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一切都像是结束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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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瀚文站在涵予岑的左前方，右手伸出来护住涵予岑。

他坚定的眼神看着眼前的陈董玮，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气氛逐渐变得焦灼起来，所有人也都因为这强大的气场而不敢轻易说话。不得不说，现在的情况可谓是凶多吉少。

他转过了头看向了涵予岑，看到她的表情有些胆怯。整个人都在颤抖，同时，一种强烈的责任感被驾临了一般。

“你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个样子？”范瀚文问道。

“为什么？想必我可以为这个回答保持沉默的吧。”陈董玮很是狂妄的说道。

“不过真的猜不出来，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位凶手呢。”范瀚文说道，“但是…但是…我们现在所持有的证据也都并不是和你全部一致。你是不是在装？”

“嗯嗯。”陈董玮摇了摇头，“我可不会告诉你哦。”

“那就是说你和她们三个人有什么仇是吗？”范瀚文问道。

“哎呀，说了也不重要，你也还是不要参与进来，不然的话你也得要睡一会儿了。”陈董玮说道，随后举起了手上的棒球棍，“执着于那么多有什么用？到最后不还是会忘记？”

“是，的确如此。”范瀚文说道。他摇了摇头，满是表达了对于讽刺这样安排的不满，“反正无论如何都是要死的，感觉还是死的明白点好，毕竟说实话光是我们学校就太多未知了。”

“那么好奇干嘛？没用的。”陈董玮指着范瀚文说道，同时也感受到了气场中的威慑力，导致他说不出话。

“你的意思是，你想被杀咯？”陈董玮问道。

“没，但是你要知道，你这个样子真的好吗？”范瀚文反问道。

他们两个人这样子的互相问候让陈董玮感到不安，同时也有违和感在不断地困扰着他。不知道从何开始，原本站在这里用着这样恐怖的行为对待那三个女生是本该的想法，现在却突然逐渐消失。

他在颤抖，在害怕，像是害怕失去什么，但是自己又挽留不了。

虽说如此，他依旧是感到惭愧，像是自己犯下了罪一样。范瀚文透过他的眼神看到了恐惧，这份恐惧自己也曾拥有过，同时也刻在了骨子一般，是自己的黑历史。

“你在害怕什么？”范瀚文问道，“难道是害怕被我反杀吗？”

“你什么意思？”陈董玮问道。

“不会真的害怕了吧？如果你真的是凶手的话，那么想要打败我们四个人应该轻而易举的吧？”范瀚文问道，“有什么用呢？能改变什么？”

“当然能改变。”陈董玮回答道，“为了我自己，这个样子能够改变我现在的情景。”

“仅仅就是为了成为完成夏雅安排你的任务吗？那你这个样子根本不会博得她的喜欢，而是成为她的工具，成为她的狗。”范瀚文终于忍耐不住的喊了出来，“对不起…稍微的借用一下你。”范瀚文在内心想着夏雅并默念道。

这句话纯纯就是骗人的，想要吓唬吓唬他的，结果没想到对于他的作用居然如此的大。

陈董玮听到了之后眼睛睁大看着范瀚文，他对此感到很惊讶。原本他以为只有那三个女生在被夏雅说出来了之后才知道，没想到现在连范瀚文也知道，这将成为何等的羞耻。

但是不得不说，这的确是陈董玮感到害怕的原因，害怕被夏雅抛弃。

***

空气中变得安静了起来，好一会儿后才被打破。

“你…你在说什么啊？”陈董玮问道，同时也笑了出来，简直就是那种死到临头还要嘲讽的笑声。

“还不承认吗？”范瀚文问道。

看到陈董玮这样的狡辩，他的内心顿时感到了些许的难堪，甚至一度以为可能是叶萱萱向自己撒谎。但是这个女孩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待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好处。但是，他依旧为此感到尴尬，尽管他不是陈董玮。

同时，范瀚文通过自己的余光注意到旁边的涵予岑，她的表情明显就很不对。不知道为什么，她同样带着一种惊讶的表情看着自己，是个人都知道应该是关于他知道这件事罢了。

在场的其余四个人纷纷都没有想到，知道的最多且最详细的人是叶萱萱。那个在班上不起眼，很冷淡的外表但是却异常的热情，一点都不外向但是也时不时成为班上的焦点。

这个女孩很有问题，至少是在最近注意到的。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涵予岑小声问道，同时也抓起了范瀚文的衣袖。

