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一十一回 风波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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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间，乔家名下的酒肆之一。()乔仁酿出花雕之后，花雕在汉末的酒坛便以独一无二著称，有如此独家的酒品，兼之乔家又有酱油产业，在江东之人都好吃生鱼片的情况下，这么好的资本不开酒肆简直浪费，故而在乔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由戴氏做主置办了天一间，取其天下第一间的意思。至于乔家名义上的家主乔玄，早就当了甩手掌柜，闲来无事逗孙为乐或是找张昭搞搞学术，或是找顾雍下下棋喝喝茶，不亦乐乎，家业早已交由戴氏打理。至于吴国太，老夫人去年已经去世了。

以至于天一间越做越大，直到在各地看出了连锁，乔仁也是在合肥看到了天一间之后，方才知道自家的产业。

今日天一间的掌柜显得格外卖力而且谨慎，平日来此的贵胄并不在少数，但碍于这是乔家的产业基本上都是正经喝酒吃菜，断然不会闹事发浑，而今日这掌柜如此做派，却是因为他们的大老板－－－乔仁在雅间吃酒。

“好酒，不错不错！”乔仁连饮了几杯又吃了一口肉脯压压酒气才开口说道：“据说这几日坊间多有流言。”

汉代便有瓦当供市民消遣，东吴这边虽也有宵禁，但现在只是傍晚，酒肆里人满为患，连带着乔仁问话也是压低了一些。

“回主公，近日来寻欢之所多有流言蜚语，不堪入耳。”显然眼前这位情报头子之一的乔晖，不想说。

“说！”乔仁虽然语气未变，但作为下属自是清楚乔仁这是不耐了。

“回主公。”乔晖干淹了一口缓慢的说道：“床笫之间多有流言，称主公和徐夫人多有纠葛。()”这显然是美化了不少的，可想而知在寻花问柳之所、床笫之间那些家伙说得是多么的不堪入耳。

“污言秽语！”乔仁养气功夫已是极好，闻言也不做评断。“查，看看是谁在兴风作浪。”

“喏！”

砰咚！楼下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间喧哗之声不绝于耳。居然有人闹事，不只是乔晖就连乔仁的几个贴身亲卫，乃至贾华都觉得实在不可思议。整个江东都知道各地的天一间是乔家产业，而眼前这座总店更是戴氏族人当的掌柜，哪个不长眼居然敢闹事。

“你，去看看！”乔仁尚未发言，贾华便命令一名亲卫去打探情况了。

不过显然乔仁已经能做到宠辱不惊，对于楼下的声响丝毫不关心，反正这些小事还不需要他关心，不然要手下合用？于是乎，乔仁便又开始喝酒吃菜，还招呼着贾华多喝几杯。汉代重尊卑，下人不能和主家同席，但贾华这种亲卫都尉一是有官职在身只能算下臣同僚，二是亲卫本身就是一种特殊的角色，和乔仁同吃同喝算不得什么。

不待片刻，下去打探的亲卫便回来了，但其却是愁眉苦脸恨不得自家压根没去打探过，直拿眼神沟通贾华，可惜却被乔仁瞅见了。

“什么事？挤眉弄眼的。说来听听。”

“回主公，市井之间污言秽语、打架斗殴之事，怕污了主公之耳。”

掩饰！掩饰便是有事，聪明如乔仁会看不出来，这亲卫回来之后一直不安，左手还揪着自己的衣角，眼神飘浮不敢直视乔仁的眼睛，有情况。

“说！”依旧不带烟火气，但那亲卫却吓了一跳。

“主公，是松公子和治公子在与人对打。”

“嗯？（三声）”乔仁神色一滞，孙松还好说性格有些暴躁，但乔治却是乔仁一手教出来的，性格沉稳怎么会无故余人动手。“为何？”

“这！！”那亲卫想死的心都有了，可这些沙场拼杀的汉子哪里管得嘴口，牙一咬便说道：“两位公子本来约请了陆瑁公子（陆逊之弟）、濮阳逸先生之子濮阳兴、黄柄公子（黄盖之子）在此喝酒，本来正喝得高兴，却不料隔壁桌的朱才将军和魏护军之子公然讨论徐夫人之事，见松公子在不仅不止，还特意拔高音量。松公子不忿，怒而出手。朱才和魏良不是对手（四打二当然不行），便唤来家仆。松公子和治公子为了保护陆公子和濮阳公子，便落了下风。”

“放肆！”乔仁耐着性子听完，简直怒不可解。‘老子的女人，谁敢说三道四。’猛地起身就要唤亲卫动手，一看自身的道袍，便又熄了火气，本来只是几个孩子之间的事，若是自己掺进去就变了性子。“查！立刻去查，是谁造谣！”

“喏！诺！”

说话间，窗外便有衣甲撞击之声传来，有亲卫伸头出去一看，却是脸色大变，窗外几支部队虽然人数不多，但却三方人马。

“主公，楼外建业令、北营和光禄勋三路兵马齐至。”（孙策的中军，依汉制官方称为北营）

“司隶校尉署内的假佐没到吗？”

“没有！”

‘看来与孙权无关吗？’建业令的部队（姑且算是部队）来得最单纯是，是来维护治安的。光禄勋和北营其实也很单纯，光禄勋来得多半是孙松和乔治手下的郎卫，北营的部队是来帮朱才、魏良的。

北营即西汉之北军、东汉之五校，孙策防汉制将自己的中军精选除五校尉营（五营不是一营），五校尉虽名为校尉但是秩比两千，名义上是校尉但却相当于前后左右将军，但却并没有设置，因为现在名义上还是汉室的天下。故而孙策省却五校尉以太史慈和魏延为左右五营督，以督军将军诸葛瑾总监五营，并没有设北军中候而是和曹操一样以中领军典领。

所以眼前的北营兵实际上是乔仁名义下的部属。

“放肆！”此事没有孙权的影子乔仁才更加的愤怒，东吴虽说号称始于孙坚，但实际上是以孙策平定江东开始的，如今过去几年，孙策自己都还没称王做帝，这些个家伙都有了纨绔作风，斗殴都用上军队了。“贾华拿我的剑下去，勒令他们各自回营，只留下建业令的手下把那几个小兔崽子全部给我关进建业县衙的监狱里。”

东吴虽是公国但与诸侯王同，还是有廷尉的，但廷尉的监狱那是什么地方？用后世话说就是天牢，只有重犯和十恶不赦之人才关押在那里，东吴的廷尉府监狱还从未关过人哩。

捧着乔仁的七星龙渊剑，贾华摆着谱下了楼，正看见门口大街之上对峙的双方，和愁眉苦脸的建业县尉。贾华顿时放出一身的煞气，大吼道：“放肆！”学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