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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章
云荞从梦中醒了过来,沈如珩担忧地看着她,云荞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有整个人悄悄往他的怀中钻了钻。
他的胸膛暖融融的,仿佛能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两人都没有说什么,云荞觉得只是个梦,惊骇过便过了,不必拿来让别人心疼或者同情自己,沈如珩对她的心疼,主要在云荞将自己上一世经历和盘托出时就够了。
云荞仍然有些困,在沈如珩的怀中渐渐睡熟,直到第二日被没有规矩冒冒失失闯进来的珠珠吓醒。
她与沈如珩瞬间从床上坐起来,盯着珠珠的方向,云荞惊诧地问“怎么了?”
珠珠满脸泪痕,因为才跑过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断断续续地说“小姐快回阮家看看吧!夫人……夫人她出事了!”
云荞心中骤然一痛,连忙从床上起身,换了身得体的衣服,连忙叫人往阮家那边走。
在路上,云荞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林秀云因为何明琴被害,一整夜都不眠不休地处理家中的事情,后半夜寅时,还有下人见过她。再后来她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下人以为她去休息了,便没人去打扰。
后来,给何明琴定的棺木到了,下人来房中找林秀云,才发现她并不在。
下人们先在院中找了林秀云,一直没有见到她的人,才将范围扩大到街上。
有个丫鬟在湖边见了林秀云的耳坠,找了会水的人下去找,竟然真的从湖中捞到了林秀云的尸体。
云荞一时不知该怎么办,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迟迟没有落下。
落水而亡,之前珠珠失足落水,她也没有找到凶手。
即便身上有些凶手留下的痕迹,长时间泡水之后也难以发现,而珠珠作为丫鬟,齐思恒又怎么会找有本事的法医替她寻求真相。
虽然云荞不顾他不高兴,应是找了法医来,也只得了个她并非自溺的结果。
倘若有人掩盖真相,她就算用尽方法手段,也难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有人想林秀云死,上一世是齐思恒,那么这一世还是他吗?
她想着,嫁给沈如珩之后便能与齐思恒断了关系。她没有想过,齐思恒会看上这一世的她,更没想过,他会同意娶阮云蓉为妻。
按照这一层关系来看,云荞并不能完全与齐思恒断了羁绊,若林秀云是他找人害得,那他还真是铤而走险,不怕事情败露。
坐在马车中的云荞阖上眼睛,一直在眼眶中的泪水瞬间顺着眼角流下来,她用手将泪水揩掉。
这两日情绪的起伏,以及提前预想过的结局,让云荞并不像上一世那样难以接受,坐在云荞身边的珠珠早已哭成泪人,倒显得珠珠更像亲女儿。
沈如珩说“对不起,我不该劝你回来。”
“不能怪你。”云荞只怪自己,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何明琴替林秀云丧命,她就安全了,殊不知还有黑手在蓄势待发。
他们都以为这便是结局,却没想过可能只是开端。
云荞才下了马车,便听到院中的喧闹声,一群人聚在一起,有人高喊去请大夫。
她快步走过去,下人们见是她,纷纷让路。
拨开人群,眼前便是坐在地上,窝在贴身丫鬟怀中的阮云蓉。
见云荞过来,她沾满血水的手求救般拉住云荞的手,她祈求道“姐姐,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阮云蓉身下的土壤被血水洇湿,比旁边更深几分,浓郁的血腥味钻入云荞的鼻腔,她厉色道“将云蓉扶到屋中躺下,大夫请最近的过来,先将胎儿保住。”
听到云荞愿意帮自己之后,阮云蓉才将手松开,捂着自己的肚子,呜呜哭起来。
“你现在情绪不要波动,对孩子不利。”云荞的话一出,阮云蓉便止住了哭声,只是无声留下来的泪水昭示着她的心情。
云荞先将阮云蓉安顿好,等大夫来了之后才去了林秀云住的房间。
她的尸体被盖着,放在屋子中央木头凳搭好的木床上。
将身体上盖着的竹帘掀开,入眼的便是林秀云微微浮肿的身体。
她落水的时间并不长,身体还不至于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只是冰凉的身体,以及没有血色的皮肤和停止的脉搏。
处处都在同云荞说,林秀云还是死了。
她没能将人救下来。
沈如珩坐在云荞身后的轮椅上,他的手全程搭在云荞的胳膊上,让她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他。
原本以为自己在得知林秀云之后会是极度的悲伤,却不想如今竟然能冷静地面对林秀云的身体,甚至连泪水都没有落下。
她将竹帘盖回去,面上没有波澜,问身后的下人“父亲何时回来?”
下人回道“传信的人说,明日便能到。”
云荞叹了口气,阮岑应该也想不到,明明收到消息说自己的妾室遭遇不测,等他回来时会看到妻妾二人的冠冢吧。
因为阮家接连死了两位夫人,门口街边有许多好事的人翘首看着,而张怡和阮云芙两人相互搀扶着站在一侧,余惊未定地看着云荞。
她深深呼了一口气,走到门口,对围观的群众说“如今阮家接连遭遇不测,若众位乡亲有凶手的消息,希望大家能提供线索。若线索真实,每人给予三两白银,倘若有贡献颇多且帮忙抓到凶手的,另有十到百两白银的悬赏。”
经历过上一世的求助无果,云荞仍会继续报官,但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官府上。
那些官员,若是有人用钱或者权压人,他们定然会随意结案,根本不在意公道。
云荞的话一说,有人问她“只有大夫人的线索有赏银,还是何姨娘也有?”
“只要线索无误,都有。”
云荞想要真相,无论是上一世林秀云的死因,还是这一世的死因。
齐思恒只是她推测出来最有可能的凶手,若要确定,还是要真真切切的证人与证据才行。
幸好这一世的云荞有能力也有资金支撑,让她可以有足够的能力去寻求真相。
沈如珩坐在她的身后,便是她强有力的精神支柱,云荞做任何决定,他都不会质疑,反而总是支持鼓励她。
此刻,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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