“我和那个人做出了保证，我答应那个人不说。”范瀚文说道，“至少我保证…”

“那个人？”涵予岑很是疑惑的说道。

“先不要管那么多，还是先关心下眼前吧。”范瀚文指着陈董玮说道。

陈董玮站在那里，目光呆滞的看着地面。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同时也让人感到了些许的寒酸和害怕。他在思考着什么，思考着自己还是他人，没人知道，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了，毕竟这一次的对话是范瀚文和陈董玮之间的第一次和最后一次正经的对话了。他看起来像是知道的什么，因此范瀚文可能可以借此机会问点东西。

“喂！陈董玮，你先别激动，要不我们聊一聊吧。”范瀚文提议道。

“不…不…”陈董玮在口中重复着，“既然这样的话，看起来你们都不能活着了。”

很显然，这次交谈还没开始就失败了。

陈董玮握起了棒球棍，架好了姿势，随时蓄势待发。他们甚至在这最后一刻还互相对视了一下，可能这也是他们二人第一次了解对方吧。

他向着范瀚文和涵予岑发起了冲锋。

范瀚文用左手将涵予岑推到了自己的身后，他也随后做出了防守的姿态。

当陈董玮跑到了范瀚文的面前，挥起了手上的棒球棍的时候，他降低了身体躲了过去。因为惯性的原因，所以陈董玮不能及时的挥出第二次，范瀚文也抓住了这个机会，用自己的右手狠狠的敲打了陈董玮的肚子。

整个过程犹如慢动作一般，对于范瀚文来说都太慢了。

但是感觉对方的动作有点像是外行。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也不知道这个目的是好是坏，但是还是收手吧。”范瀚文说道。

“才不会听你的呢。”陈董玮捂着自己的肚子说道，随后也虚弱的喘气，同时也笑了笑。

估计是在嘲笑着他自己吧。

看起来范瀚文的那一拳特别的致命，但是这却又很奇怪。

“如果说他真的是那个凶手的话，从目前为止的举动上来看的话，完全是做出了万分的准备。同时，如果真的就是这样的话，那么陈董玮他也应该有着很好的耐性和反应，这个样子真的不像。还是说，可能他只是仅仅擅长杀人罢了，而前面的那些是我想多了？”

范瀚文趁着现在的情况思考着，丝毫没有注意陈董玮的一举一动，毕竟他整个人都虚弱到倒在了地上，简直就像是投降了一般。但是无论如何，他的手依旧仅仅的抓着棒球棍，很显然他还是清醒的，只不过疼到乏力。

“现在该怎么办？”涵予岑问道，“要不赶紧叫上韦蕊林和董初默她们，趁着陈董玮倒在地上，我们赶紧跑吧1

“没用的，他还是醒的，如果说他的目标是你的话，那么无论我们做什么，他都会死死的缠着你。”范瀚文解释道，“而且，就算我们勉强到了楼梯间，但是整个宿舍都是火，我们也还是逃不掉。”

“难道就要这样等他好一点然后把我们一个个给击垮吗？”涵予岑问道。

“当然不是，我已经叫人求救啦。”范瀚文回答道。

她抱有着怀疑的态度看着范瀚文。

“不过，陈董玮他应该不是那个凶手吧？”

“嗯？为什么你会怎么想？”

“他才挨了你一下就不行了，就算是我也不会这样啊1

“就算真的是你，我估计也下不了手。”

“嗯…但是无论如何，你不感觉他可能是假扮的吗？”

“假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知道…但是可能真的就是，毕竟他和那个凶手差点太多了。”

“你见过？”

“当然！怎么可能没见过！毕竟我也是…在蔡佳那次，瞄到了一眼…”

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在意陈董玮的时候，他悄悄的站了起来，望向了涵予岑。他的眼里充满了愤怒，而在这双愤怒的眼睛里却夹着个人感情的眼泪。这可能也是那冥冥之中最不好的决定中那后悔的标志吧。

陈董玮再一次的冲向了涵予岑，而好巧不巧的是，范瀚文这个时候正背对着陈董玮，这也给了他一个机会。同时，他的口中也喊出了一句话：“我杀了那么多人，林燕、蔡佳、常依韦、夏恩达、吴浩、洪彪拓、朱雪瑞…但是却还是没能干掉你们几个！尤其是你，涵予岑1

