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回 反复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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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野一战，吴军折损了凌操和刘磐两位大将，马闲骑士几乎被打散了，可以说损失极大但最终还是凭借人数的优势和诸多战将的齐心协力，最后由张任一枪挑杀了奋战力竭的庞德，并且消灭了庞德三千骑兵，一举捣毁了文聘的后手。

第二日陆逊亲命吴军三门齐攻，除了放掉的北面以外，东面朱然部一万大军、西面孙桓部一万大军和正面陆逊亲率的三万不到的大军一齐攻城。被庞德搅得有些恼怒的陆逊，下令霹雳车和弩车轰城一日，将辎重部队几日积攒下来的石块、木矛一股脑的全部倾泻在魏军的头上。由于庞德骑兵的覆没，亲临指挥的升城督陈武也不惧怕魏军出城捣毁攻城器械，于是乎近百台霹雳车、弩车直接压在魏军弓箭射程范围外几十米狂轰滥炸，几乎把新野城墙砸成了筛子，在城头指挥的魏军名将文聘都被木矛伤了左肩，其余士卒死伤无数，新野城内可战之兵只剩三千不到。

但是在第三日陆逊准备拿下新野之际，西面围城的孙桓传来了宛城司马懿亲率援军四万已经距新野不足百里的消息。看着旦夕可下的新野危城，谨慎的陆逊怕被司马懿的援军缠住，一咬牙下令大军撤退，故而这次陆大都督的首战以不败而败告终。

但是也并非没有利好消息传来，秘密西上的荆州刺史潘濬成功劝降了处于吴汉包围之中的新城太守的孟达，最终上庸三郡及其两万大军全部归降吴国。

这个消息恰好在陆逊返回襄阳之时传了回来，陆逊当即大喜一面上表为潘濬和孟达邀功，一面以孙策的名义册封孟达为新城太守、镇西将军。

东线，寿春城。太子孙绍和乔仁慢慢悠悠的走了三个多月终于在二月初的时候抵达了寿春城，而此时早已等待良久的孙韶也终于等到了即将到达谯郡的曹休大军。为了成功吸引曹休而完成戴纲的计划，孙韶几乎是在乔仁前脚到达之后就领兵三万往谯郡而去，去当吸引曹休的诱饵了。

故而寿春的防务和大小事宜就交给了前来督军的三军名义主帅孙绍，孙绍此行目的又二：一是孙策打算往孙绍身上多少贴上一些善战的标签，别的不说至少得懂军事、通战略；二嘛，也是为了避开孙绍和乔仁，孙策的身体有多差他自己最清楚，尤其是毒瘾一事，作为人父实在是太掉面了，作为帝王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太子看见自己这一面。故而孙策支开了孙绍，恐怕等到他自己快不行的时候，才会提前招他回来。反正淮南一地水运发达，从寿春就可以直接坐船一路通行直达建业，途中花不了半个月时间。也不怕时间来不及。

时值二月末，寿春一地一片欣欣向上的景象。芍陂灌溉良田无数。再加上有着许多的屯田民户被编入齐民，耕作的积极性有了长足的提升，在这个播种的季节，寿春附近的农田可以称得上是繁忙。

而咱们的乔太尉此时正拉着孙绍和他一起巡视农田，美其名曰劝课农桑，为君者但思牧民。同行的当然还有诸葛恪、乔循这哥两。可是才走出寿春没有多久，就有一骑快马绝尘而来，通报新野之战的消息和孟达归顺的事情。

“你是说新野一战，凌操和刘磐将军都战死了？”乔仁不可思议的问道。

“是！！！”

乔仁低头不语。眼神之中透露出深深的哀伤，刘磐还自罢了凌操可是乔仁的老相识，在乔仁第一次领兵时戴纲一身的披挂、武器都还是凌操赠送的呢，或是年老了就是这样，毕竟乔仁的心里年纪可是六十多了。良久，乔仁才长舒一口气叹道：“哎！马革裹尸，古之名将所向也，凌老哥战死沙场死于庞德之手也不算堕了他的威名。对了，这件事先不要给告之下相的戴都督。”

“喏！！！”

