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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各部从事的营地俱皆完工。
刘昱营中的高台,及高台上的楼阁上午时就已建好,在陈获、孙卢的随从下,刘昱、陈直登上楼阁远望。
刘昱部的营地偏南,斜对着业亭县城的西城门。在其营地南边、北边,此时望去,共七八个占地或大或小的营垒,呈月牙形,分向两边延伸,将业亭县城的西面牢牢地围在了其中。
诸营垒中,面积最大的是正中靠后的那座营垒,占地足有数十亩大小,其营中最大的一面军旗数丈之高,色呈黄,垂着飘带,写着个“力”字,这座营,正是力子都部的大营。
再往城南遥望,城南只有董宪一部兵马,董宪虽然没得机会在费县募兵,然在打下郯县后,他还是抓紧机会,把自己的部曲进行了稍微的扩充,原其有部曲三千余,现有兵马四千上下,他把他的这四千兵马分做了两个营,一个驻扎城南靠西位置,一个驻扎城南靠东位置。
侧耳听之,远近俱是人声马嘶,自各营传出。
展目眺看,西而至南,相连的营垒绵延十余里长,各营垒无不刁斗森严,旌旗如林。
刘昱不觉喟叹。
陈直了其心意,抚须而笑,说道:“刘郎,可是因见营垒壮观,军容盛大,因乃慨叹?”
“姑丈,却也不知何时,咱们手下能有这般人马,讨逆剿贼,可有此等盛况!”
杜俨视力子都等为贼,以汉家宗室自励的刘昱,却是以王莽为逆、以杜俨为从逆之贼。
陈直笑道:“刘郎,较以咱们在东郡时,咱们今之部曲,已是胜过那时,且得了力大率的军械拨给以后,现今咱们部曲的军械更是胜过那时了!而下看来,咱们离开东郡,往东海来,是个正确的选择。我等不是已经定下了将来寻得机会,便西入鲁郡,以得更好发展的策略了么?刘郎,只需按下耐心,假以时日,徐徐待之,能拥有这么多的人马并非不能!”
随从在侧的只有陈获、孙卢两人,一为陈直兄弟,一为刘家故客,皆是心腹,对“寻机西入鲁郡”此一发展方略,他们尽都知晓,因不必避讳。刘昱说道:“可是姑丈,要‘待’多久?”
“刘郎,咱们不是已经反复地议过此事了么?此攻沂平,有樊大率那边相助,两路兵马合计两万余人,杜俨再是知兵,此战以我观之,我军亦能必胜!沂平者,力大率之乡里也。我料,打下沂平后,他当就会留驻沂平。……刘郎,那个时候,就是咱们‘西入鲁郡’的时候了!”
陈直“此战我军必胜”的判断,刘昱是赞成的,而正因赞成,眼见得打下沂平在望,他才不禁的患得患失,担心“西入鲁郡”的计划不能得以实现,说道:“姑丈,这些事咱们确是再三议过,然我忧虑,若是到时,力大率不许咱们西入鲁郡,如何是好?”
“他不会不同意的!沂平此地,北为琅琊,南为淮、泗,东为大海。沂平一下,樊大率在城阳,琅琊是不能进的;淮、泗水宽,不易渡之;东边大海更无须言,这也就是说,仅剩下可供力大率下一步再做谋取选项的,便只有往西发展的这个方向了。咱们是东郡人,以为他打开通向东郡的道路为由,主动请缨,为其先锋,先击鲁郡,他怎可能会不同意?”
刘昱点了点头,说道:“姑丈所言甚是。只是姑丈,要想实现咱们的这个目标,却也得有个前提,就是在打沂平此战中,咱们的部曲不能出现太大的伤亡!咱们现才共不到两千部曲,若再伤亡过多,还如何能够再西入鲁郡?”