语气中带有一丝薄弱和害怕的感觉，但是总体上还是很坚定的。

涵予岑注意到了陈董玮，但是当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而此时，范瀚文也仅仅是才注意到。

与此同时，陈董玮的眼睛被一个闪光的东西闪到了。他的正前方上面一点突然出现了一个闪闪的光，让他感到目眩，从而头也感到隐隐约约的晕。陈董玮抬起了头，看向了那里，而在那之后，是那个曾经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的那个女孩，叶萱萱。

陈董玮扑了上去，完全没有想那么多，将这个女孩扑到在了地上，她的头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但是无论如何，她依旧在反抗，双手也无力的推着他，尝试将他推开。

一边的范瀚文也立马冲了上来，将陈董玮推开。当他从涵予岑身上推到一边的时候，涵予岑也松了口气，随后也立马往后退，来到了韦蕊林和董初默旁边，她们三个人也就在看着他们。

就这样，范瀚文于陈董玮僵持了起来，他们两个人不分上下。促使陈董玮能够做到这样地步的，无疑就是心里的意志罢了。至于是什么，范瀚文不敢确定。但如果真的和他的假设一样的话，那么无疑是距离真相又接近了一步。

但如果他的假设真的是正确的话，其实真相就在他的眼前。

毫无疑问地说，现在范瀚文无疑是处于上风。他整个人现在处于进攻阶段，而陈董玮则只能是被动的接住范瀚文的拳头。而自己手中的棒球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一边。现在的陈董玮的坚持也没有用了，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但是如果自己就此放弃了的话，那么他心知肚明，知道自己也肯定得接受那最坏的结果。

他到现在都还能记住那句话。

“加油哟1

那般笑容，那样的声音，反反复复的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荡漾着。

也正是这般强大的意志，让陈董玮没有放弃，反而还在继续坚持着，如果打起了消耗战，甚至可能可以赢下对方。但是，他的目标并非干掉范瀚文，而是干掉涵予岑。

没人知道他的这番举动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不过可以说，每个人都是为了自身利益而选择奋斗，毕竟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不本来就是这样的嘛。

范瀚文知道自己快没有力气了，毕竟一下子使出了浑身解数打算尽快的解决。对于格斗术这个东西，原本自己是有在被辅导的，但是依旧还是没能成熟，甚至在几年前都快忘记了，但是自己却又本能的做到了防身的能力。

然而自己现在却因此而感到疲惫，短时间内多次使用自己的双手让他因此感到酸痛，同时也会面临着抽筋的风险。

但是范瀚文并不在意那么多，因为他知道，他现在要保护后面的女生，尤其是要保护涵予岑。

涵予岑这个时候突然换过了神，同时也注意到了后面的叶萱萱。

“喂！赶紧报警啦1

涵予岑对着叶萱萱喊道，也因为现在的危机感而加大了自己的嗓门。在教学楼楼顶的叶萱萱听到了之后也点了点头，但是她其实早就求救了，只不过没人来而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瞬间有着一种不想搭理涵予岑的想法，而这却仅仅在脑中浮现了一瞬间，然后也被自己的理性打破到七零八碎。

这样的想法简直就是在害死她眼里的那个人。

“我已经报过啦！你们撑住，很快就会来人的1

当涵予岑听到了之后，她点了点头，同时也露出了一般很安心的笑容。不得不说，她现在害怕极了，而当她听到了叶萱萱的回答后，她知道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原本她的内心由绝望组成，毫不留情的摧残着自己的身体和弱小的内心。而现在她却已经摆脱了绝望的心情，但是依旧是会难免害怕。

她看向了叶萱萱，多么希望自己能够站在那里，不会有任何的担心。然而叶萱萱却有着相反的想法，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待在范瀚文旁边，哪怕自己是因为对方而浪漫的死都好。

至少自己也是为了他。

***

范瀚文重重一拳打在了陈董玮的头上，头颅的坚硬让自己的手关节感到剧烈的疼痛，不出意外的话，眼前这个人也应该是轻微脑震荡了。

看着他的眼睛逐渐的暗淡了之后，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撑不住了。伴随着陈董玮倒下的那一幕，他也知道，陈董玮本来撑不过去。

