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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亮散发着银色光芒铺照在大地之上,人们早已沉睡,

高层大厦中,一个七八岁的女孩趴在窗户边眺望着深山老林的方向,

“妈妈,你快看那边,好漂亮呀1女孩睁着她那大大的眼睛,指着远处天空之中电闪雷鸣的天气对自己的妈妈惊呼道。

“作业写完了就赶紧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边折叠着衣服一边对女孩催促道。

“知道了,妈妈。”女孩噘着小嘴对自己妈妈回了一声,便拉上了窗帘,

“铛”的一声巨响,从深山老林中响彻开来,

一位手持金色长枪的少年,被一股怪力砸的向后倒飞出去,他凌空翻了个身,落地之时手中的长枪猛然插进地面,长枪在地面上划出一道五米长的沟痕,方才站稳脚跟。

“再来,”少年抹了一把从嘴角溢出的鲜血,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看向对面,

只见对面站着一个身穿青色铠甲的僵尸,它手里握着一把散发着黑色烟雾的大刀,用它那冒着幽绿色火焰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位少年。

“呵呵,来就来,几百年了,好久没有打的这么痛快了。”说罢,僵尸单手提着大刀飞身而起就向少年砍去。

就在这时,少年体内突然冒出一股金色的雷电覆盖全身,噼里啪啦的电击声从少年身上传出,不绝于耳,他的一双眼睛也变成了金黄色,眼角处往外涌着金色的烟雾。

少年单手拔出插在地上的金色长枪,望着眼前手提大刀向自己砍过来的僵尸,他手握长枪的手猛然一抖,枪杆上便出现了一只五爪金龙的虚影缠绕在长枪之上。

少年双脚猛蹬地面,纵身一跃,挥舞着手中长枪迎向僵尸。

我叫张天,今年十七岁,家住距离ly市偏远的一个小山村,名为前柳村,村子不大,只住着几十户人家,

我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我刚刚出生的那天晚上,一家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我妈竟然趁着家里人一个不注意,抛下我和我爸连夜翻墙头跑了,

等我懂事后,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中才得知,我妈当初是被人贩子拐卖来的,听说是个大学生,长得还很漂亮,

所以,自小我就没见过我妈,甚至连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对她我也没有任何印象和感情,小时候,我心里多少还有点记恨她,记恨她当初宁愿连夜翻墙跑路也要抛弃我,再怎么说我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可是等我长大一点后,心里也就不怎么怪她了,谁愿意在自己不情愿的情况下,被卖到这里过活一辈子,如果有人想,不是被迫就是有玻

那时候村子里还很穷,一家人只能勉强的解决温饱问题,根本就拿不出多少的彩礼钱娶媳妇,再说了,只要脑子没锈掉的女孩,谁愿意嫁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遭罪,就连我们自己村的姑娘都不愿意留在这,更别说其他村子的姑娘了,

可以想象我们村子到底有多不堪,所以,村子里只要冒二十出头还没娶到媳妇的青年,家里的老人就会左拼西凑的借点钱,去人贩子手里低价买个从外地被拐来的姑娘给自己儿子当媳妇,只为给自家儿子生娃用来传宗接代,

买回来听话的倒还好,毕竟花了那么多钱,心里多少也能平衡一点,如果有不听话的想跑的,抓回来就会遭到一顿毒打,直到把她打怕了,不敢再跑了才愿意停手。

我们村子坐落于西北环山的地方,唯一通往外界的就是村子东面的那条坑坑洼洼的土路,

在这条土路两侧不是穷山就是恶水,路的南侧是一片光秃秃的小山丘,山的斜坡处有一片平地,那里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坟头,只要是村子里有老人去世,都会被埋在那里,我们把这种坟包比较多的地方称为坟子窝,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墓地,

坟子窝的西侧不远处栽着一大片的松树,每天都有不少乌鸦在松树林里“哇哇”直叫,走在这条土路上,白天倒是感觉挺正常,一但到了晚上,这条路一个人压根没人敢走。

路的北侧是一条不算宽的河流,说是河流还不如说是一条臭水沟,河里还长满了芦苇,

我们村里没有学校,只能步行去邻村的学校上小学,初中和高中都是在县城,所以这条路也就成了我们孩子上学的必经之路,

每逢下雨天,这条路就像和稀泥一样,所以大部分村民遇到下雨天,他们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上学的孩子来说,这条路反而成为了我们这群孩子的乐园,因为只要遇到下雨天,放学回家后,父母就会发现孩子脚上的鞋子不是少了一只那就是一只都没有了,

