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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姜子牙休妻,伯邑考进贡!

马氏听后道:“你又不是文家出身,不过是江湖一术士,天幸做了下大夫,感天子之德不浅。今命你造台,乃看顾你监工,况钱粮既多,你不管甚东西,也赚他些回来。你多大官,也上本谏言?还是你无福,只是个术士的命!”

姜子牙听后说道:“娘子,你放心。是这样官,未展我胸中才学,难遂我平生之志。你且收拾行装,打点同我往西岐去。不日官居一品,位列公卿,你授一品夫人,身着霞珮,头带珠冠,荣耀西岐,不枉我出仕一番。”

马氏听后嘲笑道:“子牙,你说的是失时话。现成官你没福做,到去空拳只手去别处寻!这不是折得你苦思乱想,走投无路,舍近求远,尚望官居一品?天子命你监造台工,明明看顾你。你做的是那里清官!如今多少大小官员,都是随时而已。”

姜子牙听后道:“你女人家不知远大。天数有定,迟早有期,各自有主。你与我同到西岐,自有下落。一日时来,富贵自是不浅。”

马氏大声说道:“姜子牙,我和你缘分夫妻,只到的如此。我生长朝歌,决不往他乡外国去。从今说过,你行你的,我****的,再无他说!”姜子牙劝道:“娘子错说了。嫁鸡怎不逐鸡飞,夫妻岂有分离之理!”

马氏道:“妾身原是朝歌女子,那里去离乡背井。子牙,你从实些,写一纸休书与我,各自投生。我决不去!”

姜子牙听后继续劝道:“娘子随我去好!一日身荣,无边富贵。”

马氏道:“我的命只合如此,也受不起大福分。你自去做一品显官,我在此受些穷苦。你再娶一房有福的夫人罢。”姜子牙见马氏不停劝还这样说自己,顿时生气了,说道:“你不要后悔!”

马氏道:“是我造化低,决不后悔!”姜子牙点头叹气道:“你小看了我!既嫁与我为妻,怎不随我去。必定要你同行!”

马氏大怒:“姜子牙!你好,就与你好开交,如要不肯,我与父兄说知,同你进朝歌见天子,也讲一个明白!”夫妻二人正在此斗口,有宋异人同妻孙氏来劝姜子牙道:“贤弟,当时这一件事是我作的。弟妇既不同你去,就写一字与他。贤弟乃奇男子,岂无佳配,何必苦苦留恋他。常言道:‘心去意难留。’勉强终非是好结果。”

姜子牙道:“长兄、嫂在上:马氏随我一场,不曾受用一些,我心不忍离她,她倒有离我之心。长兄分付,我就写休书与她。”姜子牙写了休书拿在手中,“娘子,书在我手中,夫妻还是团圆的。你接了此书,再不能完聚了!”马氏伸手接书,全无半毫顾恋之心。

姜子牙叹气道:“青竹蛇兒口,黄蜂尾上针,两般自由可,最毒妇人心!”马氏收拾回家,改节去了。

姜子牙打点起行,作辞宋异人、嫂嫂孙氏,说道:“姜尚蒙兄嫂看顾提携,不期有今日之别!”宋异人治酒与姜子牙饯行,饮罢,远送一程,因问道:“贤弟往那里去?”

姜子牙道:“小弟别兄往西岐做些事业。”宋异人道:“倘贤弟得意时,可寄一音,使我也放心。”二人洒泪而别。

姜子牙离了宋家庄,取路往孟津,过了黄河,径往渑池县,往临潼关来。只见一起朝歌奔逃百姓,有七八百黎民,父携子哭,弟为兄悲,夫妻泪落,男女悲哭之声,纷纷载道。姜子牙见此问道:“你们可是从朝歌而来?”众人却是认得姜子牙,纷纷叫道:“姜老爷!我等是朝歌民。因为纣王起造鹿台,命崇侯虎监督。那天杀的奸臣,三丁抽二,独丁赴役,有钱者买闲在家,累死数万人夫,尸填鹿台之下,昼夜无息。我等经不得这等苦楚,故此逃出五关。没想到总兵张老爷不放我们出关。若是拿将回去,死于非命。故此伤心啼哭。”

姜子牙知道他们所说的张总兵乃是潼关总兵张凤,张凤与大商振国武成王黄飞虎之父黄滚为结义兄弟,为临潼关守将,善打百炼索,想到黄飞虎一家忠义,想来与黄滚结义的张凤也是忠义正义之士,姜子牙便说道:“你们不必如此,待我去见张总兵,替你们说个人情,放你们出关。”众人听后连忙谢道:“这是老爷天恩,普施甘露,枯骨重生!”姜子牙把行囊与众人看守,独自前往张总兵府来。

姜子牙到了总兵府后门童便问道:“来者何人?”