看着他倒在了地上，闭上了双眼之后，范瀚文这才得以离开。他来到了涵予岑旁边，打量着她。

他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随后带着一副关心的表情认真的看着她。他的眼眶有些湿润，最终还是被泪水堆积了起来，眼前也逐渐变得一片模糊。范瀚文站在那里，默默的哭泣着，不知道是因为涵予岑没有受到伤害而感到欣慰，还是因为自己没能时时刻刻的保护涵予岑，而因此感到委屈和害怕。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打架导致太疼了然后默默的哭泣了起来吧。

就在所有人再一次的静下心来的时候，殊不知陈董玮再一次的醒了过来。他就那样看着他们四个人在那聊着天，并不知道危险的降临。这对于陈董玮来说又是个很好的机会。

他抓起了旁边的一块砖头，看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涵予岑，随后一个劲的丢了出去，同时也喊了出来。

这个样子无疑会让他感到全身发泄一般，特别的带劲，但也无疑会被发现。

涵予岑转过了头，看到了陈董玮，而他此时刚刚丢了出去，而她则是盯着这一切的发生。范瀚文也一直在注意着涵予岑，看到她转过了头，自己也同样转过了头。当他看到了那块砖头正朝着涵予岑飞了过去的时候，他想都没想，立马冲了过去，将涵予岑推开，自己挡了下来。

范瀚文可以感受到那剧烈的疼痛传来。

陈董玮看到自己最后的那个坚持失败了之后，也是不再打算继续了，他选择闭上了双眼，晕了过去。

范瀚文也因此倒在了地上，身体感到沉重，脑袋中有着一种眩晕的感觉迫使他有了睡意。同时，他感觉到有着一种液体从脑门上往下滑，不出意外的话那是血。

他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但是能够依稀看到眼前的一切。涵予岑在自己的面前，拽着自己的衣袖，表情也很紧张。涵予岑在对着自己叫着，应该是在说“赶紧醒来呀1但是范瀚文却听不到任何一个字，唯一的声音也仅仅就是脑袋中嗡嗡的脑鸣声了。

“抱歉要让你担心了呢…”

这是范瀚文在脑海中想到的一句话。

随后，他的眼前逐渐变黑，之后也渐渐的闭上了双眼，晕了过去。他能撑那么久，还是因为能再看她多几眼。就算是死，能够在死之前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无疑也是件很好的事至少死的时候并不伤心，而是带着满意吧。

***

当范瀚文醒来的时候，耳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喧哗。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还处在于脑鸣之中，不过他却可以清楚的听到风声从耳边吹过。然而，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正躺在一个温暖且软软的东西上。同时，自己的额头也被抚摸着一般。

出自于好奇，他睁开了双眼，看到涵予岑带着担心的神情一直在抚摸着自己的额头。然而，当他看到她做出了这番举动，却感觉一点都不惊奇，但是他却依旧享受着。

“你醒啦？”涵予岑问道。

“我这是…在哪？”范瀚文问道。

“你才晕了十分钟，你觉得我们在哪呢？”涵予岑问道。

“原来如此。”范瀚文说道。

“不过没关系，坏人都被你打倒啦。”涵予岑说道，随后对他笑了笑。这份笑容很治愈，以至于范瀚文顿时间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加上涵予岑也在轻微的抚摸着他的额头，如此细心的照顾让他感到像是被偏爱般的关照一样。

“嗯，确实。”范瀚文说道。

他感受着风吹拂着自己，同时也感受着涵予岑的手抚摸着自己，不得不说这个样子真的舒服极了。

“同学…你喜欢…我的膝枕吗？”涵予岑问道，随后也变害羞的脸红了起来。她也下意识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啊？”范瀚文似乎有些惊讶，“难道在给我膝枕吗？”

“嗯…嗯…没错…”涵予岑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碍难怪。”范瀚文说道。

“诶？”涵予岑听到了之后看了看范瀚文。

顿时间，他们二人互相注视着对方，气氛也瞬间的逐渐安静了下来。然而，这样长时间的注视却让彼此双方都感到害羞和尴尬，尽管一个在下仰视，一个在上俯视。范瀚文和涵予岑的脸都纷纷红了起来，视角也转移到了别处，这一点也不意外。

“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