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Chapter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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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墙壁莱娅把手搭在凯撒爪子上，想要摇头发现头还动不了。于是她只能眨眨眼，用心声告诉凯撒不是它的错。

【是我太冲动了。】

【原来您知道啊，要真的没赶上怎么办。】

【抱歉抱歉。】

自知错在自己，莱娅只能尴尬地扯扯嘴角应下。治愈技能对他人时速度相对较快，但换做使用者本人就慢上许多。更别说是身受重伤的现在。耳边传来亚连和拉比拼命战斗的声响，李娜丽和乔治的喊声忽远忽近。

【凯撒。】

【明白。】

凯撒立刻理解莱娅要它做什么，重新站起身垂首用鼻尖蹭蹭莱娅脸颊随后离开掩体。李娜丽和乔治循着凯撒离开的方位找到莱娅，两人看着少女无力地倚着墙壁发丝凌乱地贴在满是血污的脸上。

“莱娅，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李娜丽，别担心，很快就会治好的。”

“这种时候怎么还笑得出来啊，这不就和……”

就和亚连一样啊。李娜丽伸手想要触碰莱娅脸庞，却又怕弄疼莱娅只能停在半途。莱娅微微垂下眼睑，嘴角依然挂着笑意看向腿上的魔导书。她微微试着移动手去握李娜丽，但可惜疼痛只允许手抬起一点点。

“不要勉强。”

李娜丽注意到莱娅的意图，立马握住莱娅那只手劝道。轻轻回握后莱娅弯弯眉眼，接着金色光晕顺着相握的手传递到李娜丽全身。

“乔治。”

“莱娅小姐……”

“麻烦你拉住李娜丽的手，我现在这能这样帮你们治疗。”

“莱娅，现在最需要治疗的是你自己啊！”

李娜丽真是又气又恼，在这种时候还在想着给别人疗伤，明明她自己连抬个手都是问题。乔治也没有听莱娅的话，他只觉得非常不甘心。安妮塔大人嘱咐过他们要好好照顾莱娅小姐，可眼下一直被照顾的都是他。

“因为保护你们是我的职责啊。”

即便最终会变得遍体鳞伤，保护都是她身为【光之战士】的职责。从与海德林正式交流之前，从玛莎讲述的故事里她已经基本猜到【光之战士】肩负着什么。玛莎说光之战士之所以会愿意牺牲自己，是因为爱着这个世界、爱着这个世界中活着的人。

如今的她也是如此，她爱这个世界、更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安妮塔、马赫佳、威利、亚连、李娜丽……还有很多很多同她产生交集的人，这些人一点点堆积出【莱娅】这个存在。无数回忆碎片片片汇聚拼接，最终形成她存于世界的痕迹。

“这是我的使命啊。”

【主人小心！】

凯撒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莱娅在听到那个瞬间便张开光牢。黑色人影被挡在光牢外，像只野兽般发出低声嘶吼。莱娅还没有恢复到有力气转头，耳朵捕捉到从光牢传来细小碎裂声。为安抚身边人的情绪，她垂头捏捏李娜丽的手。

“别担心，会没事的。”

在这段旅程里，她不知道将这句话从嘴中说出多少次。莱娅不禁在心底笑自己语库贫瘠，说来说去只知道用这句话说到底。库洛斯、这个混蛋到底还要多久啊，临时恢复的光牢可撑不了缇奇两次以上的攻击。

“那个人是——”

巨大的声响引起李娜丽和乔治的注意，李娜丽站起身越过石块看过去。红发飞舞的男人站在亚连身边，接着将亚连重重甩到莱娅这边。莱娅看着亚连狼狈落下的姿态，心底确信现在到库洛斯登场了。

待拉比也过来后莱娅收起光牢，继光牢原本位置的是一道蓝色屏障。亚连解释说这是【圣母之柩】的能力，在对方脑内加诸视觉上的幻觉来达到防御的效果。莱娅不用去看也能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总之库洛斯这会大概正尽显风头呢。

“莱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恢复还需要点时间，库洛斯要是能为我再争取点时间就好了。”

现在她已经能抬起头，手臂也可以简单活动。可是方舟的崩坏并不等人，随着四周地面的崩塌，莱娅让凯撒托起李娜丽转手拉住亚连。亚连望着拉比和乔治消失的地方，悲伤的怒吼声从嗓子深处发出。

“冷静点，亚连。”

“亚连——！”

白色披肩从掌心脱离，莱娅无法用力去抓紧。伯爵在离开前看向莱娅，那张滑稽的脸上留下两行泪水。

“难得好不容易找到，结果又要继续等待了啊。不过别担心，我会很快再找到你的。”

亚连的攻击将伯爵最后一句话打断，莱娅听出来伯爵是知道她能够重生的，不然之前也不会说终于找到的话。亚连本想继续追上去，但被库洛斯用【圣母之柩】阻止。

莱娅在李娜丽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站起，库洛斯把亚连带回到两人身边，莱娅抬头正好与库洛斯对上视线。不过很快又把视线交给亚连，开口就是让亚连帮他一个忙。

三人被库洛斯带到制造恶魔的工厂，身后是一颗正在消失的巨大的蛋。库洛斯表示要想阻止旧方舟消失，就需要亚连去重新开启方舟。库洛斯不管亚连说什么，抬起手念出一个咒语减缓下载速度。

“我会打开秘密的房间，跟着蒂姆去就行。”

“还有，莱娅你也一起。”

“啊？”

