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五:元素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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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羽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此时他躺在一间单人病房里，叶依萱在床边安静地睡着。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整个房间显得恬静又温馨。

“嗯……好晕……”

他轻轻蹭下床，小心翼翼地来到窗边。

外面是训练场，还可以看见一些师兄师姐在里面散步和训练。

这时叶依萱也醒了，待伸了个懒腰，揉着眼朝周围看了看。

“哎，凌羽你醒啦！”

“你怎么在这？”

凌羽转过头，面无表情。

“啊、这……”

“我、我来换班的！嗯，换班的！”

叶依萱轻咬着嘴唇，支支吾吾地回答。

“我没事，你可以离开了。”

“可你是病人……”

“小伤，无大碍。”

虽这样说，但凌羽却分明感觉到身体依旧疼痛，只是，无所谓了。

“我才不呢！昨天你流了好多血，可吓死我了！”

叶依萱全然不理会前者的“逐客令”，跑过去一把将他的右手抱在怀里。

“听塞长老说你伤得很重，我还以为你要昏迷好久呢！还好！真好！”

叶依萱笑着，脸蛋因激动而泛起些许红晕，红润红润的，甚是动人。

“王曦呢？”

凌羽抽出手臂，别过头冷冷道。

“灵灵不是没觉醒元素力嘛？王曦说他知道元素殿在哪就陪她去了！”

我记得你好像也没觉醒元素力吧？我可以——”

“我识路。”

“呃……”

不愧是凌羽，简单一句话就打破了叶依萱所有的美好幻想。

不过或许是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后者并没表现出失落，仅此一笑。

“你现在是伤员，我答应王曦要好好照顾你的！”

“都说我没事了。”

“可你差点就没了！”

“我活得好好的。”

“那……你打算这样出去？”

“嗯？”

凌羽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当即哑口无言。

一件血迹斑斑的白衬衣，一件破烂不堪的蓝白外套。

“……”

“嘻嘻！”

见他眉头忽然微皱，叶依萱顿时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还好我早有准备！”

只见叶依萱从枕头下拿出两叠洁净的衣服递给他，脸颊倏然泛红。

“喏，随便买的……将就一下吧！”

凌羽接过，内心不禁触动。

他的衣服向来都是母亲缝制的，虽然做工粗糙，布料质感也不好，但却让他分外安心。

如同漂泊在外的人找到了归宿，远行的人回到了故乡。

一想到母亲，凌羽的眼睛便湿润了，泪水在眼眶中疯狂打转，不过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不愿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他也不能软弱。

哭，弱者的申诉。唯有手中的利刃，阐释生命的平等。

如今他与村子的联系仅剩下“晓之风”，若是将其沾满诡影异族的鲜血，九泉之下的村民们也能安息了吧？

“嗯？怎么了？”

注意到凌羽盯着衣服发神，叶依萱以为他不舒服，急忙关切地问道。

“难道不喜欢吗？”

“我不喜欢黑色。”

凌羽指着衣袖上的一处黑色部分，轻描淡写道，目光却一直紧紧盯着。

“哦、哦，这样啊……”

“也难怪，毕竟……随便买的……”

叶依萱的声音越来越小，连睫毛都无力地垂了下来，一副失落落的样子。

然而，当她再慢慢抬起头时，凌羽竟已经穿上并在整理旧衣服了！

“啊？你——”

“也不知道元素殿里人多不多，别磨磨蹭蹭。”

凌羽丢下一句便径直走出了房间，自然不知道身后叶依萱脸上逐渐洋溢起的灿烂的微笑。

“等等我！”

圣殿联盟

元素殿一如既往的挤满人，但大多数是为了玄灵子的预言而来。

凌羽早就从王曦那打听到关于玄灵子的一些情况，知道他有“巫灵长老”的称号和一手预知未来的能力。

人很多，但凌羽完全不着急。

在元素殿外的公告栏处看了一会儿后，索性带着叶依萱去神圣广场附近的一家馄饨店吃了一顿，当作衣服的谢礼。

“啊~原来这个东西这么好吃啊！”

