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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佟和女孩都不让步的对峙着,旁边的玻璃门忽然被推开,一股强劲的寒风随来人涌进咖啡厅,打在身上冷得叫人直发抖。
是欧阳瑾阳。
南安佟看着欧阳瑾阳,欧阳瑾阳也看着南安佟,欧阳瑾阳一眼就认出了南安佟,眼睛里有点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你出来了?”
“嗯。”南安佟扯出一丝微笑,看着欧阳瑾阳踩着从容的步伐向自己靠近,南安佟心里却是波澜不惊。
“怎么没告诉我?”欧阳瑾阳来到南安佟跟前,轻轻皱起眉,俯视着南安佟,语气里有些不满。
“我忘记你的手机号码了。”南安佟如实告诉他。
欧阳瑾阳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健忘的毛病还是一点都没好埃”
“是的呢。”面对自己的健忘,南安佟也觉得很无奈。
“阳哥,你们认识?”女孩插了话。
欧阳瑾阳淡淡的撇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嗯。”
随后看向南安佟,像是有心灵感应般的问:“你要住我那儿吗?”
“我没有身份证……”
“也没有钱,对吧?”欧阳瑾阳替南安佟补充,然后和南安佟相视一笑,“咖啡厅楼上有一间空房,我那儿也有一间空房,你要住哪间?”
“你那儿就算了,我住咖啡厅吧。”
“怎么,你很介意跟我同居?”欧阳瑾阳扬起不羁的笑容,幽深的黑眸又透着一股阴郁的气息,两相矛盾。
南安佟翻了个大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什么关系,能同居?”
“法律可没规定不能和异性朋友同居。”欧阳瑾阳不开心的撇了撇嘴,一脸理所当然。
“我介不介意跟法律可没关系。”
“那好吧,随你,反正我也可以住咖啡厅。”欧阳瑾阳无所谓的耸耸肩,笑意丝毫没减。
南安佟只当他是在开玩笑,就和以前一起蹲牢时一样,每次开饭欧阳瑾阳就和南安佟坐在一起瞎扯,说出来以后就要娶南安佟,说要和南安佟生一堆孩子,说南安佟是他见过的最可爱的女人,说他这辈子眼睛里面只有南安佟一个。
真不知道他对多少女孩子说过这种虽然腻人却假得要死的情话。
“楼上不是只有一间空房吗?”
“嗯,是只有一间空的。”欧阳瑾阳点了点头。
南安佟难以置信的瞪他,“那你还说要住咖啡厅,你是怎么想的?”
“阳哥一直都和我在楼上住一间房的。”
在旁边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女孩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南安佟花了几秒钟分析完她的话,并向她确认:“你住楼上?”
“是啊,住很久了。”她笑弯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为了显得更亲切还是干嘛,过了一会欧阳瑾阳让那个女孩到一边收拾东西。
南安佟不喜欢八卦,所以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问了欧阳瑾阳另一件事,“你对城南路那一带熟吗?”
“还行,怎么了?”
“我隔壁牢房的江宛儿你还记得吗?”
“有点印象,你好像跟她关系不错。”
“那你知道城南路那里有没有姓江的?”
“我不知道,但是可以帮你去打听一下。”顿了一下,欧阳瑾阳问:“还有其他事吗?”
南安佟摇了摇头,“没有了,谢谢。”
欧阳瑾阳转身往楼梯口走,冲南安佟招了招手,“上来吧,看看自己的房间。”
南安佟跟了上去,和他来到二楼走廊左边的房门前,欧阳瑾阳摘下挂在裤腰边上的一大串钥匙,在那十几把像从同一个模具里印出来的钥匙当中果断的选中一把,把它从钥匙环里卸了下来,开了房门就给了南安伲
南安佟接过钥匙,和他进了房。
窗户正对着门口,裸色的窗帘很新。
同样以裸色为基调的床在窗户右边的墙角,而左边墙角是一张裸色写字桌,自带成套的凳子。
而门的右边角落是一个裸色的木质大衣柜,左边角落是折角的裸色书架。
南安佟正想着这房间原来的主人究竟有多热衷裸色呢,欧阳瑾阳就开口了:“这里以前是裴希儿住的,就是楼下那个女孩,她这人兴趣爱好比较单一,家私都是配套的裸色,你如果不喜欢的话我给你全部换掉。”
“不用了,这样还挺简洁的。”
“嗯,那好,以后要是有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你再告诉我。”
南安佟侧过头看着欧阳瑾阳,犹豫了一下,告诉他:“我应该不会住很久,等找到工作了估计就会离开的。”
欧阳瑾阳看着南安佟,对视着她的眼睛,片刻后才吱声:“好。”
“嗯……谢谢。”南安佟想不到还能跟他说什么,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他话比较多,带动自己和他聊天。
如果不是这样,估计南安佟待在牢里的那三年多整个人都抑郁得不像话了。
欧阳瑾阳没接话,从身上那件酷似70年代的军大衣口袋里掏出钱包,打开后捏出一叠红色的人民币,递到南安佟跟前。
南安佟愣住了。
他硬塞到南安佟手上,说:“是借你的,不是给你的,到时候有钱了还给我就是了。”
“哦。”南安佟将手中的钱捏紧,揣进兜里。
“我要去港口取一批货,你在这好好歇着,饿了就下楼吃点东西,不用买单。”说着,欧阳瑾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摁了几下,又抬头问南安佟:“你有手机没?”
南安佟摇了摇头,欧阳瑾阳把手机揣回口袋里,“好吧,那我先走了。”
“嗯,去吧。”
南安佟目送着欧阳瑾阳下了楼后,这才把房门关起,转身晃晃悠悠的走到床前,像个木头一样栽在被窝上,嗅到了一股很淡的香水味,估计是那个女孩留下的。
南安佟把脚上的鞋子踢蹬掉,整个人钻进了被窝,柔软的床就像一个温暖的怀抱一样,这美好的感觉有点久违了呢。
在牢里那三年零九个月,每晚都只能躺在冰冷僵硬的铁床上,头几个月不是被冷醒就是被恪得腰酸背痛,有几次做梦还梦到了自己是躺在棺材板上,后来渐渐的就麻木了。
“生活中的所有磨难大概只能如此了,你不是要麻木,就是要学着去习惯。
什么迎刃而解,乘风破浪,这不是说给小孩子听的就是说给幸运儿听的,因为生活中的许多磨难都是无可逆为的,比如蹲监狱,比如睡铁床,又比如,失去了某一个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人。
碰到这些磨难你能怎么办呢,找关系?花钱?去鬼门关把那个人拉回?
不如还是醒醒吧,我只是个寄宿了一条生命的驱壳,只能叹息,叹息后麻木,然后习惯。
习惯这个世界赐予我的一切磨难。”
——《默染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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