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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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因为春兰没有和项忠一起回来，所以按例应该是夏荷服侍项忠沐浴更衣，但不知为何，当项忠走进浴室的时候，发现在里面的竟然是小云儿的时候，吓了项忠一跳。项忠问道：“怎么是你，夏荷呢？”

小云儿笑嘻嘻地走上前，就要替项忠更衣。项忠赶紧抓住自己的衣襟，问：“你还没说为什么是你呢1

小云儿俏脸一红，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知道我长的不如夏荷姐，也不如春兰姐体贴，所以殿下看不上我。连让我替他更衣都不愿意。”

这话让项忠不禁感到尴尬，我这不是看你太小，下不去手吗，怎么就成了看不上你了。项忠只得把住了小云儿的肩膀，然后替她擦去了泪水，说道：“我怎么是看不上你了，不是看你年纪还小吗。”

小云儿仰起头，说道：“殿下，我不小了，到过了十五了呢。”大楚女子十五而嫁，小云儿的意思就是自己已经过了可以嫁人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项忠无奈，只等任由小云儿摆布。等脱掉了外袍和短衫，以及合裆袴之后，项忠浑身光溜溜的，只剩一间犊鼻裈了。小云儿虽然无数次听府里的嬷嬷说起，这些男女之事，但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从未见过男人这么光溜的样子。以前，替项忠更衣的时候，项忠一般还穿着深衣。所以，小姑娘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看着小云儿这般含羞的样子，项忠心想，小样，还制不住你了，就要去解犊鼻裈。吓得小云儿一声尖叫，连在院子里修整花草的冬梅都听到了。但也就是一声尖叫，然后就没了声音，也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到小云儿被吓得不轻，项忠才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我还让你去叫你的夏荷姐，结果你还哭鼻子说本殿下看不上你。还说什么你已经十五了。要知道在后世，你这个年纪还在学校里读书呢。”

小云儿听了项忠的话，疑惑的问：“殿下，什么是学校？你怎么知道后世的事的？”

项忠知道自己失言，于是做出一幅神神叨叨的样子，问：“小云儿，你难道没发现本殿下和以前不一样了？”

“嗯，殿下自打那次落水之后，的确和以前变化很大。”小云儿点着头说。

“我有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的人，如果你能保证的话，我才能告诉你。”项忠对小云儿说。

小云儿连忙点头，说道：“殿下，我能保证。”

项忠走到澡盆了，对小云儿说：“别愣着了，来给我搓背埃咱们边洗边说吧。”

小云儿这才如梦初醒，就走到澡盆边给项忠搓起背来。项忠边享受小云儿的搓背，一边扯谎说：“我落水昏迷期间，得到异人指点，我现在的本领都是这位异人传授。而我刚才告诉你的，也是这位异人告诉我的。”

虽然这个谎话很离谱。但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就是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更何况是小云儿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更是对这些深信不疑。

看着小云儿一脸紧张的样子，项忠想到一个并不可怕的鬼故事，想要捉弄一下小云儿，于是对小云儿说：“小云儿，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小云儿“嗯”了一声，说：“殿下你讲吧。”

项忠便把后世语文课本上的那个《宋定伯捉鬼》绘声绘色的讲给了小云儿。结果没想到，这篇被后世纳入初中语文课本的小故事却把小姑娘吓的瑟瑟发抖。这倒是出乎项忠的意料之外。其实，这也怪项忠，竟然用经历了信息爆炸的后世人的眼光来看待这个还处于文明刚刚开始时代的人，更何况是讲个一个小姑娘，更重要的是项忠的这个嘴皮子太厉害了。

在穿越之前，他就是w大学广播台的台柱子，在w大学有着不少的女性粉丝，甚至与w大学一路之隔的h师大的不少女生也是其的簇拥。他完全低估了自己的语音魅力，能把这么不吓人的鬼故事讲的如此吓人。

看到小云儿被吓的不行，项忠有点后悔了，干嘛用这样的鬼故事来吓唬一个小姑娘。于是，他将小云儿的头揽进怀里，说道：“小云儿，这是我瞎编的呢，别害怕，就没有这事呢1

好半晌，小云儿才平静下来，轻声问：“殿下，这个故事真的是假的吗？”

项忠抚摸着小云儿的秀发，说道：“当然是假的，你见过鬼吗？”

小云儿闪动着一双杏眼，想了一会儿说：“没有。可是那么多人都说自己见过鬼呢。”

项忠不想和这个小姑娘讲那些大道理，他知道和小姑娘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便换了一种说法，“嗯，我也没见过鬼。但是我想人鬼殊途，想来这个阴阳两界自有天道控制着吧，所以这个鬼也不能擅自逾越这阴阳的间隔，怎么可能有那么容易就见到鬼呢？”

小云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还是那个问题，“可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说自己见过鬼呢？”

这个问题就太复杂了，项忠想了一会儿，用尽量贴近这个时代的人能够理解的语言说道：“这里面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的确自认为自己看到了某种东西。还有一种就是自己也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见到。”

小云儿忽闪着大眼睛，显然对项忠这个十分含糊的说法，不能理解。

项忠解释说：“第一种情况就是，人在一个不熟悉的环境，或者昏暗的环境下，因为辨认不清，就会把一些正常的东西想象成妖魔鬼怪。就像一个多月前的那天晚上，你不是把你窗外的一棵树当做刺客可吗？”

说道这件事情，小云儿害羞的低下了头。

其实，根据现代科学研究，人们发现产生这种幻觉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低频的次声波。在一个存在次声波的昏暗环境，也可能诱发人产生所谓的超自然体验。但是，这个解释对于大楚国的国民来说，就太魔幻了，比什么鬼神之说，更加离奇。

项忠接着说：“第二种情况就好理解的多了，就是像我刚才给你编的那个故事一样，说故事的人自己都知道这个故事是假的。那为什么有人要编故事了？原因有很多了，比如刚才我就是为了逗弄你。”

小云儿听了项忠这话，脸色更加绯红，手指反复缠绕这自己的衣角。

项忠看着小云儿这幅娇憨的样子，暗暗好笑，但还是接着说道：“还有的人是为了用鬼神之说，震慑百姓，要他们行事符合自己的要求。更可怕的是最后一种人，就是利用鬼神之说，来害人，比如明明是自己伤人性命，却推脱于鬼神来拜托自己的嫌疑。小云儿，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人。”

项忠的最后一句话，是他两世为人的体会。当然，这种体会对于小云儿这个，花骨朵般年纪的小姑娘来说，是很难理解的。但小云儿还是点了点头。

项忠说完这些，才感到水已经凉了，然后就大了一个喷嚏。小云儿伸手试了试水温，变了脸色，连忙扶着项忠出了浴桶，替他擦干身子，穿上了衣服。二人才走出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