叶依萱一脸满足地走出店铺，“因为爹爹的缘故，娘基本只做肉食。”

“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个呢！多谢款待！”

“呵，天天大鱼大肉的富贵子女吗？怪不得这么胖。”

凌羽随口一句，丝毫没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

“你干嘛？”

看见她突然停下来朝自己微微一笑，凌羽越发感觉事情不简单。

“你刚才说什么啊？！”

叶依萱轻柔地笑道，目前脸上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然后者却莫名觉得哪里怪怪的，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说你以后注意均衡搭配，少吃点油腻的东西，当心胖得连裙子都穿不了。”

经过短时间的思索，凌羽终于选出了他认为最正确的回答。

“你才胖呢！你全家都胖！”

叶依萱到底是忍不住大喊起来，“我才六十多斤，哪里胖了！”

“而且哪有男生当众说女生胖的！”

“你果然是一个傻子！大傻子！”

“别跟着我，不理你啦！哼！”

叶依萱跺着小步伐飞快地向前走，瞬间将不知情况的凌羽甩了好远。

“只是要你早点认清现实。”

“我叫你别跟你就不跟了，你这么听我的啊？！”

前者转身大喊。凌羽本就已经在决定独自前往，听到其话不禁愣了片刻。随即漫步跟上。

回到元素殿门口，里面的人果然已经走了不少。

见此场景，纵使是面无表情的凌羽嘴角也轻轻上扬了一下。

刚进去，一大股浓郁的元素力立即扑面而来，让凌羽险些没喘过气。

好在他及时调整呼吸，倒也无大碍。并且远远望去，他还看见了一个熟人。

“好久不见，徐师兄。”

“呦！是凌师弟啊！”

“诶，叶师妹也在啊！”

徐鹏和叶依萱是在上一次的九宴鹊楼里、通过凌羽相识的。

“徐师兄好！”

“哦，叶师妹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凌师弟休息的那个房间啊？”

“当时我原本还想看看凌师弟的情况有没有好转，不知道我看错没，你好像偷偷——”

“哇啊！”

听见徐鹏的言辞，叶依萱急忙大叫地打断，脸蛋瞬间火红。

“徐师兄你好！”

“嗯？”

到底是经历过一些事的，见叶依萱满脸通红、一副可怜的眼神盯着自己，徐鹏当即领悟。

随即像发现什么惊天秘密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徐师兄，你刚才说什么？”

“哦，那个时候我无意间看见叶师妹好像在偷偷吃东西，也不知道看错没！”

徐鹏笑着挠挠头。

“那刘没错了，毕竟我也才——”

“咳咳！”

叶依萱若无其事地咳嗽一声，侧头对他微笑，脸颊两边的梨花涡很是惹人爱。

但某人却分明感到其间暗藏的浓浓杀意，一时竟闭上了嘴。

“你不是来觉醒元素力的嘛，快——去——啊！”

“……”

“哈哈！怎么回事啊？凌师弟！”

这还是再度返回圣殿时徐鹏第一次见他无奈，不禁偷笑。

“真是麻烦……”

因为还有几个人堵在前面，凌羽闲得无聊便观察起周围墙壁上的画像，都是一些关于元素力的介绍。

正当他看得入神，突然，一个低沉、悠缓的声音响起。

“那边穿着蓝白衣服的刺头儿给我滚过来！”

“噗嗤！刺头儿！”

叶依萱没憋住直接笑喷，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用双手指尖遮住嘴唇。

“刺头儿，什么刺头儿？”

凌羽疑惑地朝四下看看，浑然不知。

“你找你老子？说的就是你！”

凌羽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唯有一位头发、胡子皆完全泛白的老人盘坐于殿堂之上，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然却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

“我？”

“不是你是谁？赶紧给老夫滚过来！”

“……”

凌羽蹑手蹑脚地朝其走去，目光逐渐冰冷。

“简单介绍下，老夫是——”

“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

凌羽语气间尽是不耐烦，他对玄灵子的首次印象相当差，也丝毫不给对方任何面子。

“凌羽，好好说话……”

叶依萱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提醒。

“……”