凌操之于戴纲乃是亦师亦父的关系如今正是大战之前，何必让这条消息扰了他的思绪，平白添了几分惆怅呢！

“好了，你先回寿春歇息。”乔仁打马立于田边的驰道上，挥手遣退了报信的使者扭头对孙绍问道：“你怎么看！！？”

信使此来除了通报西线战事之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孙策让孙绍来下达安置孟达的命令，故而乔仁会有此一问。

孙绍也知道这是自己的父皇有意锻炼自己，现在是三国鼎立的局面尤其后二十来年三国之间的武将、太守相互之间投降的事情不在少数，如何处置这些降将、降臣可是一个相当有学问的事情。

“孟达先事刘璋后又背叛其主公与法正、张松等人一起迎刘备入主西川，而后又在关键关头投降曹魏，如今见地处包围又投靠我国，此诚可谓反复无常之小人，若以我之见，不若杀之。但是，孟达毕竟率军归顺，带来了偌大的地盘和两万大军，杀之恐绝了他日敌将归顺之路，而且极易引起孟达的反扑，难啊！！！”孙绍一脸的愁容，对于潘濬劝降孟达，可以出了一个难题。

乔仁当然知道这是一个难题，孟达在魏国已经做到了建武将军、散骑常侍的高官，如今率部投诚东吴不可能给他一个更小的官。而且日后曹魏有变之时，还有著名的淮南三叛等等，何况日后吴国振兴大举北伐之时来降之人亦是不少，都需妥善处置。然而安置得不好，恐怕还会引发东吴的侯景之乱。

“依你之见，该安抚还是该震慑呢？”乔仁也不给孙绍提多少意见，反而追问道。

孙绍闻言沉思良久，最后叹气道：“我虽不喜孟达为人，但是毕竟此乃归顺我大吴第一人，不能不妥善处置，我欲效仿燕昭王千金买马骨，封赏孟达为新城太守（新城郡魏置，合上庸三郡而成，孟达为新城太守），按照伯言的意思加封镇西将军，再加侍中。”

孟达原本就是新城太守第一项任命不过是承认他对新城郡的掌控权而已，而其原本是杂号将军如今给他加封镇西这个杂号之冠也算升了两级。而除此之外魏文帝还封做散骑常侍，散骑常侍乃是皇帝侍从，魏文帝并散骑与中常侍为一官，如称散骑常侍，以士人任职。入则规谏过失，备皇帝顾问，出则骑马散从，地位次于侍中乃是内朝高官，孙绍加其为侍中也算是升了两级。这几项相加，再给他上一个亭侯，可算是待孟达不薄了。

乔仁闻言点头：“不已个人好恶处事，不错不错！可是这就完了？”

孙绍眉头一皱，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有什么纰漏地方不由得问道：“姑父，孩儿错过了什么？”

“循儿、恪儿，你们说说！！”

“孩儿以为孟达反复无常，乃是不折不扣的小人无法轻信，故而可以重赏却不可以重用！当加以掣肘！！”诸葛恪在乔仁话音刚落之时，就开口答道，显然早有所思。

而一旁的乔循也补充道：“孩儿曾闻魏兴太守（西城郡）申仪与孟达有隙，而申仪之兄病故于宛城也是因为孟达之故，故而儿以为此人可为大吴所用。先从内部瓦解孟达的势力，然后遣孙桓兄以防备魏军为名入驻房陵郡钳制孟达，然后徐徐图之，等其势力无法与魏国接壤之后，以升官为由让其调往建业。”

“嗯！！有理有据。”乔仁点了点头，表示乔循的想法很全面也很有计划。“绍儿以为呢！”

“子道之言大善，我深以为然。”

“错！！”乔仁不由得摇了摇手指，对着孙绍说道：“从今往后除了在你父皇、母后之前，一并全部自称孤，你是太子储君日后的九五之尊，不能因为孤是长辈而恪儿、循儿他们是亲近之人而改变称谓。”

孙绍闻言颇为错愕，但终归是知道乔仁是为了他自己好于是点头称是。“孤明白了。”

“哈哈！！好，这才有个为人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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