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首次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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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白鵟的商队需要大量的草药去发战争财，熊髭率领的狩猎大队被招回了村子，在预先接受了白鵟携带的大量交易品，有熊族的好汉们纷纷灌着烈酒，拍着胸脯把采集大量草药的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当然，他们的任务就是做向导以及保镖，真正采集药草的人，还得是白鵟商队中专门的药师。

搂着小红坐在村子口的山坡上，看着族人乱纷纷的跟着商队的人准备出发，巫翊嘀咕道：“小红，白鵟他们可算是小心的。如果要我阿爸他们去采草药，我害怕他们会连断肠草都当作好药草给采回来了。”就他村子里，狩猎的汉子们身上携带的药包，也是阿姆们采集后被村长精心调制的。就熊髭他们？在野外辨识药草的能耐也许还不如巫翊。

“是谁说山野中人就一定熟悉山林中的一切？”巫翊近乎鄙视的问候了一下自己前世师傅：“看，反面教材就在这里。我的阿爸和阿叔他们都是粗人，他们可以闻风就知道十里外一头狍子撒了一泡尿，但是如果让他们去采药，全村的人都可能被毒死。

村口，熊髭一声大吼：“山神、水神、祖宗的魂灵保佑，这次让我们收获多多的。”他一刀砍下了一头髭猪的头颅，把鲜血朝着四周泼了出去。村长在他身后挥动着骨杖，眼里冒出了幽幽绿光，彷佛鬼火一样，一股股的阴风从四周汇聚了过来，在那髭猪的死尸上盘绕了一阵，慢慢的消散了。

族人们发出了欢呼：“山神、水神、祖宗的魂灵吃饱了，保佑我们收获多多的。”二百条有熊族的好汉同时拔出兵器仰天长嚎，高低不等的嚎叫声有如鬼嚎，吓得附近密林中的小型动物一通乱跑，无数的鸟儿也从树枝间飞了起来，拍动着翅膀在天空发出了一声声的啼叫。

老白鵟大手一挥，大声叫了一声：“孩子们，出发啦。村长，回来找你喝酒。”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率领三百名自己的属下以及二百有熊族人大步出了村子，围着村子绕了一圈，往南边去了。

巫翊一声轻啸，提起那柄刚剑，拍了一下小红的脑袋，一人一兽紧跟在了大队后面，也不顾后面阿姆的叫唤，径直跟了过去。

熊髭听到了自己婆娘的叫声，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得意洋洋的笑容，朝着巫翊点点头，步伐更加轻松了几分。走了几步，熊髭大声的唱起了小调，于是一群有熊族人一应一合的唱了起来。歌声豪迈，远远的顺着山林传了出去。那队伍中十辆大车上拉车的角马，听到这宏大的声浪，顿时也仰天长嘶，好不热闹。

老白鵟紧了紧绑在手腕上的白布，朝着巫翊笑了笑：“熊家的阿三，你跟来了？嘿，有种的娃娃，这么小的年纪，就敢跟着我们下大野1

熊髭嘎嘎咧嘴大笑：“当然，白鵟大叔，你不看是谁的崽子，是我熊髭的崽子埃”他得意的拍打了一下胸脯。

巫翊懒得理会自吹自擂的阿爸，只是看着白鵟问他：“去大野？大野是哪里？采草药，怎么不在附近的山林里面？”

白鵟呵呵笑起来：“小娃娃，大野就是大野泽啊，南方最大的水甸子。嘿，山林中有草药，可是有几种珍奇的货色，只有大泽里面才有，那可是救命的好东西，卖给重伤的战士，可以有十倍的价钱。”

虎犰打了一下巫翊的脑袋，咯咯直乐：“大泽里面有凶兽，你可别吓得尿了裤子。”

族人们哄然大笑，却也不说要巫翊回村子的话。在他们单纯的头脑看来，一个能够挥动数十斤铁剑劈开巨石的孩子，就已经算是成年了。成年的男人，就有资格去冒险给村子里换取更好的生活用品。吓得尿了裤子，这却是善意的提醒，大泽中的凶兽，可比山林中的猛兽可怕多了。

“大泽中有凶兽，所以采药的队伍才需要这么多的护卫么？”巫翊躺在车子上仰望蔚蓝的天空，心中惊疑不定：“大野泽，大野泽，这个名字好是熟悉？”

七百人的队伍朝着南方行进了半个月，其中很小心的避开了两个大规模的部落。巫翊也就第一次看到了比自己的族人更加‘粗’的部族，那些人，应该属于真正的原始野人的范畴，身材不高，但是极其凶残。远远的站在山头眺望他们，就看到一个个光溜溜的躯体在密林中猿猴样灵巧的出没，他们似乎还没有穿衣服使用兵器的意识。

虎貅嘴里叼着一大块兽肉，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些蛮人最让人头疼。每次狩猎的时候碰到了他们，那就真正倒霉。猎物他们见面要分一半，你不给他就上来杀人。”然后，虎貅干脆利落的骂了一句粗口。

巫翊抱着小红的脑袋，给他清理脑袋上的跳蚤，眯着眼睛说道：“阿爸，看他们不是很强。”

熊髭立刻曲起了自己强壮的胳膊，一块块肌肉在那里剧烈的跳动着。他得意的说道：“你阿爸一个人可以杀死他们二十个1

那边，熊狐恨恨的说道：“可是，髭大哥，这些蛮人一次就是上千人的冲出来抢夺猎物。”

熊髭干笑，摸了摸巫翊的脑袋说道：“你阿爸一次可以杀死二十个，但是碰到二百个么，你阿爸还有这么多阿叔，都要逃命了。”

巫翊嘻笑，对于这些‘粗’人，他由心里的爱他们。不管怎么样，他们是他这一辈子的血亲，他是熊髭的骨肉埃当然，还有小红。

感受到巫翊用力的抚摸，小红很舒服的哼哼了一声，脑袋枕在了巫翊的大腿上，一对血光沥沥的凶眼盯着那角马的屁股，口水一串串的直流。

南下的路程又延续了三天，前面吹来的风中，已经带上了浓浓的水汽。耳朵里，可以听到震天的长啸传来。队伍中的汉子们，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大野，大野1这个词在这些好汉的嘴里不断的重复着。

白鵟拍了拍巫翊的肩膀，大声笑道：“熊家的小英雄，看看，翻过这座山，就是大野！南方最大的大泽，物产最丰富的福地1

巫翊从车上跳了下来，扛着刚剑，带着小红就一马当先的朝着前方的山头跑了过去。每一脚踏在大地上，都是如此沉稳有力。地面彷佛有弹性一样，让巫翊每一步都能迈出一丈多远，身形稳固凝重，彷佛投石器投掷出的巨石一样有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

白鵟身边的几个中年人都是见多识广的行商，看得巫翊在密林中如此飞快的奔跑，一起鼓掌叫起好来。白鵟口水四溅的赞叹道：“髭，你有个好崽子。等他长大了，一定是方圆千里内最好的好汉1

前面的水汽越来越重，巫翊隐隐能够感受到随风而来的彭湃的生命力。他一声大叫，身体腾空而起足足有三丈高下，已经稳稳的站在了前方那山头最高的一块巨石上。后面的队伍中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和小红跳得如此高，站得如此稳，一时间又是雷鸣般的叫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