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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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比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考姆伊的麻醉针，此刻正倒在出事的那家店门口呼呼大睡。而亚连还在和他的章鱼头套战斗，显然现在能靠得住的只有她自己。但是在她伸手企图夺过考姆伊手中的仪器前，地面就开始震动接着一个巨大的机器将落到城镇。

“凯撒！”

得到命令的凯撒从阴影处冲出来，目标十分明确地攻向被考姆林三号逼到死路的拉塞尔先生。考姆伊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目睹拉塞尔先生被凯撒咬住手臂。在考姆伊被李娜丽从后面砸中脑袋的同时，凯撒也将变回恶魔的假·拉塞尔先生甩飞。莱娅看着化作一道流星的恶魔发出感叹，奖励般地揉揉凯撒的脑袋告诉它回去做好吃的。

亚连这时候也终于拔起了头套，把头套扔在一边走到莱娅身侧。他奇怪为什么莱娅会知道那个拉塞尔先生是恶魔假扮的，莱娅完全不怕他这么问因为发动攻击的是凯撒不是她。再说凯撒有能辨别恶魔的能力这事亚连也是知道的，所以她完全没有慌。等听完莱娅的解释，亚连才解除疑惑不再询问。

成功把注意力转移，莱娅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要给对方的礼物。她拉住准备去帮忙的亚连，迅速把礼物盒塞到亚连手里。小声告诉他这是送给他的礼物，亚连没想到原来自己也有礼物可以收。亚连把小小的礼盒捧在手中，暖意顺着接触礼盒的肌肤传递到心脏。莱娅看着亚连露出写满幸福的笑容，她抿抿唇别过脸嫌弃地抱怨出声。

“别笑得那么傻啊。”

“什、因为这是我第一次从除了马纳以外的人那里收到礼物啊。”

亚连觉得自己有点委屈，毕竟他是真的很开心。他并不在乎自己收到的礼物是什么，只是单纯从别人那里得到一份属于自己的礼物，这已经足够让他高兴好几天。莱娅见他这么开心，就让他拆开看看礼物是什么。但意外的亚连拒绝表示等会去再慢慢看，莱娅不懂这是为什么却也默认了他的做法。

李娜丽和拉塞尔先生去选礼物后，莱娅和亚连他们就先回了教团安置考姆伊。城下的损害统计下来估计又是一笔巨款，莱娅都有点担心食堂会不会没钱供应。等到了教团亚连回房间拆礼物，而莱娅则去食堂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拉比注意到亚连离开时捧着个小礼盒，不用猜都知道那肯定是莱娅送的。他跟在莱娅身后带着八卦的态度，全然不忌讳地问莱娅是不是和亚连有什么。莱娅被拉比这个问题吓得脚下打滑，好在眼疾手快扯住拉比的围巾才站稳脚跟。她回头惊恐地瞪大眼睛看向被围巾勒到快窒息的拉比，下意识脱口否认、其速度快得连莱娅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咳咳、还以为就要交代在这了。”

“抱、抱歉……”

“这么紧张真的没什么吗？”

拉比将围巾整理好又理理头发让自己保持原来的帅气，随后露出明显不相信的笑容继续试图套话。莱娅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并不想被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莱娅每次都会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他们是伙伴、除了伙伴这层关系他们不会再进一步。她不能、他也不能，他们都各自有各自的目标。

“别瞎猜，我和亚连什么都没有，我们只是伙伴而已。”

莱娅瞪了眼拉比没好气地回答，说完便不再管拉比说什么快步离开。由于拉比的话导致莱娅表情十分阴沉，这让一路与她擦肩而过想打招呼的人都突然停下不敢出声。这是怎么了吗？乔尼和塔普互相对视一眼，都清晰看到对方眼中大大的疑问。被莱娅丢在原地的拉比曲着食指蹭蹭鼻尖，他明白自己这次是触及到了少女的禁区。他看着少女匆匆远去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低声喃喃道。

“可是你又能躲到什么时候呢？”

不快点察觉到的话，迟早是会后悔的哦。

莱娅回到自己的房间，脑海里还在回荡拉比的话。尽管她十分坚定地表示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但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自己真的能什么感情都不产生吗？答案很显然是不可能，她做不到让自己做个无欲无求的人。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看过很多、也试着自己去动笔描绘过，如果有一天她能遇见、可以触碰到亚连时的画面。

她当然喜欢啊，但那时候他们隔着两个世界的坚固屏障。可现在她确确实实站在亚连身边，她真的可以触碰到他。然而正是因为一直幻想着的事情成为现实，才叫人变得胆怯、才显得更加不真切。莱娅害怕如果自己对亚连的喜欢突破原本的限度，最终会变成拖累他前进的负担。

亚连是要一直走下去的，她也是这样一直看着他走下去的。

“我不想成为累赘，我不能成为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抱紧从摊开的魔导书中出来的凯撒，莱娅将脸埋进狼犬银白的绒毛里。凯撒就这么静静坐在莱娅身侧，静静听小姑娘闷闷地诉说着。作为莱娅的召唤兽、相处时间最长（算上鲁比的时间）的搭档，它又怎么会不明白自家小主人此刻复杂的心情。

「主人、努力变强吧，这样就不用再需要顾忌一切。而且你此刻确确实实站在这里，你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凯撒？”