以为能继续安安静静治疗，不想库洛斯在这时候提到她。莱娅疑惑地抬起头，接着被蒂姆展开的光圈吞进去。在前往秘密房间的通道中，莱娅靠着亚连胸膛一脸迷茫。

为什么她也要一起？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亚连从房间醒来，发现莱娅正躺在他怀中昏睡。他不忍吵醒莱娅，但又怕随意动弹会弄疼怀里的人。在他犹豫不决时莱娅眼皮动了动，随后莱娅缓缓睁开眼清醒过来。意识到现在两人是什么姿势，莱娅心跳加快但面上依旧保持不变。

莱娅直起身坐到沙发另一端，亚连也意识到刚才的姿势便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假装无事发生般起身打量房间，接着在巨大的镜子前看到倒映在上面的黑色人影。人影嘴里念叨着十四任、房间、钥匙，几句话下来没几个他能听得明白的。

“白痴弟子——！”

无线通讯器里传出库洛斯的声音，音量太大连着身边的莱娅也吓了一跳。她倚靠着沙发侧首看向镜中黑影，镜中人影也似乎正在看向她。望着镜中那人那黑洞洞的眼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缇奇的脸突然浮现出来。

莱娅急忙摇摇头揉揉眼睛，这次再看便没有刚才那个错觉。她捏捏鼻梁怀疑是不是因为这次和缇奇战斗太久，导致那张脸短暂映在脑海才出现这种幻觉。为了不会继续看到那种幻象，莱娅选择把注意力放回亚连。

“亚连，你可以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亚连会拥有奏者资格，但眼下的确只有他能够做到。魔导书在刚才传送时自动解除发动，没有完全恢复的她只能坐在沙发上。【奏之曲】那是属于亚连和马纳的曲子，他当然可以演奏出来。

旋律随亚连放在琴键上的十指悦动，熟悉的音律流入耳中。仿佛刻入灵魂中那般，嘴巴不自觉地张开唱出声。这首摇篮曲她曾听过无数次，在穿越前、也在穿越后的某一世。好像有个人在她耳边轻声唱着，用温柔而宠溺的语调唱着、

“そして坊やは眠(ねむ)りについた”

“息衝く灰の中の炎，”

“ひとつふたつと”

熟悉的歌曲传入耳中并流向心脏与大脑，某个模糊的身影晃晃悠悠浮现在脑海。似乎有人曾将她抱在怀里，用柔和的声音唱着这首歌哄她入睡。那是谁呢？是【母亲】…吗？

“奇怪、”

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随着亚连一声呐喊莱娅回过神。她抬手擦拭脸颊，发现自己居然哭了。就算以前看到这的时候也流过眼泪，但那时的心情和现在这份心情完全不同。

“莱娅，亚连くん！”

“崩坏停止了，我还听到钢琴的声音。”

和因为看到伙伴还活着而开心的亚连和李娜丽不同，莱娅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言不发。库洛斯注意到莱娅没有说话，他慢慢走到莱娅身前伸出手放在她头上。莱娅抬手不讲情面地挥开，期间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只是沉默着。

“莱娅——库洛利需要你帮忙！”

“莱娅，快救救优！”

多亏打开门火急火燎进来的几人，打破了莱娅和库洛斯之间的诡异气氛。莱娅这才抬起头露出笑容，她起身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把库洛利放下。随后发动魔导书为库洛利治疗，顺便也治疗了一下神田。

“虽然伤的很重，但通过治疗已经没什么大碍，就是可能要睡很久。”

“莱娅你怎么样？”

“我也没什么大碍了。”

莱娅朝李娜丽笑笑，替库洛利掩好被角站起身。她大大伸个懒腰让李娜丽彻底放心，接着表示她也想出去走走。从亚连他们离开的门出去，也没多想就留下李娜丽照顾库洛利。

“咦、莱娅你一个人？李娜丽呢？”

“我有点闷所以就独自出来了。”

“所以现在就李娜丽和元帅两个人？”

“是这样……？”

莱娅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在指什么，就被亚连拉着重新回到房间里。看见库洛斯捧着李娜丽脸颊的画面，莱娅眼角一抽什么也没管直接一拳打了上去。亚连和拉比看见这一幕跟着发出惊讶，库洛斯接住莱娅因为伤痛而威力减半的拳头。

“喂喂、哪有对父亲下狠手的。”

“闭嘴，不要拿你那张臭脸勾搭李娜丽。”

“不、不是的，莱娅你误会了！”

一旁的李娜丽急忙解释，但莱娅显然听不进李娜丽的声音。她攥紧拳头对着库洛斯咬牙切齿，库洛斯挑挑眉手臂一转接着就把莱娅从后面揽进怀里。这下亚连的尖叫声更大，他冲上来将莱娅从库洛斯怀里捞出来。

“什么啊、难道你们两个？”

库洛斯看着抱紧莱娅的亚连，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亚连还没开口表示，莱娅便先一步开口否认库洛斯的话。说完莱娅明显感觉到环在腰间的手臂僵住，她抿紧唇将腰间的手臂推开。

“算了、亚连，把方舟在江户的连接断开，这样就能连上其他地方了。”

“要怎么做啊？”

“像刚才那样弹奏乐曲就行。”

库洛斯点上烟命令亚连接触江户的连接，以此打破刚才造成的尴尬。李娜丽凑到莱娅身边有些担心，明明这段时间走来两人关系提升了不少，怎么突然又感觉变得生疏了？

“莱娅，你还好吗？”

“嗯、我很好哦，李娜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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