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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道:“去将沮授叫过来,颜良迎战文聘!”
“诺!”
……
关羽单刀匹马,抡着青龙偃月刀便朝混战的双方里冲去,发出了低吟的巨吼,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徐晃,大声叫道:“徐晃!”
徐晃正在开弓射箭,猛然听见了关羽的一声大喝,便回过了头,一看对方是关羽,便寻思道:“关云长有万夫不当之勇,我若击败了他,必然能使得敌军士气大落,而增强我军士气。”
一想到这里,徐晃便立刻招呼了十余个骑兵和自己一起来会关羽,将自己的部下委托给了手下的几个军司马,让他们继续带着骑兵进行奔射,他自己则弃弓换斧,抡着鎏金大斧和身后的十余名精挑细选的亲随一起迎上了关羽。
关羽见徐晃带着十余骑冲了过来,只冷笑了一声,将青龙偃月刀在胸前一横,刀头向外,一手拽着马缰,一手举着大刀迎着最先冲来的两名骑兵便是两刀挥砍。刀锋所过,两名骑兵被拦腰砍断,上身从马背上脱落了下来,而下身还紧紧地骑坐在马背上,鲜血喷涌而出,洒满了一地。
徐晃看见后,心中猛然一惊,他知道关羽厉害,没想到关羽如此厉害,只轻描淡写的两刀,便将两个不同方向冲过去的士兵拦腰砍断,而刀锋划过身体之后,那寒光逼人的冷艳锯上竟然只带着死死血滴,当血滴完全滴落后,刀头便又恢复了寒光闪闪的局面。
“好快的刀!”徐晃称赞着关羽,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鎏金大斧,一斧头便劈了下去。
关羽用刀架住,冷笑了一声:“徐晃,你不是某的对手,快去叫林南出来受死,只要他一死,这场仗就用不着打了!”
徐晃见关羽很是孤傲,心中不服,脸上起了狰狞之色,转动了一下手中大斧,横劈向了林南的肋骨。
“当”的一声响,青龙偃月刀和鎏金大斧发出了轰鸣般的声音,两把武器上都通身发颤,那强劲的颤抖将二人的手掌都震得微微发麻。
“好大的力气啊!”关羽暗自赞叹道。
两马相交后,二人只一个招式的比拼便分开了,而关羽并没有闲着,青龙刀还在不断的挥舞着,连续斩杀了徐晃背后的三名骑兵。
徐晃的虎口早已经震得发麻了,只一个简单招式的比拼,他便已经知道了关羽的实力,他双手握斧,而关羽还只是单手,实力已经远在他之上。他觉得硬拼下去也不是办法了,唯一的方法就是不理睬关羽,可是凭关羽的武力,如果放任自流只能损失更多的士兵。他寻思了一下,斜眼看到了东南方向来回奔驰的赵云,二话不说,拍马掉头就走。
关羽见徐晃走了,也不去追赶,只顾着向前冲,单刀、匹马,遇到燕军士兵就杀,一刀一个,像砍瓜切菜般简单,弄得燕军士兵人皆避之。
徐晃向赵云那边快速奔驰而去,见赵云杀的酣畅淋漓,便急忙对赵云喊道:“赵将军,南门附近遇到了厉害人物,我打不过他,请你去与之一会,否则我军将受到重创。”
赵云一听这话,那还了得,当即对徐晃道:“你率领我的部下,我和去率领你的部下,务必要拖延下去,给主公充足的时间准备。”
徐晃点了点头,便和赵云一分为二,替换下了赵云。
赵云单枪匹马,策马狂奔,来到南门外的时候,正见关羽正在一个人追杀燕军士兵,所到之处犹如无人之境。他更不答话,握紧手中长枪,拍马直取关羽。
关羽刚刚斩杀一颗人头,只觉得背后一阵凌厉的凉风,他急忙低下了头,一杆长枪从背脊上掠过,当真好险。他一个蹬里藏身,青龙刀刺斜里挥了出去,但见骑在一匹白马上的是赵云,不禁吃了一惊:“子龙?”