姜子牙道:“烦你通报,商都下大姜尚来拜你总兵。”门童便跑进府中对着张凤道:“启老爷:商都下大夫姜尚来拜。”

张凤想道:“下大夫姜尚来拜……他是文官,我乃武官,他在朝廷,我居关隘,以后有事害得麻烦他。”想到这里急命左右请进。姜子牙道家打扮,不曾穿公服,径往里面,见张凤。

张凤一见姜子牙道服而来,请姜子牙坐下后问道:“来者何人?”

姜子牙道:“吾乃下大夫姜尚是也。”张凤便好奇地问道:“大夫为何道服而来?”

姜子牙说道:“卑职此来,不为别事,单为众民苦切。天子不明,听胡喜媚之言,广施土木之功,兴造鹿台,命崇侯虎督工。岂意彼陷虐万民,贪图贿赂,罔惜民力。况四方兵未息肩,上天示儆,水旱不均,民不聊生,天下失望,黎庶遭殃,可怜累死军民填于台内。荒淫无度,奸臣蛊惑天子,狐媚巧闭圣聪,命吾督造鹿台。我怎肯欺君误国,害民伤财,因此直谏。天子不听,反欲加刑于我。我本当以一死以报爵禄之恩,奈尚天数未尽,蒙恩赦宥,放归故乡,因此行到贵治。偶见许多百姓,携男拽女,扶老搀幼,悲号苦楚,甚是伤情。如若执回,又惧砲烙、虿盆,惨刑恶法,残缺肢体,骨粉魂消,可怜民死无辜,怨魂怀屈。今尚观之,心实可怜,故不辞愧面,奉谒台颜,恳求赐众民出关,黎庶从死而之生,将军真天高海阔之恩,实上天好生之德。”

张凤听罢大怒,说道:“汝乃江湖术士,一旦富贵,不思报本于君恩,反以巧言而惑我。况逃民不忠,若听汝言,亦陷我以不义。我受命执掌关隘,自宜尽臣子之节,逃民玩法,不守国规,宜当拿解于朝歌。自思只是不放过此关,彼自然回国,我己自存一线之生路矣。若论国法,连汝并解回朝,以正国典。奈吾初会,暂且姑免。”说完对着两边喝道:“把姜尚叉将出去!”众人一声喝,把姜子牙推了出来。

众民见姜子牙回来,急忙问道:“姜老爷,张老爷可放我等出关?”姜子牙想起自己刚才信誓旦旦的样子便满面羞愧,姜子牙道:“张总兵连我也要拿进朝歌城去,是我说过了。”

众人听罢,齐声叫苦,七八百黎民号啕痛哭,哀声彻野。姜子牙看了后不忍,姜子牙道:“你们众民不必啼哭,我送你们出五关去。”有等不知事的黎民,闻知此语,只说宽慰他,于是说道:“老爷也出不去,怎生救我们?”内中有知道的,哀求道:“老爷若肯救援,便是再生之恩!”

姜子牙道:“你们要出五关者,到黄昏时候,我叫你等闭眼,你等就闭眼。若听到耳内风响,不要睁眼。若开了眼时,跌出脑子来,不要怨我。”众人应承了。

黄昏一到姜子牙便对着众人道:“时间已到,闭眼!”众人听后连忙紧抓着自身携带的细软物品,或是紧抓着自己身边亲人的手,然后闭上了眼睛,姜子牙见此望向昆仑山然后一拜,口中念念有词,一声响。这一会,姜子牙士遁救出万民。

众人只听的风声飒飒,不一会,四百里之程出了临潼关、潼关、穿云关、界牌关、汜水关,到金鸡岭,姜子牙收了土遁,众民落地。姜子牙道:“众人开眼!”众人睁开了眼,然后好奇的看了看周围,他们可以肯定自己等人已经离开了原地就是不知到了哪里。姜子牙道:“此处就是汜水关外金鸡岭,乃西岐州地方。你们好好去罢!”

