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万叶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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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看到万叶的失落，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这么执着，一定要点亮它？”

派蒙也无比疑惑：“对哦，这个神之眼有什么特殊的由来吗？”

“那就，不得不提及一位故人了。”枫原万叶终于向我们敞开了心扉。

“他曾是我的挚友，那天他向我问起：可曾听说过[无想的一刀]。我说自然，那一刀只有神罚降下之时才可得见。那一刀是雷电将军武艺的极致，是最强的象征。”

“可他说，[那一刀，未必无法企及]，[总会有地上的生灵，敢于直面雷霆的威光]。后来，眼狩令不期而至。民众的愿望，逐渐沦为砌筑[永恒]的砖瓦。在我无奈四处流离之时，却听闻他向眼狩令的执行者发起了御前决斗。”

“[御前决斗]庄重而又残酷，败者将面临神罚，胜者可赢取转机。或许他在想，他是最合适站出来的人。直面那[无想的一刀]，本就是他毕生所愿。”

“可当我抵达[天守阁]时，决斗已然结束。只听到[神罚]之后，他的断刀落地的声响。那就是他想要见证的光芒吧，在最后一刻，他的脸上会是怎样的神情？”

“来不及猜想，我只是上前夺走了那颗光芒涣散的神之眼，随后逃离。我只知道，不能让他那炽烈的愿望，被砌进冰冷的神像之中。”

万叶看向手中那枚黯淡的神之眼，它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如同死物一般。尽管我已经为这枚神之眼注入了一些能量，但这只能维持那意志不至于这么快消散。想要重新亮起，恐怕只有足够庞大的能量注入才会有这种可能吧。

枫原万叶将那枚白色的神之眼挂在了自己的腰间：“可能我现在做的一切，最后会发现都是无意义的。但浪人武士的一生，除了旅途的[意义]和沿途的花鸟风月，还有心中的[道]。”

派蒙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万叶…”

枫原万叶微微一笑，没有再继续去聊那件伤心事：“呵呵，不过是随性而为而已。好了，是时候回去了。”

荧提议道：“再散散心吧…”

“…不必顾虑我的感受。不过，还是谢谢你。”枫原万叶笑着拒绝了荧的提议。

在我眼中，万叶就像是陷入了名为[过去]的泥潭无法挣脱一般。即便真的重新点燃神之眼，他的那位挚友也不会再回来了。

现在的万叶，就如曾经的斯坦利一样。他陷入[过去]，无法直视[现在]，不知何时能够踏出[向未来]的第一步。

如果万叶念头无法通达，那么也许他这一辈子都无法踏出这一步。源自万叶那后悔的双手亲自将他自己拖入了由负罪感构成的泥潭。

我能够想象到，万叶当初已经拼尽全力向[天守阁]跑去，但最终还是慢了一步。[御前决斗]已经结束，万叶能够看到的只有断掉的刀，逝去的友人，被[无想的一刀]斩断的愿望。

他无法救下自己的挚友，甚至不敢直面那[无想的一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位挚友倒在他面前，最后带着挚友唯一留下的已经完全黯淡的神之眼逃离了[天守阁]。

挚友为反抗[眼狩令]而发起[御前决斗]，但万叶却因为那近乎无敌的[无想的一刀]而失去对抗的意志。

即便再怎么后悔，再怎么想要改变，但事实已经发生了。已经发生的事注定成为历史，无可更改。

对于曾经的执念已经彻底淹没了万叶，令他几乎无法走出这泥潭。如果没有转机的话，万叶的余生，将会就此永远沉沦。

这枚黯淡的神之眼，或许会是他的挚友留给他最后的念想，同时也是约束他，令他永远停留在过去的枷锁。

大冒险家斯坦利死在了无风的烬寂海之中，假斯坦利因为故友灵魂被困，亦是将自己亲手锁死在过去。

温迪耗费神力，救下的不止是大冒险家斯坦利，同样救下的，还有一直将自己困在过去的假斯坦利。

和斯坦利不同，并没有能让万叶信仰的[风神]会去拯救他。如果万叶不能将视线从过往移开，那么他就将永远被自己[杀死]。

而且…第二个[风神]早就出现了……

虽然这位[风神]并没有真正的风神那么强大，但是她已经逐渐走进了万叶的内心，填补了万叶的生命。

只要万叶能够回过头来，他就能发现。北斗大姐头已经替代了他的挚友，成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