“云长兄,我来会你,请全力出招吧。”赵云掠过关羽的身边,随口说道。
关羽见赵云铁了心的要和自己打,也抖擞了精神,哈哈笑道:“也好,关某早就想领教子龙高招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此次既然子龙诚信想要,那关某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寒暄了两句,当即便拉开了架势,在四周都是短兵相接的燕、赵士兵的阵营里展开了殊死搏斗。
关羽、赵云两个人一经缠斗,便直接进入了白热化,刀枪往来,杀意逼人,周围十米范围内没有一个人,双方士兵不敢近前,却也不敢围观,生怕被对方偷袭,只能远远离这两人远一些。关羽、赵云你来我往间互斗了二三十合不分胜负,两个人却越斗越勇,厮杀不止。
文聘带着四千骑兵在敌阵中往来冲突,将袁绍的士兵践踏的无处藏身,正杀的兴起时,却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大叫一声,他便扭头看了过去,但见是袁绍帐下的大将颜良。
颜良持着大刀,带着三千骑兵呼啸而来,拍马直取文聘。
文聘见颜良来势汹汹,遵循林南的话语,并不与其直接交战,而是带着骑兵边退边打,继续利用他骑兵的优势来和颜良进行军团作战。
……
海东青再一次落在了李玉林的肩膀上,报告了它在空中看到的情况,然后由李玉林转述给了林南。
林南待在城里,望着南门外的战场,见赵云和关羽正在憨斗,而文聘和颜良正在进行交战,同时也得知了其他六将的兵马也进展顺利,脸上便露出了笑容,对身边的斥候道:“吩咐胡彧、太史慈,让他做好准备,随时进行突围。”
……
土坡上,沮授得到了袁绍的命令,快马奔驰了过来,看到自己布置下的十重之围竟然没有成功,颇感到意外,同时也带着一丝惋惜。
“参见主公!”沮授拱手说道。
袁绍道:“你来的正好,你看这前方的战场,已经全部混战不堪了,我军该如何是好?”
沮授大致地扫视了一下战场,对袁绍道:“此时十重之围已经无法结成,唯一的办法就是全兵压境,利用我军的兵力优势,骑兵和步兵同时攻击南栾县城外的骑兵。林南所依仗的无非是骑兵而已,只要将骑兵牢牢的控制住了,那么林南就等于缺少了走路的双腿,就算他还有步兵,也已经是无法抵挡我军的攻势了。”
文丑道:“属下觉得国相大人说的有理,应该立刻发兵全力攻打林南,让燕军没有喘息的机会。”
刘备也随声附和道:“国相大人的话乃是上上之策,而且一定要告诉士兵,专攻击燕军骑兵的下半身,他们上半身披着的都是钢制的战甲,对一般刀剑和弓弩的有着极好的防御效果,只有如此,才可以抑制住燕军骑兵的猛攻。”
沮授听后,当即道:“主公,应该派遣数员猛将扼守南栾县城的北门,以防止林南趁乱突围。”
袁绍听后,当即吩咐道:“文丑、张飞、蒋义渠,你们三人迅速带领部下赶赴北门,联合韩猛、高览二将务必死守北门,千万不要放过一兵一卒,否则的话,杀无赦。”
“诺!”
张飞有点不太情愿,可是见刘备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便没有反对,和文丑、蒋义渠各自带着部将离开了土坡,每人带领一万马步分别开向了南栾县城的北门。
……
县城里,林南已经下了城楼,带着白宇、李玉林等都聚集在了北门门外。
太史慈、胡彧、林阳、廖化、卢横五个人各自带着部将等候在这里,一见到林南来了,便齐声道:“参见主公!”
林南道:“城外什么情况?”
“启禀主公,陈到已经率领骑兵冲破了第一和第二道防线,并在按照主公的命令,在进行游击战,利用弓箭和骑兵的优势对敌人的防线往来冲突。”林阳回答道。
林南道:“你们都准备好了,现在是该突围的时候了。”
众人齐声答道:“请主公下令!”
林南道:“打开城门,全军开始突围!”
