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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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乔好撇下自己独自出洞而去，离楚嘴里不在乎，心中却是惊疑不定，却又动弹不得，只得听天由命。

一会儿的工夫乔好却又转了回来，手里面还拎着一个兽皮缝制的口袋。

乔好拎着袋子径直走到离楚身边，说道：“我料那个叫做青炎的在外面寻不到咱们的踪迹必会回谷，此地不可久留，咱们须得快些避开。”

说完也不等离楚同意，伸手便将她搀了起来，一路将她半抱半扶的弄出山洞，又走出了山谷。

离楚被乔好半搂在怀里，虽然心里别扭，无奈浑身无力，反抗不得，也只能任乔好摆布了。

两人转过遮住谷口的那片石壁，却见独眼龙横尸在谷口旁的一片草丛之中。

独眼龙受了青炎破骨碎心的一脚，也只逃出山谷十几步远便一命呜呼了。

乔好扶着离楚却并未走远，而是躲进了离谷口仅仅几十步远的一个枯朽的树洞之中。

树洞的洞口侧对着谷口，茂盛的藤萝将洞口密密遮住，加之树洞前又立着一块又宽又高的大石头，所以除非紧贴着洞口向里望，不然根本看不清树洞里的情形。

这个树洞是乔好不久前发现的。

他刚才从山洞里出来是去了水潭。他在水潭边先找了一个独眼龙等人留下的兽皮口袋，将里面的杂物倒空，又装进去从独眼龙等人留下的行囊里找出的几包肉干和两个水囊。接着又走出山谷，在谷口附近转悠了一圈，顺着青炎留在地上的血迹找到了这个树洞。

看洞中情形，乔好料定青炎当初就是躲在这里养伤兼守株待兔。

两个人钻入树洞，乔好扶着离楚靠着洞壁坐好，之后不再理她，自顾闭目养神。

乔好心里清楚，要是自己一个人还好，此刻带着离楚这个累赘，走也走不快，跑也跑不远，况且周围的情况自己也不清楚，与其冒着半路被青炎追上的危险，莫不如赌上一把，就赌青炎绝想不到他们并不远逃，而是就待在谷口。

这个树洞高仅一米出头，宽不及两人合抱，一个人在里面都觉挤的慌，此刻塞进去两个人，当真是“亲密无间”。幸亏二人的身量都不算大，不然还真挤不进去，就这还是颇费了一番手脚才勉强赛了进去。

离楚的皮甲上面破了两个大窟窿，稍微一动便要坦腹露乳，刚才在山洞中尚不觉的，此刻和乔好挤在一起，彼此皮肤相接，呼吸相闻，不由羞的满面红晕，尽力将身子向后靠去。

可惜树洞中空间实在有限，由不得她闪转腾挪。勉强坚持了一会儿，只觉浑身绵软无力，不由自主的倒在了乔好身上。

她实在没和男人如此的“亲密接触”过，虽然和青炎相恋，却也只是拉拉手，连拥抱都很少，此刻紧贴在乔好身上，加之衣衫不整，心里真是又羞又恼。可惜形势比人强，她也没什么办法，只得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小子还只是个孩子，而孩子是不分男女，没有性别的。

可渐渐的离楚发现对面的这位不仅有性别，而且非常明显。

“......你可不可以不用你下面的那玩意儿顶我？”

“可以...只要你不用你上面的那两团玩意儿顶我。”

离楚算是有料，胸前双峦茁壮，仿佛两个大桃子般顶住了乔好的胸口。

“你——”

离楚气的不轻，却是无言以对。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是个色狼！”

“...小姐，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生理是什么你懂吗？看来你不懂...好吧，就算我是色狼，可你不应该高兴吗？”

“我高兴？我凭什么高兴！”

“色狼只对美女才有反应，你不觉的我有反应是在称赞你吗？”

“......我...我谢谢你，不过你能不‘一直’称赞我吗？”说到“一直”时离楚故意加重了语气。

“我尽力。”

不知怎的，离楚死而复活之后发觉自己的身体特别的敏感，皮肤对外界刺激的敏感度仿佛被放大了十几倍，此刻倒在乔好身上，双峰紧贴着乔好的胸膛，并且随着呼吸不住的起伏摩擦，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胸前升起，迅速传遍全身。

