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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606章忘了上传了,开倒车,开倒车啦!)
铁树岭上,一面残破的征北军第六营第五哨的军旗已经残破得成了几根布条,却仍然在高高飘扬,一名断了一支手臂的士兵独臂高挚军旗,断臂之处血如泉涌,他自己也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他们刚刚抵挡住了蒙元铁骑的一次冲锋。此时,站在铁树岭上的,连同他们的哨长,只余下了不到二十人。
哨长身上横七竖八布满了刀伤,胸甲掉了半幅,头盔更是不知去向,头上的鲜血不停地流淌下来,糊住了他的眼睛,让他什么东西都是鲜红的。两手死死地握住长枪,拄在地上,着将要倒下的旗手,嘶声吼道:“不要倒,军旗不能倒!”
旗手身边,两名重伤垂死的士兵慢慢地爬到旗手身边,张开双手,死死地抱住旗手的双腿,用自己的身体撑住了即将倒下的旗手。摇晃的军旗终于又稳稳当当地立在了铁树岭之上。
“弟兄们,战斗吧!”听到马蹄踏地的声音,哨长哧的一声拔出了长枪,一片血红的幕布之中,他似乎到了有影影幢幢的东西冲了上来。他挺起了长枪,“杀!”
“杀!”他的身边,残存的士兵相互扶持着,各执刀枪,站到了他们的长官身边。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完好的了,或残肢,或断腿,或瞎眼,或身上布满了刀痕。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决死的勇气。
马蹄声在迫近。敌人的影像在他们的瞳孔中慢慢地扩大,他们已经无力发起冲锋,只能勉力抬起手中的长枪,将矛尖向前。
马蹄如潮,马刀在阳光之下闪耀着寒光,大浪瞬间便把挡在他前面的障碍击打得粉碎,林牙立于大旗之下,着那面一直顽强地飘扬着的破烂军旗终于倒下。执旗士兵的头颅高高飘起,在空中打着旋地横飞开去,然后跌入马潮之中,消失无踪。
征北军三千第六营士兵全数殒命于铁树岭上,残阳如血,照在犹如修罗地狱一般的沙场,尸体叠着尸体。鲜血覆着鲜血,铁树岭上,几无下脚的余地。
马蹄得得,踏在一地的血泊之中,溅点鲜红的小花,沾染在马蹄之上。林牙纵马上了铁树岭的最顶端,着渐渐落下的残阳,拧眉不语。
自十月初进击卢宁地区以来,一路之上,血战连连。打破了铁树岭,在他的面前便是会宁。破会宁之后,他便可直攻卢宁府了,但连番的血战却让他触目惊心,他甚至有些怀疑像这种打法,即便自己拿下卢宁之后,还有没有能力和实力回师剑关。
“我们死子多少人?”回首身边的军官,他低声问道。
“亲王殿下,死了一千多人!”
“一千多人,也就是说,我们还没有打到会宁,便一共伤亡了近三千人了啊?”林牙叹道:“真是没有想到,霍震霆的第六营也这般难打?”
“亲王,这一路之上,我们已经歼灭了他们近万人了,可以说,霍震霆第六营已经基本失去了与我们野战的能力,只能附隅顽抗了。我们取得胜利,指日可待!”
“我不是说得这些,而是说他们的战斗意志,太可怕了!”林牙摇摇头。“走吧,休整一日,明日进军会宁,拿下会宁之后,便胜利可期了!”
卢宁府,铁树岭失守的消息已经传来,在霍震霆面前的地图之上,这里被用黑色的炭笔画上了一个圈圈,黑色的箭头笔直地对准着卢宁府,已经愈来愈近了。
如果林牙到霍震霆眼前的这副地图,他绝对会惊惶失措,因为在他的两侧,距离各约百十里的地方,两道红色的箭头正绕了一个大弧线,箭头所向,正是会宁县城。这两支军队,才是第六营真正的主力部队,两支军队,各约五千余人。占了第六营总数的一半。
如果林牙知道,他费了老鼻子劲歼灭的对手只不过是霍震霆以第五营部分士卒杂编进民兵预备役用来蒙骗他的手段之后,不知会怎么想?