偌大的南栾县城外面已经乱做一团,赵云和关羽憨斗不下,文聘、徐晃、黄忠、褚燕、陈到、庞德、周仓借用骑兵的优势迅速突破了赵军的第一、二道防线,并且将燕军的威风全部打了出去。
当南栾县城的北门被打开之后,陈到、褚燕在北门外厮杀不停,骑兵所到之处践踏的赵军士兵无处可躲,城外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而这些尸体又被燕军的骑兵往来冲突的践踏的血肉模糊,地上一片狼藉,血腥味也弥漫着整个大地。
太史慈、胡彧、林阳、廖化、卢横五个人各自带领着一千骑兵从北门鱼贯而出,林南在白宇、李玉林二人所带着的轻、重步兵的护卫下涌出了城门。
陈到、褚燕见林南出城了,便将兵马聚集在一起,集中所有骑兵开始猛冲赵军的第三道防线,二人带着七千多人的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驰了出去。
防守在第三道防线的赵军步兵突然纷纷撤退,一个二个的都不再进行抵抗,大概退了五十米左右,所有人便一起回转了身子,巨盾立在地上,长枪架在巨盾之间的缝隙上,弓箭手、弩手全部分散在两翼,又立刻形成了一个防守严密的阵形。
严密的阵营里,韩猛提着一把长剑在万军的簇拥下站了出来,见陈到、褚燕的骑兵就要冲到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同时大声喊道:“放箭!”
“嗖……”箭矢如雨,在灰暗的天空下,看不清楚到底飞出去了多少。
燕军的骑兵毫不畏惧的向前猛冲,可是没有等到敌军箭矢落下,冲在最前面的陈到、褚燕二人顿时感到马失前蹄,身体连同马的身体一起向下坠落,面前登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深坑,深坑里还插着无数被削尖了的木桩,人畜要是坠落下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陈到、褚燕二人的瞳孔突然放大了,二人都是马上的精英,遇到这种情况,想都没想,立刻用双手撑起了马背,双脚站立了起来,纵身向前一跃,便跃到了深坑对面的土壁上,身体紧紧的贴着土壁,但听见背后人畜尽皆落入深坑的声音,一回过头,便看见燕军骑兵一个个人仰马翻,尖锐的木桩穿透了战马的身体,那些冲在最前面的一两千骑没有丝毫的防备,也来不及像他们这样反应迅速,子啊落入深坑的一刹那,即使不被木桩插死,也会被后面勒不住马缰的士兵给活活的压死。
深坑内血流成河,鲜红的血液染透了整个黄土,很快便形成了一个血色的泥沼,一些还没有死透的人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幸免于难的陈到和褚燕,用尽最后一口气呼喊着“将军快走”的话语。
太史慈、胡彧、廖化、林阳、卢横五个人见前面负责冲锋的陈到和褚燕掉进了赵军布置的陷马坑里,剩余的五千骑兵面对那一道又长又宽的深坑也无可奈何,他们根本无法纵马向前跳跃过去,见后面太史慈等人跟来了,便合兵一处,一万骑兵排开在一道长长的陷马坑面前,只能望着对面的平地兴叹。
乌黑的天空中突然射来了密密麻麻的箭矢,一支支箭矢穿透不少士兵没有被钢甲覆盖的要害,立刻又有一片人倒在了敌军的箭雨中。
林南从后面赶了上来,看到前面的动静,他整个人都懵了。他亲率大军从此地经过,那个时候这北面的地面一切正常,可是为什么出来的时候却突然显现出来了一个弯曲的陷马坑,他百思不得其解。
弧形的陷马坑形成了一个月牙状,一被陈到、褚燕触发之后,陷马坑便全部塌陷了,围着一南栾县城的北门形成了一个包围状。如果无法突破陷马坑,就无法顺利突围。
“主公,陈到、褚燕两个人都掉进陷马坑里了,生死未卜!”卢横立刻回来报告道。
林南整个人都变得异常冷静起来,他心里一直在想:“我不能慌,我要冷静,一定有什么办法的,我不应该会被堵在这里的,我要冷静,冷静……”
“放箭!”陷马坑对面排列着阵形的赵军在韩猛的一声大喊中又密密麻麻的射出了大量的箭矢,从布满密云的天空中飞落下来,又射倒了一片骑兵,想要迫使靠近陷马坑的骑兵后退!