说来也怪，她越是刻意不去理会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却反而更加的强烈，到最后竟似海浪一般一**的冲刷全身。

于是离楚的脸越来越红，身子也越来越软。

强耐着无法形容的刺激，离楚忍不住抬头偷看了乔好一眼，却见他面容安静的仿佛睡着了一般，不由心中又羞又恨，咬了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想要从乔好身上挣扎起来。不想她不动还好，这么一动身体同乔好之间的摩擦更加强烈了，心里仿佛被一万个蚂蚁一同啃咬一般，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

乔好身子不动，眼也不睁的说道：“我可一直在努力不‘一直称赞’你，希望你也配合我，不要乱动乱叫。”

“我哪里乱动乱叫了！”离楚心里又是委屈又是羞愤又是怨恨，想要反驳几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只觉脑子里一片混乱，加之身子又特别虚弱，一阵疲倦袭来，不知不觉竟是伏在乔好身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离楚悠悠醒来，只见树洞里半明半暗，几缕阳光透过藤蔓的缝隙照在她身上，暖洋洋舒服极了。

原来天已经亮了。

离楚惬意的享受着阳光的抚摸，过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猛然发现自己依旧趴在乔好身上，两只手臂不知何时更是环在了乔好腰间，不由大羞，就想挣扎着起来。

乔好一把将她抱住，不让她动弹。

离楚惊怒交集，身子奋力一挣就要大喊出声，耳中却听乔好轻声说道：“不要动！青炎回来了。”

离楚一惊，忙止住挣扎，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青炎果真回来了。

破晓时分青炎又回到了谷中。他追了大半夜却没发现一丝乔好和白胖子的痕迹，便知自己中计，于是又杀了回来。

等他发现水塘边离楚的尸体不见了，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后来又在山洞中发现了白胖子的尸体，更是惊怒交加，心中懊恼到了极点。

在山洞中静静站了一会儿，青炎渐渐调匀自己急促散乱的呼吸，转身出洞。

刚走到洞口青炎又折了回来，径直走到白胖子身侧，一脚将白胖子的脑袋踩的稀烂。

这仿佛让他舒服了一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青炎不再犹豫，疾步出谷而去。

在谷口辨了辨方向，青炎一路向北去了。

耳中听着青炎渐行渐远的脚步，离楚眼中神色变幻不定，忽而惊惧，忽而悲怒，忽而哀恨，忽而懊悔，忽而怜惜，忽而迷惘......也不知过了多久，离楚的双眸渐渐清明起来，眼睛里透出一股决然而然的味道。

“想明白了就好。”

乔好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离楚从她繁复杂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在乔好怀里努力了两下没有起来，离楚索性不动，从乔好怀里仰起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想明白了？”

“看你的眼睛。”乔好直视着离楚的眼睛，说道：“你的眼睛清亮了许多，应该是已经有了决断——我猜你不再喜欢他了。”

“那当然，你会喜欢一个想要杀死自己的人吗？”

不待乔好回答，离楚接着说道：“我刚才想清楚了，我喜欢的只是他装出来的那个人，而不是真实的他！现在他不接着装了，那我也就没必要再接着喜欢他了。”

“高论。”乔好拍掌笑道：“挥慧剑斩情丝，了不起。”

“什么剑？”离楚一愣，“什么剑啊丝的，你说话真怪。”

相拥着在树洞里挤了一夜，两人之间的气氛在不知不觉间起了微妙的变化。

乔好又仔细打量了离楚几眼，赞道：“你还真够坚强，我现在在你的身上已经看不到悔恨了。”

“你错了，”离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紧咬着嘴唇，低声说道：“或许没有了悔，但一定有恨！”

“那也不错，”乔好点了点头，说道：“我有个朋友曾经对我说过，‘对任何事情的后悔都不要超过三分钟，否则就是在增加你自己的损失。’”

离楚楞了一愣，把乔好的话在心里咀嚼了两遍，忽然笑了起来，道：“这话有点意思，你的朋友挺会说话的。”

“是挺会说话的...确实...”乔好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从离楚身上移开，目光游离不定。

离楚伏在乔好怀里，仰着头看了乔好一会儿，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这小子长的还蛮不错的，他...”忽然一惊，暗道：“我这是怎么了，他长的好不好与我有什么相干。”

心里想着，一双眼睛却不由自主的钉在了乔好的脸上。

“眉毛好浓...眼睛又有神又秀气...嗯，鼻子也很挺....还有嘴巴，嘴巴长的也很好看...说话的声音也挺好听的...个子不算高，好像和我差不多...不对，他才多大年纪，还能再长的......”

