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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镜离开,满腹怨气。回到沧海仙宗安排的阁楼之中,前脚刚进门,何良后脚就跟上了。
“何长老,有何贵干?”梁镜并没有多最终这个沧海仙宗的长老,论起修为,他比何良高出一截呢。
何良见到梁镜的态度,也不生气,反而是一脸笑意。接着则是朝着屋里四周打量了一番,脸上笑容消失,眉头微微皱起,说道:“这些下人真是一手一脚都要交代清楚,梁道友身份尊贵,居所怎能如此简陋?——来人,立即将本长老的居所收拾出来,我以后住在此处,我那阁楼以后就是梁道友的。宗主有交待,见梁道友,如同见长老。”
一直候在外面的下人立即应了声,然后匆匆离去了。
梁镜心头疑惑,但是脸上傲慢之色顿时消失,他来流寇城,一直在蔺芷手下做护卫,何尝受到过如此重视?何尝得到过此等尊重?
梁镜忙施了一礼,说道:“何长老,我只是蔺长老的一个护卫,失利来投。承蒙不弃,得以容身,感激万分,安然受此待遇?”
何良忙上前一步,扶起只是微微躬身的梁镜,说道:“梁道友,此言差矣。雷宗主眼中,你和蔺芷长老那才是排第一位的。至于我,呵呵,不瞒你说,就比你们多认识宗主几天。以后,你可要多多提携提携我这把老骨头。对了,我是奉了宗主之命,来请你赴宴,给你接风洗尘的。”
“给我接风洗尘?”梁镜愣了一下,有些不解,“不应该请蔺长老吗?”
何良点头道:“那是自然,蔺长老那边已经有人去请了,我这是专程来请梁道友的。”
梁镜微微皱眉,要请也应该是派其他人来请他,何良去邀请蔺芷啊?他如何能受到这么高的礼遇?何良自谦,梁镜却也不傻,他看得出来,何良在沧海现在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他还没来得及发问,何良便说道:“梁道友,你可不能拒绝,不然我何良在宗主面前可无法交差啊!你和蔺长老还在路青山那里的时候,雷宗主就经常念叨着你的名字,他要是不自立宗门,都恨不得去投靠路青山手下,还说与梁道友并肩作战,乃是人生一大幸事。”
梁镜眼睛一亮,惊讶地说道:“雷宗主真的这么说?”
何良点头,笑道:“那是自然,我何良还没那个胆子乱说,这些都是在下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你若是不信,跟我去见了宗主,自然分晓。”
梁镜立即整理衣冠,挺了挺胸,面露喜色,说道:“好,何长老,我这就随你去。”
“好,梁道友,请1
两人匆匆离开,梁镜带过来的那些下人面面相觑,也不敢问。
百草园中,这里灵草遍地,曾经是司茵的地盘。雷蒙占领以后,也将这些灵药仙草视若珍宝,一般人不得靠近。
桌席上,灵果美酒已经备下,雷蒙只身一人坐于席间。
梁镜一道,有些疑惑,并没有见到蔺芷的身影。
雷蒙却笑着迎了上来,连忙拉着梁镜的手:“梁道友,你可算来了,阁下大名,如雷贯耳,早就想深交,只是机会难得。今日你来到我仙宗,真是天眷我雷蒙。来来来,入座入座,我要与你不醉不归。”
雷蒙直接将梁镜拉在自己左边位置坐下了,何良也只能站在一旁候着。
梁镜有些不自在,哪有如此高级的待遇。他虽然是地仙修士,但是自己知道跟雷蒙的差距。
梁镜看了看席间还有一个空位,忙问:“雷宗主,我先谢过。能得宗主赏识,是我的荣幸。我想问一下,蔺长老她还没来吗?”