太史慈、胡彧、廖化、林阳分开指挥部队,从背上取下弓箭和对面的敌人对射,可是对射的结果确实骑兵弓远不如步兵弓的射程远,何况冀州强弓硬弩也是出了名的,能射出大约二三百步远,而达到同等射程的貊弓在燕军的部队中只配备了极少数人,根本无法和早就准备就绪的赵军弓弩手相抗衡,在敌军强大的箭阵的威胁下,众人只能暂时后撤到了敌军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以外。
燕军的一万骑兵和两万步兵全部被堵在了北门,面对三面无法跨越的陷马坑,众人都不知所措,开始高昂的冲锋士气此时逐渐开始低落了下来。
众将全部围在了林南身边,齐声道:“主公,我等无能,请主公责罚!”
林南的脸上带着一丝悲伤,缓缓地道:“此战的错都在我,和你们没有一点关系,你们拼死护送我,我又怎么会责怪你们呢。这个偌大的陷马坑应该是早已经设置好的,我们来的时候走的是官道,官道上都一切正常,可是却忽略了田地下还有可能埋藏着一个秘密。我现在终于知道沮授为什么开始围而不攻了,而是在给挖掘这条陷马坑准备充足的时间。只是…陈到和褚燕他们都……”
“主公,陈到、褚燕一定会吉人天相的,请主公放心好了。现在最为关键的是护送主公逃出这个险地,这一仗我们虽然败了,但是我们并没有受多大损伤,赵云、黄忠等人还在浴血奋战,我们现在应该立刻返回去,从其他门突围出去。”太史慈朗声道。
林南道:“撤回城里,从西门突围。”
话音刚落,数万马步军开始折返回到了南栾县城,大军开始从西门突围。
西门外,黄忠、周仓两个人正在浴血奋战,袁绍派遣文丑、张飞、蒋义渠增兵北门的兵力在这里被他们两个率部给拦了下来,两个人加一起只有八千骑兵,本来对付西门外陈列着的五万步兵,现在又多了三万马步军,直接导致了两个人被大军包围,八千骑兵经过一番厮杀之后,也已经所剩不多了,只有不到三千人而已。
黄忠抡着凤嘴刀冲在敌军阵营里疯狂的砍杀,所经过的地方就会有一堆头颅落下,愣是一个人在敌军的阵营里杀出了一番天地。周仓也毫不示弱,摩拳擦掌许久的他开始奋力的砍杀,手中的钢制大刀的刃上已经被砍卷了,可周仓还是一如既往的进行战斗,利用那把大刀砍死了不少敌人。
黄忠、周仓和三千骑兵被包围了西门外的一个坎心上,正被文丑、蒋义渠、吕旷、吕翔、韩莒子、吕威璜等袁绍的将领率军围攻。
林南带着众将一出了西门,看到这一幕,便立刻道:“太史慈、林阳、卢横、胡彧、廖化,火速率领骑兵支援黄忠、周仓!”
众将齐声答应了一声之后,太史慈带着部下的王门、单经、田楷、邹丹四将便直接扑了上去;胡彧带着部下的王文君、施杰二将领着骑兵也紧随其后。两拨人马一左一右,犹如两把尖锐的利刃,直接从赵军的背后插了进去,太史慈、胡彧两杆大戟开路,王文君、施杰、王门、田楷、单经、邹丹六将紧随其后,后面的数千骑兵也都各个展现出了凶猛的一面,直接扑了过去。卢横、林阳、廖化三人则在左、中、右三面掩护,两戟、三枪,五位十八骠骑的将门在此刻展现出来了从未有过的武勇。
白宇跟在林南的背后,看到前面混乱的战场,急忙对林南道:“主公,这个时候应该是重步兵参战的时候,请匀速我带着一支重步兵前去支援。”
林南道:“好,给你五千重步兵,一定要结成一个严密的阵形,以防止敌人入侵。”
白宇抱了下拳,朝林南道:“主公,我是白起之后,此时正当是表现给主公的时候,我一定会保护好主公的。”
李玉林一直想上战场,此时也急了,急忙对林南道:“主公,末将也愿意领兵出战。”
林南道:“不,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了解这周围的形势?迅速传令到东门和南门,让徐晃、文聘、赵云、庞德全部带兵到西门来,我军现在就从这里杀出去,争取一口气突破敌人的防备。”
李玉林无奈中之下,便立刻去传达了话语了。
林南这次出来没有携带游龙枪,当即从腰中抽出了钢刀,大喝一声之后,便带着身后的一万五千步兵全部冲了上去,企图减轻黄忠、周仓的压力。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沮授在远处看在了眼里。
沮授看到林南改变了突围路线,他也随之做出了调整,立刻让所有士兵全部聚集在西门,企图再次将林南围起来,围在平原上。
