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章 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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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半，帷幕市警察总局，特殊审讯室。

因为突发的袭击性事件，这座帷幕警察系统的核心依旧是灯火通明。众多文员警员来回穿梭，传递着城市里传来的消息。更多的行动警员，前往城市的各地，执行安排好的任务。

一整座城市的居民都被一个癫狂的疯子吓坏了，街道上奔跑拥挤的人群刚刚平息下来，挤在城市出口等待出境的逃命者也是等待疏散。

有太多的人群需要安抚，太多的秩序需要重建。

这座城市的和平太过脆弱，脆弱到只需要轻轻一推，繁荣与安定就会像沙滩上的城堡一样迅速瓦解。

全功率开启的镁光灯毫无遮拦的照在束缚在特质座椅上的那个人的头上。腕部、手臂、腰腹、以及小腿尽皆拷上枷锁，确保他无法做出任何有威胁性的动作。

有这份待遇的人，自然只有搅得帷幕市天翻地覆的小丑。

面对强光难以遏制住流泪是人类的本能，小丑脸上的油彩被泪水冲出一条沟壑，本就怪异拙劣的妆容更是残缺不堪。让所有人好奇不解的是，他脸上的颜料成分，鉴定科的警员尝试着给这个现在臭名昭著的疯子卸下脸上的伪装，可是任凭他们用上所有的卸妆物品，也拿这一层油彩毫无办法。

即使擦去一部分，仿佛从皮肤中渗透出来一般，立刻又会填上原来的空缺。

这一点虽然值得惊奇，但这种时候也没法研究这些细枝末节。

脸上贴着几个创可贴，只是受了些轻伤的君莎手里捧着一份鉴定文件，满脸困惑的站在审问室的单向玻璃前。

“没有户籍，没有指纹，没有牙医记录，身上的衣服是自制的，连布料也没有生产地，整个人就像是突然蹦出来的，这家伙是从山里跑出来的吗？我以为这个时代已经没有这样的无名氏了。”

“血液科的报告刚刚拿回来了，这家伙连dna记录都没有，我们已经申请其他地区的dna存档，但是经过比对也不存在。”

刚刚从死里逃生的丽莎已经找回了状态，自认为拖了君莎后腿的她满心准备从小丑身上找回自己失去的东西，却又在一叠的诡异报告面前碰了壁。

“或许是某些人把他的记录消除了？有联盟内鬼，在暗中帮助他，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解释。”丽莎说道，这是她的理解中唯一的答案。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一个人没有丝毫记录。

即使是黑户也会有他存在的证据，可是这个人，完全就像是从世界上凭空冒出来一样，完全没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这种种诡异无疑是让君莎更加不解，这其中似乎隐藏着让人心悸的大秘密。

“让我来试试，这个人很诡异，我从没有见过这样……古怪的人。”坐在公共座椅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哈维冷声道，身为道馆馆主，虽然帷幕的情况与其他城市略有不同，道馆馆主的地位也没有那般崇高，但是小丑的所作所为也就像是把屎盆子往自己脸上扣。

身为一名有素望的武道家，颜面和尊严是自己的第二条生命。哈维情愿为之而死，也不愿意有人这样在自己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东部方向的爆炸袭击已经造成至少上百人的伤亡。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顽皮弹这种精灵的自爆所造成的已经不仅仅是失去战斗能力那么简单了。那些精灵已经把自己炸成了飞灰，连带着上百个脆弱的人类。

哈维已经可以预见到天一亮，不等小丑所谓的炸弹再次引爆，来自联盟总部的搜查官们就要对他进行调查。

这次失职必须要有人负责，哪怕他是道馆馆主也绝对担不起这个责任。

但是在那之前，也要做些什么来弥补自己的罪责。哈维心中沉重，尽数化为满腔的怒火。

“这……”丽莎欲要发声，却被君莎拦了下来。“让他去吧，这次事情已经闹的太大了，现在不是纠结于犯人的人身权利的时候了。”

