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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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想起来在场还有第三个人时，他们才发现那第三个人、也就是为他们领路的埃米尔此刻不见身影。想起刚才和埃米尔的对话，亚连认为对方应该是跑出去了。两人看向洞外还在飘着的大雪心中担心不已，亚连将莱娅扶着靠在凯撒身上然后起身准备出去寻找。

“我也一起——”

“不行、得有个人在这守着，说不定等会埃米尔会自己回来。”

“而且我还有你给我的水晶，如果埃米尔回来了或者如果半个小时后我和埃米尔还没有回来就用水晶联系我。”

被亚连按住肩重新按回去的莱娅也知道，在这种天气下必须做到确保不会全部人都栽在风雪里。加上畏惧风雪的自己跑出去才是真的扯后腿，先不说这是不是需要克服弱点的时候。要留下来吗？如果选择出去的话外面会是什么样的世界？

“莱娅、什么都不要想，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够了。”

“那亚连呢？”

“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我发誓。”

亚连再次抱住莱娅，用着坚定的声音向她起誓。他明白在这样的风雪中要找到人不容易，但他绝不能让莱娅也遇到危险。留在这里至少还能依靠凯撒取暖，不管怎样作为身强体壮的男性他应该担起责任。只要埃米尔有成功找到回来的路，通过水晶他也可以确保两人的安全。

她站起身在亚连走进风雪后就一直站在洞口担心地望着，将视野全部都掩埋的白色似乎快要浸入深邃的黑夜里。雪夜、那个时候也是雪夜呢，只是没有此刻眼前的这般凶猛罢了。但是比起眼前不见停歇的暴风雪，或许记忆深处那片悠悠落下的白雪更让人畏惧。

“凯撒、你说我的过去究竟隐藏着什么呢？”

【不管有什么，你也是莱娅、是我的主人。】

反射着光芒的狼犬侧过头垂下蹭蹭少女，凯撒能感受到莱娅不知觉散发出来的空虚感。那种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又应该如何探寻自己是什么的空虚，那份飘忽不定的虚无总有一天会让她走向崩坏。凯撒自然是不会看着自己的主人出事，可实际上为了莱娅它又能做到什么？

莱娅轻轻抚摸狼犬脖颈部分的长毛，双眼默默从雪白到有些刺眼的风雪中收回。她另一只手紧紧攥住胸前的衣襟，她想如果半个时辰后还不见埃米尔回来她也会出去寻找。莱娅后悔地觉得他们一开始就不该让一个孩子来带路，不是因为对方没有兑现承诺而是害怕出现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不过这样的情况去找柴火真的能找到吗？”

【说起来，那个男孩有种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

【像人但又有些野兽的味道。】

明明是人却有着野兽的味道、吗……莱娅听到凯撒的形容沉下脸色陷入思索，说到底这段剧情具体是什么来着？她只记得原本的剧情里应该是亚连和库洛利一起行动，中间好像还在某个村庄停留过一段时间。但现在她带着亚连跳过了那段剧情，直接就这么到达尼泊尔准备翻越喜马拉雅山脉。

现在问题就是在翻越喜马拉雅山脉的这段路程中，亚连他们遇到了什么、又或者发生了什么。但偏偏到这个节骨眼上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由得想要敲敲自己这颗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处的脑瓜。像是放弃一般长叹出口气，极速冷却成细小水珠的白色雾气缓缓升入空中最后消失不见。莱娅注视着那些随风消逝的模糊雾气，就如同自身的存在一般实际上脆弱地仿佛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

“还没有回来……”

距离和亚连约定好的时间也差不多快要过去半个时辰，这样的话就只能先用水晶联系亚连，等汇合之后再决定该怎么找到埃米尔。这么想着莱娅拿出口袋里的水晶，双手握紧手中的水晶在心中呼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得到对面的回应，不知道亚连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才没有接收到自己的呼唤。

虽然上一回也是这样没有得到回应，但毕竟那时候她知道对方那个时候正在慌乱的找人根本无暇顾及。那么这次难道是找到了埃米尔，但是因为遇到了什么而没有办法顾及吗？莱娅不清楚也同样不放心，她想也正好趁这次机会再次确定水晶的作用。如果真的可以带她去到想见的人身边的话，那便豁出去试一试吧、即便需要进入那片冰冷的风雪中。

阴影不是轻易能够克服的，可即便无法克服也有必须要面对的时候。莱娅咬咬牙伸手放在凯撒身上，接着闭上眼在脑海中描绘亚连的模样。很快手中的水晶得到指示，像那时候一样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将四周的包裹。最后再睁眼时，她眼前出现的是正在和恶魔战斗的亚连。

“诶、亚连！”

莱娅见到亚连正处于苦战，急忙指挥凯撒上去帮忙。等凯撒撞开准备攻击亚连的恶魔，她踩着厚重的积雪脚步晃晃悠悠地、几次险些跌进刺骨的冰雪上。亚连来不及收起锋利的爪子，只能将左手高高举起用右手和身体接住跌跌撞撞向他走来的少女。跌进怀中的少女被寒风吹红了脸，微微颤抖的身体将他紧紧抱住。

“还好、还好没有来迟。”