“哈哈！有个性！”

玄灵子捋着一大把白花花的胡子笑道，并没因他的无礼而发怒。

“有老夫当年的风范！果然是年轻气盛啊！哈哈！”

“来，伸出右手！”

“怎么……态度变化怎么大？”

凌羽内心想着，迟疑片刻，还是缓缓将手伸了出去。

他不知道，这正是玄灵子的癖好，越是性格刚烈的学员他越喜欢。

几乎每一个初来元素殿的学员都会被他嘲弄一番。

虽如此，玄灵子的名声却在圣殿联盟里出奇的高。

凌羽张开右手，只见玄灵子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掌心，一滴血便从中慢慢渗出，但刹那就消失了。

并且后者眉头也随之紧皱，欲言又止。

“老……前辈，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既然玄灵子都不计较自己的出格，凌羽自然也态度恭敬起来。

“唉——可惜了……”

“什么？”

“你的元素力是冰，相当纯净的冰，本来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

“嗯？”

又是一声长叹，玄灵子瞬间表情凝重地盯着他，“但你的心志却并不纯净。”

“老夫感受到你内心充斥着一股杂念，有愤怒、有懊悔、有怨恨、有自责。”

“这些杂念势必会影响你未来的发展。”

“老夫在此劝诫你一句，切勿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心生煞气，终将只会反噬自己，涂炭生灵，让你提前堕入无尽的地狱。”

也许是一次性说了太多的话，玄灵子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嗯……”

“多谢前辈谨言，晚辈定会铭记于心，那先告辞了。”

凌羽抱拳鞠躬道，转身朝大门走去。

“且慢！”

玄灵子突然大喊。

“前辈还有事？”

凌羽回头，看见他正若有所思地捋胡子。

“你……可曾知晓凌天河？”

“圣殿的英雄。”

圣殿联盟

走出元素殿，回想起刚才玄灵子的话，凌羽心中下意识一颤。

“反噬自己……”

“涂炭生灵……”

正当他想着，叶依萱也走出来了，眉宇间夹杂着一丝担忧。

“凌羽……”

注意到他的情绪有些异常，叶依萱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嗯，没事。”

“凌师弟！还没走呢！”

徐鹏在殿内闲逛了一圈，出门看见两人，顿时轻笑。

“徐师兄！”

叶依萱笑着喊道，一如既往的乖巧懂事。

“正准备去藏书阁，徐师兄呢？”

凌羽回应。

“我啊！去训练场瞎转悠呗！哈哈！”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明儿见！”

徐鹏朝两人挥手，随即大步往训练场的方向离开了。

“那我也先回宿舍了，明天见！”

“嗯。”

“哦，还有一件事！”

叶依萱跑出两、三米后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迅速转身，目光瞬间与正盯着自己的凌羽相互交汇。

霎时间，耳郭通红，急忙瞥开视线。

“你怎么……还不走……”

“等会儿。”

相较于叶依萱的羞涩，凌羽倒没什么感觉，表情依旧镇定自若。

“哦，那记得早……早点休息！”

几乎是逃跑式的，不及后者做出任何反应叶依萱便直接扎进了人堆，顷刻，隐没于人海。

“……”

凌羽朝其离开的方向又驻足远望了好一会儿，许久，才如负释重地长舒一口气:

“呼——真麻烦。”

“这应该就是王曦说的藏书阁了。”

凌羽来到一栋高大的建筑前自言，只见大门上方的一块长匾赫然镶嵌着几个金灿灿的大字——古籍殿。

作为圣殿联盟里各种资料的存储地，古籍殿的规模足足有四分之一个训练场。

并且里面的书柜、书籍全部排列整齐，远远一看，格外壮观。

与所有初次光临的猎魔者一样，凌羽内心可谓相当震撼，一时竟不知该从何开始。

所幸古籍殿的设计很人性化，在柜台处已经标注出了每层楼摆放的书籍类型。

一层，阶级级;二层，元素级;三层，魔兽级;四层，历史文献。

他此行的目的主要是查找一些关于冰元素力的介绍，待走上二层，看见书柜里琳琅满目的书后，顿时兴致高涨:

