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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夫人这日的心情可以说是一波三折,起初听了陆顷要回来,欣喜着为他接风,还想着他回带回加官进爵的圣旨什么的。
结果陆顷回来是回来了,却什么奖赏都没有,回来还不到一个时辰又匆匆出了府,他便是有不得已的缘由,她心里也着实不痛快。
本来她以为这天已经够糟心的了,便想着早早歇下,却不想晚间陆顷竟来她这处。
王嬷嬷为难道:“老奴方才和二爷明说了,老夫人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便明天再说,可二爷执意要今晚见您。”
陆老夫人脸色也不大好看,但那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又时隔多年才见上一面,心里便是再不快也忍了下来。
“先让他在外头等着,找几个手脚麻利的过来伺候我更衣1
陆老夫人年纪到底上来了,一顿梳洗更衣后只觉得手脚发软,浑身使不上劲。
此时陆顷正坐在正厅等着,半炷香后陆老夫人由王嬷嬷扶着端端正正地进来落座。
“顷儿啊,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今儿你一早回来,还没喝口茶汤的就又出了府,直到这天黑才回来,还非要见我这个老婆子1
陆老夫人就不明白,陆顷今日为何非要见她,往日里他不是喜欢说一不二的吗?现在又有什么大事是他做不了主的?非得拉她一个老婆子半夜商讨?
陆顷自从走出那间酒楼就心情不佳,又被自己亲娘明里暗里数落一顿,实在郁闷得慌,但是他还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遂接话道:“娘教训的是。”
陆老夫人见他郁闷不得志的样子,也心软心疼了,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强硬。
“可是有什么事是想和我说的?你尽管开口便是,为娘能帮的必定帮你。”话虽如此说,但是陆老夫人心里也门清儿,陆顷的那些事她还真插不了手。
陆顷说明来意:“昔日里娘一直催促儿子成家,那时儿子心不在此,如今想来娘说得有道理,儿子是时候该娶妻成家了。遂前来想麻烦娘花些精力时间,为儿子相看相看。”
让陆顷成家是陆老夫人多年来的愿望,之前他一直推脱,她也不好逼紧了,如今她都快放弃了这个念头,他又到跟前谈起此事。
陆老夫人哪会拒绝,只是一时间被他这突变给惊着了,半天后才喜道:“好好好,不麻烦,不麻烦,你想要什么样儿的,只要你提出来,娘保准给你找到1
陆顷扯扯唇,“都好1
陆老夫人却不想这样随便,她儿子可是年轻有为的大官,身上又有军功,相貌也是一等一得好,便是皇家的公主也娶得!
“怎可都好?总得有些期待,不管是相貌,性情,还是家世的,你再好好想想。”
陆顷心里毫无波澜,淡淡道:“儿子相信娘的眼光,娘喜欢的定不会差1
眼见陆老夫人不慎开心了,陆顷沉了沉眼,又加了两句:“家世不必太过显赫,要温顺些的,主要是端的起主母的风范1
陆老夫人这才安下心来,他能提些要求就好,她就害怕她儿是被月清那个狐狸精给勾没了心魂!
当晚,明国公亲自去了京城郊外的别院,顾珍突然见明国公来这里,心里有些慌乱。
“外祖父?您怎么来了,这还大半夜的,仔细身子1
明国公接过顾珍地上来的披风,没有披在身上,只沉着脸看了看顾珍,便抬脚往里走。
顾珍看着明国公进去的背影,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是她直觉明国公怕是知道了些什么。
下人们很会看眼色,上了茶水后通通留在了外间守着。
明国公落座后,并没有用茶,而是直盯着那茶盏,顾珍也没有主动开口,静静立在一旁。
半天后明国公看向顾珍:“你和陆顷到底是怎么回事?别想着瞒着我这个老头子!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1
顾珍站在一旁沉默了会儿,“外祖父,我觉得此事没什么好说的。”
明国公惊讶:“没什么好说的,这怎么能没什么可说的?你不说说你是如何看待陆顷的?或者说说你们……罢了1
明国公长叹一口气,室内传来长久的寂静。
“我今日与他见了一面。”
顾珍看向明国公。
“他问你的身份,我说是我故人的女儿。他还……”明国公迟疑了下继续:“他还向我求娶你1
明国公认真打量顾珍的表情,除了一些惊讶外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一脸怪异地收回了视线,他本以为和乐对陆顷也是有几分情意的,到头来还真是那小子一厢情愿了!
顾珍惊讶过后归于沉静,认真道出心中所想:“我对他没有那种感情,此生我只想在此间度过。”
“外祖父,您又是如何回答的?”
明国公坦言:“我说的和你差不多,也警告了那小子一番,他也应下了,所以不管你对他是真无情也好,假无情也罢,从此以后你与陆顷再无瓜葛1
顾珍没想到陆顷能答应不再纠缠,心中微喜,爽朗道:“外祖父安心便是,我不喜他1
明国公被顾珍的爽快震惊到了,他又想起白日陆顷的态度,或许陆顷那小子说的是真话,他孙女不仅没有被欺辱,还是欺负他人的那个!
“话都说白了,你今日也早早歇下吧,我便先回了1
“天黑路险,外祖父也上了岁数,实在危险,不如留下过夜吧?”
“这怎么成?”要是传出去了世人会如何想他?
明国公执意要离开,顾珍也不好阻拦,只是明国公离去前留下句,过两天去明国公府陪他喝水下棋,就上了马车离去。
顾珍应了声,看着马车逐渐缩小直至完全没了影儿,才与婢女们回了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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