整个大地都在咆哮着,燕、赵两军的兵力一下子全部汇聚在了南栾县城的西门,空旷的原野上也显得拥挤不堪,到处都是嘶吼着的士兵,兵器的碰撞声、凄惨的哀叫声,以及那代表着勇气的呐喊声,在这一刻都拧在了一起,乱作一团。
黄忠、周仓尚在坎心浴血拼杀,太史慈、胡彧、卢横、廖化、林阳带着一万骑兵直接摆出了锥形,从赵军的背后杀进了重围,顺利地和黄忠、周仓会合在了一起。白宇紧随其后,带着五千重步兵结成的方阵,依靠着覆盖全身的钢甲,手持着钢枪、钢刀一起杀了过去,宛如一方滚动的巨石,走到哪里就压到哪里,无论是敌方的骑兵还是步兵,都被这股新上阵的钢铁战士所践踏。
林南带着另外的五千重步兵开道,一万轻步兵紧随其后,一万五千人宛如一条扭动的巨蟒,扭动着它那巨大的身躯,在林南带领的五千重步兵的开道下张开了血盆大口,吞向了赵军进行抵挡的士兵。
文丑正在指挥士兵厮杀,登时看到燕军孤注一掷将所有的兵力全部压在了这里,他立刻怒吼道:“杀!”
一声呐喊过后,文丑当先一骑冲了出去,手持一杆精钢长枪,身披连环重铠,领着身后的五千骑兵便冲着燕军的士兵杀了过去。
从中午起,天气就热得人透不过气来,远处隆隆的雷声不绝;大片浓密的黑云早先就横在远远的天边,象铅色的幕布一样,现在它开始扩大了,而且在树梢上出现了,闷热的空气受到快要到来的大雷雨愈来愈强烈的震动,开始更加显著地颤抖起来了,刮起了风,一下子吹得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后来又停息了,然后又接连地响着,吼着。
幽暗降临大地了,迅速地赶走了光明,浓密的云仿佛得到自由似的,突然浮动起来,飘过了天空,雨点落下来了,闪电突然间亮起一道红光,雷声沉重地、愤怒地滚滚而来了。
旷野里一片黑暗,天地溶合在一起,什么也看不见。辽阔的平原上,没有一星灯光,大地似乎是沉沉地入睡了。然而,雷却在隆隆的滚动着,好象被那密密层层的浓云紧紧地围住挣扎不出来似地,声音沉闷而又迟钝。闪电,在辽远的天空里,在破棉絮似的黑云如呼啦呼啦的燃烧着。空气中有一股潮湿的泥土气味,大雨即将倾盆而下。
南栾县城的西门外还在不停的厮杀着,东门外的徐晃、庞德接到了李玉林的传话,开始往城里撤,准备穿城而过直出西门。
负责指挥赵军战斗的眭元进、韩莒子二人看到徐晃、庞德要走,自感来了契机,便用剩下仅有的一万两千人开始猛扑徐晃、庞德。
眭元进、韩莒子两个人一马当先,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嘴里大叫着“贼将休走”的话语,直接追了过去。
徐晃凝视着这两员赵军的战将,心中极大的不忿,冲锋陷阵时远远地躲在后面,可是一到追击了就跑在了前面,他扭头对庞德道:“你先走,追兵我自挡之。”
庞德只点了点头,便大喝一声带着剩余的三千多骑兵鱼贯入了东门。
徐晃举着大斧,身后带着三百骑兵,当道堵住了眭元进、韩莒子的去路,见眭元进、韩莒子二人即将靠近,徐晃暴喝一声,率领着三百骑兵便冲了出去。
眭元进、韩莒子二人见徐晃兵少,不以为然,纷纷操着兵刃要去攻击徐晃。要知道,袁绍不单下了取林南人头封侯千户的奖赏,更下了取燕云十八骠骑人头者的也一并有不菲的封赏,所以眭元进、韩莒子二人才躲在后面指挥士兵围着徐晃、庞德打,想把二人活活累死。
徐晃更不答话,抡着鎏金大斧在眭元进、韩莒子二人攻击过来的时候,便快速出招,以一击必杀的招式猛然砍出了两斧,可怜眭元进、韩莒子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人头落地,只剩下头部以下的身子从马背上坠落下来。
主将一死,其余的追兵都不敢近前,加上前部冲过去的士兵都被徐晃背后的骑兵所斩杀,其余的赵军士兵都急忙停了下来,畏惧的看着徐晃和那三百骑兵。这时一道闪电横空劈下,“哧啦”一声,闪电直接劈在了挡住东门的徐晃和赵军士兵中间的空地上,在地上劈出来了一个大大的深坑,深坑的周围一片焦黑,泥土上还冒着白烟。赵军士兵在闪电劈下的那一刹那都看见了徐晃狰狞而又恐怖的脸庞,那张脸庞犹如鬼魅一样,让人一看就心生畏惧,这些士兵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好几步远,面面相觑之下,谁也不敢贸然进攻。
徐晃见赵军害怕了,急忙巨吼道:“前进者死!”