“蔺长老?”雷蒙突然皱眉,看了看那空位。
何良忙说道:“宗主,是不是下人办事不利索?我这就去再请蔺长老。”
说完,何良又朝着梁镜一脸歉意地笑了笑,告退转身。
还没迈出步子,雷蒙便沉声说道:“何长老,不必了。”
“不必了?宗主,这……”何良转过身。
梁镜也是一脸疑惑。
雷蒙说道:“蔺芷长老说初到宗门,有许多事务需要熟悉,所以不来了,我们喝吧。”
雷蒙一脸苦闷的样子,自个儿端起面前的一杯酒正要喝,又突然发现梁镜在一旁愣着,于是将酒杯放下,说道:“哎呀,梁道友,你看我这……怎么能因为蔺长老不来,差点把你晾在一边了呢?”
梁镜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了,他每每有疑问,雷蒙或者何良下一句话便是答案,可是这答案却像是什么都没回答一样。
他来不及多想,雷蒙已经提起酒壶给他斟酒,让梁镜哪里顾得上说其他,急忙道谢不断。
两人先是饮了一杯,雷蒙口中对梁镜的各种赞美之词说也说不完,听得梁镜自己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厉害啊!他也颇有些感觉明珠暗投的意思了。
见雷蒙如此大度,推杯换盏之间,惺惺相惜的感觉油然而生。
梁镜断气满满一杯就,一脸肃然,说道:“雷宗主,没来这里之前,其实我对宗主颇有介怀,深怕宗主排外,以为这里不是落脚之处。今日一见,方知我大错特错了。别的都不说了,这杯酒,就算是我赔罪了。以后,但凡宗主有命,我梁镜赴汤滔火,在所不辞。”
说完,一仰脖,“咕噜”一声就把满杯酒一饮而尽,脸上一副慷慨激昂之色。
雷蒙和一旁站着的何良相视一笑。
雷蒙忙说:“梁道友如此坦诚,我雷某没看错人。来这杯酒,我敬你。”
梁镜连忙跟雷蒙碰了个杯,又一饮而荆
雷蒙放下酒杯,一直站着的何良忙上前,拿起酒壶,笑道:“我给宗主和梁道友斟酒。”
雷蒙点了点头,说道:“何长老,既然蔺长老不来,这里刚好空了个位置,只有我和梁道友对饮,岂不可惜?不如你也坐下来吧?——梁道友,你意下如何?”
梁镜一直都出于受宠若惊的状态,如此简单的事情,雷蒙都要征求他的意见,短短片刻,便让梁镜找到了修炼以外最为迷恋的东西——尊重。
被人尊重的感觉,很好。不过,一般人难以分辨其中真假。
梁镜连忙点头:“好好,雷宗主说了算,何长老请坐。”
何良忙点头谢过,说道:“既然蔺长老有事忙,那我就沾沾光了。”于是坐下。
蔺芷有事情忙?这自然是雷蒙和何良说的。蔺芷一直都阁楼之中,哪里有人去请她赴宴?若真的有人去请,岂会推脱?
梁镜离开后,蔺芷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好,对梁镜说的那些话语有些不合适。现在势单力薄,她手下唯一的得力助手便只有梁镜了。
于是,蔺芷起身,朝梁镜所在的居所去了。打算安抚一下梁镜的情绪。
她去的时候,哪里能见到梁镜?正见到一些修士正在朝着阁楼里面搬东西。
蔺芷拉住一个修士问:“梁护卫呢?”