可能大部分人都打过雪仗,但绝对很少有人打过泥仗,可以想象,一群孩子放学不回家,冒着雨在路上打稀泥的画面,也就是因为经常这么干,

玩够回家后,不免被家里的父母一顿暴揍,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像往常一样在路上打泥仗,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在泥里掺着石头就往我头上扔了过来,结果我的额头上就被打出了血,

我捂着头浑身是泥的回了家,爷爷竟然一时间没认出我来,等我哭着喊了我爷爷一声,这才反应过来,他先是帮我洗了澡,然后再帮我处理了额头上伤口,

而我爸呢,知道爷爷总护着我,他每次都很鸡贼的趁我爷爷不注意,把我拉进房间狠狠的揍上一顿,我被揍得在屋里哇哇大哭,爷爷就急的就在门外使劲的砸门,大喊着让我爸停手,

我就在这条土路上每天来来回回的走了十二年,直到我高中毕业,这路也没被修好,

距离村子最近的一个小县城,骑车的话也得半个多小时才能到,步行的话需要一个多小时,

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做棺材生意的,棺材匠这一行,自古以来就被外人称为砸不烂的铁饭碗,因为谁家都会有生老病死不是,所以从小我也没被饿着过,想吃什么我爷爷就会给我买什么,我的童年也算过得不错。

方圆百里之内,很多人都知道我爷爷的大名,也知道我们老张家这一门手艺做工精细耐用,即使进村的那条路很难走,还是有不少外村的人来找我爷爷定制棺材,

棺材匠传到我爸这一代,已经是第六代了,我爸从小就话不多,但是出了奇的聪明也愿意吃苦,他没用几年时间就学会了我爷爷的一身本事,甚至手艺都远超我爷爷,做出来的棺材可以用巧夺天工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棺材也叫寿材,装了死人的棺材叫灵柩,做棺材的木材就叫寿木,棺材是用六块寿材打造成的,我们口中最忌讳的三长两短,就是指没有盖上的棺材,一但盖上那不就是逝者了吗?

棺材匠有三不打,也是三大禁忌,第一就是不给恶人打棺材,恶人生前作恶多端,死后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不应该让他们入土为安,如果给恶人做了棺材,那做棺材这个人必定就会缩短自己的阳寿,

第二就是不给新婚当天死去的人打棺材,不管是新娘还是新郎,因为他们结婚当天死了的话,他们会不愿承认自己已经死了,毕竟心愿未了,而且心里的怨念极深,如果有人敢给他们做棺材,那这个人也就离死不远了,

第三就是孩童不打,因为夭折的孩子死后会带有怨气,触碰到的话可能会被它缠上,都说阎王好请小鬼难缠,就是这个意思,

我爷爷卖棺材也都是明码实价,在棺材这行里卖的算是中下等价格,少一分都不行,要是客户给多了,我爷爷就露出满嘴的大黄牙向人低头哈腰的感谢,

订棺材需要先交钱,然后我爷爷才会根据死者的身高体重打做棺材,再把做好的棺材送到客户家里,如果有人要想赊账,那根本连窗户都没有,

我爷爷做的棺材一般都是杉木做的,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买不起,都穷嘛,附近村的也有很多村民因为买不起棺材,便不满我爷爷的做法,说我爷爷发死人财,卖得贵,背地里没少问候我家祖宗十八辈,说挣死人钱,死后也得进十八层地狱,

我爷爷知道后也不生气,毕竟谁也不是圣人,拿钱办事理所应当,想要空手套白狼,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事,

到了九零年代,农民的生活才慢慢好转起来,那时候人们最迷信,传统思想也很老旧,古时候就流传着卖身葬父的说法,人死后必须入土为安,棺材就是死者在下面的家,这样死者才能安息,棺材棺材,示意着子孙可以升官发财,所以有的人为了能给病逝的家人买一口棺材,有的去借,借不到就不惜变卖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没钱的就卖自己的闺女嫁给光棍当老婆,从而换取一些彩礼钱,

但是在我眼里他们就是封建迷信,他们嘴里的妖魔鬼怪都是老一辈们闲的没事杜撰出来的,可是即便我不信,老祖宗代代传下来的规矩,也潜移默化的约束着着我,

四年前的一天早晨,我爷爷像往常一样上山伐木准备给客户做棺材,结果到了第二天下午也没有回来,我爸心里放心不下我爷爷,怕我爷爷出了什么事,就喊上村里关系还算不错的亲戚帮忙一同上山寻找,