吼声如雷,震耳欲聋,让本来就有了畏惧心里的赵军士兵更加的恐惧起来,虽然还守在那里,却没有一个人敢以身犯险。
徐晃见状,带着身后的三百骑兵缓缓后退,退入东门之后,便直接将城门紧闭,然后带着三百骑兵朝西门而去。而东门外的士兵却都松了一口气,愣在那里无所作为,也不敢攻击东门。
南门外,文聘全身是血,说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只能看见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他所带着的部下在和颜良带领的赵军骑兵混战,从最开始的拉锯战变成近身搏斗,他的部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四千骑兵所剩无几,而且颜良的勇猛也超乎了他的想象。
看到颜良在战场上成为了一个嗜血的狂魔,任何前去攻击的人都丧生在了颜良的刀锋之下,文聘抖擞精神和颜良交手了几个回合,可是却被颜良的刀给砍伤了左臂,使得他无法双手持枪,只能以钢刀代替。
颜良同样也是血人,只不过他身上的血是敌人的,他自己毫发无损。他手持大刀任意在燕军士兵中挥砍,加上身后还带着一百精锐的亲随骑兵,使得他往来冲突所向无前。每每他砍掉一颗人头的时候,都会亲自纵马到血液喷涌而出的敌军脖颈前,接受着血的洗礼,并且张开嘴巴品尝一个每一个被他斩首的敌军将士的血。
文聘害怕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物,手持钢刀率领着五百亲随远远地躲避着颜良,可是颜良却形如鬼魅一般,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他,让他躲都躲不掉,无奈之下只能迎战。
同样的南门战场,赵云和关羽两个人正在进行着拼死较量,两个人一枪、一刀,往来冲突间已经交手了五六十回合了,却始终胜负未分。但是在交战的过程中,两个人都是惊险万分,因为对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出手便是克敌制胜的杀招。
天空中的雨点已经渐渐落了下来,慢慢地由小变大,赵云气喘吁吁的绰枪骑在马背上,望着不远处同样气喘吁吁的关羽,心中暗暗地叫道:“关云长果然名不虚传,刀法精湛毫无任何漏洞,而且尚有几次险些砍到了我,此等厉害人物若是不尽早除去,只怕会危害到主公的性命。”
关羽也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座下战马也和赵云的一样,都已经累的不行了,他们人倒是还可以进行七八十回合的战斗,可是座下战马早已经吃不消了,也只能暂时歇息一番了。他注视着面前的赵云,心中慨然道:“子龙真是一个很好的对手,枪法精湛毫无破绽,与三弟不相上下,就是不知道燕云十八骠骑里面如他这等身手的尚有几人?”
四目相望了许久,任凭雨点滴在两个人的铠甲上,任凭双方士兵在两个人的身边厮打着,两个人就那样的对望着,并且渐渐平复了气促了呼吸。
突然,两个人共同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中夹杂着惺惺相惜,发自内心的笑容中给予了对方的肯定,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分别转身朝各自的军队中走去。
李玉林单马出了南门,径直奔到了赵云的身边,急忙喊道:“主公有令,全军移往西门突围。”
赵云听到这句话后,横扫了一眼整个战场,见文聘被袁绍紧紧相逼,便对李玉林道:“你带着这三千多骑兵先走,我去帮助文聘。”
李玉林“诺”了一声,便带着赵云所剩下的部下开始退入了城中,赵云则单枪匹马的奔驰到了文聘的军队里,一边奔跑着,一边怒吼道:“颜良,休得猖狂,常山赵子龙前来会你!”