想到这儿离楚不禁脱口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话一出口离楚不禁愣住了，心中惊道：“我这是怎么了？脑子里竟瞎想些什么东西！”

不想她的这个问题却把乔好难住了。

“多大了...”乔好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离楚又好奇起来，奇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乔好脸上流出一丝奇怪的笑容，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应该算是多大了。”

“奇怪，你怎么连自己的年龄也不知道，你......”离楚忽然止住了话头，她想起在这个危险混乱的世界上并非每个人都同她一样幸运，拥有一个强大到足够使她享受安稳生活的父亲。相反，在这个世界上像她这样的人并不多，绝大多数人的日子过的并不容易，别说年龄，好些人恐怕连名字都没法拥有。眼前的这个孩子就算记不清自己的年龄也不稀奇，恐怕他之前的岁月过的并不愉快。

她猜错了。

乔好倒不是记不清自己的年纪，而是不知道应当告诉离楚哪一个。是现在的，还是以前的，还是再以前的？

那边离楚在自己的脑子里却自动给乔好补上了一段不堪回首的艰难记忆，望向乔好的眼神不觉又温柔了几分。

“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十四就是十五，就算是十五岁吧，那就是说比我小四岁。”离楚的思绪不自觉的发散起来，“那等他十九岁的时候我就是二十三岁了...二十三岁，好恐怖的年龄......”

离楚胡思乱想了一阵，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飞起两团红晕。

抬头一看，乔好正微笑着望着她。

看着乔好繁星一般明亮的眼睛里那如春风般的笑容，离楚没来由的心中一乱，急忙将目光垂下，竟不敢与乔好对视。为了掩饰窘境，忙问道：“青炎那个王八蛋都已经走了，咱们还要在这个小树洞里呆多久？”

乔好想了想，说道：“我感觉他不会回来了。不过为安全计，咱们还是再在这个树洞里躲上一刻，等到了晚上再出去。”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从手边的兽皮口袋里掏出一个水囊并一包肉干，说道：“你想来是饿了吧。”一面说一面将离楚从怀中轻轻扶起，自己紧靠树身，尽量多给离楚空出些地方，又将水囊和肉干递到离楚手中。

离楚接过乔好递来的食物和水，机械的吃着肉干，间或喝两口水，却是食不甘味，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下去的是什么。

不知不觉间一大包肉干全被离楚吃了进去。

乔好越看越是惊讶，忍不住说道：“看不出你的饭量这般大。”连忙又掏出一包肉干递了过去。

离楚有些茫然的将肉干接在手里，手拿着肉干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那包肉干，又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离楚自己也感到非常奇怪。

“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能吃了？”抬头看见乔好有些惊奇的眼神，脸上顿时羞红一片。忙将肉干递了回去，摇头说道：“我...我吃饱了。”跟着又补上一句：“其实我饭量很小的。我......”

她一句话没说完，又被乔好轻轻拉过靠在了他的身上。

“好好休息吧。”乔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离楚心里想要起来，身子却始终没动，就那么一直倚在乔好怀里，不觉心跳如鼓，呼吸发紧。

乔好感觉到离楚的变化，暗中一笑，却只做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离楚不知不觉间又在乔好怀里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只见洞中黝黑一片，原来已是夜半时分。

耳听到乔好悠长均匀的呼吸声，离楚不知为何心中一片宁静。

“醒了。”乔好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动静。

“嗯...”离楚轻轻应了一声。

“这么睡一定很不舒服吧？”

“嗯...”

“饿了吗？”

“嗯...”

“......我看那个青炎应该走远了，咱们出去吧。”

“嗯...”

“你.....”

“嗯...”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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