“所以咱们此攻业亭,领了力大率叫咱们试探先攻的任务之后,我不是建议你,宜当把咱们的本曲保全,而可先用曹幹、孙卢两曲作为先攻么?刘郎,打仗,尤其咱们又非力大率的嫡系,哪里可能会没有伤亡?但只要咱们的本曲,只要咱们部中的老卒伤亡不多,那么一场仗下来,就算曹幹、孙卢两曲的部曲伤亡殆尽,也没关系。一则,老卒还在,咱们的基本战力就还能在;二者,损失掉的新卒,咱们也能通过招募而得以补充。”
刘昱回顾了眼侍立身后的孙卢,说道:“按我的意思,打业亭这仗,咱应当是让曹幹和戴兰两曲先上!孙卢曲虽也是新曲,然孙卢在操练上甚是用心,又有姑丈你亲自指导,依我看,要论战力的话,他曲部曲的战力现在说不定比戴兰曲还要强些的!”
“话虽如此,然戴兰是部中老人,若厚此薄彼,只让曹幹曲先上,却留孙卢曲不用,必会激得曹丰、戴兰、曹幹俱皆不满。刘郎,你现为一部之主,‘公生明’,公道二字不可忽视啊!”
刘昱其实也知道,只让曹幹曲先上,不让孙卢曲先上,肯定极不合适,方才所语,无非是发发牢骚,表示下对戴兰、戴利兄弟一贯的不满罢了,同时也是当着孙卢的面,表示一下自己对他的“亲近、重视”之意。——只从后者来讲,刘昱笼络人的心机倒是渐有长进。
听了陈直的话,刘昱说道:“罢了!”叫孙卢近前,温言说道,“孙卢,这次打业亭,我是不想让你曲先上的,但没办法,你曲只能先上。等打下了业亭,你曲损失多少人,我给你补上多少人!另外还有,我知道你一上劲,你就不顾性命,记住,没我的命令,你不许亲上阵!”
孙卢心头感动,咧嘴笑道:“是,郎君。”
“姑丈,各营的营垒都已筑成,力大率今儿个会不会就下令攻城?”
陈直望了望业亭县城,说道:“再两个时辰就傍晚了,今天应不会攻城,不过力大率今天可能会召咱们再去他帐中做一次军议,明天,应该就会开始攻城了。”
谈谈说说,几人又说了一会儿。
正说话间,遥见力子都大营的辕门打开,七八骑自营内驰出,分朝各营而去。
在费县休整,招兵买马的这段日子里,不但力子都本部的部曲得到了最多的扩充,并且力子都还给他自己搜集到了数十匹马,这些马多是费县本地豪强养来自骑的,马种寻常,也没有受过训练,用作战马当然不足,但平时用来传个令什么,让传令兵骑一骑,却是绰绰有余。
刘昱、陈直等知,这定是如陈直所料,力子都果要召各部从事再去他帐中,进行临战前的最后军议了。
便也不等传令兵到,几人就从楼阁上下了来,先回帐中。
到大帐中没多长时间,外边亲兵进来禀报,说是力子都的传令军吏已到辕门外,传力子都的军令,叫刘昱前去参加军议。刘小虎带着她的女兵在校场上操练,刘昱令人去通知她一下,便说他和陈直赴军议去了,随后即自与陈直出营,往力子都大营前去。
……
刘昱、陈直前脚出营,曹丰、戴兰、曹幹等后脚知悉。
如昨晚一样,戴兰、戴利还是在闻讯后,就立刻赶去了刘昱的大议事帐,等刘昱回来。
因了昨晚见戴兰、戴利直接在大议事帐里等,曹丰、曹幹今日也没再等刘昱相召,亦是先来大议事帐。到至帐外,与昨晚不同,昨晚帐外只有刘昱的亲兵守卫,今日帐外多了四个女兵。
这四个女兵有三个是熟面孔,一个黄妨、一个二狗子,再又一个是出自曹丰老营的一个妇人,剩余那个是生面孔,不知道是刘昱老营的人,还是戴兰老营的人。黄妨、二狗子均披着皮甲,皮甲以黑红为底色,绘着云纹。黄妨三人持矛挂刀,二狗子个低,未用刀矛,只配了柄短剑。
刘小虎的女兵组成后,男女有别,曹丰、曹幹都很少与她们近距离接触,兄弟两个皆是多看了几眼。出自曹丰老营的那个妇人向曹丰行了个礼。曹丰厚道,不拿大,忙做回礼。二狗子眼珠滴溜溜地在曹幹身上转了几转,催他说道:“曹郎,大家帐里等你们呢,还不赶紧进去!”
