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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稍微花了点功夫把漫画换成主世界,然后将目前已知的所有信息解释一部分给了二人听。
不过他略去了自己捡到漫画并且随时准备好死亡那一段,反正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灰原哀并未意识到什么不对劲,赤井秀一只是看了他一眼,也并未点出他的隐瞒。
“所以你应该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得到另一个世界记忆的人,并且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很多事情。你发现会变成那样——你称之为同化——的人不止你一个,准备想办法把他们……把我们的记忆恢复正常。”
灰原哀冷静地总结完,紧紧皱着眉,精准找到最关键的问题“如果记忆没有恢复,会发生什么事?”
工藤新一稍作沉默,低沉地说“会慢慢变得不像他们自己,最后迎来那个世界里他们的结局。”
“比如在你记忆里已经死亡了的宫野明美。”
灰原哀的脸一下变得煞白,她没有丝毫犹豫地上前一步问道“要怎么恢复记忆?”
“还以为你会说‘没睡醒吗工藤’之类的话。”工藤新一倒是不准备卖关子,吐槽了一句后说出了自己这两天试探出来的规则,“……就是这样,按秀哥跟我说那样,受到刺激的时候记忆会恢复一些,而这之后再解决或解开引发同化的那个诱因,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嗯,那些记忆对我来说就像看了一部沉浸式的漫画。虽然很真实,也能够和里面那个我共情,但我很清楚那个人不是我。”终于开口了的赤井秀一沉稳地解释道,“同化期间的记忆也很清晰,而且那个时候的我记忆只到加入组织第二年末截止,现在的我能回想起来的那个世界的记忆却到了组织覆灭的前一天。”
“诶,原来秀哥记起来那之后的事了啊。”工藤新一讶异地说,“那还要再等几个例子,才能确定同化解除后的记忆到底到哪里为止了……不过能肯定的是,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亡的人记忆估计只会截止到那个时候吧。”
闻言,灰原哀严肃地问“工藤,你真的能确定把孩子们留在琴酒、不,按你的说法是黑泽阵身边没问题吗?”
“你有没有想过,在我和赤井秀一都中招之后,那个人也有可能马上中招。”她说,“孩子们现在很信任他们的黑泽老师,可琴酒不是一个对小孩会善心泛滥的人。”
“我愿意立刻相信你说的这些事情是因为我某种程度上的确很信任‘工藤新一’,也知道那家伙绝对不可能真心反驳他和毛利兰是一对的事实。”灰原哀强行忽略工藤新一努力辩解自己清白的言论,抿了抿唇。
“但我是不可能会像你一样相信那个人的……你是认真的吗?明明按照你的说法,你也有那个世界的记忆吧。”她说道。
灰原哀是不相信工藤新一会在那种情况下还对琴酒抱有无条件的信任的。
“哪怕他在这个世界的职业是老师——他是老师?学校敢收他?”
这回连赤井秀一都把视线移了过来,毕竟在此之前他也不知道黑泽阵辞职后在干什么。
工藤新一沉痛地在心里跟尚且不知情的阵哥道了个歉,随后镇定自若地往两个知道琴酒有多凶残的人耳边丢了枚炸弹。
“这个世界的阵哥,也就是琴酒,曾经是一名公安。”他正气凛然地说,“现在则是一名幼稚园老师,樱花班班主任,跟我是认识六年的好友。”
灰原哀和赤井秀一都默了。
“那个琴酒在这里当过公安?”研究员小姐瞳孔地震。
“他现在在做幼稚园老师?”公安头子冷淡的面具隐隐崩裂。
“咳,总之根据你们的情况,我暂时能判断同化的触发点和那个世界里的‘执念’或者‘愿望’有关。像秀哥的执念是组织毁灭,家人平安,灰原的愿望我不清楚,猜一下应该是和明美再见一次吧?”
灰原哀轻哼一声,还是点头赞同了这个观点,赤井秀一也没什么异议。
“所以大胆推理阵哥的触发点是‘叛徒’。”工藤新一解释,“因为昨天我们帮秀哥恢复记忆的时候我拜托他扮演成琴酒,却没什么特殊反应。那就可以排除‘组织’了,而在进行和‘叛徒莱伊’相关的对话时,他的话反而有些奇怪。”
“那不像是黑泽阵会说的话,更像是琴酒。”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既然触发点是叛徒,那么应该没什么关系了,那里几个孩子都是普通的小孩,宫野明美应该也不算是叛徒……
“不。”他忽然开口,凝重地说,“波本……降谷零,他也是公安卧底,哪怕身份在很后面才暴露,现在也还是小孩子。但如果算上他的话,这几天下来黑泽已经累计和四个背叛组织的代号成员见过面了。”
雪莉、莱伊、苏格兰,还有波本。
—
“黑泽老师,你和那个长头发的警察认识吗?”降谷零扯了扯黑泽阵的风衣腰带,仰着脸状似天真地问,“我刚才走得比较慢,听到志保姐姐喊他‘渣男’,那是什么意思?”
