禄万两起，师妹为刀魔安排的职位，就是白役。”

“万两起？”莫辰自动忽略了无关紧要的‘无官无职’，关注点都在万两起上。

别看他这些年挣了四十……哦不，六十万两白银，这些钱可都算黑钱，不干净的，干干净净地每年挣一万两，这也太夸张了。

还是万两起，不一定就是万两，这么多俸禄，是给侯爵的吧？

说实话，莫辰心动了，干干净净地一年挣一万两白银，可比他当刺客，一年挣两万两白银更让他开心啊。

“感兴趣，感兴趣，先谢过师妹了。”

莫辰紧忙拍板，生怕叶灵溪后悔一样地作了一辑。

叶灵溪见鱼儿上钩，笑容越发灿烂起来，只是，她能在不暴露莫辰能力的前提下，让莫辰做武德司白役吗？

忽地，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子的样貌，想要说服她姐姐怕是不易，毕竟武德司的白役，只有仙。

…………

大商，京城，武德司。

武德司占地辽阔，衙门内阁楼众多，宛如一个小城，众多阁楼包围着一座高楼。

楼仅有六层，却高达五十丈，每一层楼外都有回廊，站在六楼的回廊上，可俯瞰京城全貌。

此时一名女子站在六楼的回廊上，扶栏而望，在她身后，秦合身穿盔甲单膝跪地，抱拳道：

“启禀殿下，五公主带领末将，成功击杀李轩彦。”

女子淡淡“嗯”了一声，头也不回道：“可曾暴露身份？”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鼻音，很御，也很威严，只闻声，便能感受到女子皇者般的压力。

秦合额头冒出细汗，硬着头皮道：“刺杀之日，被朱家朱恒道破了五公主身份。”

“嗯？”

“殿下放心，只是五公主指挥使的身份被识破，在刺杀李轩彦一事上，五公主也没有沾上一点干系……”秦合紧忙开口解释，把当日莫辰冒充莫凡击杀李轩彦一事说了出来。

女子闻言，又淡淡地“嗯”了一声，语气中却不见了怒火。

“做的不错。”她又说了一句，随后直视北方，淡淡道：“回宫复职吧。”

秦合松了一口气，他明明不是武德司的人，却因是为数不多知道叶灵溪真实身份的人，被武德司抓壮丁。

想起来，真是在白国吃太多苦了，好在莫前辈给力，他能提前几日回皇城禁军复职。

只是，他不知道叶灵溪还有什么任务要留在白国，想一想，还有些担忧叶灵溪的安危。

“还不走？”女子忽然语气不善道。

秦合一愣，急忙抱拳道：“末将领命。”

话落，快速起身离开。

待他消失后，扶栏而望的女子吐出一口浊气，转身朝秦合离去的方向做了个鬼脸，气哼哼道：“让你去复命还不赶紧滚，定是被本宫的美貌迷住了……”

说着说着，她背着双手摇头一叹道：“唉……本宫倾城倾国，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贪恋本宫美貌，也是情有可原的……”

就在她背着双手，摇头晃脑地自夸时，一个身形魁梧的玉面公子哥拎着方嘉，两脚将武德司衙门口的守卫踢飞，闯进武德司大门。

女子于高处俯瞰到这一幕，双眸渐渐眯起，呢喃道：“好像在哪里见过……等等！他是……刀魔？”

刀魔两字一出，她整个人的气质发生天翻复地般的变化，轻轻一跃，跳出了回廊，静立在夜空下，宛如君临天下的女皇。

“刀魔，你胆敢强闯武德司，就不怕本宫将你擒获，送往天圣宗吗？”

低沉威严的御姐音在夜空炸响，传遍了整个京城。

刀魔闻声抬头对女子对视，咧嘴笑起来。

笑什么笑？有种你别用你师父的力量，跟本宫单挑……女子心里慌慌的，默念道：“剑圣前辈，你快来救本宫啊。”

今日午后，刀魔大战秦无命一事就传回了武德司，她真怕刀魔这个垃圾不讲武德，借用他人力量。

她多年经营自己的威严容易吗？可不能让刀魔这个垃圾破坏掉！

“剑圣前辈，听到刀魔出现，你还不快过来，你不想知道刀魔师父是谁了吗……”女子又在心里默念一句，看到刀魔无声发笑，她心里更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