“回蔺长老的话,雷宗主宴请梁护卫,现在不知道回去没有。”
“宴请梁护卫?回去?”蔺芷看了看阁楼,眉头突然皱起来。
“是啊,是何长老亲自来请的呢。对了,现在这里是何长老的居所了,雷宗主吩咐,何长老的居所以后归梁护卫所有。”
“什么?”蔺芷一脸惊诧。
“蔺长老,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去搬东西去了。和长老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蔺芷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她看着阁楼,叹了口气,说道:“梁镜是地仙修士,是我亏待他了。宗主宴请他,算是他的福分吧。”沉默了许久去,转身离去。
另一边,推杯换盏,你来我往,谈古说今,三人对饮,酒过数巡,气氛热闹。
梁镜表露出对雷蒙的各种崇拜恭敬之意,借着酒劲,都恨不得立即要以死明志了。席间三人笑声不断。
气氛正融洽,梁镜感觉这一顿酒足以让三人交心,他也足以看清楚雷蒙、何良两人的时候,何良突然叹了口气,竟然独自喝起闷酒来。
梁镜愣了一下,问:“何长老,何故长叹?”
何良愁眉看了看梁镜,然后又转向雷蒙,突然起身,说道:“雷宗主,属下有一言,关乎沧海仙宗繁荣昌盛,请宗主容我直言。”
梁镜有些诧异,但看何良的神色,好像真的是事关重大。
雷蒙却不乐意了,冷哼一声:“何长老,今日宴请梁道友,不谈宗门琐事。来坐下,继续喝酒。”
梁镜一脸尴尬之色,看了看何良一副求助的眼神,于是试探性地说道:“雷宗主,咱们喝酒归喝酒,何长老有重要之事要说,不妨听听,若是我在这里,有不方便之处的话,在下回避便是。”
说完就要站起来的,雷蒙急忙拉他坐下,劝说一阵:“梁道友,你就是自己人,怎么会不方便?要回避,也是其他人。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休怪我不拿你当朋友了。”
梁镜忙点头:“宗主说的是,是在下说错话了。”
雷蒙点了点头,一脸不耐烦地看了看何良,说道:“看到梁道友的面子上,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这个面子,梁镜觉得颇为受用。即便是地仙修士的他,脸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大过。
何良忙对着梁镜说了声谢,然后一脸正色道:“雷宗主,我沧海仙宗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梁镜道友实力强,是地仙修士,远超我等,对城中大小事情都比我们熟悉,何不请梁道友任仙宗长老,壮大我仙宗实力?”
梁镜一听,顿时惊诧:“何长老,这……”
“砰”话没说完,雷鸣一巴掌把在桌子上,震得面前酒杯都翻了。梁镜一脸愕然,他微微感受到了雷蒙这一掌隐藏的实力,远非她能比。别说他,就算是蔺芷,也不能比。
同时暗中也在揣度雷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不够资格做长老?何良、裴巡人仙境界都是长老,他梁镜为何不能?
何良低着脑袋,等着训话。
雷蒙说道:“何良你好大胆?梁镜道友贵为地仙修士,论修为,是你的前辈。他与我相交,论地位,是你的上级,与我齐平。别说长老,就算他来座这仙宗之主,也只有他吃亏的份,你如何拿区区一个长老之位相邀?你让梁道友如何看我?”