众人叩头谢道:“老爷,天垂甘露,普救群生,此恩此德,何日能报!”众人拜别,众民等待天明,果是西岐地界。过了金鸡岭,便是首阳山;走过燕山,又过了白柳村,前至西岐山;过了七十里,至西岐城。众民进城,观看景物;民丰物阜,行人让路,老幼不欺,市井谦和,真乃尧天舜日,别是一番风景。

众民作一手本,投递上大夫府,散宜生接看手本,然后交给了帮助姬昌打理政事的伯邑考。

第二天伯邑考传命:“既朝歌逃民因纣王失政,来归吾土,无妻者给银与他娶妻。又与银子,令众人僦居安处。鳏寡孤独者在三济仓造名,自领口粮。”宜生领命。

伯邑考叹气说道:“父王囚羑里七年,孤欲自往朝歌,代父赎罪。卿等意下如何?”散宜生说道:“臣启公子:主公临别之言,‘七年之厄已满,灾完难足,自然归国。’不得造次,有违主公临别之言。如公子于心不安,可差一士卒前去问安,亦不失为子之道。何必自驰鞍马,身临险地哉。”

伯邑考叹气道:“父王有难,七载禁于异乡,举目无亲。为人子者,于心何忍。所谓立国立家,徒为虚设,要我等九十九子何用!我自带祖遗三件宝贝,往朝歌进贡,以赎父罪。”

伯邑考要前往朝歌代父赎罪,散宜生却是连忙阻止,以伯邑考的孝心又如何会被散宜生阻止得了反而加强了伯邑考前往朝歌代父赎罪的心,伯邑考当晚便去找了自己的母亲太姬,太姬听到自己的儿子要去朝歌代父赎罪后便问道:“如果此番你去了朝歌,那西岐要事何人处理?”

伯邑考说道:“内事托与二弟姬发,外事托付散宜生,军务托付南宫适,孩儿要亲往朝歌面君,以进贡为名,请赎父罪。”太姬见伯邑考坚执要去,只得依允,吩咐道:“孩儿此去,须要小心!”

伯邑考见自己母亲同意后便告辞了,来到殿前和他二弟姬发说道:“兄弟好生与众兄弟和美,不可改西岐规矩,我此去朝歌,多则三月,少则二月,即便回程。”姬发听后一阵暗喜,不过表面露出悲色的允下了伯邑考的话。

伯邑考吩咐毕,收拾宝物进贡,择日起行。姬发同文武官九十八弟,在十里长亭饯别。伯邑考与众人饮酒作辞,一路前行,扬鞭纵马,过了些红杏芳林,行无限柳阴古道。

伯邑考过了五关后到了朝歌皇华馆驿住下,第二天伯邑考便问驿馆长道:“丞相府在何处?”驿馆长便告诉了伯邑考,伯邑考便前往比干丞相府前等着比干出现,伯邑考一等就是五天,五天过后伯邑考终于等来了比干,伯邑考到了比干马前跪下,比干在马上问道:“跪者何人?”伯邑考道:“我乃罪臣姬昌之子伯邑考!”比干听后连忙下马道:“贤公子请起!”

比干问道:“为何事而来?”

伯邑考说道:“父亲得罪于天子,蒙丞相保护,得全性命,此恩天高地厚,愚父子兄弟铭刻难忘!只因七载光阴,父亲久羁羑里,人子何以得安。想天子必思念循良,岂肯甘为鱼肉。邑考与散宜生议,将祖遗镇国异宝,进纳王廷,代父赎罪。

万望丞相开天地仁慈之心,怜姬昌久羁羑里之苦,倘蒙赐骸骨,得归故土,真恩如太山,德如渊海。西岐万姓,无不感念丞相之大恩也。”

比干好奇的问道:“公子纳贡,乃是何宝?”伯邑考道:“自是始祖父亶所遗七香车,醒酒毡,白面猿猴,美女十名,代父赎罪。”

比干问道:“七香车有何贵乎?”伯邑考说道:“七香车:乃轩辕皇帝破蚩尤于北海,遗下此车,若人坐上面,不用推引,欲东则东,欲西则西,乃世传之宝也。醒酒毡:倘人醉酩酊,卧此毡上,不消时刻即醒。白面猿猴:虽是畜类,善知三千小曲,八百大曲,能讴筵前之歌,善为掌上之舞,真如呖呖莺篁,翩翩弱柳。”

比干听后感慨道:“此宝虽妙,今天子失德,又以游戏之物进贡,正是助桀为虐,荧惑圣聪,反加朝廷之乱;无奈公子为父羁囚,行其仁孝,一点真心,此本我替公子转达天听,不负公子来意耳。”比干往摘星楼候旨。