“好,好,多谢……”曹幹前世看过些明清小说,记得外人对丫鬟似有“姐姐”的尊称,下意识的想要学来,想说句“多谢姐姐提醒”,话到嘴边,这二狗子才十几岁年纪,又说不出口,就摸了摸颔下短髭,把此语含糊代过,呵呵笑道,“我和我阿兄这就进帐。”
“你的那两句话,大家把之写在了俺们的军旗上,你知道吧?”二狗子说道。
她说的是刘小虎把“汉家女儿多奇志,不爱红妆爱武装”这两句,绣在了她的两面军旗上。
曹幹说道:“是前天才写的吧?我见到了。”
“你这两句大家喜欢,我也喜欢。你有空了,多写几句这样的话!”
曹幹笑着应好。
兄弟两个进到帐中,戴兰正在与刘小虎说话。
见他两人来至,刘小虎起身相迎,戴兰、戴利也各相迎。
两人行罢礼,等刘小虎坐下,乃才入席,戴兰、戴利也重新落座。
刘小虎接上刚才的话头,笑问戴兰,说道:“戴君,你说什么好?”
“我刚在帐外,看见了大家的女兵,披甲持矛,威风得很!我瞧着,比从事的亲兵都要威风。大家,我真是惭愧,要论练兵,我真是远远不及大家。我曲的那群狗东西,懒散成什么样子!”
刘小虎笑道:“戴君,不如你练兵不如我,是你心底仁厚。”
“是因为我心底仁厚?”
刘小虎笑道:“是啊,戴君,你不舍得你部曲的兵士吃苦受累,可不就是心底仁厚么?”
此语像是在开玩笑,但众人都能听得出来,实际上是借着戴兰的话,刘小虎在委婉地给他指出他练兵上的问题。
戴兰拍了一下脑门,说道:“刘大家,你懂我!我这个人啊,就是仁厚,从小我阿母就说我仁厚善良。”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知道,不舍得部曲吃苦受累,是练不出好兵的!只是我的部曲,要么是我的宗亲,要么是我的乡亲,我也真是下不了狠心操练他们!”轻轻地拍了下案几,说道,“不过,刘大家你说得太对了,不下狠心,咋能把兵练好?兵不练好,又咋能为刘从事、为大家打仗?大家,从明儿开始,我就好好地操练我曲中的那帮兔崽子!”
“阿兄……”
无用戴利再说,戴兰也已知他要说什么,打断了他,说道:“行了,不是兔崽子,你别说了。”
他兄弟二人斗嘴,实乃司空见惯。
刘小虎一笑,说道:“力大率又把我阿弟和我姑丈叫去了,这次军议当是打业亭前的最后一次军议,具体何时开打,攻城方面的具体部署,应都会在这次军议上定下。且等我阿弟、我姑丈开完军议回来后,看看力大率是何命令吧。”
众人皆道:“是。”
刘小虎於让位给刘昱后,在本部的军议上,往往话不很多,然她非是不擅交际之人,别的不说,只她领着一帮男人造反起事就可看出这点,若其不擅交际、不够外向豪爽,如何能压得住台面?遂一面等刘昱、陈直回来,她一面与戴兰、曹丰、戴利、曹幹说些闲话。
却不与昨晚的军议同,力子都今天的军议没开太久,约等了小半时辰,刘昱、陈直便回来了。
他两人进到帐中,众人迎接。
刘小虎问道:“阿弟,力大率下攻城命令了么?何时攻城?是不是明天开始攻城?”
“明天并不攻城。”
刘小虎讶然,说道:“明天不攻?那力大率今日召你们军议,是为何事?”
“力大率下了两道命令,一道是季军师在城西、城南各选了两处和一处位置,从明天开始,各部都需派出部分兵马,尽出老营劳力,在这几个地方挖土堆山,要求土山高度超过城墙垛口,三天内堆毕;一道是也是明天开始,他将会别遣兵马,分掠邻近乡里,裹挟壮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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