黑泽阵垂着眼角,脸上写满了厌烦和疲倦,浓浓的起床气还没消掉,然而在听到渣男这个词的瞬间,他周围所有低沉的情绪都被同一种积极情绪代替了。
“你说那家伙被雪莉喊渣男?”他表情不变,手已经伸到口袋里按下了录音笔,“她是怎么说的?”
降谷零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黑泽阵满意地结束了录音,随口敷衍前面的问题“不认识。是个你现在还接触不到的词,以后你的小学老师说不定会教。”
被骗了的小学生笑容僵硬住,小小的拳头在背后捏紧。
可恶,他还想从这人这边挖出点跟那个警察有关的黑料告诉志保姐姐,让她们离那家伙远一点的。
黑泽老师是怎么回事,他那个表情明显是在幸灾乐祸吧,他明明就认识那个叫赤什么的人!
果然,他还是最讨厌黑泽阵这个老师了。
黑泽阵的角度其实能看见这小鬼的神色变化,还有背后的小拳头,不过他也懒得管。
他和叫降谷零的小鬼头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反正小鬼又打不过他,装作看不见还能勉强维护一下对方小小的自尊心——这是黑泽阵从教育书籍上看来的。
降谷零本人并没有感觉到被维护了,与之相反,黑泽阵每次冷静的表情跟装酷(他的视角)的行为在他看来都是对自己的挑衅与蔑视,他总有一天要把这个讨厌的坏老师真面目揭穿,然后暴打一顿!
曾经的降谷零以为自己是个像父亲说的那样沉闷无趣又严肃巴巴的小大人,后来跟诸伏景光等人认识后,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孩子,才第一次听见‘小孩子可以不用考虑这么多,开心才是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这种言论。
于是在得知萩原研二跟伊达航都想考警校,并且自家邻居哥哥就是个很有名气的刑警后,他给自己立了一个坚定的人生目标考上警校,当一名保护国民的警察,如果是公安就更好了。
然后,在两年前黑泽阵来了他们幼稚园,接手了他的班级。
见面第一天得知他的最终志愿是公安,黑泽老师露出了十分不屑的表情,言辞冷漠地说“公安里的蛆虫那么多,又都弱得不行,有什么好去的?”
……降谷零听完这句话之后拳头就痒痒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两年来真是做梦也想揍黑泽阵一拳。
黑泽老师完全不知道自己毁灭过一个小孩子的梦想,他刚录到赤井秀一的黑历史,正心情颇为不错地站直身体,结果一转头,看到了米花公园对面那栋大楼上挂着的ed大屏幕,上面正在播出一档早间栏目。
主持人水无怜奈,和特邀嘉宾绿川光。
他的头忽然痛了起来。
……
等工藤新一三人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原来的位置上一个人都没有看见,灰原的脸色很难看,另外两人也严肃警觉了起来。
“志保姐姐!新一哥哥!”突然,步美从对面街的图书店门口跑出来,高兴地冲他们挥手,“黑泽老师忽然说他有事先走了,让我们在店里一边看书一边等你们回来!”
灰原哀已经快步走过去查看她失而复得的姐姐情况了,工藤新一却皱起了眉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不对劲。”他说,“阵哥不可能随便把孩子们留下来的,他没有给我发消息。”
显然也很了解那个人的赤井秀一抬头,也看到了有那两道身影的ed屏幕,神情郑重。
恐怕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们失去了黑泽阵的行踪。
—
黑泽阵在发觉头痛的时候还没有把这个跟赤井秀一昨天所谓的记忆混乱联系起来,他只是本能地觉得不太对劲。
由于赤井秀一也已经恢复正常,他就不打算再留下来跟那家伙碰面了,干脆把几个小萝卜头领到对面的书店,拜托店主暂时看一下他们,乖乖等工藤新一来接。
随后,他就驱车离开了那里。
黑泽阵的车是保时捷356a,按理来说靠公安跟老师的工资,他是买不了这辆车的,可事实上这老爷车他从六年前还在公安的时候就在开了。
两名好友没有问过,所以黑泽阵也没有告诉他们这是他用自己帮乌丸集团做过几次任务后,那位代号叫朗姆的董事长打过来的工资买的。
而在直觉的驱使下,下意识觉得不能直接回家的黑泽阵趁着红绿灯的间隙,拨出了一个号码。
手机屏幕上的备注是一个简单的名字——
莎朗·温亚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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