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Chapter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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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抱住恢复正常的千年伯爵，罗德很真诚地向莱娅道谢。从看见千年伯爵皮套下的那张脸，莱娅觉得自己想通了什么，但很快新的疑问又浮现出来。马纳长什么模样当初看tv时似乎未曾明确露出过，她也只是仅凭轮廓和罗德的话语进行判断。

而且以亚连的记忆来说，“马纳”理应早已死去才对。眼前这个究竟是活着的马纳，还是单纯顶着马纳身体的千年伯爵？最初在墓园千年伯爵和亚连，时隔几年再次遇见时千年伯爵说过。

【是那时候将自己父亲变成恶魔的小鬼啊。】

两个人的记忆高度重合，如果出问题有可能两个人一起吗？更何况其中一方还是千年伯爵。那时候亚连唤回的究竟是不是马纳的灵魂，左眼的诅咒是否来自马纳，这些莱娅都不得不保持存疑。

三十五年前、不，现在重要的并不是那个。而是亚连曾经和马纳共同经历的记忆，真的实际发生过吗？越思考莱娅越发觉，剧情发展完全大幅度异于曾经所猜测的。

亚连是因为什么被涅亚选为宿主？库洛斯又是如何成为【第十四任】协助者的？库洛斯那时说涅亚把记忆移植到亚连身上，可涅亚死亡是在三十五年前，距离亚连诞生还有十几年才对。

涅亚选择亚连的理由是什么？回想起那个房间里的对话，亚连所说马纳对他的爱……是对亚连本身、还是涅亚？

“千年公——快醒醒啦，不然就要错过了。”

罗德轻拍怀里千年伯爵的脸颊，提高音量呼唤着他。迷迷糊糊的前千年伯爵缓缓睁开眼，迷茫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在看见莱娅那刻眼泪又哗啦啦掉下来，莱娅不由得感叹这个人怎么比自己还能哭。

神田曾吐槽过她泪腺发达，但眼前这个人恐怕比自己更糟糕。莱娅走近蹲下伸手将千年伯爵抱住，脱下小丑装的千年伯爵看起来和蔼可亲不少。至于他究竟是不是马纳这件事还有待查证，不过可以趁这个机会混入以此探寻他们即将要做的事。

“这是要去哪里？”

随着走出罗德准备的门，对化为人偶趴在肩头的罗德发问。周围全是悬崖峭壁无比荒凉，远处一座基地在这种地方矗立十分可疑。罗德嘻嘻一笑跑到千年伯爵肩头，视线越过丘陵抬手直指黑色金字塔形状的建筑。

“阿鲁玛·卡鲁玛就在那里哟。”

千年伯爵应下表现出兴致高昂，莱娅站在斜侧方两步的地方，对罗德提出的新名字困惑不已。阿鲁玛又是谁？为何要去找那个人？沉思中千年伯爵带罗德走向那座黑色金字塔，罗德好心回头呼唤让她好好跟上。

罗德时刻注提醒她的意思很明确，看来的确不想让她错过这场戏。那座黑色金字塔中存在着千年伯爵寻找的东西，她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因为思考莱娅错过千年伯爵和罗德的对话，将她唤回神的是头顶突然出现的防卫攻击。

千年伯爵轻松悉数挡下并予以回击，防御设施很快败给千年伯爵。当千年伯爵重新换上小丑装时，不少lv出现在周围。跟随千年伯爵走进黑色金字塔中，一路畅通无阻很快抵达中心位置。瓦伊兹利和名为【谢利尔】的男人早早等在了那里。

莱娅一开始隐藏在千年伯爵宽大的身躯背后，所以只有她看到那些被操控靠墙站立的几个人。看到曾在总部见到的三位支部长，莱娅瞬间明白这里恐怕就是教团的其中一个支部。

如今她因为那个怪物被迫背锅遭中央厅通缉，现在又和诺亚一块出现，要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估计没人会信。莱娅本身没有想要背叛教团，只是对那个怪物的事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这些人现在正被控制着，至少她可以确保没人能抓她。但她自己必须清楚一件事，那便是一旦从千年伯爵身后走出，她的罪行可就不止袭击库洛斯叛逃这么简单了。届时别说中央厅、整个教团都将站到对立面，最终不会再有她的归处。

为弄清想知道的东西与昔日伙伴决裂，这样值得吗？她不想思考这种可能，却又不得不去面对现实。那个怪物来自中央厅也是oee，诺亚是她可以用来对抗的优先选择。

莱娅走出千年伯爵身后时，看到被控制的几人脸上露出意料之中的惊愕。强作镇定抱臂扫视一眼，立马瞧见了倒在瓦伊兹利跟前的神田。罗德坐在肩头用软乎乎的布手拍了拍，低声告诉莱娅可以放心过去查看。

依旧是碍于罗德和千年伯爵在，不管是谢丽尔还是瓦伊兹利两个诺亚没有任何阻拦之意。莱娅敢打赌这绝对是继方舟那次之后，第二次看神田变得这么狼狈。

再定睛一看神田身下的地面下面还躺着一个人，莱娅大胆猜测那或许就是阿鲁玛·卡鲁玛。她伸出手指尖触碰神田手臂，试图偷摸给他进行治疗，还是被罗德发现给予了警告。

“不行哦，如果让你治好给他跑了，对我们的计划来说是大损失呢。”

“你们要拿神田做什么？”

“关于这个，你马上就能知道啦。”