纣王很快就召见了比干,纣王听闻伯邑考带了三样奇珍来后便召见了伯邑考,纣王和胡喜媚在七香车上玩了一会后,胡喜媚说道:“陛下,素闻伯邑考精通音律,鼓琴更精,深知大雅遗音,陛下可着邑考抚弹一曲,便知深浅。”

胡喜媚对着伯邑考道:“伯邑考,闻你善能抚琴,你今试抚一曲何如?”伯邑考听后:“娘娘在上,臣闻父母有疾,为人子者,不敢舒衣安食。今犯臣父七载羁囚,苦楚万状,臣何忍蔑视其父,自为喜悦而鼓琴哉!况臣心碎如麻,安能宫商节奏,有辱圣聪。”

纣王便说道:“邑考,你当此景,抚操一曲,如果希奇,赦你父子归国。”伯邑考听见此言,大喜谢恩。

纣王传旨,取琴一张。伯邑考盘膝坐在地上,将琴放在膝上,十指尖尖,拨动琴弦,抚弄一曲,名曰“风入松”:

杨柳依依弄晓风,桃花半吐映日红。芳草绵绵铺锦绣,任他车马各西东。

伯邑考弹至曲终,只见音韵幽扬,真如戛玉鸣珠,万壑松涛,清婉欲绝,今人尘襟顿爽,恍如身在瑶池凤阙;而笙簧箫管,檀板讴歌,觉俗气逼人耳。诚所谓“此曲祗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胡喜媚见伯邑考长得俊俏,阳气充足便打起了伯邑考的注意,胡喜媚对着纣王说道:“陛下当赦西伯父子归国,固是陛下浩荡之恩,但邑考琴为天下绝调,今赦之归国,朝歌竟然绝响,深为可惜。”伯邑考听后顿时心急,生怕纣王听了胡喜媚的话出尔反尔,纣王却问道:“那如何是好?”胡喜媚便道:“让伯邑考教妾身,俟妾学精熟,早晚侍陛下左右,以助皇上清暇之乐。一则西伯感陛下赦宥之恩;二则朝歌不致绝瑶琴之乐,庶几可以两全。”

纣王听后摸着胡喜媚的后背道:“美人却是聪明!”然后对着伯邑考道:“邑考,朕命你传琴艺于皇后,再准你父子回去,你可愿意!”伯邑考哪有不愿意的道理,连忙答应了。

纣王便传旨留伯邑考在摘星楼教琴,胡喜媚很快就将纣王给灌醉了。

胡喜媚命左右侍御宫人,扶皇上龙榻安寝,方着伯邑考传琴。两边宫人取琴二张,上一张是妲己,下一张是伯邑考传琴,胡喜媚趁机挑逗伯邑考,伯邑考却不为所动,胡喜媚便对伯邑考道:“你手把手教我!”伯邑考被胡喜媚的话吓得魂不附体,然后一脸正色道:“娘娘之言,使臣万载竟为狗彘之人!史官载在典章,以娘娘为何如后!娘娘乃万姓之国母,受天下诸侯之贡贺,享椒房至尊之实,掌六宫金阙之权;今为传琴一事,亵尊一至于此,深属儿戏,成何体统!使此事一闻于外,虽娘娘冰清玉洁,而天下万世又何信哉。娘娘请无性急,使傍观若有辱于至尊也。”就把胡喜媚羞得彻耳通红,无言可对。随传旨命伯邑考暂退。伯邑考下楼,回馆驿。

等纣王醒来胡喜媚向纣王哭诉道:“陛下那伯邑考趁陛下醉酒之时,假言授臣妾琴艺,实则轻薄与妾身,想要毁妾身清白!”纣王听后大怒便想要叫人去杀了伯邑考,这时胡喜媚阻止道:“妾常闻姬昌号为圣人,说他能明祸福,善识阴阳。妾闻圣人不食子肉,今将伯邑考之肉着厨役用作料,做成肉饼,赐与姬昌。若昌竟食此肉,乃是妄诞虚名,祸福阴阳,俱是谬说。竟可赦宥,以表皇上不杀之仁;如果不食,当速斩姬昌,恐遗后患。”纣王听后道:“御妻之言正合朕意。速命厨役,将邑考肉作饼,差官送往羑里,赐与姬昌。”

这时在驿馆的伯邑考面前出现了一名道人,这人去却是从青峰山回来的多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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