回到比赛场地，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人数比起之前少了很多，几乎所有的参赛者都回去了。就连北斗大姐头都不见踪影了。

不过我却看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凝光的秘书。虽然我和她并没有多少接触，甚至我现在连她的名字都几乎叫不出来，但是看到她出现，我就意识到，问题来了！

虽然凝光和北斗私下里确实相处还不错，但是明面上两人却是势如水火。能够在这里见到凝光身边的秘书，这本身就代表了事情的问题。

果然，当我们来到之前负责登记的船员那里，只看到她和留下的几人一起在整理杂物。

派蒙好奇地询问道：“咦？北斗不在这里了吗？她回船上去了？”

“大姐头的话，她被凝光叫走了。好像是因为这次[南十字武斗会]规模超出了报备的数倍，实在不能视而不见。”那位登记人员解释道，同时还不忘模仿北斗当时离开的样子，“大姐头一边骂着[扫兴的女人]，一边去璃月港了。”

“哈哈，和凝光之间的各种矛盾，也算是常有的事了。”枫原万叶倒是很了解她们两人，来到[南十字]船队已经足足一年了，对于北斗的脾性，万叶几乎可以说了如指掌了。

登记人员也很头疼自家的这位汉子一般的船长：“不过，大姐头最遗憾的还是没能见证冠军的诞生，走之前一直在念叨这件事。”

枫原万叶抬手示意：“其实偷走神之眼的，就是这位大英雄原本的决赛对手。因为自知毫无胜算，才萌生了盗走奖品的邪念。这样一来，这场[南十字武斗会]的结果，应该尘埃落定了才是。”

“原、原来是这样？1登记人员对于决赛另一人偷走奖品略显惊讶，但她对于荧能够战胜对手倒是没那么震惊，“那么根据规则，那个人就算失去了资格，冠军就是大英雄的了1

派蒙也摊了摊手，无奈道：“这样夺冠，还挺意外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觉得这叫[实至名归]，我现在就把特别准备的冠军奖牌交给你。”登记人员转身向身后寻找奖牌去了。

“现在可以去稻妻了？”荧现在还感觉到一阵不真实，毕竟身为船长的北斗离开，这个冠军的名头她总是感觉拿的不踏实。

枫原万叶笑着安抚荧：“应该是的，虽然现在大姐头不在，但之后我会转告她，以她的性格，说到定会做到。不过，前往稻妻的海路很不好走，风雨无时无刻不在咆哮。无休的暴风雨，其实也是雷电将军锁国意志的一种体现。”

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绝大部分的船，根本无法躲避这种雷暴。即便偶尔躲过一两次，也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下一次也同样能够躲开雷暴。唯有[南十字]船队这种经验丰富，纵横海洋数十载的船员才能够有资格做出担保。

派蒙显然关心的点永远都和别人不一样：“意志就连天气都可以改变吗？1

枫原万叶点头：“那可是[尘世七执政]，就像璃月的摩拉克斯投下岩枪造就孤云阁，雷电将军可以唤起永恒的风暴，也不值得大惊小怪。总之，若要驶向稻妻，[死兆星]号还需要一点时间，准备停当之后，你们会收到通知的。这段时间我也要四处走走，看看璃月的广袤大地上，有没有唤醒神之眼的契机。”

派蒙无比支持地说道：“我相信，一定可以的1

枫原万叶轻笑道：“谢谢，希望我们各自的旅途都能寻到意义。我还有一句告诫——在无尽雷暴的前方，可能是你们最艰难的一段旅途。”

最艰难的旅途吗？

正如我所猜测的一样，也许抵达稻妻，我们就要直面真正的神明了。哪怕雷电将军只是尘世之中的神明，但当一个神明真正对我们产生敌意的时候，我们是否真的能够与之对抗呢？

目送万叶向璃月而去，我也向荧询问道：“你对万叶怎么看？”

荧略微沉思一下，试探着说道：“他…脸挺好看？”

我瞬间无语地右手一拍额头。

果然，这个女人满脑子都是男人！

派蒙及时开口挽救：“你是指…？”

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你们有没有觉得，他很像我们之前遇到过的一个人？”

在听到我这句话之后，荧直接就放弃了思考。她才不会去闲着没事记忆那些和她无关紧要的人。

看到荧这幅表情，我只能放弃和她交流。因为我已经完全意识到了，尽管我和荧走的很近，但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却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