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余烟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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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山清水秀绿树红花的训练场，现在已经是寒风凛冽。不禁让人感叹于tkr学院惊人的科技能力，瑞雪兆丰年，这漫天鹅毛大雪可是预言着未来的丰收埃

大和嘴里发出猫头鹰般的叫唤声，树上的猫头鹰拍拍满翅的积雪飞向无边天际。他把手放进雪中，眼睛转了转，确定附近没有其他部队的人，咧开嘴角暗自窃喜，向诺拉摇头传达信息。

诺拉回头看他一眼，旋转手表确认，招呼前面走的泉坐下喘口气，一屁股坐在雪地里。

他们是从东偏南30°的门进来的，一进来就没有什么好果子，不知从哪来了只巨大的白凤叼起伽罗的雷公锤就想往天上飞，把伽罗生生在地面拖出一公里。好在伽罗也是镇定，一个人拖住白凤，让大和赶紧上凤头将其压制住，大和两条腿紧扣白凤的气管，白凤感到不适猛烈扭动身子想把大和搞下去，不想却把伽罗和雷公锤甩出嘴去。大和也跳下白凤的头，四个人玩命逃跑才得以远离那只吃错药了的白凤。

“班长，你看那山谷底下是什么？”大和跳起来，两腿在空中盘起，坐到刚才有猫头鹰的树上，树枝微微摇晃，雪向下飞落。

伽罗听言转头往山谷看去，满眼的雪花如白蚁密密麻麻出洞向瀑布吞噬过去，眨眼间瀑布里流淌的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刚跑下去的白蚁大军。

”看到我们即将被埋葬的地方——“

啪，啪，啪。空中红烟和黄烟交替喷射出来，一些不认识的打叉人脸被悬挂在空中，悠悠晃晃地在雪中闪烁几下，消失了。

伽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雪球堵住了嘴，他无法将其吐出，只能用牙咬下一大块雪，雪球上立刻沾染被牙龈沾下的血迹，红红的，铁锈味扑到冰冷的空气中——

大和大笑起来：”人血味的圣代好吃吗，班长？“伽罗没说话，把沾了血的半块雪球怒砸向大和的脸。大和也不躲，嘴角上沾了伽罗的血，笑得像个刚刚吃完血没擦嘴的妖精。伽罗觉得不解气，随手抓了几个把雪又砸过去，大和也不甘示弱，摆出干架的架势，两人打起雪仗。诺拉趁机往泉的方向移动一点身子，悄声跟她咬耳朵，要和她赌两个男生谁先躺下。

泉绿色的头发在大雪中很显眼，好像是冬天中刚吐出的新芽。她说她赌伽罗先躺下，不过伽罗躺下还会再给大和一记爆头。

两个男生躺在地上摆出两个懒洋洋的大字，可算是觉得累了。伽罗在地上还不忘努力伸腿去补踹大和一脚。大和在雪地里乱晃胳膊以示抗议。

滴滴。

诺拉旋转手表看手表上的消息，惊奇于自己的排名竟然升高了一个。

泉在一旁剧烈咳嗽起来。”山谷底下好像换了一拨人打哦。“诺拉拍打泉的后背，小声说道，”是坂田菊他们和蓝星——“泉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血在雪地里绣出的红梅瞬间就被湮没了，诺拉一惊，连忙打开背包翻找抽纸。泉摆摆手跟诺拉示意不用找，她捂住嘴，皱紧眉头，硬是将第二口反出来的血吞咽下去。

伽罗察觉到异常，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眼睛紧盯着泉。大和不知发生了什么，将手中刚抓的雪啪啦啪啦松开。

她扶着诺拉的肩膀站起来，整理一下背上的”沧海一粟“，走到山谷边缘向下张望。

诺拉张张嘴，想要唤她回来。寒风吹动她的头发，她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泉向上跃起，拉弓搭箭，身体在半空中旋转，连射三四支箭，在空中绽放一朵雕刻着雪的白色百合。

小芸和坂田菊扭打着，努力想要挣脱坂田菊铁钳一般的手。在山谷底下，她远远地看见吉儿和一个浑身是血的怪物纠缠在一起，火光四射，不时照到她的长头发上，黑里透着银。”坂田菊！你他妈的给我松开0小芸带着哭腔，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蓝星的队伍和综合排名的队伍打了大概三个小时，最后只有蓝星活下来。说来可笑，蓝星几乎毫发无损。他走向吉儿的时候，只是慢慢地撕碎了自己身上残缺的衣服，健壮的身体上见不到一点伤痕，无比圣洁，就像是战神下凡一般。

山谷中远远传来一声怪叫，一圈一圈在山谷中回荡，像是狐狸。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射向坂田菊的眼睛，坂田菊立即松开了小芸，小芸因为惯性向前扑倒。一只青色的箭笔直地射在刚才坂田菊胳膊的位置，坂田菊脸色煞白。小芸来不及看刚被石头划伤的小腿，拖起身后的火羽，向吉儿的方向跑去。