罗德说完一阵规律的脚步声朝这里靠近，莱娅抬头看到同样被控制的研究人员走了进来。看来诺亚把这座设施里所有的人都弄一起，不知道他们究竟打什么主意。

大概是看观众都已经到齐，瓦伊兹利开始回答在座的疑问。莱娅第一次听说所谓“黑色教团最憎恨之物”，她曾经也只疑惑过“莲花”与神田能够快速自愈的原因。

教团亲手制作的恶魔，这样的行径和千年伯爵有什么不同？震惊之余倒下的身体缓缓撑起身子，莱娅看见他恍如隔世的空白神色，忍不住出声呼唤想分散注意。

“神田。”

身后是千年伯爵癫狂至极的庆贺声，以及谢利尔提醒之后突然调转的话音。莱娅迅速扭头看着亚连和缇奇从方舟中一跃而出，紧接着那两人一同把千年伯爵踩在脚下。

莱娅感觉有谁似乎撑着自己肩头站了起来，他的身姿吸引来亚连的视线。莱娅即便只有背影亚连仍旧很快认出来，然而现在的情况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亚连奇怪神田不是应该保护约旦这边，结果还没说就被谢利尔打断。

装在棺材里的人被丢出，莱娅认出那人身上的衣服和当时在孤儿院门口看到的是同款。莱娅一直很好奇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当时他们能够穿过守化髅制造的结界。

“很抱歉地告诉你们，这个支部的所有人类都被我控制了哦。”

“如果不想这些人死，或者说做出什么超越极限的动作，还是劝你按照我们说的做比较好。”

谢利尔食指指尖抵着太阳穴，笑容灿烂地警告道。亚连忍着怒气不客气回怼，莱娅后知后觉起身悄悄抖了抖发麻的腿。她开始思考自己能不能偷摸把被控制的全部带走，就是不知道现在水晶传送人数上限在哪。

经谢利尔提醒踩着千年伯爵的两人才反应过来，姑且还算良心的两人迅速挪开脚。缇奇告诉亚连他们是来迎接他的，可惜亚连不吃这套更不相信缇奇。

包括千年伯爵在内，似乎所有诺亚都认为亚连是【第十四任】、也就是涅亚本人。莱娅重新确认那时候在孤儿院看向自己的，的确是涅亚。莱娅想上前却被神田抬手制止，神田像是知道什么般紧盯着那边。

没一会涅亚的意识代替亚连，用亚连身体说出那些话，对莱娅而言听起来过于煎熬。她并不认为亚连是涅亚，在她眼里亚连和涅亚是两个人。

“我会杀了你，然后自己成为千年伯爵！”

用着亚连身体的【第十四任】如此说道，可不知为何另外一个声音在莱娅脑海中响起。那个声音说、

【承受痛苦的我一个人就够了。】

好像曾经有什么人在自己身边，神情悲哀地望向昏黄天际。那是谁的声音？难道是涅亚说的吗？莱娅不敢断然，毕竟她还没有想起来什么。她只能从马纳的表现判断，至少曾经他们“兄妹”之间关系很不错。

“……不是这样！”

亚连的意识压过涅亚，换回来瞬间亚连捂着脑袋十分痛苦。好像他身体里有两股力量在对抗，直至吐出口鲜血才勉强稳定下来。莱娅急忙想上前给亚连治疗，但接下来亚连的举动让她愣住。

看起来好痛……莱娅发觉这个想法太不着调，揉揉脑袋深深怀疑是不是受千年伯爵影响。走神中身边猛地吹起一阵风，原来是神田抬刀直冲千年伯爵攻去。

肩头属于布偶微弱的重量消失，莱娅才反应过来神田连带把罗德一块拿走了。没有罗德在身边倒方便自己行动，身后谢利尔正不满地抱怨起瓦伊兹利和她。莱娅不打算理他们，拿出水晶幻化成□□朝亚连他们跑去。

压杆挑枪斩断阻挡前路的导管，借助长柄的韧性撑杆跳似跃入空中。结果刚要落地后衣领就被人突然扯住，莱娅回头赫然看见缇奇那张脸。

“放开我。”

“大小姐，你就安静地看着吧。”

不顾莱娅咬牙切齿的话语和挣扎，缇奇就这样拎着她走回诺亚阵营。莱娅心底琢磨要不干脆用□□切断那只手，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接着与亚连对上视线。

鉴于身边都是诺亚她没敢表现得太明显，只是张张嘴无声告诉他看好神田。阿鲁玛仍然处于封闭状态，只要别让神田落进诺亚手里……

可能是莱娅和刚才相比表现得过于安分，缇奇敏锐察觉出莱娅和亚连之间的眼神交流。趁其他诺亚因为神田的话吸引注意时，缇奇凑到莱娅耳边说起悄悄话。

“明明站在这边还和少年眉来眼去啊。”

“要你管。”

“少年是【第十四任】、千年公的兄弟，你应该从罗德那里知道你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吧。”

“他是他，亚连是亚连，他们不是一个人。”

莱娅听出缇奇话里的意思，反驳时语气阴沉得可怕。或许这两位哥哥对过去的莱娅而言很重要，但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亚连才是最重要的。莱娅不信千年伯爵是马纳，同样也否认涅亚和亚连为同一人。

如果让亚连知道马纳是千年伯爵，这样的打击很难不会动摇他的信念。但说实话、千年伯爵的那些发言，亚连真的没有产生一丁点联想吗？亚连之前说起过“兄弟吵架”，而涅亚的兄弟是谁库洛斯已经给出答案。

你、是否要选择正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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