……
关羽单刀、匹马迅速地离开了战场,登上了土坡,翻身下马,来到了刘备的身边,同时向袁绍拱手道:“侯爷,关某无能,未能将敌方大将斩获,赵云有万夫不当之勇,实在是一个劲敌。”
袁绍没有理会关羽,因为他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了西门,关羽和赵云的打斗他看都没看。他远远地眺望过去,见燕军已经开始汇聚在一起了,便急忙问道:“国相,林南似乎将所有兵马都汇聚在西门了。”
沮授道:“一定是韩猛在北门外的陷马坑起到作用了,主公应该火速传令全军,让所有士兵都一起集结到西门,务必将燕军驱赶到靠近巨鹿泽沿岸的地带上。”
袁绍言听计从,当即吩咐斥候去传令了。
南栾县城的南门外,赵云单骑奔驰而来,见颜良率部紧逼已经受伤的文聘,他举起手中的望月枪便立刻从侧面杀了出来。枪挑一条线,所过之处凡是抵挡的人都个个被挑死倒在了地上。
赵云单枪匹马的便杀了过去,直接截住了颜良的追击,横在颜良和文聘之间的空档位置,稍微侧了一下脸,对文聘道:“你快率领部下到西门去!”
文聘惊诧地道:“赵将军,你想一个人挡住颜良?”
赵云没有回答,扭头看着颜良,口中喊道:“文聘,速速撤退,迟则生变。我不会有事的,不要为我担心!”
文聘点了点头,对身后骑兵道:“汝等百骑留下保护赵将军……”
“全部带走,一个不留,快走,进城时紧闭城门!”赵云直接打断了文聘的话,话语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
文聘心中一横,道:“赵将军保重!”
话音一落,文聘便带着剩下的一千多残余的骑兵开始回到了南门,之后一咬牙,便将南门紧闭了起来。
颜良立在马背上,举着一把带血的大刀,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了一下嘴角边的一滴鲜血,见对面赵云挡住了去路,他也不着急,毕竟文聘对他来说太没有挑战性了。他刚才见关羽和赵云打的难解难分,早就把要杀的目标锁定在了赵云身上。他嘿嘿笑了笑,对赵云道:“你放走了我的猎物,那么,你就要留下性命。”
赵云见颜良不可一世的神情,早就厌烦了,他冷笑了一声,淡淡地道:“要杀我,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颜良不可置否地笑道:“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赵云没有回答,“驾”的一声大喝,突然策马狂奔,举着望月枪俯身在马背上,和冲锋的白马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合体,冲着颜良便杀了过去。
“放……”颜良身后的一个偏将高高抬起了手,手向下一落,便大声地喊道。
颜良立刻叫道:“放你娘的放!谁敢放箭老子第一个杀了他,这么好的猎物,老子要好好的享受一番,都给我退下!”
一声令下,颜良背后的大军便都朝后退了两步。
颜良抖擞了一下精神,扭动了一下脖颈,发出了咔咔的骨脆响的声音,紧握手中的大刀看着朝他冲过来的赵云,便准备迎战。
哪知,赵云的战马奔驰到一般距离,突然向西而去,赵云贴在马背上,用一种讥讽的眼色望着颜良,同时朗声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和你单打独斗,颜良记住我的姓名,我叫赵云。”
颜良整个人傻眼了,他感觉自己被赵云耍了,心中气血翻涌,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便向后猛然劈了出去,一道血锋飘过,颜良背后的三颗人头落地,喷涌而出的鲜血浇灌着颜良的身躯,使得他的身上变得更加血腥。
其余的部众都是一脸的惊恐,他们深知颜良的脾气和嗜杀,都纷纷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好几步,远离颜良大刀所能砍到的范围。
颜良的脸上青筋暴起,狰狞的面孔变得更加狰狞,加上他身上布满了鲜血,使得他整个人犹如地狱来的恶鬼。他调转了马头,看到赵云相去不远,身后的骑兵都惊恐地站在那里,他便大声地吼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快给我追,今天杀不了赵云,你们谁也别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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