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欺你少年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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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萧稚音见崔青岁不说话了，挠了挠头，一边拉着他走，一边试探开口：“师兄，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顿了顿，她观察了一下崔青岁的表情，心里当即就是一个咯噔，连忙诚恳道歉：“师兄对不起，我再也不瞎说了——咱们修真之人，怎么可能瘫在床上大小便失禁呢？”

说着，她就再次抱住了崔青岁的腰，用脑袋蹭着他的心口，眨眨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崔青岁：“师兄不要生气啦，阿音知道错了。”

被漂亮娇俏的小姑娘这么看着，崔青岁饶是有天大的怒火也发不出来了，更别提他本来也没那么生气。

崔青岁轻轻叹息，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被萧稚音气得说不出话，也数不清也多少次在被气到说不出话之后被萧稚音三言两语哄好。

不过……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这是他上辈子苦苦求不来的温情。

崔青岁摸了摸萧稚音的脑袋，笑了：“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喜欢撒娇？师兄没生气，快站好，免得叫旁人看了笑话。”

萧稚音连忙松开了抱住崔青岁腰的双臂，端端正正地站在了一旁，和崔青岁手牵着手一块儿逛着集市。

在崔青岁眼里，萧稚音年岁小，开了春才满十四，虽然放在凡界已经能定亲了，但是在修真界，她的年龄只能算是一个孩子，是以崔青岁并不觉得手牵手有什么不对劲。

就跟带崽崽一样，挺好玩儿的。

此刻天色已晚，温暖明亮的灯火在集市内点燃，映照在摊贩和来客的脸上，看上去更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衣不染尘的修真者们，这会儿也都十分接地气地砍价、购物，倒真像是人间。

萧稚音本来没打算买东西，只是想感受一下集市的氛围，却忽然顿住了脚步，停在路边，被崔青岁牵着的手无意识地动了动。

崔青岁顺着萧稚音的目光看过去，却见一个戴了面具、体态略有些猥琐的青年正弯下腰，在一个卖古玩的路边摊前挑挑拣拣。

崔青岁眸色一沉——他一眼认出来，这个戴了面具的猥琐青年正是聂垚。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萧稚音的表情，在她脸上发现了一丝兴味和忌惮，心中暗笑。

师妹从来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会儿但凡有眼睛的在这儿，都能发现师妹认识聂垚。

下一刻，萧稚音动了脚步，却并不是朝着聂垚的方向去，而是转向身后的小摊，买了一张狐狸面具，轻轻扣在了崔青岁脸上。

她要去跟聂垚抢机缘，但并不想疼爱自己的崔青岁因为她和聂垚的、未发生的仇恨而被卷进这潭泥淖。

崔青岁见萧稚音买完面具之后便放开自己的手，走向了那个卖古玩的路边摊，蹲下身来，故作好奇地挑挑拣拣。

他心里一紧，而后明白过来萧稚音想做什么，心下暗笑，连忙走过去，蹲在了萧稚音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表现出一副冤大头的样子：“你喜欢古玩？老板，这些东西我要了！”

萧稚音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崔青岁，面具的遮盖导致她只能看见崔青岁的眼，此刻那双眼里满是兴味，见萧稚音看过来，还冲她眨了眨眼。

萧稚音福至心灵，当即冷哼一声：“就算你买了，我也不会答应同你在一起的！”

崔青岁将一个舔狗的身份表演得淋漓尽致，他卑微道：“没事的，只要你看我一眼，那花再多钱都值得。”

说着，他掏出了一把上品灵石，塞进老板手里，见老板冲自己点点头，心下一松，当即把摊上所有东西都收进了储物袋中。

萧稚音其实并不是冲着这些东西来的，真正的好东西这会儿还在聂垚手里拿着。

萧稚音看向聂垚的时候，聂垚也在看她。

他没认出萧稚音就是上回在饭堂抢了他台词的女郎，此刻正满眼轻蔑厌恶地看着萧稚音和崔青岁，在心里恶意揣测——这女人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跟人睡了？这男的遮住脸，想来丑得出奇……不过也没关系，灯一关，什么都看不清楚。

崔青岁见到聂垚的眼神，差点没吐出来。

他很了解聂垚，这就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现下指不定脑子里又在想什么龌龊的东西！

他当即借题发挥：“你这人看什么看？刚刚爷都说了，这摊子上所有东西都是送给我家花花的，你手里那个，也赶紧拿过来！”

萧稚音：“……”

花花？？？

聂垚捏紧了手里的东西，并不想交出来——他的直觉一向灵验，他知道，自己手里拿着的这串琉璃珠是很好很好的宝贝，怎么能给这一对狗男女？！

于是，聂垚十分强硬：“这是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们？”

萧稚音很讶异地看他一眼：“就凭你还没给钱呀！”

聂垚：“……”

萧稚音说话的声音很大，周围有不少人都看了过来，尽管没人在意究竟是什么情况，但聂垚还是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他很想弄死这个该死的女人，但很不幸，如今的聂垚刚刚引气入体，别说崔青岁能一根手指压死他，就连萧稚音都能吊打他。

势不如人，聂垚只能遗憾地放弃了这串琉璃珠，他将珠子狠狠地摔在了萧稚音面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我……”

萧稚音不耐烦了，怎么这个男主老来这一套？

她当即打断了聂垚，冷笑一声，抢过了话头：“莫欺少年穷？老娘不但欺你少年穷，还欺你中年穷！”

顿了顿，她在崔青岁佩服的目光、以及聂垚悲愤的目光中补充道：“嗯，还有老年穷。”

崔青岁：“……噗嗤。”

他怎么从来没发现，小师妹这么能说会道呢？

唉，如果上辈子小师妹就在的话，那该多好啊！

聂垚：“……”

艹！

聂垚面色扭曲地瞪了一眼萧稚音，而后狼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