当我爸找到我爷爷的时候,他正被一棵粗大的杉树压在下面,身子早已经凉透了。

那时候我还在县里上初二,等我得知爷爷的死讯急忙赶回家的时候,我爷爷的灵堂都已经布置好了,

爷爷头朝南,脚朝北,对着大门口就那样躺在堂屋内用几块木板拼凑起来的床榻上,脸上还盖着几张黄纸,床头下方的木板凳上放着长明灯和插着筷子的黄米饭,瓦盆里烧的纸钱被风吹的打着旋的四处飞舞,

看到爷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噗通”一声跪在他身边,鼻子一酸,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或许是太过伤心,我一口气没喘匀,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在梦里,我梦见了我爷爷,只不过我爷爷站在白色雾气当中,我想冲过去,可是发现自己的腿根本动不了,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我爷爷放声哭喊着,“爷爷你别走”,

此时我爷爷身边还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他们身处一大片白色雾气当中,个高的人,身高能有两米,身材较瘦,面色苍白,身着一身白色长袍,头顶戴着一顶白色的圆筒高帽,帽子上写着“一见发财”,嘴里面还吐着一根长长的舌头,脸上一直满面微笑,显得格外的狰狞,他左手拿着一本很厚的书,右手提着一根哭丧棒,

矮个子的人,身高有一米七,身宽体胖,面色黝黑,面容显得格外的凶悍,身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圆筒高帽,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四个字,黑袍男子左手拿着铁链,右手同样也提着一根哭丧棒,哭丧棒上还系着几个小铃铛,铁链的另一头捆在了我爷爷的手脚之上,他们分别站在我爷爷两侧,显得格外的诡异。

爷爷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只不过此时他的脸色很惨白,就像一张白纸,他面带微笑的看着我说道:

“天儿,乖,不要哭,你要好好的学习,将来走出这个穷山僻壤的山村,千万不能跟着你爸学做棺材,就算你爸逼着你学,你也不能学,吃阴人饭,有损阴德,处霉运,老了也会不得善终,这你也看到了,你爷爷我呀,就是个例子,我不希望你步我的后尘,你......”

“张起德,你的时辰已到,跟我们走吧”说话的是身着黑衣长袍的男人,他面带凶相,他拉了拉捆绑着我爷爷的铁链,很不耐烦的打断了爷爷想要说的话,

“两位老爷,我还有最后一句对我孙子说,说完我就跟你们离开”

“范兄,这小子白白净净,很是惹人喜欢,既然他爷爷舍不得他,不如我们连他也一起带下去吧,你说可好?呵呵......”身着白袍男子突然阴恻恻的看向我,笑着和黑袍男子商量道,

听到白袍男子说的话,我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哆哆嗦嗦的险些瘫倒在地,额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淌了下来。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两位老爷,我孙子还小,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我不说了,我现在就跟你们走”

“让你托梦给你孙子已经是我哥俩对你法外开恩了,你还想给我拖延时间,你要是不识好歹,那就不能怪我们哥俩了,麻溜点快走,把你带回去,我们哥俩还得回去喝酒呢”

白袍男子虽然一直保持着微笑,可阴恻恻的笑脸上带着强大且不可抗拒的的威严。

还没等我从惊恐中反应过来,黑白二人就已经带着我爷爷从雾气中消失不见了,

看到爷爷就这样被一白一黑两人带走,我从梦中惊醒,嘴里还大声的喊着“爷爷,爷爷”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回想起刚刚的梦境,眼泪又一次忍不住的夺眶而出,我咬着被子的一角,撕心裂肺的趴在被子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许久之后,我擦了一把眼泪,精神萎靡的从房间里走出来,灵堂门口此时坐着两个我不认识的老头,他们拿着旱烟袋,显然是我爸从外村请了懂白事的人过来帮忙的,我爸坐在棺材前面的瓦盆旁,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小声的哭喊着,

爷爷的棺材是他很久以前就给自己打好的,一直放在棺材铺,现在也就直接用上了,我爷爷的遗体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里面,寿衣也早已经被我爸换好了,

我看了一眼我爸,他十几天没洗的头发也已经剃光了,本就黝黑的脸上此刻显得又苍老了许多,

我小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她眼圈含着眼泪,默默地坐在东面的屋子里拿着针在做孝服,旁边坐满了过来帮忙的亲戚,她们一边安慰着小姑一边同样忙着手里的针线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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