吉儿的身体比以前膨胀了好多倍，娇小的身躯已经能够与蓝星平行作战。地上稀稀拉拉淌着血和碎裂的鬼角。

那是原本从吉儿身上长出的角。蓝星的身上被捅出无数道伤痕。但是很明显，都不致命。

鬼道十门……已经打开了？这下将进一步消耗吉儿身上的魔点……

小芸大喊：”吉儿！够了！你可以撤了0

吉儿的眼神稍稍松散，鬼柳收缩。蓝星巨大的拳头砸下来，将吉儿额上的角砸断，鬼火摇晃着跌落下来。吉儿痛苦地喘息着，伸胳膊去抵挡蓝星的第二颗拳头——

鬼火都出现了。鬼道十门再开下去，吉儿会死的！

”嗷0蓝星惨叫一声，向后方躲闪。

一株粟麦从他身后簌簌长出来，蓝星吼叫着伸手去摸那支射在他身上的箭。泉站在吉儿身前，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呼吸都没了声响。吉儿跌坐在地上，黝黑的脸庞狰狞着，瞳孔的血色像要迸裂般。小芸不敢怠慢，滑到泉旁边，举起火羽，在空中舞出一只火孔雀，飞扑向蓝星。

箭被拔了出来，蓝星又轻易地躲开了火孔雀。雪花中斑驳着紫光，诺拉扑闪着紫色的巨型蝴蝶翅膀无声地从天而降，抬腿猛踹蓝星伤口一脚，蓝星扑通跪倒在地上，血从他口中喷出来，他下腰去抓诺拉的脚。一只由风汇聚成的猞猁呼啸着扑向蓝星的手，紫色的蝴蝶顺着风的方向朝蓝星俯冲过去，变成一个个暗飞菱。

诺拉双臂向后张开，翅膀对折，她飞快地逃离到一块石头上。好险，要是被抓住估计连骨头都剩不下。蓝星一挥手便将猞猁打散了，蝴蝶失去了方向，落在雪地里。蓝星向山谷顶部望去，大和刚探出来的头立刻缩了回去。

诺拉的到来让泉的呼吸乱了节奏，她又射了几支箭，这几次都被蓝星伸手抓祝

豆大的汗珠从蓝星脸上淌下来，那一箭让他伤的不轻，但也彻底激怒了他。蓝星站起身，捡起雪地里所有的箭，扬起笑脸。”小芸。“泉说，”你带吉儿走。“蓝星抡起胳膊，将箭朝诺拉那边扔过去，诺拉立刻向上飞去。蓝星晃晃脖子，箭又向泉这边飞过来，泉躲闪着，又回射过去，将蓝星的注意引向自己。

小芸将吉儿的胳膊搭在自己肩头，吉儿强撑起身子，回头看。

诺拉展开蝴蝶扇，在空中旋转出无数只蝴蝶。蓝星向着诺拉冲过来，手里紧握住泉射向他的其中三支箭，丝毫不躲蝴蝶菱的攻击，直奔向诺拉，将箭扔过去——

蓝星被天上劈下的雷击中，伽罗将雷公锤砸向大地，雷电一道一道地批下来，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伽罗不打算停手，疯狂地锤击着地面。

箭没有射向诺拉。它拐了个弯，目标是吉儿和小芸。

泉的身体向后飞去砸向两人，吉儿一把抱住她，三人向后翻滚着连撤五十米。泉的腹部被箭穿出三个窟窿，三株粟麦成熟地很快，几个血红的麦粒成熟了落在地上，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这还能活下来吗！你这个疯子！吉儿咬牙帮泉将箭拔出来，泉的意识还很清醒，她撕心裂肺地喊起来。声音在山谷里撞钟，像是唤回家的亡灵。小芸伸手试试伤口，告诉吉儿伤口并不深，要是马上进行手术包扎服药可能还来的及。

吉儿捧起泉的脸：“唉，你。”泉看向吉儿，吉儿扬起嘴角，血从泉的小腹汩汩流出，“你的伤还行，你大哥拜托你最后一件事。”

吉儿将小芸的手塞到泉手里。“带她走。”

诺拉哭喊着的声音顺着风卷过来，雪花盖在吉儿渐渐消失的鬼斑上，鬼道门打开后她的脸颊好像更黑了，皮肤紧皱着干了的血。

你想拿鬼道十门和蓝星一命换一命啊，大哥。

泉转头看一眼伽罗，摇摇头，把小芸的手塞回吉儿手里，强行站起来。

“大哥，你自己喜欢的人自己保护，埃”

泉嘿嘿笑着，向前走几步。

“蔼—”她的口中发出怪叫，伽罗回过头。

泉亲吻了右手并立的三根手指，直直的，伸向天空——

雷电停止，伽罗将诺拉拦腰抱起，两人旋转着消失。

“跟我走吧。”大和挎过小芸和吉儿的胳膊，旋转起来：

吉儿的头发垂在脸上，遮住她的泪水。

缝隙中她看见一只趴在地上怒视猎物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