何良低头,轻声道:“可是我仙宗只有长老之位了……”
梁镜则是瞠目结舌,一眼不眨地看着雷蒙。酒劲微醺,不至于醉,但是让人做决定更快速、更果断了。
他呆坐半晌,雷蒙忙赔礼:“梁道友,别听何良护眼,以你之才,做宗主都是委屈你了。来来,喝酒。——何良,别在这里惹我心烦,滚下去吧。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是,属下知错。”
何良一脸恭敬,正要退下,梁镜突然站起来,喊了声:“慢1
何良回头,见到何良一脸慨然,突然朝雷蒙单膝一跪,又拱手一礼道:“雷宗主,承蒙你看得起,我梁镜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请宗主以后别再提什么平起平坐的事情了,我愿做宗主坐下一名小卒,便心满意足。”
“梁道友,这如何使得,快起来。”雷蒙忙上前扶起。
雷蒙却不起来,一脸决然,说道:“雷宗主,我就做你坐下一名小卒,请宗主答应,若是不答应,今日这酒也不喝了,我也不起来了。”
“这……”雷蒙与何良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一丝笑意。
雷蒙忙端起一杯酒,递在梁镜面前,说道:“梁道友,你是蔺长老的人,蔺长老现在是我仙宗长老,那你就是我宗门之人,即便今日没有此宴,也不影响我对道友的敬仰之情。若你不嫌我宗门长老为此低微,那便做宗门长老。你若是答应,请满饮此杯!若是不答应,我雷某也绝不多心,这杯酒就是我二人友谊之证。”
梁镜抬头,激动得都要掉下泪了,双手接了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重重一掷,摔得粉碎,然后举手起誓道:“我梁镜愿做沧海仙宗长老,从今以后效忠雷宗主,绝无二心,若违此誓,让我身首异处。”
“梁长老,快快请起。”雷蒙一脸激动,扑上去将梁镜扶起来。然后又对何良说道:“何长老,愣着干什么?再上美酒。此乃我仙宗盛世,算你大功一件。我要与梁长老痛饮三百杯1
心事重重的蔺芷还在忧心如何跟雷蒙等人处好关系,却不知她的梁护卫此时已经与他平起平坐,晋升为梁长老了。
一晃三天过去,三城一宗的局面暂时稳定下来的,流寇城又获得了短暂的宁静,不过,各方也是暗流涌动,随时都是敌视所有势力。
雷蒙随时都在注意路青山的动向,路青山也是如此。蔺芷的离开,给路青山带来的损失不小,他时刻都想着如何灭了雷蒙,要痛打蔺芷的耳光。
风虞城跟路青山似乎有宿怨,否则当时在忆风阁一见面也不用动手了。所以青山城和神龙城也是互相戒备。
风城这三天也没有对外的大动作,和神龙城、青山城、沧海仙宗一样,都的巩固自己地盘上的防御。风城地盘打,耗费的精力自然多一些。好在萧隐、路风、司茵、宁姝、墨蝶几个人实力都不俗,几天下来,不说固若金汤,若几个地仙修士都在城中坐镇的时候,哪怕是其他两城一宗想强攻进来,也难以做到。
这三天,路风时不时就跟墨蝶打听沧海仙宗的举动,他一直惦记着司茵给他玉简上面的灵草。拯救秦瑶,可不能在寄希望于虚灵果这一样东西上面。
得知沧海仙宗布防森严,蔺芷又加入仙宗,想要潜入百草阁,有很大几率会暴露,在别人地盘上失利,生死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路风左思右想,当时大小了独闯百草阁的想法。即便哪里曾经是司茵的地盘,司茵现在都没把握进入里面还能保全自身了。
三城一宗,两两敌对,谁也没敢先动手。
以前,流寇城只有一个城门,进出都由十三首领共同派人把守。如今,流寇城开了四个城门,各大势力一个,进出不在受别人的监管。
这个时候,裴巡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后面跟着一亮马车,朝沧海仙宗而来。
雷蒙让他去跟月沧海汇报此事,在让他去一个地方带一个人入城。裴巡看了看身后的马车,一脸笑意。
一路上,他也看到了仙宗如今像模像样,比三天前有序得多。
一番询问之下,才知道蔺芷来投靠。除了蔺芷,还多了另一名地仙长老。
裴巡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地仙长老?嘶,这以后还有我和何良什么事儿?怕是我以后也只能做这跑腿的事情了吧?”
他猛拍了一下马背,朝后面的马车夫喊道:“快点跟上。”脸上的喜色消散,一脸怏怏然去见雷蒙。
来到大殿之中,只见蔺芷、梁镜、何良都在,雷蒙坐在殿上,威风凛凛,似乎在商讨正事。
蔺芷一脸愁眉,不断打量梁镜。如今梁镜衣冠华丽,器宇轩昂,哪里还是曾经的梁护卫?昨日,她得知梁镜任仙宗长老,先是一脸愕然,而后一阵苦笑。她难道能阻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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