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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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果然还是……呵呵……

火焰再度爆发，天台的棱角已经出现了塌陷，那个肥面包一样的帽子在火焰中停留片刻，便成为了黑灰。白井的身体出现在另一侧的半空上，随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淡淡的血迹染过地板。身体的神经系统因为剧痛而开始麻痹，白井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然后双手死死地抓住地面，试图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不过显然短时间内难以做到。

太自大了……

自己，太自大了啊！

白井那有着些许灰尘的脸上沾了几滴血液，那不是御道昼的血，而是她自己的血。她的右肩部有着一团正在逐渐扩大的血渍，那是由刀锋横向所破开的创口，如果不是她又莫名其妙地用了空间移动的话，切口会直接经过脖颈，从而将白井黑子这个存有从世界上抹去。

在方才的那一瞬间，白井试图利用长针来引起御道昼的反射神经的强烈反应，从而暂时性的遏制其使用能力，然后再瞬间将其制服。但是，几乎她刚取得初步成功的同时，那冷冽到摄人心魄的刀光就映入了瞳孔中。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可以清楚地认知到，在那生死瞬间的一刻，白井黑子的大脑表面在被之前已经固定的预判模式所覆盖的情况下实际上停止了其余的思考，也许心脏也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无论如何，白井是绝对来不及反应的。

可是，几乎奇迹般的，她活了下来。

那么，那潜在的驾驭着她的力量，到底是什么？而此刻，在左胸伴随着心脏一起跳动的又是什么？完全找不到恐惧的感觉，唯一的负面情绪，大概就是一种野兽般的渴求胜利的不甘了吧。

因为施力过度而剧烈颤抖的双手指缝间泛起了青白之色，汗水顺着白井的粉红发和脸颊不断地滴落在地，她的呼吸十分急促，体温也提升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地步。

快离开！趁着现在还有机会，快离开这里！

心中不断地在呐喊着，但白井还是在抗拒着这个最为正确的选项。她抬起头，死死得看着前方的火海。火焰像是被什么操控着般向两边分出了一条道路，御道昼从中走出。他拔下了颈部上的长针，然后将染血的太刀放回鞘中，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白井，在火光中有些朦胧的英俊面容上停滞着异样的情绪：“你刚才如果刺的是要害的话也许我已经倒下了，你的能力出乎了我的意料，即使受伤都能够瞬间进行移动，如果你是满状态而我又想要干掉你的话，恐怕要连这天空一起焚烧了吧……你不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对手，也不是最麻烦的敌人，但是，你却让拥有与空间能力者的对战经验的我险些死于一击之下……不过，你现在没有机会了。”

爬不起来……

白井紧咬住牙，无论再怎么用力都爬不起来，这身体在不断抗拒着脑中发出的指令，以维持着最后的底限。这身体已经撑不起战斗了，白井对这严重的事态有着清楚的认知。

也许，当御道昼的致命一击降临之际，那种白井无法理解但又确实存在的力量能够再次救她一命吧……什么啊！白井黑子，你什么时候是会将希望寄托于这微末的可能性上的人啊？！

那么……现在……现在……

战斗……还能站起来，就战斗。战斗……即使站不起来，也要战斗。战斗……敌人而还没有死去自己怎么能倒下！

战斗……战斗……战斗……

呼吸开始渐渐平缓了，身体的麻木感也在渐渐退却白井的瞳孔中涌现出浓郁的红意，神情也变得有些怪异。她抬起右手，伸到左侧的袖子中拿出了什么，然后猛然握紧。

白井的身体随即消失，御道昼莫名地一笑，他没有采取行动，反而闭上了眼睛。大概等待了几秒的时间，无声无息地，白井黑子出现在御道昼的身后，手中锋利的刀片冷光凛冽。

没有任何犹豫，刀片对着御道昼的后颈部刺去！

“呲。”就如同碰到了什么玻璃之类的屏障而产生的声音一般，白井手中的刀片停滞在距离御道昼的颈部不过3公分的地方，再无法前进哪怕一点。

“真是的，终于明白些什么了吗。不抱有杀我的决心就是绝对无法战胜我的，能够瞬间抛弃身为风纪委员的那份矜持确实让我更为赞叹了。不过，现在才反应过来你不会觉得太晚了吗！”御道昼以着超越常人的速度转过身，抬起的脚自下而上踢在白井侧腹上，那恐怖的力道使得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白井摔出了数米远，刀片和衣服中的通讯器也都飞了出去。她勉强撑住身体，不断地干呕和咳嗽着，咬破的嘴唇同时也在渗血。

眼中的红意开始淡了，意识也清醒了一些。似乎没有伤到内脏，这是多少值得庆幸的地方，身体的各处都回馈着反射神经的剧烈刺痛感，如果不是作为女体的优势的话也许早就昏过去了也说不定。

不过……这下似乎彻底爬不起来了呢……

……真是的，早点走掉什么的果然才是正确的吧，虽然现在后悔什么的也早就没有用了。完全没有机会了呢，从最初的那一刻开始，心中所弥漫的警示，其实已经给她叙述了这是如何的错误不是么。

白井苦笑着，她看着下面的地板，材质特殊的深褐色地板隐约间可以从中看出她的倒影，那或许就是她死前的最后样子了呢……狼狈而又凄惨呢……

这种感觉，其实曾经也是有过的吧。当初的自己对能力还不如现在这般熟悉的时候，也是那么自大地去执行了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呢……相信自己做得到，怎么想自己也应该做得到，但最终却失败了，反而让自己落入了致命的危险中。

对呢，那一瞬间，那拯救了自己的，璀璨到足以永远刻在心中的光芒，那份真实足以让她不会迷茫……

无意间，白井看到了摔在远处差不多坏了的通讯器，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居然一不小心忘了呢，在最初，不，在最初之前的那一刻，她就准备了的一个后手。

抬起头，看着缓缓走来的御道昼，白井已经知道了，自己如今应该做的，最正确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