「你在这个世界成长，身边不仅有安妮塔大人她们，现在还有威利，证明你存在的羁绊不是已经缔结了吗。」

她的羁绊？抚养她长大的安妮塔、交给她体术的马赫佳、五哥和瑾娘姐姐，还有天青楼和船队的大家，以及答应了要亲自看着长大的威利。这样细数下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在这个世界结下缘分的人变得有那么多。甚至多得让她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想即便有天她真的离开这个世界，这些人也会成为她存在过这个世界的见证。

「主人，顺从自己的心去行动吧。」

凯撒蹭蹭自家主人轻声开口，对它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莱娅更重要的存在，它不希望自家小姑娘被悲伤侵袭、不希望她迷失自我。

“谢谢你，凯撒。”

虽然“喜欢”的心意暂且还想不明白，但莱娅确实受到了凯撒的鼓励。她决定先不去纠结喜欢的问题，毕竟她做不到用喜欢去束缚亚连。目前就当是自己在单相思好啦，悄悄地、静静地喜欢互不打扰也挺好的。

买到礼物的第二天莱娅就打算去城下，因为她不知道下一个任务会什么时候到来。越快把礼物送去越能避免会没有机会送出去，就像昨晚她猛地想起还没有给安妮塔写回信，而不得不连夜用简洁的语言写了一封今早托考姆伊寄出去。

在准备出门时莱娅在路过餐厅时遇上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亚连，少年穿着无袖的黑色背心和一条灰色长裤看起来应该是运动完直接来吃的早餐。亚连注意到莱娅几步就走到了莱娅身前，微微低头撞进少女深邃的眼眸中。

“是准备出门吗？”

“嗯，趁还在休息我去把礼物送给威利。”

亚连靠近的距离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这样少女也不会因为距离太近而感到紧张。莱娅将装着礼物的礼袋放在亚连眼前晃了晃，语气平稳地微笑着回答亚连。知道莱娅是准备去探望威利，亚连便说他自己正好也没有事干可不可以一起去。

“当然、我想约翰也会很高兴的。”

“就是不知道这次去，约翰是不是又发明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之前的洋葱炸弹可算是把他弄得够呛，不过他还是很期待去陪陪约翰。决定一同过去的两人在等亚连换过衣服后又顺道去科学班，想问问拉塞尔先生有没有什么需要提前帮他带过去的。

“哦、那你们帮我把这几本书先带过去吧，约翰应该会感兴趣。”

接过装着书本的袋子，莱娅和亚连点点头动身准备离开。等两人快要走到地下水路时，黑色的格雷姆从一旁窜出来挡在两人面前。原本呆在亚连衣兜里的蒂姆也“嗖”地一下窜出来。

“咳咳、给准备出门约会的亚连くん和小莱娅一则通知，请在回来的时候到室长室报道，谢谢配合。”

“不是约会啦！”

被打趣的当事人立刻红起脸，异口同声地将格雷姆里考姆伊的话反驳回去。莱娅握紧拳头在格雷姆的视野内挥了挥，明摆着是在警告考姆伊不要再说多余的话。终于轰走还打算再调侃几句的考姆伊，两人才默默地走上小船。亚连在船尾握住木杆开始划动，莱娅则一声不吭地坐在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尴尬。

莱娅用手戳了戳停在船边沿的蒂姆，对刚才考姆伊说的话在意的不得了。不过她比较希望亚连不要在意，如果因为这样而被疏远的话她会感到难过的。然而和莱娅不同的是，亚连刚开始确实是觉得有点尴尬，但很快他又恢复平常。他隐隐约约有感觉好像教团的大家都自然而然地把他们看做是一对，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距离大家所想的结果还差之甚远。

不长不短的沉默在两人登上陆地后才结束，莱娅指着不远处的面包坊率先开口问亚连要不要去买些点心带过去。想到小孩子应该都会喜欢点心，亚连便同意莱娅的建议跟着走进了面包坊。两人在货架间来来往往简单挑选了几份让店家包装好，随后加快脚步去到约翰家。

“这才过了一天莱娅姐就不放心地过来了啊。”

“不是不放心，是过来给你们送礼物的，我怕之后忙任务会没有时间过来。”

莱娅伸手敲敲双手抱头的约翰，接着把装着礼物的袋子交给威利，身后的亚连负责把买来的点心递给女佣。在客厅坐下后两个小孩儿便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约翰拿到的自然是他父亲给他的书，而威利收到的则是莱娅给他买的望远镜。虽然这支望远镜比不上那些专业的，但用来简单的观测星空也足够了。

“谢谢姐姐，我很喜欢！”

“所以为什么威利是望远镜，而我的却全是书啊？”

约翰低头随意地翻了翻，发现这些书大多是些阅读起来有点难度的专业书。很显然会送这种礼物的只有自家老爸，于是他望着威利手里的望远镜有点小嫉妒。

“书是拉塞尔先生托我们带过来的，等拉塞尔先生取得休假，会亲自给你别的礼物的。

看着约翰脸上毫不遮掩展露的失落，亚连揉揉他的脑袋安慰。于是看在这不是正式的礼物的份上，约翰选择先暂时原谅自己那个“不成器”的老爸。送礼物的目的已经达成，而且也确认威利有在逐渐适应新生活，莱娅放下心准备和亚连赶回教团。

约翰和威利本想留两人吃个点心再走，但听莱娅说他们还有任务便只能作罢。两小孩儿把他们送到门口，威利拉着莱娅像个大人似的嘱咐她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像在前日还是自己在嘱咐小孩儿的，不想这么快这句话就到小孩儿说给自己听了。

“放心吧，等姐姐回来就来看你。”

“好，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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