当然,林牙不会知道,此时的他,所担心的是拿下卢宁,自己还要损失多少人?已经被自己歼灭一半的第六营已铁定不是自己的对手,他现在所考虑的是,如何以更小的代价拿下卢宁府。
北线战事打得十分胶着,一时之间,似乎谁也奈何不得谁,便在这一片战火纷分之间,蒙元的另一位议政亲王,韩仲,悄无声息地抵达了泰州,
泰州,驻扎着另一位蒙元的议政亲王勃律,他负责镇守交州,合州,泰州,延州四地,手中握有两万蒙古铁骑以及征如整编的本地军地约二万人。他对面的的秦翼梁蒲四州制置使姚长坤的麾下,有征北军主力战营第四营二万余人,再加上姚长坤组建的地方军队三万余人。双方基本上属于势均力敌,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得谁。
完雅尔丹的圣旨,勃律注视着对面这位正在慢条斯理,有滋有味地品着香茶的韩仲,“义王殿下,这茶如何?”他没有提圣指的事情,笑问韩仲道。
“眼下战火纷分,江南江北交易几乎断绝,这滋味虽然比不得江南新茶,但也十分难得了,勃律亲王,等战事稍息,我想法子弄点江南的龙井,铁观音,大红袍让你尝尝!”韩仲笑着合上盅盖,道。
勃律的神色一黯,“曾几何时,我以为我们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够喝上那里的新茶,但现在起来,只怕很难了,以后也很难了。”伸手拍拍雅尔丹的圣旨,“陛下要你全权负责四州事宜,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如何破局?”
韩仲点点头,说起来自己的地位似乎不在勃律之下,但他是蒙人,又手握军权,实际上地位远非自己能比,想让你交出四州的军政大权,自己当然得让他心服口服,如果不能改变现在的僵持局面,勃律又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做小?
“北地战事,已渐至**,以我所见,双方打成平手的可能性更大,当然,这只是我的臆测。不排除出现极端的情况,亲王也知道,战场上的事情,有时候真是说不准,也许一点小小的意外就足以改变整个战局。”
勃律点点头。
“但就算是个平局,我们也输了,因为我们没了玉门关!打成平局的结果其实就是我们输了。”韩仲着勃律,“所以我们这里,必须打开局面。”
“这我知道,但我想知道的是,我们怎么才能打开局面?我多次试探,但都无功而返,姚长坤是个人物啊!”
“破局的关键,便在延州!”韩仲道。
“延州?为什么会在哪里?”勃律奇怪地道。
“因为那里有覃理丰!”韩仲两眼发亮,“覃理丰在延州杀死了云昭麾下大将李富贵,而他自己全家亦都丧生在征北军的刀锋之下,征北军欲杀覃理丰而心甘,而覃理丰又何尝不想生啖征北军之血肉?”
“覃理丰倒是个人物,将延州整治的有声有色,在我们的帮助之下,他已经重组了延州镇军,虽不能与征北军正面对抗,但守城卫土,却也是绰绰有余,云昭在延州走了一着败招,他心痛李富贵之死,将那些围攻李富贵的当地愚民一股脑地给捉了去,强行安制在秦翼梁蒲四地监视居住,在延州引起了恐慌,使得这里的百姓于征北军更加害怕,抵抗的心理便也更严重,倒是让覃理丰捡了个大便宜。姚长坤想要收拾覃理丰,也下不得嘴去。”
韩仲摇摇头,“亲王错了!”
“我错在那里?”勃律有些不满,也有些好奇。
“姚长坤不进攻延州,而将目光盯在合州,交州,是因为延州不但有覃理丰,更是因为这里距泰州较近,亲王殿下的骑兵用不了几天的功夫,便可以从这里驰援延州啊,姚长坤又怎么轻易地来捋您的虎须?”韩仲笑道。
“你是说?”勃律若有所思。
“眼下交州在王强的步步紧逼之下左右支拙,正是大好的时机!”韩仲道:“韩某想请亲王以援助交州的名义,亲带大部精锐,赴交州与征北军第五营对抗。”
“我一走,姚长坤必然会对覃理丰下手?”
“不错,姚长坤所虑者,亲王您也,亲王一走,留下的部属只够镇守泰州,想要救助覃理丰亦不可得,姚长坤岂会放过这个机会?”韩仲冷笑,“他必然会卯足了劲来打延州。以求给李富贵报仇。好向云昭邀功。”
“你有把握击败姚长坤?”勃律问道。
“第五营被亲王您给牵制住了,只要亲王殿下给我留下五千人,我便能让姚长坤这一次吃一个大亏!在延州,我们消灭了姚长坤的主力,转守为攻,第五营必然会撤退回收,以保秦翼梁蒲,亲王殿下如果操作得当,当可有所收获!”韩仲道。
勃律站了起来,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子,“这个计划,值得一试。”
“我是秘密抵达泰州,请亲王将我来的消息一定要严格保密,除了亲信的将官,其它人都不必知道了,我不想另生枝节!”
着韩仲,勃律笑道:“我明白了,如果让姚长坤知道你到了泰州,只怕脑后要长出第三只眼来,就没这么容易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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