君莎说着，哈维已经走进来审问室，铁门重重地关上，象征着沦为鱼肉的小丑的悲惨命运。

“你叫什么名字。”哈维高壮的身躯犹如一头野生的圈圈熊，毫无掩饰的显露出一种野性。低沉的嗓音居高临下的说着。

小丑毫无反应，好像嗝屁了一样，双目无神的淌着泪水。

嘭！

哈维的铁拳重重地锤在小丑紧贴在钢质座椅的左手上，他的右手已经完全被君莎的那一记飞踢废掉，连吉利蛋的治愈波动也作用不大。这种伤势下，十有八九是要废掉了。

十指连心，哈维的拳头将右手大拇指尖端锤得变形，汩汩鲜血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你知道吗，大拇指是人耐受力最强的一根手指，而尖端则是最为脆弱的部分，我每问你一次，你如果答不出来，我就会锤烂你的手指尖。以此类推，从大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到最后最为敏感的小拇指，我会一根一根敲碎，直到你开口。”哈维面露嘲讽之色，淡淡的说道。

“我们有最好的护士和吉利蛋会在外面候诊，当你昏过去的时候，一发治愈波动足够让你的神经再次清醒过来。别指望昏迷能够救你，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直到你说出来或者你死掉为止。”

小丑依然毫无动静。哈维眉头一皱，他分明可以确定眼前这人是有知觉的，可是他的身上却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和正常反应。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如果有，那么一定是自己还不够狠。

嘭！

又是一拳，这次是食指。

“你叫什么1

嘭！

“你从哪里来1

嘭！

“你到底要干什么1

嘭！！

小丑的左手五指已经消失无踪，哈维的铁拳即使是钢制的座椅也无法承受被打的凹陷进去，更别提人的血肉之躯。

哈维拿起一条绷带擦着自己拳头上的骨头渣子和血肉混合物，紧绷着表情缓缓后退。在这个人身上即使是他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惧。

哈维是谁？神奥八大道馆馆主之一，有着铁拳之名的最强格斗家，论训练家水平也是无限接近于四天王之下的那批人。个人格斗能力上，更是能够和怪力等强力格斗系精灵真人对战的怪物。

他会恐惧？

很难让人相信，这个有着钢铁之躯和钢铁雄心的男人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惊悚。即使是他，也探不出眼前这个怪物的深浅。他就像凌驾于世界外的观众一样，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概不关心。对自己残酷的人他见过，但这般空洞而混乱的人，他也是首次见闻。

在他担任搜查官的那段时间里，凡是落在他手下的偷猎者无一不会被那一对铁拳烙下永世难忘的噩梦烙樱

见过太多的号称硬汉的偷猎者，但他们无一不在粉碎肌肉和骨头的拳头下痛哭流涕，甚至被警察带走关入监狱也是高兴万分。

这就是个怪物。

他有情感，知道痛觉与喜悦，但他不会被外界影响到一丝一毫。

“为何那么严肃？我亲爱的馆主，肌肉猛男，多笑一笑。”

就当哈维以为这家伙永远不会吭一声时，小丑开口笑道，脸上的刀口裂到耳后根，露出猩红混着血丝的肌肉。

哈维脸色铁青，强忍着将这一副令人作呕的画面撕碎的愤怒离开审讯室。

君莎和丽莎无奈的看着怒气冲冲走出来的哈维，“馆主，这个人就是个疯子，正常人无法交流。我们还是想想办法，等待上级的支援吧。”

哈维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平复心情，“这是一个可怕的人，我建议立刻处决他，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还有着很可怕的计划，而且他有能力去实行。我的第六感往往很准确，你们应该听我的。”

“你知道的，当把他从大厦带回来，见了光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能够杀了他了，至少在程序没有走完之前，我们是合法的执法机关，没有联盟最高审判长的命令前，我们不能对他下手。”君莎无奈道，她也认同哈维的观点，在小丑的身边她只感觉的无尽的疯狂与寒意。

再待的久一点，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污染成这幅模样。

审问室中，小丑无神的双目缓缓凝聚出一个异样的瞳孔，似乎能够透视这单向的玻璃看到外界。

他歪着头，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语气怪异似乎和什么东西对话一般喃喃自语。

“一切杀不死你的，都会使你变得更加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