“好，开始吧！”

圣殿联盟，女生宿舍

“嗯，唉——”

“咦，怎么唉声叹气的？”

霄灵灵刚躺上床，随即翻身而起，盯着正站在一面方形镜子前的叶依萱。

“灵灵，问你件事啊！我……很胖吗……”

“噗——”

“咳咳！”

霄灵灵本想喝口水润润嗓子，结果差点被当场呛死。

“胖？谁说的？！”

“你这叫胖的话，那圣殿里的人大多都是膀大腰圆了！”

“你告诉我是哪个不长眼说的，看我明天不收拾他！”

“果然是骗人的吧！”

叶依萱也立即翘起小嘴不服道，“凌羽这家伙就知道捉弄我！”

“那笨蛋还说让我以后少吃点，当心胖得连裙子都穿不了，太可恶了！”

“……”

“哦，原来是凌羽。”

了解情况后霄灵灵反而不再气愤，待调整好情绪，再次上床。

“那没事了！”

“诶，灵灵？！”

“呼——真是有够折腾人……”

圣殿联盟，古籍殿

虽然古籍殿里储存了上万本对元素力介绍的书籍，但关于冰元素力的却是少得可怜。

而且大多数还是一些曾在此领域登峰造极的弑魔前辈们的人物传记，对凌羽来说根本毫无用处。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冰元素专区和综合区之间来回穿梭近两个时辰后，凌羽终于是在一本叫《元素相生录》的古书上找到了些许资料。

冰元素力，乃水、炎、风、木、岩、雷、冰、暗、光九大元素中仅次于暗的罕见元素力。

持有者可以使用其专属能力，同时也是所有元素力中唯一不会因人而异的能力——冰聚。

“将空气中的水蒸气或其它水元素凝结为小冰晶？”

凌羽顺势张开手掌，按照书上所讲述的静静感受起体内元素力的流淌。片刻，半空中果然出现了一枚冰晶！

尽管落入他的掌心只停留了几秒便破碎了。

“怎么回事，这不是用来攻击的吗？”

凌羽疑惑地翻页，随后看见首行一段话，顿时热血沸腾，瞳孔不禁瞪得滚圆。

冰晶的主要作用是传送，即持有者可以瞬间转移到其所在位置的附近。

每个冰晶的有效作用时间为三分钟，超出时间或已经使用了传送能力的冰晶都会立即破碎。

“瞬移？！”

还不等他激动，再翻页，又是一排醒目的红字。

注意！每次利用冰晶进行传送时都会消耗持有者的部分体力，以传送距离的长短决定。

并且如果是进行垂直或明显不在一个水平的传送时，不仅体力会成倍消耗，而且会伴随头晕、恶心、呕吐等症状。

甚至还有内脏破裂的危险！

另外，建议两个时辰内只使用二十次传送，且每次间隔三秒，否则会有传送错误的可能……

后面应该还有一些内容，但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有些地方已经被损坏了，页面也泛黄看不清。

不过无妨，至少凌羽总算清楚了自己的能力。

“有点意思！”

凌羽轻声笑道，顺手又凝结了一枚冰晶，与上次不同，这次的冰晶并没立即破碎。

经过近距离的观察，他发现这冰晶远比他想象中要晶莹剔透得多，在光亮魔阵的照耀下平添一丝神秘。

“那来试试吧！”

凌羽将手中的小冰晶猛地朝前甩去，其表面散发出的微弱寒气当即形成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白色轨迹。

只见他紧紧注视着冰晶的位置，右手猛然握拳。刹那，他的身体竟瞬间化作了一块巨大的冰！

随即破碎，出现于冰晶之上。

“居然这么强——”

“砰！”

话未完，凌羽直接一头撞上书柜。

此时已经是夜半三更，整个古籍殿只剩下他和门口柜台处的陈老板，他这一撞显得异常响亮。

“呃……看来以后……”

“得学会……控制距离了……”

进行长达五、六个小时的体力和脑力消耗，凌羽早已是疲惫不堪。

如此，当场昏睡过去，不省人事。