莱娅庆幸自己没有在要不要踏入风雪中这件事上犹豫，不然等她赶到的时候恐怕看到的就会是像那份记忆里那样刺眼的红色。虽然她不怕亚连会就这样死掉，但她怕亚连会受伤、会再次拖着那副残缺的身体。亚连感受到莱娅为何而害怕，他轻轻拍拍少女的背放下变换成炮筒的手臂指向被凯撒咬住的恶魔。

他不能继续拖下去，他不能让莱娅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下继续呆着。拖得越久对他们两人都不利，只能尽可能速战速决离开这里。发出的炮弹三三两两打中恶魔，但也有几颗偏离轨道并没有成功击中。但好在现在还有凯撒帮忙，所以处理这些恶魔也不算很麻烦。莱娅半躲在亚连身后打开魔导书，展开防御领域的同时投出毒菌和瘴气。

她在到达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亚连身边并没有埃米尔的身影，也就是说亚连还没有找到埃米尔。不过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比起能不能找到埃米尔还是他们能不能活着走出山脉更重要。埃米尔这个孩子怎么说也是在这个地方长大的，总的应该是比他们这些外来人要更清楚地形吧？

“这样下去也不行……”

“亚连、用炮攻击那边。”

“诶、那边是？”

亚连顺着莱娅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一座相对要高的山峰。他不明白莱娅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做，但他也没想太多就听莱娅的话转移火力向远处的山头。不用一会地面开始剧烈地晃动，接着远处蜂拥而来的是滚落的雪浪。莱娅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雪崩，这样就算是恶魔也不得不选择撤退。

“雪崩？！等等、这样我们也很危险啊！”

“没事啦，我们还有这座光牢不是吗。”

莱娅拉住亚连的手，侧首朝他露出自信的笑容。凯撒此时回到他们身边，并四肢岔开站在两人面前。随着凯撒额上突出的水晶发出亮光，光牢从透明的状态变成看起来密不透风的实墙。莱娅把领域缩小到能够把他们都围住的大小，然后站稳脚跟与雪崩直接面对面相撞。当极大的冲击与光墙相接的瞬间造成强大的气流，但好在他们站得够稳才不至于被卷出光牢。

等到雪崩终于停歇，莱娅和亚连坐到凯撒背上。借助凯撒的力量冲出厚厚堆积起来的雪堆，停在高空看着差点就将他们埋住的厚雪默默抹把汗。再看现在暴风雪已经停下，意味着他们可以顺利前进。来到高处莱娅记起来询问他有没有找到埃米尔。听到莱娅询问埃米尔的事，亚连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告诉莱娅真相。

“这样啊、原来埃米尔是诺亚吗……”

得到回答的莱娅微低着头，从听起来像是叹息一般的话语中似乎能感觉到她并不是很惊讶。亚连坐在莱娅身后微皱起眉，环住少女腰际的手下意识地环紧。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感觉，他总觉得莱娅似乎早就知道什么。就像当初在逆转之城时那样，莱娅总是表现出和他们不太一样的反应。

他当然不是在怀疑莱娅，他只是觉得这种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感受很不好。就像莱娅自己说的，他们是伙伴、是家人，理应不该有所隐瞒才对。但他并不打算亲自去问，他想等、等到莱娅愿意亲口告诉他为止。活在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秘密，等什么时候莱娅愿意告诉他了，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能更进一步。

莱娅没有注意到亚连暗下的眼神，只是静静注视着不远处越加接近的城镇。蒂姆拍拍翅膀向前飞了飞，接着转过身子来似乎是在告诉他们前面有什么。莱娅见蒂姆用肢体表现出想要带他们去哪里的样子，于是便不打算使用水晶而是跟上蒂姆。

“哦、你们终于来了啊。”

率先看到蒂姆的时候拉比就知道是他们来了，刚和李娜丽和库洛利以及书翁说完就见莱娅和亚连风尘仆仆地走进旅馆。朝拉比点点头莱娅走向不知何时来到西藏的书翁，她态度诚挚地为治疗眼睛的药丸向书翁道谢。书翁看着少女与最后一次告别时同样明亮的眸子难得不再皱眉，他轻笑声放下手中的烟斗摆摆手表示不用谢。

“眼睛完全好了呢。”

李娜丽捧着莱娅的脸细细观察，等确认那双蓝色眼睛真的没什么异常后松口气。莱娅拉拉李娜丽的袖角带着撒娇意味的语气说自己饿了，看进门的两个人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李娜丽转头叫来服务员。在两人填饱肚子期间拉比很好奇地询问他们是怎么翻过山脉的，莱娅最先吃完便替还在胡吃海塞的亚连回答。

“也就是说那个诺亚能变作别人的模样来迷惑人啊，所以那个时候才会出现两个李娜丽吗。”

“是很棘手的能力啊。”

露露贝尔的能力确实棘手，为了不被诺亚趁机找机会下手，他们必须时刻警惕着每个所接触的人。在找到库洛斯元帅之前不知道还会遭遇几次袭击，但停下脚步不继续前进是不可能的。吃过午饭李娜丽建议两人先去房间好好休息一晚，等恢复精神之后再出发。虽然亚连和莱娅表示没有关系，但还是被劝上去暂作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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